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李文衡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不過他並沒有說的是……某人折扇一抖,甩開搖啊搖的,努力擺出瀟灑風流的姿態,“不過不止。”


    “不止什麽?”


    “餘娘子且瞧那小院後頭的園子,花木繁茂,除了前院假山上的那座八角涼亭外,園子其他地方的情況,咱們是不是瞧不真切?”


    於梵梵順著某隻白胖手握著的折扇看去,仔細一打量,還真跟這位白胖子說的一樣,“對,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李文衡折扇一收,擊在掌心,“看不真切就對咯!人家主人要的就是這個調調!不瞞餘娘子,這小院跟小院後頭的園子啊,那可分別屬於吳家那對主仆的!”


    此話怎講?感覺這裏頭有事。


    在這之後,於梵梵就聽著跟前的白胖小王爺,跟顯擺邀功一樣,把人家小山子費力查出來的那些明裏暗裏事,嗚哩哇啦的就全倒給了她知曉。


    原來吧,別看兵部尚書吳大人在外頭人五人六的厲害的很,其實吧,這就是一個靠著妻子,靠著嶽家勢力走到今時今日的高級軟飯男!


    而這世間上所有的軟飯男好像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軟飯吃久了,總喜歡把軟飯硬吃。


    就因為這人的表裏不一,還要硬吃軟飯,多少人明裏暗裏嫌棄他看不起他。


    這位吳大人心傲氣高的被同僚清貴所看不起,比如吳家邊上的謝家,那是打從去世的老國公也就一直瞧不上他,當然,這也就是謝吳兩家最終結怨所在,這些先且不表。


    卻說這高級軟飯男,在家裏一直得哄著老婆,受著嶽家的氣;在朝堂上哄同僚,受同僚的氣;


    加之壓抑久了,胃不好的他,心裏跟著也變了態,又眼瞧著如今爬上了高位,家裏的河東獅又漸漸人老珠黃了,好嘛,軟飯男小心思就冒頭再也憋不住了。


    就這為保人設不倒,家裏沒妾沒通房的他,反倒是在外頭養起了外室,還一養就兩個,就秘密的養在這小院子後頭的院子裏,享盡齊人之福。


    為了保密,不被家裏河東獅發現,軟飯吳可小心了。


    每次來偷吃都小心謹慎的很,以前是以酷愛東順樓雀舌茶為借口日日來,其實是通過這裏看小院以及外頭街麵上的情況,確定安全,再通過東順樓後門過去園子裏享樂。


    後來想著,這麽著也不方便呀,每次給他打掩護的管家心裏也癢癢呀。


    隻能說有什麽樣知道主人就有什麽樣的仆人。


    主子養外室,仆人每回陪著站崗放哨的,心裏難道就不癢癢?


    可憐狗奴才家中也是河東獅,那河東獅還是夫人的狗腿子,身為夫人禦下大丫鬟出聲的河東獅,跟著夫人有樣學樣,自己在家也活成了狗子抬不起頭。


    每每陪著主子偷吃,自己在外放哨的時候,心裏就止不住的憋屈,止不住的想入非非。


    再後來,靠著兩位外室夫人的美言,吳狗子拿著專心替主人分憂的借口,硬是在園子外頭置辦了個小院,他也買了個合心意的年輕女子養起了外室。


    再然後,乖乖,這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吳大人那兩外室要爭寵,想吳尚書了,就在八角涼亭裏掛紅綢,外頭小院裏吳狗子的外室見了,就會把訊息傳給行動方便,總是在外行走的吳狗子,再由他這條狗子匯報給他主子。


    好嘛,這條偷吃的大道就這般被他們主仆給鋪就,主仆二人玩暗度陳倉完的不亦樂乎,每每老爺快活,狗子幫著打掩護守著的時候,自己趁機也去外室的小院快活,日子真真似神仙,而這一偷吃就是好幾年。


    幾年下來,主子園子裏養的兩外室是秦樓楚館買來的,雖然是清官,卻是被灌了藥的沒法生養,而自家這個則不同,那是平民人家買來的。


    這不剛好前不久外室懷了身孕,這下好了,家裏虎姑婆連生了兩女兒後再沒動靜,吳狗子那是千盼萬盼,盼著外室給他生個崽兒,而要養崽兒銀子可就海了去了。


    家裏有妻,明麵所有所得都是妻子的,一分一毫都不能動,這也才是導致吳狗子黑心肝,欺騙於梵梵的主要誘因。


    他這一年來暗地裏搞到的錢,那可都是藏在這小院子裏的。


    於梵梵靜靜的聽著小王爺把這前因後果,裏裏外外的事情一說完,她簡直我勒個去,心說這主仆還真會玩。


    可問題是,說好的看戲呢?看什麽戲?難道是讓自己看人家主仆二人的外室?


