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認識了,他們很謹慎,提供貨源沒談妥,但可以確定一點,‘藍太陽’的的確確是走水路的,加強各港口的檢查力度。”


    “知道,可是‘藍太陽’在雲南被查的消息蚯蚓已經知道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冒險了,季隊你那邊的打算是什麽?”


    “繼續跟進蚯蚓手裏‘藍太陽’的運輸線吧,不可能隻有中國流通,這事急不了,所幸東部地區還沒有流通開來,你們那裏自己注意安全。”


    蕭岩應了一聲。


    季亦安撓眉,往沙發上一靠,隔音不太好的牆壁傳來宋初房裏的水聲,而後又戛然而止。


    又問:“局裏都還好吧。”


    “挺好的。”蕭岩說,又頓了下,“就是岑晗,怪怪的……”


    “她怎麽了?”


    蕭岩抿唇:“像是失戀了,季隊……你這是正麵拒絕她了?”


    季亦安:“……”


    千古奇冤。


    側邊,門哢擦一聲打開,宋初穿著睡衣走出來,季亦安飛快地將手機鏡頭轉了一個角度,朝宋初看過去。


    她頭發還是濕的,浴巾披在肩上,回答了蕭岩的問題:“是我替你們隊長拒絕了。”


    季亦安:“……”


    蕭岩:“……誰,誰?”


    季亦安:“宋初。”


    蕭岩登時睜大眼:“你們!”


    季亦安歎口氣:“我們沒在一起。”


    蕭岩鬆口氣,想:他們隊長果然還是那個公私分明的好隊長。


    季亦安補完了後半句:“是我在追她。”


    蕭岩:“……”


    ***


    掛了視頻通話。


    “你什麽時候跟岑晗說的?”季亦安把宋初拉到沙發上坐下。


    宋初扯了他衣擺:“把你衣服脫了,我給你看看傷口。”


    季亦安無奈勾唇,拎起衣領脫了衣服。


    宋初湊近他的背部,上麵的傷口猙獰,有血絲滲出來,周圍斑斑點點皮下出血形成一片紫紅色的圓點。


    她一邊看一邊回答他問題:“上回去撣邦的時候,她問我你是不是喜歡我,我說了是。”


    宋初回答得簡單又幹脆,她從來不討厭岑晗,也尊重岑晗對季亦安的喜歡,單身男女,喜歡一下再正常不過。


    季亦安也沒多問,偏頭看了宋初一眼:“看好了?”


    “嗯。”宋初坐直了點,“什麽時候拆線?”


    “下禮拜吧。”


    “那我到時候陪你去。”宋初頓了下,“對了,過年的時候你回家麽?”


    季亦安:“估計回不了,這裏的事沒那麽快能結束。”


    意料之中,宋初點點頭,笑了下:“過年我要回家一趟,好幾年沒回家過年了,去看看我爸。”


    季亦安笑道:“你爸不是還讓你把男朋友領回去看看麽。”


    宋初笑而不語。


    真領回去,恐怕兩個人都要嚇一大跳了。


    ***


    後麵五天,季亦安安排線人繼續了解蚯蚓的行蹤,同時自己繼續推進和蚯蚓的合作關係,所有布控都在悄無聲息中進行。


    而宋初依舊每晚去酒吧報道,過著似乎沒有任何變化的生活。


    第六天晚上季亦安背後的傷就拆了線,傷口已經基本愈合,留下一道深紅色的疤痕。


    宋初很喜歡摸那一處疤痕,有時兩人並排走著走著她就落到了後頭,手指隔著衣服輕輕觸碰那一塊地方。


    “你怎麽老碰那兒?”季亦安覺得好笑,把宋初的手抓在手心。


    “覺得挺不值的,你身上會留疤,我不會,那時候就應該砍我身上。”宋初說。


    季亦安笑笑:“我又不在乎留不留疤。”


    “我在乎。”


    季亦安舔唇笑:“那也值了,一條疤換你一聲在乎。”


    宋初被他逗笑:“季隊長,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會說話呢?”


