“你自己也都說了有知青，那我們大隊還住著十幾個知青呢。”江誌民也看上了這個崗位，主要是現在縣裏公社的工作都不好找，不像去年工廠招的人多，今年可能是去年招夠了人，在上麵沒要求擴大產量的情況下是不會再輕易招工。
“東子媳婦在家多準備準備，大隊的知青條件基礎和你差不多，你就比他們先知道這個消息可以有個準備，到時候隻要不出差錯對比太明顯大隊裏肯定選你。”
說得好聽，知青的戶口也都落在了下鄉的大隊，可真比起自己大隊的人還是有區別。對大隊裏的人來說，東子媳婦好歹嫁過來了，真真正正的紅旗大隊人，比起知青院住著的知青親疏關係肯定要更近一點。
“嗯，以後在家裏的時候我多練練官話。”
“隻會講官話也不行，咱們大隊幾個聽得懂官話的？你得多練練咱這的土話。”王秀英反駁道，這又不是縣裏市裏的廣播站，公社的廣播站講的也不能是官話。
“媽講的有道理，你天天跟我們說土話，現在土話講得比其他知青更純正，又能把官話的通知文件以土話的方式講出來，這也是你的優勢。”江向東很重視這次的機會，爭取吃完飯後去找他爺嘮嘮嗑，問一問招人的要求。
“嗯。”楊蓉臉有點羞紅，聽到廣播站，腦子裏想的全是以前街道聽到的印象，全然忘記在這裏得按著隊員們聽得懂的方式來。
“說起這個，我就想到知青院裏還有幾個人下鄉快一兩年了，到現在還聽也聽不利索，講也講的磕巴，跟隊員交流起來手腳都得比劃起來，鬧了好幾頓笑話。”王秀英說著邊搖搖頭，一邊喊著下鄉支援建設，一邊臉老鄉的語言一兩年都搞不懂，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她們遇見了的情況還好，能上去幫忙溝通，也不知道沒人幫忙的情況下怎麽解決。
“媽，下次可以跟爺爺說，以後再有知青來，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他們先上幾堂課好好學學。”江明彤建議道，語言不通，再加上知青們下鄉乍一時間接受不了高強度的下地幹活產生的不好情緒影響，雙方之間很容易起衝突。
“七丫頭說的在理，下回再接知青回來真可以這麽做。”江老爺子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讚賞道。
“爹，吃過了嗎？東子去拿雙碗筷來。”江誌民站起來，讓出上座的位子扶老爺子坐下。
“不用，我吃過了，你們都坐著，不用管我，繼續吃，邊吃邊聊。”江老爺子推拒到。
“拿都拿過來了，既然吃過飯了，那我給您滿上一碗米酒。”江向東把碗筷放在他爺麵前，江誌民回房把自己留著的小壇子米酒搬出來。他老丈人去年釀了缸子米酒，這已經是讓他閨女拿來的第二壇。
“親家家裏釀的米酒吧？”江老爺子每年也都可以收到小兒子兒媳送來的米酒，有的時候是藥酒，親家的手藝一嚐就嚐得出來。
“是，這裏還有半壇子，等下我給您送過去。”他爹什麽都好，就是愛喝酒，以前飯前飯後都愛喝杯小酒，現在舍不得浪費糧食去釀酒，就改成抽土煙。
“不用，我自己抱得動。”別說這麽一小壇子，今天就是有一大水缸，他也能自己弄回去。
“這兩年來的知青我明天就開始安排他們晚上上課，不然哪天又得語言不通講起火打起來，影響我們大隊的和諧。”江老爺子小心翼翼地慢慢細嘬一口碗裏的酒，果斷地決定道。
“今天我來找你們，是說七丫種的那塊韭菜的事，我今天早上去看了眼，大概有三指長了，你奶自留地裏的長的時間更長都沒你那塊地裏的好。”江老爺子對著江明彤說到，按正常情況，開荒出來的地前兩年種出來的東西都得比自留地裏的差很多。而試驗地裏的韭菜情況不得不讓他心神一震大吃一驚，緊接著就是激動。
經過今年的韭菜試驗地和農業筆記這些事情，在他心裏這個孫女比孫子們有用多了，也比某些下鄉來的知青更有貢獻。
光是那本筆記就給他們大隊種地灌水方麵帶來了很多便利。
所以現在這件事他也是專門來問七丫的，她想出來的自然她最懂。
“看樣子你鋪在上麵的那層土肥裏很足，至少長一季作物足夠。”江老爺子心裏充滿了高興心情，盯著眼前的酒碗，心想著要是多來幾個懂農事的知青該多好，那才能對農村建設起到實際有效的作用。
“是，現在已經可以割下來吃。”她心裏已經在想明天可以用這塊韭菜做什麽好吃的。看她爺今天專門找上門來的樣子就知道，這次的試驗結果很好，那麽這次的地裏割下的韭菜也就全是她的。不加麵粉的韭菜雞蛋餅就很好，做餃子還得要白麵，家裏沒有白麵了。
