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徐芳樹闖禍,砸了人家的窗戶,徐老爺大手一揮,算個啥,給你賠個金的都行。所以徐芳樹皮的變本加厲。後來,徐芳樹由破壞東西轉移到傷人的方麵,徐老爺大手一揮,算個啥,別說醫藥費了,終身養在徐家都沒問題。徐老爹的錯誤教育方式造就了一個脾氣暴躁的徐芳樹。徐芳樹他老爹有權有勢,本人也人狠路子野,簡直就是永令巷的一霸,手下坐擁半個金陵城的地痞流氓。


    可是自從有了個妹妹,他的小弟都開始發現,小霸王變了一個樣子,變得甚至有那麽一點柔情似水。


    雖然每每總是拉著一張臉,起先沒有人知道徐煙暖是誰,一個膽小的小姑娘總是被人欺負,甚至是自家後院裏的弟弟,也是開始欺負她。徐芳樹不耐煩的將那些人一並收拾了,卻剛好撞上了外出的徐煙暖。


    那是膽小的小姑娘第一次喚他哥哥。身為獨子的徐芳樹本就缺少一個陪伴,自家的庶弟雖然不在他眼前礙事,但也是極為怕他的。第一次被人軟軟的喚一聲哥哥,激起了徐芳樹這輩子所有的保護欲。


    之後兩人熟悉起來,徐煙暖漸漸開朗。這個小姑娘雖然膽小,但是知道審時度勢,徐芳樹的庶弟也漸漸的長大,為了讓他們心理平衡,兩人約定,在人前還是保持這原來的關係。


    徐芳樹做到了一個哥哥的職責,瞞著所有人帶著妹妹出去玩鬧,帶她去看春節的煙火,去看上元節的燈花,去街市之中那個開了幾十年的元宵鋪子那,帶著妹妹吃飽了之後,又預定了十幾鍋的元宵,徐老爺子麵上笑嘻嘻,心裏苦哈哈,帶領一家子人吃了好些天,才消化了來自兒子的愛。


    後來,徐芳樹入了天離門。


    後來……他還記得……


    聽說妹妹要來天離門了,但苦於自己脫不開身,托幾個弟子前去接她,但卻沒有等到弟子歸來,他的妹妹就已經到了,據說路途還有點驚險。


    徐芳樹也顧不上,準備改天去安慰一下,利用自己的職權,將徐煙暖安排進天離門的第五峰中,作為五大峰的親傳弟子,可是後來什麽變得不一樣了。


    多年不見,他發現他的妹妹變了個樣子,陌生的可怕。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曾經的徐煙暖該是個調皮的性子,總是用柔弱的外表掩飾自己,他的妹妹聰明極了,當初兩人初識時也是這樣,騙過了他的眼睛。


    他還記得他的妹妹一臉柔弱的揮舞著棒子,倔強的敲暈前來欺負她的人,那一次他爆發了。可是如今的徐煙暖完全不是當初的樣子,是什麽環節出了錯?


    受人欺侮?性情大變?變得甚至連他這個哥哥都怕了?


    小時候的徐煙暖與後來徐煙暖的麵孔不斷地在腦海中閃現,生活之間的點點滴滴化為細碎的碎片,幾乎要撐滿他的腦海,直到定格在最後一個畫麵。


    一個陌生的女子的麵孔,她冷漠的站在他的麵前,摘下了自己的麵紗,眼中沒有半分波動,然後再一次揭開了自己臉上的麵具,眼角依舊是一顆殷紅的淚痣。


    那個女子呼了一口氣,喚他:“兄長,別來無恙。”


    兄長……別來無恙……


    徐芳樹猛然驚醒,渾身發著抖。夢境的餘威未曾消逝,他冷汗津津的瞪著眼,不,那不是夢境,那是他真實經曆過的。


    他死也沒想到,他的那個“妹妹”金蟬脫殼,上演了一場好戲。闊別多年,“徐煙暖”死而複生,步步為營,算盡心機,將他騙了出來,然後頂著他熟悉了幾十年的麵孔,親手將傀儡蠱種進他的身體。