    “遇強則強。”季亦安看她一眼。


    宋初眼底壓著幾分笑意:“對了,過幾天我去看看國立叔,你就別跟著一塊兒去了,免得我們倆老去被人懷疑。”


    “嗯,你找國立哥有事?”季亦安偏頭。


    “沒,就是去看看他。”宋初最近總想起鄭國立看她的眼神,“挺可憐的,我感覺的出他是把我當他女兒了,反正我天天閑著,找他去聊聊天吧。”


    “好,注意安全。”


    季亦安輕輕拍了拍宋初的發頂,內心柔軟成一片海洋。


    兩人買了一瓶水,從便利店出來。


    季亦安手機突然響起來,宋初替他接過礦泉水。


    “季隊,蚯蚓有新動靜了……”


    宋初看著季亦安麵色一點點沉下去,就知道他是有了真正實質性的進展,等他掛了電話才問:“你底下的線人?”


    “嗯,蚯蚓那裏新到了一批貨,是‘藍太陽’,估計馬上就有行動了。”


    宋初問:“你打算怎麽辦?”


    “把那批貨的銷售權搶過來。”


    “需要我……”


    季亦安一笑,打斷她:“不需要,你去國立哥那待著吧,這裏有我。”


    宋初蹙眉,但也知道自己去了或許還會讓季亦安分神照顧她,就跟上次一樣,於是也沒再要求。


    “好。”


    ***


    兩天後,宋初獨自一人坐上去撣邦的大巴車。


    她提前跟鄭國立說了自己要來,到達飯館兒樓下時他就已經等著了。


    “閨女,來啦!”鄭國立見了她很高興。


    “國立叔。”宋初跟他抱了一下。


    “走,飯菜我都做好了,上去吃吧。”


    兩人一同走上二樓,門一開就是撲鼻的菜香,全是家鄉的味道,紅燒肉、酸菜魚、三鮮湯、蒜泥生菜。


    “今天店裏沒人啊?”宋初問。


    “這不你要來嘛,今天我暫停營業了。”


    宋初笑笑,拉開椅子坐下來,麵前的一桌子菜都色香俱全:“這些菜都是你親手做的啊?”


    “是啊。”


    “改天有空你教教我吧。”宋初笑著,“我還什麽都不會做呢。”


    “行啊,你有空就來叔這,肯定把你教會咯!”


    鄭國立笑得眼角都是褶子,這些年都在這裏當個好脾氣的廚子,把他早年前那些淩厲的鋒芒全給磨平了,現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個挺慈祥的大叔。


    “快吃,快吃。”鄭國立給宋初碗裏夾了幾筷子,“對了,你爸這些年還好吧。”


    宋初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父親到底如何:“挺好的,我也好久沒回去了。”


    “過年回去嗎?”


    “回的。”


    “欸,你爸這些年也不容易,前半生都衝在前線,現在才稍微安穩些當上了部長,可近年來毒販越來越猖狂,他也是操不完的心啊。”


    宋初淡淡:“是啊,小時候我就不常能見到他。”


    “那時候啊。”


    鄭國立思緒飄遠了,穿梭過二十幾年的光陰,眼底噙著些許溫柔。


    “你爸在你小時候給你買過一個粉色的蝴蝶結發卡,你應該不記得了吧,你挺小時候的事了。”


    “記得。”


    宋初幾乎沒怎麽回憶就說,宋誠送過她的禮物屈指可數,那發卡就是其中一個。


    那之後不久,宋初就被送去了師傅那,粉色發卡也被她一並帶走,戴了好幾年,後來琛琛沒了,師傅沒了,宋初又被送去英國。


    粉色發卡也就在穿山越嶺、隔山跨海的旅途中早就不知被她丟到了哪裏。


    “那是我和你爸出完任務的那天晚上,一起喝了點酒吃了點燒烤,在一個小攤前給你挑的。”


    宋初靜靜地聽著。


    “我記得他那時想挑一個黑色的,我就說哪有小姑娘戴黑顏色的,你爸還挺得瑟地說他家姑娘那麽漂亮,什麽顏色都能戴的好看。”


    宋初低低地“嗯”了一聲,對這段故事,她陌生得很,對這樣的父親,也陌生得很。


    可當她想回憶一下她心中的父親到底是什麽樣的,她卻忽然發現父親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模糊不清了。


    “不過他後來還是挑了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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