“你這個是怎麽做的？要是方便的話教給大隊，地裏有肥了今年的收成也可以更好。”江老爺子擔心小孫女不樂意，又說道，“你做的這個算是大貢獻，為了獎勵你，我跟別的幹部們商量一下，把你現在試驗的地就留給你種三年，不要你交收成給大隊。”
“真的啊？其實做法很簡單，用的東西也就是河裏的淤泥水草雜草。”江明彤微挑雙眉，瞪大眼睛問道，心裏大為驚喜，要知道現在是集體經濟時代，按她爺這種說法，就相當於她能有那塊一平米大土地的所有權。
“這麽塊小的地做不了什麽用處，就是不給你用也隻能繼續慌掉，這次你搞出來的自製肥為大隊做了大貢獻，也是要給獎勵的。”加上個時間是為了不讓這種獎勵被亂定性，也不能被鑽空子。
“行，方法很簡單的。”江明彤詳細地講述了整個搞淤泥肥的整個過程，講到最後江老爺子的酒碗都放下了，不禁雙手一拍稱好。
“這個法子好，河泥大隊最不缺，雜草每天地裏清理出來的也多，每天都要燒幾堆火糞。”講到高興處，江老爺子不禁站起身來，在地上轉起圈，嘴裏不停地念叨盤算著。“我回去和別的幹部商量商量，你的韭菜也別急，明天他們肯定都想來見證見證。”
也不顧天黑，幹完碗裏還剩的酒，摸著夜色江老爺子就去找幾個幹部。心心念念的酒壇子也忘在了腦後。
第65章 江老爺子和大隊幹部……
江老爺子和大隊幹部的談話江明彤是不得而知， 結果卻是顯而易見的。第二天一群人風風火火笑容滿麵地過來圍觀了那塊小小的韭菜地，看著這一分地不到長得鬱鬱蔥蔥肥嫩的韭菜苗，來人心裏都默默地與自家自留地裏的韭菜長勢對比了下， 忍不住激動地一鼓掌， 好， 長的真是太好了。
這時候， 大家無論心裏還是麵上，都發自內心不停地誇大隊長家養了個好孫女， 給他們大隊解決了一大難事。得知這種肥需要經過大概一個月時間的腐化才能用，就不浪費時間再回大隊部，直接在這擱著站著討論。
“這得挖幾個坑，然後倒淤泥和雜草下去漚， 就和家裏的糞坑一樣吧。”
“是直接把坑挖在河邊還是在每畝地挖一處？“有人問道。
“每畝地挖一處，這得浪費多少可以耕種的地，不成， 還是就挖在河岸邊， 這樣也不用運河泥，河泥比幹了的淤泥土肥可重多了。”這人一想到如果要在每畝地都做這麽一個坑漚肥， 占掉種糧食的地方， 心裏立馬舍不得了。
“也是，那就在河岸邊挖一排，直接從河裏挖淤泥也方便。這件事今天就安排人去做吧，早點弄地裏也可以早點增肥， 今年的糧食也可以多收點。”
等江明彤起來的時候，經過大嫂告知才知道人都來看過，所以這片韭菜她可以割來吃不影響。
等大嫂中午下工回來，聽大嫂和她說， 大隊幹部在上午就安排了一些身強力壯的男人去挖坑撈泥。幹這種事比種地還累一些，每個人比平時多加一個公分。
一開始河邊隻有幹部和那些人在幹活，等撈了一回泥起來，裏麵撈出了不少河蚌、河蟹河蝦和小魚子之後，後麵邊上已經圍了一圈的半大孩子。
眼巴巴地看著大人們把河泥撈起來倒入坑裏，這時眼尖地看到裏麵的跳動的魚蝦一把下去抓起來，還得小心著別掉下去，就這樣，等下午下工的時候還真積累了不少收獲，給家裏加一小餐夠了。
和加餐一起來的，還有家長的拳頭，一些孩子不小心就摔入了泥坑沾得滿身臭泥而空手回去的，怎麽樣也少不了一頓打。本來別人都搶到了小魚小蝦，晚上回家有肉吃而他沒有，再被爸媽湊一頓，心裏直委屈得嚎啕大哭，邊抹眼淚邊想著明天再去河邊一定得搶到。
晚上，江明彤則用自己的勞動成果，做了一頓豐富的晚餐，還拿了一捆給老屋送去。江老爺子人逢喜事精神爽，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拉著這個小孫女忍不住地講了好大一通，嘴裏不停誇獎著，心裏則是希望七丫頭以後能再時不時的蹦出一些好點子。
這一年是順順利利地過去，自五月開始紅旗大隊就大搞草塘，廣積泥，一個月後就給地裏全都上了一遍肥，雖然不如一開始種的時候就把這肥鋪在土層上效果好，但多追肥幾次，加上風調雨順有水澆灌，還沒收割的時候常年地裏勞作的隊員們感覺到今年這水稻結的穗要比往年飽滿，越快到收割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一串串的堅實飽滿的稻穗垂下來。