    驅使他的身體,一步步的引導,坑了謝念,最後也不知道有沒有得逞。


    無怪乎天離門中的徐煙暖反應與他印象中的不一樣,分明就不是同一個人。當年他和妹妹雙雙約定,幾乎沒人知道。徐家在修仙界而言,是個不太起眼的凡人家庭,所以這個童年時期的秘密也隻有他和徐煙暖知道。外人隻知道他和徐煙暖不和,甚至沒什麽交情,那個小姑娘也表裏如一,是個害羞內怯的小孩。


    後來他也懷疑過,可是每一次,調查都不盡人意。當初護送徐煙暖的小廝據說死了幾個,還有不少已經離開徐家,消失在人海中難以追尋。他也親自試探過徐煙暖,但是每一次都是那委屈的樣子,還有謝念那狗從中阻礙,每次都不了了之。


    所以,徐芳樹和徐煙暖關係不好的傳言也就此開始。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有人頂替了他妹妹的名頭進了天離門,主導了一切算計。


    而他的妹妹,幾乎凶多吉少。


    徐芳樹對徐煙暖有多寵愛,就有多恨那個占了他妹妹名頭幾十年的人。他知道了,那人在哪?!


    ……


    千影閣的尹閣老和千問情終於出現,不過不是在結界內,而視出現在結界之外看著還在掙紮的眾位,一切顯而易見,這是千影閣的圈套。被禁錮住出不去的眾位隻能張開自己按捺已久的嘴。


    心中有多麽恐慌,脫出口的話就多麽不堪入耳,將所有仙人的矜持與高傲丟向了九霄雲外。


    結界外的千問情微微一哂,“蠢貨。”


    第153章 回家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陣法之中直接炸開了鍋。


    “尹閣老,枉我等視你為仙道標杆,推舉千影閣為天下第一宗,沒想到你們就是這番對我等的?!!”


    “我今日可算是知道了,什麽魔族的傀儡蠱,都是你們自導自演出來的,一邊發現傀儡蠱一邊一步步的引我們入圈套,尹閣老好算計!”


    在眾多罵聲當人有人弱弱的提出質疑,聲若蚊吟,“可……這麽一步步的將我們引來這困住,到底是為的什麽?還有我們頭頂的是什麽?”但眾位活成了精的仙家是什麽耳力,也都一片迷茫,陷入了沉默。


    千影閣能夠將他們召集過來的時候有很多,為什麽偏偏是這個事後,將整個修仙界亂了一通之後,又重新將他們聚起來一網打盡?他們平日和諧相處,並沒有什麽交惡的地方,是什麽致使千影閣對整個修仙界都懷有惡意。


    尹閣老站在一邊沉默著並沒有說什麽,眾人漸漸的看出了苗頭,這件事當中,似乎那位尹閣老的弟子似乎才是主導者。一個一百不到的小兒,竟然能讓尹閣老以她為尊。


    千問情向前湊了幾步,揭開了自己的麵紗,殷紅的淚痣在白皙的臉上分外的顯眼,謝念看到那張陌生的臉晃了晃神,竟然覺得有幾分熟悉。隻是片刻又覺得自己的想法荒誕,明明那個人……她已經死了。


    緊接著千問情揭下臉上的麵具,又是另一番麵孔,眾人多少被她的一番操作驚住,許是那臉上的麵具材料太過特殊,他們這些寫常年來往於千影閣的人,都沒有發現千問情臉上的異樣。


    人群中有人驚呼一聲,道:“這……這不是,天離門牧仙師的親傳弟子?!!”