    下意識的問出口,人李文衡沒好氣的白了於梵梵一眼,心說這人怎麽就不開竅。


    不過想到出發前,自己讓小山子去安排的那些?李文衡看了看身後恭敬候著的小山子,得到小山子肯定的點頭,李文衡放心了。


    算算時辰,眼下也該差不多了,果然,沒多時,街道盡頭駛來了一輛急吼吼的華麗大馬車,李文衡見狀,忙招呼於梵梵:“餘娘子,你來看。”


    於梵梵連忙探頭出去,一眼便看到了那架由遠及近,看著行色格外匆匆的大馬車,以及馬車身邊跟隨的若幹粗壯仆婦與打手家丁。


    於梵梵不解的看向身邊的白胖小王爺。


    李文衡咳了咳,指著跑到近前來的大馬車邊上的一個徽記道:“餘娘子看到馬車一側的那個徽記了沒有?那是秦家的徽記。”


    “秦家?”


    “對,吳尚書的夫人,出身餘南秦氏。”


    “哦~”這麽說她就懂了,“也就是說,馬車裏的人是吳尚書的夫人?”這是正室打上門來啦?


    可人家外室養了辣麽久都沒事,眼下怎麽就突然暴露了?


    想到麵前的人說請自己看戲,又想到先前上車前,這貨吩咐小山子的竊竊私語,於梵梵瞬間了然,“小王爺,這事情不會跟您有關吧?”,要不然怎麽會辣麽巧?


    被一語道破的李文衡不自在的咳了咳,忙指著下頭的熱鬧轉移視線,“咳咳,那什麽,看戲,看戲,你瞧,為首的那婦人,就是吳尚書家那狗子管家的河東獅。”


    於梵梵順眼看去,隻見一位長得五大三粗的藍衣婦人,身後領著一群粗壯仆婦跟家丁,呼啦啦的正往小院與園子而去。


    “啊!你們是什麽人……”


    一陣砰砰砰的砸門後,一聲丫鬟淒厲的尖叫劃破寧靜。


    再後來的事情嘛,因著這其中還有身邊白胖小王爺的手筆在,於梵梵領著弟弟,硬是看完了一場別開生麵,驚心動魄的正室打小三的戲碼。


    不過嘛,便是那小三看著再可憐,於梵梵都不同情就是。


    她唯一在意的是,人家下頭雞飛狗跳的戲碼都還沒截止呢,他們所在的雅間門就被敲響了。


    得了動靜,小山子開門出去沒多大一會子功夫,就雙手捧著個朱漆匣子回了來。


    於梵梵見了還納悶來著,結果人家白胖小王爺大手一揮,表示這匣子是他代替自己取回的,本就是屬於她於梵梵的東西後,於梵梵傻眼了。


    感情白胖子,啊不,是小王爺,這貨秘密通風報信了人家軟飯吳養外室不說,趁機看戲幸災樂禍了不說,在人家正室跟小三雙雙人腦袋打成了狗腦袋的時候,他丫的還派遣了武功高深的侍衛,趁亂去偷錢?阿不,是趁亂去幫她取回了被騙的損失?


    眼前的白胖子,她怎麽看著有點可愛呢?


    第37章 各種物資搞起來


    “這些都, 都給我?小王爺您不要嗎?”,這種事情,不是見者有份的嗎?


    看著打開的匣子裏, 裏頭的銀票可不止四千五百兩, 於梵梵不可置信的問眼前可愛的白胖子。


    李文衡卻不知於梵梵此刻內心的小糾結,他做這麽多,是為了一點點銀錢的事情嗎?


    麵對於梵梵不可置信的詢問,李文衡滿臉傲嬌的點頭,“嗯啦,都是你的, 不是你說的, 你被那可惡的狗子給欺騙了麽?正好, 這狗子心黑, 泰半身家都藏在外室這裏, 如今取回,多餘的就算是給你當初受騙的補償了。”


    這補償來的太措不及防,“小王爺您真不要?”,真要是不要,他這番奔忙為的又是哪般?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白胖子這樣,外表紈絝, 內心善良的傻蛋?


    傻蛋不知某女私下裏的腹誹,依舊是那樣的傲嬌模樣, 脖子一昂, “哼!本小王才看不上這三瓜兩棗的,你都拿去拿去!”