即使還沒收割下來也知道要豐收，收割一上稱，足足比去年多了兩成，上交的公糧也是周圍大隊裏最多的這次，要不是拖欠，下隊視察了知道實情，公社的幹部還還怕下麵的大隊又搞起幾年前的那一套呢，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知道是什麽原因增加收成的，公社的幹部在匯報大會上讓江老爺子上去講了經驗，成功讓紅旗大隊出了個實實在在的風頭。也把紅旗大隊的大搞草塘推廣到了周圍沿河的大隊，沒有沿河離得遠的，就用池塘裏的淤泥。以前是辦法少，如今知道有這麽個成功經驗給地增產，無論是誰聽到都一樣心動。
分糧之後的紅旗大隊，從飯桌上也可以看出糧食足夠，接下來能過段好日子。
“聽說是大隊長孫女想出來的法子，這有文化的就是不一樣，像我們天天窩在地裏幹活和地打交道也想不出這些法子的。”
“還是江老四家養了個聰慧的閨女，自個家的除了能下地賺點公分，別的方麵是真比不上。”
“也不知道江家閨女能不能在想些法子給別的也增點產，我家去年移種的李子樹是四年大的，明天肯定就能結果了，要是能讓李子樹結滿樹的李子就好了。”
“……”
吃起飯就會想起今年的好收成，就會忍不住感慨江明彤兩句，即使是再腦子不好的人也不能違心地說什麽不好。甚至從這件事裏，家裏條件好一點的人家注意到了讀書的好處，想著過完年就把家裏的孩子都送學校去讀兩年書長長見識學些知識。通過這件事能提升以後紅旗大隊孩子的上學率，是江明彤沒有想到的。
過了1966年春末進入夏季中，雨一下，風吹過還帶一絲絲涼意。
江明彤走在縣裏大街上已經能感受到和以前的肆情隨意有些不同，好像大家都更拘謹了些，但又還不到風聲鶴唳的情況。又想起來前兩天的報紙，已經有開始貼大字報的行為發生，先開始的大字報都是署名**，從言語署名都大概知道這是一些熱血的青年學生們做的，這件事還有大肆蔓延的趨勢，從外麵回來的小哥也講了看到的。她除了大致的時間點知道一些，其它的小細枝末節向來記不住。
不過，這也讓她緊了緊皮，家裏和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隻是把以前買的課外書籍都丟進了空間裏不打算再拿出來，避免多生事端。在這種時候一不注意言行倒黴的後果她是非常非常懂的，她就是怕死，也怕拖累家人好友。
按照正常的軌跡去上學，安慰安慰自己，隻要不作死謹慎點，反正之後的事情是發生不到她們家的。
“小彤，老師剛剛說我們這個星期停課，讓我們回家去，等學校通知上課再來。”
江明彤一到教師外，就看到在她教室門口等著的軍麗，背著個藍色純色的斜挎書包，上麵繡了名字裏的一個字，開心地衝過來。
“你快收拾收拾東西吧，這個星期你去你外婆家，剛好我們可以一起走，我帶你。”
“停課？”之前也沒有半點通知的，江明彤驚訝，往教室裏探頭看了兩下，“我先進教室看看，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走進教室，本該快上課的時間確實有很多同學都不在，桌上也收拾好了，沒有留下什麽東西。和她同一個宿舍的幾個人沒有走，聚在一起還在講話。江明彤走過去，問了一下老師講的內容，確定了是全校都停課回家，她們馬上也要走，讓江明彤如果有東西要拿的也拿了回家去。
原本還隻是在報紙上看到別的地方有學校開始停課，現在她們學校也停了。
“我沒什麽東西要收拾的，走吧軍麗。”江明彤沒什麽東西要撿的，書隻有上課用的那幾本，都背在書包裏。
“現在還這麽早，我們找燕子一起去市裏看看白紅吧，好久沒見她了。”軍麗停下來腳步一拐，拉著她一起往燕子的教室走去。“剛剛講好了，她現在還在教室裏等我們呢。”
“我看你是想去市裏的百貨大樓玩吧，看白紅就是個順帶的借口。”江明彤還不了解她，一下就戳破了。
“別別別，我是真想她了，正好我本來帶了一瓶醬菜本來打算自己這個星期吃的，正好可以留給她，在學校裏她還不曉得多省，這個好下飯。”軍麗表示她對朋友還是很有愛的，堅決認為她是想去看望看望白紅，去市裏玩才是順帶的。
“行吧，我也確實想去看看，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去。”白紅的學校並不在市中心，而是在靠近另一個縣的郊區，去那裏的車不多，所以去了市裏幾趟是一次都沒去過白紅的學校。
“你們來了。”燕子看到兩人過來，忙把東西放進包裏，挎起包走出去。“早點走吧，到她們學校就得大中午了，吃個飯走兩圈再去市裏玩會兒。”