    這麽一提醒,眾人也反應過來。怪隻怪徐煙暖當初太過低調,即便能力也算是眾位弟子中的佼佼者,也因為性子軟和,沒有什麽鋒利的味道,所以下意識的被人疏忽。但就是這麽一個人,步步為營,將他們這一副老骨頭耍的團團轉,這麽一想,簡直丟足了臉麵。


    “怎麽回事?她不是天離門的弟子?怎麽會成為千影閣的嫡傳弟子的?”


    很快幾乎是所有人都將視線轉移到天離門一眾身上,陸蕭蕭的眼神愈發深沉,盯著結界外的那人。千防萬防,卻沒想到直接給他小師弟招了個禍害。當初的疑問一切有了回答,為什麽基本上不與人接觸的牧為之被人下了蠱,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一切都源自“徐煙暖”,牧為之對誰設防也不會對自己的弟子,所以陰差陽錯著了道。


    為什麽天離門連連出事,被推倒風口浪尖,這一切都是有人操縱,而這一切都是“徐煙暖”所為。


    嚴叔同不可置信的怒喝,“天離門向來不虧待你,你就是這麽對我們的?徐煙暖……不應該是千影閣的少閣主,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因為你,你知道你的師尊什麽感受?你又知不知道謝子規那小子為你成了什麽樣?徐芳樹更是魂不守舍,堅信你沒有死……”


    千問情冷笑,“他自然是不相信我死了,畢竟他早就懷疑我了。”


    嚴叔同:“……”


    從徐煙暖到天離門的第一天開始,千問情以為自己做的很好,什麽都處理幹淨,卻沒想到在徐芳樹那一階段出了差錯。


    天離門世代隱居,並且幾十年才開始招生一次,每次招生幾乎不足百人。千影閣布局多年,探查了幾乎所有宗門的底細,卻唯獨天離門滲透不進去。因為他們篩選生源地機製太嚴格了,幾乎是知根知底。


    也就是當初他們偶爾發現前去天離門參與招生的徐煙暖,人已經死透了躺在地上。她才找到了一個機會。畢竟大部分生源都是等著天離門的弟子接送,但是也就是徐煙暖落了單,迫不及待地就帶幾個家仆自己往天離門的方向走。千問情順理成章的用了這個身份。


    可她卻是沒想到,沒多久就被徐芳樹察覺了端倪。那個天離門的大師兄,人雖然看起來毛毛躁躁,總愛和她後來的小師弟打鬧。卻是個不顯山露水的。也不知道她哪裏出了問題讓她察覺,她明明模仿了原著徐煙暖所有的生活習性……因為自幼喪父,由一個母親帶大,骨子裏帶著怯弱和膽小,後來被徐老爺抬為平妻,與家中三個哥哥關係都不是很好,所以徐煙暖對待徐芳樹的表現理應是又敬又怕。


    她以為一切都很好,但是徐芳樹的步步逼近與試探,讓她露了諸多馬腳,這才迫不得已草草了結這個身份。再由徐煙暖的消息引徐芳樹出來,明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但按照徐芳樹對原身的關注份上,就知道徐煙暖在他心中的分量,所以徐芳樹一定會出來。


    一步一步,通過徐芳樹和謝念,將所有的事牽引出來,將所有的矛頭指向魔族,那便是她初步的目的。


    千問情的臉上太過冷漠,冷漠的謝念身形恍惚,被身後的白何扶住身子。那張臉上的笑意完全沒有了,倒是符合那個冷豔的氣質。那是謝念失憶之後,回到這個世界,唯一一個對他回以無限的縱容與善意的人……


    如今她的師姐卻說,她是千影閣的少閣主,是她,將天離門攪得天翻地覆,也是她,設計徐芳樹,把一個矜傲的大師兄,逼的一次次的想要自戕謝罪。怎麽會是這樣?當初師兄弟之間雖然偶爾有齟齬,但是彼此在一起的那些恣意的日子尚在眼前。


