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坎蒂絲在成功回收一定書頁後,也能隱約感覺到一些法師所說的“魔力波動”了。


    看著覆蓋在周身的淡淡光暈,坎蒂絲認真對不遠處的路西恩點點頭, 道了聲謝。


    蚊子的問題解決了, 她便不再磨蹭。一邊縱馬繞著湖邊跑,一邊時刻注意著水麵是否有異常。


    艾伯看著她毫不猶豫地轉身的背影,又看看身後不緊不慢的男人,有種不上不下的憋悶感。


    “……這樣就完了?”他指著遠處那點快看不見的背影,不可思議道,“剛剛那麽好的機會, 你怎麽不跟上多關心幾句?”


    路西恩挑眉:“問題已經解決, 還需要說什麽?”


    艾伯被噎得一陣無言。


    還能說什麽?


    “你沒事吧”、“剛剛嚇壞了吧”、“不用怕, 我會保護你”……追人的套話都不會嗎!


    果然, 單身都是有理由的。


    母單二十六年艾伯如此想著, 並接收到一股天降的使命感。


    路西恩和坎蒂絲,需要他的幫助。


    當然,如果坎蒂絲能聽到他的心聲,隻會吐槽一句“見鬼的使命感,這明明就是八卦欲。”


    可惜她已經跑遠了,隻留下兩個男人在後麵交流人生。


    “兄弟,你這樣不行啊。建立感情基礎的重要條件就是交流。”艾伯拍拍新任兄弟的肩, 語重心長道,“你想跟坎蒂絲的關係更進一步, 就要多跟她說說話, 黏在她身邊,讓她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路西恩思索了一下:“我還不夠黏她?”


    艾伯沉默。


    他想起昨天路西恩自然地跟進少女的房間,而對方完全沒察覺的場景……


    好像已經不是黏不黏人的問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這家夥已經開始在犯罪的邊緣大鵬展翅了。


    他的思路還沒從腦內迷宮裏轉出來,就聽身後人又來了一句:“還是說,你的經驗很豐富?”


    一擊必殺。


    艾伯:算了,為什麽自取其辱;)


    青年漠然轉回頭,決定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三人繞著湖走了一圈,最後還是路西恩開始不耐煩,不停往湖裏丟魔法。


    在他的持續騷擾下,真炸出一隻水怪。


    已經是第十次了,坎蒂絲已經可以非常淡定地麵對從湖麵竄出的巨型水怪,並在對方發出攻擊前便將書頁收回。


    艾伯第一次圍觀了全過程,不免有些興奮。


    在他的強烈請求和張口就來的彩虹屁下,路西恩終於滿足了他的心願。用手在他的雙眼前一抹,讓他暫時能看到封印之書的本體。


    目前的封印之書隻有可憐巴巴的九頁紙,很快就翻到了頭。


    艾伯看著「日虹玫瑰」的那頁,久久回不過神。


    “我現在總算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銷毀母親的所有畫像了。”他的手指不自覺地伸向那一頁,“薇娜真的很像她。”


    坎蒂絲看著插圖中緊閉雙目的女人,也沉默下來。


    在收回「日虹玫瑰」後,她能感受到自己對封印之書的掌控力又增加了一點。


    就比如女王誕辰日那天,讓庭院裏的玫瑰全部盛開的便是「日虹玫瑰」的能力。


    隻是現在的基數太少,她還弄不明白為什麽書頁會被分成自帶插圖的這些“特殊頁”和“空白之章”這兩種。


    “……等等。”


    艾伯突然蹙起眉,示意坎蒂絲往前翻:“你看看這裏,第一頁上是不是也有個類似的形狀?”


    坎蒂絲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依舊是「日虹玫瑰」那一頁。


    除了插畫,還有一個與空白之章的不同點。


    在它左邊中間的位置,有一塊撕毀後又被填補上的痕跡,看起來比頁麵上的其他區域都要淡一些。


    坎蒂絲迅速翻到第一頁。


    說實話,她對這一頁的印象已經不是很深了。


    召喚封印之書的時候都是為了回收書頁,平時並不會時常召喚出來翻看。


    也因此,她除了第一次在路西恩的幫助下召喚封印之書後,一直沒有再翻到第一頁仔細觀察。


    現在在艾伯的提醒下重新觀察,心頭卻是跟著猛地一跳。


    封印之書的第一頁並不是完整的一頁,而是被十二塊不同形狀的碎片拚起來的。


    她在英雄之墓裏看到時並沒感覺到奇怪。


    因為路西恩跟她說過,封印之書曾經被惡魔撐破過一次,就連這書皮都是他費盡心思拚起來的。


    書皮都是拚回來的,內頁是拚合的當然也不奇怪。


    但隨著她收集到的書頁越來越多,第一頁的異常就凸顯出來了。


    她迅速翻到「黃金天平」那一頁,又翻回第一頁。


    果然,「黃金天平」那頁的右下角也有一塊被撕毀又填補上的痕跡。


    而這兩處損毀的形狀,與第一頁的左中和右下的碎片形狀完全一致。


    第一頁是由十二片不同的碎片拚成的。


    那是不是說明,有插圖的“特殊頁”也有十二個?