“你這車要不先放我爸那裏去吧？”江明彤向著軍麗的問道，學校下午等她們回來不知道有沒有鎖門，放她爸那裏一直都有人。
“行，你幫我騎過去，我不熟，我和燕子先去給你買吃的。”軍麗思索兩秒，她之前就糾結過車放哪，既然江叔叔那裏能放，她也不客氣那麽多。
“你們的課本都給我，我放我爸辦公室，帶這麽多書去市裏累贅。”這麽多書加一起也有好幾斤今天不知道要走多少路，挎這麽多書走多累啊。
“謝謝啦，快去吧。等下到車站等你。”軍麗把她和燕子的書都拿出來放進江明彤的包裏，示意她趕快走，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吃國營飯店的鹵雞腳。
江明彤來到公安局，把自行車放在停車棚裏鎖住。
來到辦公室被告知江爸已經出去公幹了，最近打架發生衝突的是越來越多，行事也越來越大膽，一大早的走進來局裏人不多都被派出去幹事。和認識的幾個叔叔阿姨打完招呼，她把書放好就走。
第66章 從縣裏去市裏的路不……
從縣裏去市裏的路不是很平坦， 她們這裏本來就山地多平原少，山與山相連綿延不絕，在縣裏範圍放眼望去有點像被山包圍了， 其實也不然。
一路搖搖晃晃地坐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市裏， 進入市區的路瞬間就變得平穩無比， 街道兩邊的房屋多是兩層的小樓房， 一層的房子少一些，兩層的房子看著明顯要比小平房麵積更小， 人也更多。見多了縣裏的小平房來看市裏，就會覺得更擁擠。
到了車站，她們還得再坐車去白紅的學校。
“還有兩個座位，去關峰的， 上車的快點，要發車了。”剛下車，江明彤三個就聽到售票員的喊聲， 來不得歇一下馬不停蹄地往前趕， 生錯過這一趟等下趟隻能明天。
這輛車比剛下的那輛車還更舊，頭上頂著個大氣包， 車身上的漆掉了不少， 看著不安全極了。此時沒時間思考這個，她們三人吃力地爬上車。
“就還剩兩個座位，你們三兩個全票一個半票。全票兩毛錢，半票一毛。”售票員示意三人交錢。
“我們仨平分吧， 到時候輪著坐，到學校還要一個小時。”軍麗數了數錢遞過去，拉著兩人坐到最後麵的空位上。
最後麵的座位邊上坐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還有兩個四五歲的孩子，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都是長的瘦瘦小小的，身上穿著的衣服洗得發白幹淨，頭上的小辮子也梳得整整齊齊，兩個人坐在一個座位上也不顯得擠。
“真是不好意思，剛剛看沒有人上來，就讓我家孩子坐一會兒。”坐在後麵的母親看空位有了主人，忙堆了堆座位邊上的幾個包袱，讓小一些的女孩子坐了上去，自己摟著兒子。
“沒事，你讓他們坐著吧，我們站著不礙事的。”要是其他的人江明彤不一定有這個好心，今天這個女人的態度不錯，又是孕婦帶著兩個這麽小的孩子，江明彤讓讓也沒關係。
“你們兩換著坐吧，我就不坐了，剛剛坐了兩個小時現在還麻著。”這句話不是托詞，小小轉動身體，是真的麻了，尤其是屁股。怕等下車一晃起來站不穩，她找了個地方靠著。
“這怎麽好意思，小姑娘，我補回你車票錢吧。”那個女人也不是占別人小便宜的人。之前每個兒女買座是想省點錢，現在別人都讓出了座位再不給錢麻煩的是別人。
女人對著江明彤三人微笑，五官淡淡的，臉上線條柔和，眉眼讓人看著覺得溫柔，隻臉色微微發黃，略顯滄桑，眼裏露出感激的神色。從隨身的布袋子裏拿出幾張毛票遞過來。
江明彤推回去，說，“不用，就讓你家孩子先坐著，等下我累了輪著抱著小孩子一起坐。”
“對啊，一個小時也沒多久，聊聊天就過去了。”軍麗看著兩人推來推去，直接坐下，抱著男孩子，讓燕子也坐下抱著那個小女孩。
她們在家裏抱過的小孩多了去了，何況這兩個孩子都收拾的很幹淨，一看就知道家長打理教導的好，不會覺得嫌棄。
被抱起來兩個孩子也沒鬧，還乖乖地會說謝謝，萌了軍麗一臉。
“真是謝謝你們。你們也是關峰人嗎？”女人看她們麵色從容地抱起自己的兩個孩子，臉上沒有半點不情願之色。心裏也從容輕鬆多了，有了多交談兩句的意思。
“不是，我們是去看朋友的，她在關峰衛校讀書。”江明彤回道。
“難怪，我看你們眼生，不像是之前見過的樣子。”女人了然，能靠近關峰衛校的成績人品都得不錯，有這樣的朋友相比這些姑娘也是一樣的。