    難怪當初身為千問情的她明裏幫助,原來都是蓄意行動。不論是紫炎山莊還是當初在千影閣,每一步都有她的身影,每一次的行動似是善意的幫助,其實這是一步步的加重事態。謝念不知道他是徐煙暖,是他的師姐,可是她本人卻清醒冷靜。一起生活了那麽久,喚他阿念,護他周全,原來下起狠手來也可以這麽毫不猶豫。原來一切的善意背後,都是殘忍的現實。


    “師姐……”


    千問情聞聲,冷漠的不為所動,也隻有在尹老的視角,看到她的睫羽顫了顫,後背僵硬的筆挺,但也就是一閃而逝,她又變回了千影閣的少閣主。千問情緩緩地抬頭,天空中那個像鏡子一般的界壁已經完全露出,顯現出了裏麵攢動的人影。


    千問情嘴角勾了勾,姿態虔誠,“父親,我們要回家了。”


    第154章 反叛?


    小世界越來越清晰,裏麵的人和外麵的人麵麵相覷。眾位修道者無端起了一層層雞皮疙瘩。他們被困於此。若是沒有方法脫離險境,怕是凶多吉少,尤其是那基本上沒有見識過的情形。


    地上的法陣越來越亮,殷紅的血色蔓延至整個陣法,鍾無塵背後的重劍出鞘道:“她在拖延時間。”


    慌亂的眾人被鍾無塵的聲音喚醒,愣了愣,看著地上遍布痕記的法陣,心中發毛。也都祭出自己的法器,“劍尊者所說不錯,她出來到現在一直沒有什麽行動,必然是有力不迨,我等一齊發力,這個法陣難道還能為難到我們了?”


    “道友所說不錯,我們不是有兩位散仙嗎?”


    一提到牧逸和姬琮鉞,眾位的信心又重新燃起,就算這個是上古法陣,他們這還有接近仙者的修為,在集合眾位之力,未必不能敵。不過這個百歲不到的小兒罷了。


    “牧仙師……這次就……”


    “牧逸!!!”


    變故幾乎是一瞬間的事,眾位因為有了底氣還未消散的意氣就這麽凝固在了臉上,驚懼的看向天離門方向。因為魔族的眾人與天離門隔得有點遠,謝念撥開擋住他視線的白何,身上披著的單衣直接因為過大的動作掉落在地,推推攘攘的清趕周圍聚集的人群,“讓開!!”


    他忘了,千問情這幾次的設計一直是牧逸,可是次次都沒有得逞,現在被困於陣中,沒人知道她還會不會動手。


    就在那一刻,眾人還在信誓旦旦的時候,與牧逸隻有幾步之遙嚴叔同忽然發難,天離門中人一直友愛團結,沒有誰會對自己人設防,況且嚴叔同已經是一峰之主,此前並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天離門五大峰互助互愛,都是知根知底的,將後背交給對方,卻沒想到有一天被自己人爭對。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白色的人影衝了過來,將嚴叔同的身形撞的一歪,拔出的長劍失了準頭,而那個白色的身影也被嚴叔同身上迸發的罡氣反震出去,在地上滾了又滾。


    是紀雲玥,她艱難的撐著身子,吐出一口血,對著陣法外的千問情諷刺的大笑。


    千問情嘖了一聲,麵上布著陰霾,自己算計的一截被人打斷,他知道紀雲玥用心不純,但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得知了千影閣的機密,竟然裝模作樣的憋了這麽久。


    心情不虞的同時也不知怎麽,心中提著的一顆心緩緩地落下,倒像是鬆了一口氣。看著陣法之中那抹銀白的發色,眼中夾雜著複雜的情緒。但察覺到自身情緒的她又瞬間變得冷硬起來,被霍了一道口子的那一刻似乎被築起無數的鐵鏈,豎起一道道堅硬無比的城牆,將自己包裹在裏麵。