    她的腦子有些亂,順手便將漂浮在半空中的封印之書收回。


    艾伯還有些遺憾。


    但看她一副陷入深思的樣子,也沒急著打擾她。


    坎蒂絲坐在地上思考了半天也沒思考出個結果。


    現在掌握到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她揉揉發疼的太陽穴,發現自己的額頭已經滲出一層汗,終於後知後覺感覺到炎熱。


    艾伯已經開始以手為扇,開始扇風了:“咱們是不是該往回走了?”


    坎蒂絲看看天上的太陽,又掏出懷表確定時間,確實是臨近晌午。


    “抱歉,剛剛走神了。”她抹了把額頭上曬出的汗,踩了好幾下才踏上馬鐙,“我們先往回走吧。”


    艾伯見她的小臉已經被曬得發紅,眼神也有些渙散,便知道少女已經有些中暑了。


    可舉目四望,周圍都是草,甚至沒有一顆能用來乘涼的大樹。


    “你先等等。”他立刻掏出地圖,仔細查看一番後指出一個方向,“往這個方向走,有個村落就在附近。”


    坎蒂絲坐在馬上反應了好久,才憋出一個“啊”。


    看她這副模樣,肯定是需要休息了。


    艾伯便用手肘捅了捅路西恩:“你去帶下她,我怕她待會兒會從馬上摔下去。”


    路西恩聳聳肩,也不問艾伯的腿能不能單獨騎馬,直接屁顛顛地跳到坎蒂絲的身後,將她手裏的韁繩抽出來。


    那村子確實比較近。


    在艾伯的帶領下,三人騎馬不到半個小時就到。


    事實證明,艾伯確實是個有經驗的冒險者。


    坎蒂絲一開始還覺得這兩人在小題大做,自己的精神完全支撐得住。結果沒等十分鍾就打了臉,開始頭暈目眩。


    幸好路西恩就坐在她身後,沒讓她臉朝下地栽下去。


    到達村落後,他們立刻就近進入一家旅店,將快要走不動道的坎蒂絲扶進客房。


    她中暑的情況不是很嚴重,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真是不好意思,又因為我耽誤時間了。”坎蒂絲用蘸濕的毛巾抹了把臉,麵帶愧疚,“我以為隻是有些暈,挺挺就過去了。”


    “在野外經常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這是很常見的事。”艾伯並沒有嘻嘻哈哈地敷衍過去,反而板起臉教育道,“但隻要感覺身體不舒服就一定要說出來。幸好這次你隻是中暑,一旦是被不知名的蟲子咬了卻沒察覺到,你這樣扛著很容易送命。”


    坎蒂絲一邊擦臉一邊拚命點頭,示意自己已經長了教訓。


    等她完全緩過來,三人便下樓打算在這裏簡單吃個午飯。


    “哎呀,已經沒事了?”見他們下樓,老板娘熱情地揮揮手,“小姑娘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坎蒂絲禮節性地微笑頷首:“沒事了,多謝關心。”


    艾伯習慣性地上前跟老板娘攀談起來,坎蒂絲和路西恩便打算直接找個桌位坐下,將點菜的活交給艾伯。


    路過櫃台時坎蒂絲隨意一掃,發現了個眼熟的行囊。


    路西恩跟著她一起停住腳步,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也挑眉吹了聲口哨。


    “請問,這個包裹是您的嗎?”坎蒂絲指著隨意放在櫃台上行囊,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老板娘正被艾伯逗得花枝亂顫,聽到問話便隻是瞥了一眼,笑著擺擺手:“不,是一位先生落在這裏的。”


    坎蒂絲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急忙用手比出一個高度:“是不是大概這麽高,三十多歲的男人。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還帶著一副單片眼鏡?”


    這倒讓老板娘有些驚訝了:“沒錯,正是這位客人……你們認識?”


    坎蒂絲沒有理會她的問題,有些焦急地追問道:“他怎麽會把自己的行李落下?他已經離開這個村子了嗎?”


    “應該……還沒走吧?”老板娘看看櫃台上的行囊,糾結道,“這應該是那位客人的全部行李,他不可能什麽都沒帶就走了…吧……”


    她越說越感覺不對勁,猛地一拍手:“哎呀,這麽說來已經過去半天了。他再不回來就趕不上今天去王都的最後一輛馬車了!”


    在艾伯出示了自己的冒險者協會徽章後,老板娘就將今早看到的事跟三人說了一遍,並指明了男孩帶離學者的方向。


    坎蒂絲等人也顧不上吃飯了,一路詢問著路人找過去,發現最後的目擊者正是站在村口的守衛。


    守衛表示他一大早交班時,看到學者被一個身形狼狽的小男孩拉著出了村。


    他覺得不對,還上前攔了一下。


    “但那位先生說那孩子他認識,不要緊。”守衛指向村落附近的小山坡,“之後他們就往那片林子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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