“東子媳婦在家多準備準備，大隊的知青條件基礎和你差不多，你就比他們先知道這個消息可以有個準備，到時候隻要不出差錯對比太明顯大隊裏肯定選你。”
說得好聽，知青的戶口也都落在了下鄉的大隊，可真比起自己大隊的人還是有區別。對大隊裏的人來說，東子媳婦好歹嫁過來了，真真正正的紅旗大隊人，比起知青院住著的知青親疏關係肯定要更近一點。
“嗯，以後在家裏的時候我多練練官話。”
“隻會講官話也不行，咱們大隊幾個聽得懂官話的？你得多練練咱這的土話。”王秀英反駁道，這又不是縣裏市裏的廣播站，公社的廣播站講的也不能是官話。
“媽講的有道理，你天天跟我們說土話，現在土話講得比其他知青更純正，又能把官話的通知文件以土話的方式講出來，這也是你的優勢。”江向東很重視這次的機會，爭取吃完飯後去找他爺嘮嘮嗑，問一問招人的要求。
“嗯。”楊蓉臉有點羞紅，聽到廣播站，腦子裏想的全是以前街道聽到的印象，全然忘記在這裏得按著隊員們聽得懂的方式來。
“說起這個，我就想到知青院裏還有幾個人下鄉快一兩年了，到現在還聽也聽不利索，講也講的磕巴，跟隊員交流起來手腳都得比劃起來，鬧了好幾頓笑話。”王秀英說著邊搖搖頭，一邊喊著下鄉支援建設，一邊臉老鄉的語言一兩年都搞不懂，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她們遇見了的情況還好，能上去幫忙溝通，也不知道沒人幫忙的情況下怎麽解決。
“媽，下次可以跟爺爺說，以後再有知青來，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他們先上幾堂課好好學學。”江明彤建議道，語言不通，再加上知青們下鄉乍一時間接受不了高強度的下地幹活產生的不好情緒影響，雙方之間很容易起衝突。
“七丫頭說的在理，下回再接知青回來真可以這麽做。”江老爺子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讚賞道。
“爹，吃過了嗎？東子去拿雙碗筷來。”江誌民站起來，讓出上座的位子扶老爺子坐下。
“不用，我吃過了，你們都坐著，不用管我，繼續吃，邊吃邊聊。”江老爺子推拒到。
“拿都拿過來了，既然吃過飯了，那我給您滿上一碗米酒。”江向東把碗筷放在他爺麵前，江誌民回房把自己留著的小壇子米酒搬出來。他老丈人去年釀了缸子米酒，這已經是讓他閨女拿來的第二壇。
“親家家裏釀的米酒吧？”江老爺子每年也都可以收到小兒子兒媳送來的米酒，有的時候是藥酒，親家的手藝一嚐就嚐得出來。
“是，這裏還有半壇子，等下我給您送過去。”他爹什麽都好，就是愛喝酒，以前飯前飯後都愛喝杯小酒，現在舍不得浪費糧食去釀酒，就改成抽土煙。
“不用，我自己抱得動。”別說這麽一小壇子，今天就是有一大水缸，他也能自己弄回去。
“這兩年來的知青我明天就開始安排他們晚上上課，不然哪天又得語言不通講起火打起來，影響我們大隊的和諧。”江老爺子小心翼翼地慢慢細嘬一口碗裏的酒，果斷地決定道。
“今天我來找你們，是說七丫種的那塊韭菜的事，我今天早上去看了眼，大概有三指長了，你奶自留地裏的長的時間更長都沒你那塊地裏的好。”江老爺子對著江明彤說到，按正常情況，開荒出來的地前兩年種出來的東西都得比自留地裏的差很多。而試驗地裏的韭菜情況不得不讓他心神一震大吃一驚，緊接著就是激動。
經過今年的韭菜試驗地和農業筆記這些事情，在他心裏這個孫女比孫子們有用多了，也比某些下鄉來的知青更有貢獻。
光是那本筆記就給他們大隊種地灌水方麵帶來了很多便利。
所以現在這件事他也是專門來問七丫的，她想出來的自然她最懂。
“看樣子你鋪在上麵的那層土肥裏很足，至少長一季作物足夠。”江老爺子心裏充滿了高興心情，盯著眼前的酒碗，心想著要是多來幾個懂農事的知青該多好，那才能對農村建設起到實際有效的作用。
“是，現在已經可以割下來吃。”她心裏已經在想明天可以用這塊韭菜做什麽好吃的。看她爺今天專門找上門來的樣子就知道，這次的試驗結果很好，那麽這次的地裏割下的韭菜也就全是她的。不加麵粉的韭菜雞蛋餅就很好，做餃子還得要白麵，家裏沒有白麵了。
“你這個是怎麽做的？要是方便的話教給大隊，地裏有肥了今年的收成也可以更好。”江老爺子擔心小孫女不樂意，又說道，“你做的這個算是大貢獻，為了獎勵你，我跟別的幹部們商量一下，把你現在試驗的地就留給你種三年，不要你交收成給大隊。”