    也就是紀雲玥這麽一下,讓牧逸有了反應的餘地。迅速側身,嚴叔同一劍插入牧逸的左肩,將他肩部捅了個對穿,如果不是那個白衣的女子擋了一下,這一劍就要正中心口。嚴叔同將自己的本命靈器一路捅到了劍柄處,失神的眼睛這才漸漸的恢複神采。


    嚴叔同:“……”


    場麵亂成了一團,他低頭看著手染鮮血的自己,而那血跡就是來自他的師弟,瞳孔縮了縮,在牧逸蒼白的臉上掃了掃,再不可置信的將視線放在法陣中千影閣長老,最終放在了法陣外的千問情身上。


    他顫抖著唇,“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當初他的儲物戒中莫名其妙出現的東西,之後被他最得意的徒弟陷害,接著就是被趕出千影閣,經過一番波折被天離門收留,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人設計好的。


    他活著的用處就是在關鍵時刻捅他師弟一劍。簡直是太惡毒了,嚴叔同一生克己複禮,在千影閣的時候兢兢業業,將一身的精力全都傾注在千影閣的弟子教導身上,在天離門一個峰主幾乎全攬了所有的職務,他不在意以前如何,隻是想把握如今的天離門,卻沒想到最後是他賣了小師弟。


    “我……我……”嚴叔同感覺自己的手已經快要顫抖的捏不住自己的本命靈劍,手心浸著溫熱的鮮血,幾乎要融入他的骨血,侵蝕他的身體與心髒。他可以被人背叛,因為嚐試過那極致的痛苦,所以才會更能切身體會。然而有一天,他卻做了那個背叛人的人。


    千問情瞬發傀儡蠱,力量之強直接讓嚴叔同失了神智,就如同徐芳樹當初一樣,幾乎沒有給人抵抗的時間。


    鍾無塵一個沒有感情隻知道修煉的修練狂魔看著嚴叔同魂不守舍的樣子也難得的吐出了幾個字,“嚴叔同,你……”


    一個“你”之後硬生生卡在他的喉嚨裏,欲言又止的樣子還不如說,韓姝婉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糟心的看著天離門的亂攤子,趕過去扯著受傷的牧逸,仔細查探一番,怒不可遏的按了按牧逸身上的血窟窿,“眼睛往哪瞟呢?你身上破了一個洞,你心裏沒點數嗎?!”


    牧逸看向的是謝念,他本來要趕過來的態勢被白何止住,白何伸手托著謝念的手肘,低聲道:“兄長,他沒事的。半神之軀不會經不住這樣的小傷口。倒是你,要小心了,你現在是凡人之軀,若是連盛住元神的容器都沒了可就麻煩了。”


    白何在警告他。


    他記憶中的孩子總是奶凶奶凶的喚他兄長,可是他一覺醒來,孩子長大了,眼角處的猩紅是那種消磨不掉的瘋狂,他托這手肘的手緊了緊,似是警告又是害怕,害怕謝念下一刻就會在他身邊消失。


    謝念問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你瞞了我什麽?”


    白何垂著眸,手指在謝念的手腕骨揉捏了片刻,道:“是報複。”


    謝念知道牧逸無礙後將精力拉回來,默默的看著白何的小動作。


    “當初我……把他們全殺了……”


    他的指尖顫了顫,低著頭像是一個隨時準備認錯的小孩,又回到了兒時的樣子,謝念並沒有什麽表示,接著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將那些死不悔改的人全殺了,可是千雲道那狗東西和我求情,我沒有對千之一族動手,但也絕不會讓他們好過,所以我將他們關在了一個廢棄的小世界中……”不老不死,永世受折磨。


    當初的坑殺,屍體幾乎遍布大半個北地森林,鮮血從森林流向北域雪原,極端的低溫結成了冰,瑰麗肮髒的血色與潔白的積雪形成了一個明顯的分界線。


    白何運力將那染血的半片森林一掌大的地表下陷。


    神鬼莫問,此去皆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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