“真的啊？其實做法很簡單，用的東西也就是河裏的淤泥水草雜草。”江明彤微挑雙眉，瞪大眼睛問道，心裏大為驚喜，要知道現在是集體經濟時代，按她爺這種說法，就相當於她能有那塊一平米大土地的所有權。
“這麽塊小的地做不了什麽用處，就是不給你用也隻能繼續慌掉，這次你搞出來的自製肥為大隊做了大貢獻，也是要給獎勵的。”加上個時間是為了不讓這種獎勵被亂定性，也不能被鑽空子。
“行，方法很簡單的。”江明彤詳細地講述了整個搞淤泥肥的整個過程，講到最後江老爺子的酒碗都放下了，不禁雙手一拍稱好。
“這個法子好，河泥大隊最不缺，雜草每天地裏清理出來的也多，每天都要燒幾堆火糞。”講到高興處，江老爺子不禁站起身來，在地上轉起圈，嘴裏不停地念叨盤算著。“我回去和別的幹部商量商量，你的韭菜也別急，明天他們肯定都想來見證見證。”
也不顧天黑，幹完碗裏還剩的酒，摸著夜色江老爺子就去找幾個幹部。心心念念的酒壇子也忘在了腦後。
第65章 江老爺子和大隊幹部……
江老爺子和大隊幹部的談話江明彤是不得而知， 結果卻是顯而易見的。第二天一群人風風火火笑容滿麵地過來圍觀了那塊小小的韭菜地，看著這一分地不到長得鬱鬱蔥蔥肥嫩的韭菜苗，來人心裏都默默地與自家自留地裏的韭菜長勢對比了下， 忍不住激動地一鼓掌， 好， 長的真是太好了。
這時候， 大家無論心裏還是麵上，都發自內心不停地誇大隊長家養了個好孫女， 給他們大隊解決了一大難事。得知這種肥需要經過大概一個月時間的腐化才能用，就不浪費時間再回大隊部，直接在這擱著站著討論。
“這得挖幾個坑，然後倒淤泥和雜草下去漚， 就和家裏的糞坑一樣吧。”
“是直接把坑挖在河邊還是在每畝地挖一處？“有人問道。
“每畝地挖一處，這得浪費多少可以耕種的地，不成， 還是就挖在河岸邊， 這樣也不用運河泥，河泥比幹了的淤泥土肥可重多了。”這人一想到如果要在每畝地都做這麽一個坑漚肥， 占掉種糧食的地方， 心裏立馬舍不得了。
“也是，那就在河岸邊挖一排，直接從河裏挖淤泥也方便。這件事今天就安排人去做吧，早點弄地裏也可以早點增肥， 今年的糧食也可以多收點。”
等江明彤起來的時候，經過大嫂告知才知道人都來看過，所以這片韭菜她可以割來吃不影響。
等大嫂中午下工回來，聽大嫂和她說， 大隊幹部在上午就安排了一些身強力壯的男人去挖坑撈泥。幹這種事比種地還累一些，每個人比平時多加一個公分。
一開始河邊隻有幹部和那些人在幹活，等撈了一回泥起來，裏麵撈出了不少河蚌、河蟹河蝦和小魚子之後，後麵邊上已經圍了一圈的半大孩子。
眼巴巴地看著大人們把河泥撈起來倒入坑裏，這時眼尖地看到裏麵的跳動的魚蝦一把下去抓起來，還得小心著別掉下去，就這樣，等下午下工的時候還真積累了不少收獲，給家裏加一小餐夠了。
和加餐一起來的，還有家長的拳頭，一些孩子不小心就摔入了泥坑沾得滿身臭泥而空手回去的，怎麽樣也少不了一頓打。本來別人都搶到了小魚小蝦，晚上回家有肉吃而他沒有，再被爸媽湊一頓，心裏直委屈得嚎啕大哭，邊抹眼淚邊想著明天再去河邊一定得搶到。
晚上，江明彤則用自己的勞動成果，做了一頓豐富的晚餐，還拿了一捆給老屋送去。江老爺子人逢喜事精神爽，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拉著這個小孫女忍不住地講了好大一通，嘴裏不停誇獎著，心裏則是希望七丫頭以後能再時不時的蹦出一些好點子。
這一年是順順利利地過去，自五月開始紅旗大隊就大搞草塘，廣積泥，一個月後就給地裏全都上了一遍肥，雖然不如一開始種的時候就把這肥鋪在土層上效果好，但多追肥幾次，加上風調雨順有水澆灌，還沒收割的時候常年地裏勞作的隊員們感覺到今年這水稻結的穗要比往年飽滿，越快到收割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一串串的堅實飽滿的稻穗垂下來。
即使還沒收割下來也知道要豐收，收割一上稱，足足比去年多了兩成，上交的公糧也是周圍大隊裏最多的這次，要不是拖欠，下隊視察了知道實情，公社的幹部還還怕下麵的大隊又搞起幾年前的那一套呢，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知道是什麽原因增加收成的，公社的幹部在匯報大會上讓江老爺子上去講了經驗，成功讓紅旗大隊出了個實實在在的風頭。也把紅旗大隊的大搞草塘推廣到了周圍沿河的大隊，沒有沿河離得遠的，就用池塘裏的淤泥。以前是辦法少，如今知道有這麽個成功經驗給地增產，無論是誰聽到都一樣心動。
分糧之後的紅旗大隊，從飯桌上也可以看出糧食足夠，接下來能過段好日子。
“聽說是大隊長孫女想出來的法子，這有文化的就是不一樣，像我們天天窩在地裏幹活和地打交道也想不出這些法子的。”
“還是江老四家養了個聰慧的閨女，自個家的除了能下地賺點公分，別的方麵是真比不上。”
“也不知道江家閨女能不能在想些法子給別的也增點產，我家去年移種的李子樹是四年大的，明天肯定就能結果了，要是能讓李子樹結滿樹的李子就好了。”
“……”
吃起飯就會想起今年的好收成，就會忍不住感慨江明彤兩句，即使是再腦子不好的人也不能違心地說什麽不好。甚至從這件事裏，家裏條件好一點的人家注意到了讀書的好處，想著過完年就把家裏的孩子都送學校去讀兩年書長長見識學些知識。通過這件事能提升以後紅旗大隊孩子的上學率，是江明彤沒有想到的。
過了1966年春末進入夏季中，雨一下，風吹過還帶一絲絲涼意。
江明彤走在縣裏大街上已經能感受到和以前的肆情隨意有些不同，好像大家都更拘謹了些，但又還不到風聲鶴唳的情況。又想起來前兩天的報紙，已經有開始貼大字報的行為發生，先開始的大字報都是署名**，從言語署名都大概知道這是一些熱血的青年學生們做的，這件事還有大肆蔓延的趨勢，從外麵回來的小哥也講了看到的。她除了大致的時間點知道一些，其它的小細枝末節向來記不住。
不過，這也讓她緊了緊皮，家裏和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隻是把以前買的課外書籍都丟進了空間裏不打算再拿出來，避免多生事端。在這種時候一不注意言行倒黴的後果她是非常非常懂的，她就是怕死，也怕拖累家人好友。
按照正常的軌跡去上學，安慰安慰自己，隻要不作死謹慎點，反正之後的事情是發生不到她們家的。
“小彤，老師剛剛說我們這個星期停課，讓我們回家去，等學校通知上課再來。”
江明彤一到教師外，就看到在她教室門口等著的軍麗，背著個藍色純色的斜挎書包，上麵繡了名字裏的一個字，開心地衝過來。
“你快收拾收拾東西吧，這個星期你去你外婆家，剛好我們可以一起走，我帶你。”
“停課？”之前也沒有半點通知的，江明彤驚訝，往教室裏探頭看了兩下，“我先進教室看看，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走進教室，本該快上課的時間確實有很多同學都不在，桌上也收拾好了，沒有留下什麽東西。和她同一個宿舍的幾個人沒有走，聚在一起還在講話。江明彤走過去，問了一下老師講的內容，確定了是全校都停課回家，她們馬上也要走，讓江明彤如果有東西要拿的也拿了回家去。
原本還隻是在報紙上看到別的地方有學校開始停課，現在她們學校也停了。
“我沒什麽東西要收拾的，走吧軍麗。”江明彤沒什麽東西要撿的，書隻有上課用的那幾本，都背在書包裏。
“現在還這麽早，我們找燕子一起去市裏看看白紅吧，好久沒見她了。”軍麗停下來腳步一拐，拉著她一起往燕子的教室走去。“剛剛講好了，她現在還在教室裏等我們呢。”
“我看你是想去市裏的百貨大樓玩吧，看白紅就是個順帶的借口。”江明彤還不了解她，一下就戳破了。
“別別別，我是真想她了，正好我本來帶了一瓶醬菜本來打算自己這個星期吃的，正好可以留給她，在學校裏她還不曉得多省，這個好下飯。”軍麗表示她對朋友還是很有愛的，堅決認為她是想去看望看望白紅，去市裏玩才是順帶的。
“行吧，我也確實想去看看，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去。”白紅的學校並不在市中心，而是在靠近另一個縣的郊區，去那裏的車不多，所以去了市裏幾趟是一次都沒去過白紅的學校。
“你們來了。”燕子看到兩人過來，忙把東西放進包裏，挎起包走出去。“早點走吧，到她們學校就得大中午了，吃個飯走兩圈再去市裏玩會兒。”
“你這車要不先放我爸那裏去吧？”江明彤向著軍麗的問道，學校下午等她們回來不知道有沒有鎖門，放她爸那裏一直都有人。
“行，你幫我騎過去，我不熟，我和燕子先去給你買吃的。”軍麗思索兩秒，她之前就糾結過車放哪，既然江叔叔那裏能放，她也不客氣那麽多。
“你們的課本都給我，我放我爸辦公室，帶這麽多書去市裏累贅。”這麽多書加一起也有好幾斤今天不知道要走多少路，挎這麽多書走多累啊。
“謝謝啦，快去吧。等下到車站等你。”軍麗把她和燕子的書都拿出來放進江明彤的包裏，示意她趕快走，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吃國營飯店的鹵雞腳。
江明彤來到公安局，把自行車放在停車棚裏鎖住。
來到辦公室被告知江爸已經出去公幹了，最近打架發生衝突的是越來越多，行事也越來越大膽，一大早的走進來局裏人不多都被派出去幹事。和認識的幾個叔叔阿姨打完招呼，她把書放好就走。
第66章 從縣裏去市裏的路不……
從縣裏去市裏的路不是很平坦， 她們這裏本來就山地多平原少，山與山相連綿延不絕，在縣裏範圍放眼望去有點像被山包圍了， 其實也不然。
一路搖搖晃晃地坐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市裏， 進入市區的路瞬間就變得平穩無比， 街道兩邊的房屋多是兩層的小樓房， 一層的房子少一些，兩層的房子看著明顯要比小平房麵積更小， 人也更多。見多了縣裏的小平房來看市裏，就會覺得更擁擠。
到了車站，她們還得再坐車去白紅的學校。
“還有兩個座位，去關峰的， 上車的快點，要發車了。”剛下車，江明彤三個就聽到售票員的喊聲， 來不得歇一下馬不停蹄地往前趕， 生錯過這一趟等下趟隻能明天。
這輛車比剛下的那輛車還更舊，頭上頂著個大氣包， 車身上的漆掉了不少， 看著不安全極了。此時沒時間思考這個，她們三人吃力地爬上車。
“就還剩兩個座位，你們三兩個全票一個半票。全票兩毛錢，半票一毛。”售票員示意三人交錢。
“我們仨平分吧， 到時候輪著坐，到學校還要一個小時。”軍麗數了數錢遞過去，拉著兩人坐到最後麵的空位上。
最後麵的座位邊上坐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還有兩個四五歲的孩子，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都是長的瘦瘦小小的，身上穿著的衣服洗得發白幹淨，頭上的小辮子也梳得整整齊齊，兩個人坐在一個座位上也不顯得擠。
“真是不好意思，剛剛看沒有人上來，就讓我家孩子坐一會兒。”坐在後麵的母親看空位有了主人，忙堆了堆座位邊上的幾個包袱，讓小一些的女孩子坐了上去，自己摟著兒子。
“沒事，你讓他們坐著吧，我們站著不礙事的。”要是其他的人江明彤不一定有這個好心，今天這個女人的態度不錯，又是孕婦帶著兩個這麽小的孩子，江明彤讓讓也沒關係。
“你們兩換著坐吧，我就不坐了，剛剛坐了兩個小時現在還麻著。”這句話不是托詞，小小轉動身體，是真的麻了，尤其是屁股。怕等下車一晃起來站不穩，她找了個地方靠著。
“這怎麽好意思，小姑娘，我補回你車票錢吧。”那個女人也不是占別人小便宜的人。之前每個兒女買座是想省點錢，現在別人都讓出了座位再不給錢麻煩的是別人。
女人對著江明彤三人微笑，五官淡淡的，臉上線條柔和，眉眼讓人看著覺得溫柔，隻臉色微微發黃，略顯滄桑，眼裏露出感激的神色。從隨身的布袋子裏拿出幾張毛票遞過來。
江明彤推回去，說，“不用，就讓你家孩子先坐著，等下我累了輪著抱著小孩子一起坐。”
“對啊，一個小時也沒多久，聊聊天就過去了。”軍麗看著兩人推來推去，直接坐下，抱著男孩子，讓燕子也坐下抱著那個小女孩。
她們在家裏抱過的小孩多了去了，何況這兩個孩子都收拾的很幹淨，一看就知道家長打理教導的好，不會覺得嫌棄。
被抱起來兩個孩子也沒鬧，還乖乖地會說謝謝，萌了軍麗一臉。
“真是謝謝你們。你們也是關峰人嗎？”女人看她們麵色從容地抱起自己的兩個孩子，臉上沒有半點不情願之色。心裏也從容輕鬆多了，有了多交談兩句的意思。
“不是，我們是去看朋友的，她在關峰衛校讀書。”江明彤回道。
“難怪，我看你們眼生，不像是之前見過的樣子。”女人了然，能靠近關峰衛校的成績人品都得不錯，有這樣的朋友相比這些姑娘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