    好吧,確認過眼神, 對方是真不要,於梵梵瞬間心花怒放,也不矯情了,不客氣的把匣子收入囊中,心裏連連感慨可愛的白胖子賊上道。


    再後來的事情,好吧,被突然從天而降的餡餅砸暈了,於梵梵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除了跟人家小王爺道謝外,一直就沉浸在自己看了狗子倒黴心舒爽,還莫名發財了的美妙心情中,直到人家白胖子無語的把她跟弟弟送回家,又無語的離開,於梵梵都沒醒過神來,也不想醒過來。


    畢竟醒來後,她不知道要怎樣答謝白胖子啊,所以,嘿嘿嘿。


    至於吳尚書跟他的狗子管家的下場?


    於梵梵暫且顧不上呢,她呀忙著跟弟弟分贓呢,根本不知道欺騙與她的狗子管家,在李文衡別用心的引導下,結局那叫一個淒淒慘慘戚戚。


    因為抓外室的這一出,吳尚書抓不到是誰告密,頂著被妻子撓出來的滿臉抓痕,親眼看著被兩卷破草席子一卷,血呼拉差丟到亂葬崗子去了的心愛外室們,念著她們曾經的美好,被誤導了的吳尚書,滿腔的怒火全發泄到了那,隻為替他未來兒子打算,賣主求榮的出賣了自己換好處的狗奴才身上。


    而尚書夫人同樣深恨狗子娶了自己的貼身丫鬟,身為半個自己人,卻瞞著自己,幫著丈夫隱瞞了自己多年,丈夫的欺騙背叛,讓吳夫人變的麵目全非,對於這麽個不忠心的手下,那出手就是雷霆。


    被男女主人同時厭棄,即便李文衡沒親自動手收拾這隻管家狗,他的結局可想而知,而於梵梵也無需髒了自己的手。


    頭頂大山去,仇得報,銀子沒一丁點的損失不說還倒賺一筆,於梵梵樂的呀,拉著弟弟才踏進家門,於梵梵一把把門關上,還派出四眼在院子裏站崗放哨。


    所謂分贓呢,自是見者有份,傻乎乎的白胖子不要,弟弟是自己人,那是絕對要分的。


    於梵梵蒼蠅搓手,樂顛顛的打開先前沒細數的朱漆紅木匣子,點了點裏頭的銀票後,於梵梵驚喜了。


    乖乖隆地洞,整整八千兩,比自己送出去的四千五還多了整整三千五白兩呀,發財了發財了!


    先把屬於自己的四千五取出來,剩下的三千五,於梵梵取了兩千兩撥到弟弟跟前。


    “東升,人小王爺有錢不要,就咱姐倆來分贓,喏喏,這兩千兩是你的,以後給你安家置業娶媳婦。”


    東升見自己跟前的兩千兩,小家夥果斷搖頭,“不,我不要!”,開玩笑,這銀子跟自己有毛的關係?他分的哪門子的髒?


    要是沒有姐姐,人家小王爺認識他餘東升是哪個?


    再說了,自己吃姐姐的,喝姐姐的,穿姐姐的,他如今的的一切都是姐姐給予的,自己有什麽臉麵要姐姐的銀子?


    必不能要。


    見弟弟態度堅決,一副抗拒模樣,於梵梵好笑。


    “弟弟啊,這可是銀子,海了去的銀子,可買大屋,置田地,讓你過上呼奴使婢的好日子,你真不要?”


    東升果斷搖頭,“不要,我有姐姐就夠了。”


    這話讓自己感動,於梵梵心裏暖融融的有些感動,心說這到底還是個孩子啦,有點傻,意氣用事。


    不過沒關係,萬事有她呢。


    想著弟弟年歲還小,不過十歲而已,自己拿著也不安全,於梵梵也不再堅持,便點頭道。


    “那行吧,這份銀子一共兩千兩,你眼下不要,那姐姐就幫你存起來,回頭等你大了成人了,姐幫你置辦個好院子,買上好田地,到時候給你討個漂亮賢惠的小媳婦。”


    “姐!”,東升羞紅了臉不幹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去收拾東西去,不是說要出城去南山觀拜見祖父他們麽?”


    “對,還得順道給你入戶籍呢,都是事,最好等燁哥兒出來的時候,咱們姐弟呀,得把一切事情都辦妥當了,到時候接上你小外甥,咱們就立馬離開京都城,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居樂業當鹹魚!”


    萬事告一段落,確定崽兒平安不久將會出獄,決心等崽兒一出來就帶著孩子遠走高飛的於梵梵,帶著豐厚的身家,加緊了辦事采購的速度。


    最先辦的是東升的戶籍,帶著東升去了趟衙門,花了幾兩銀子,東升的戶籍就落在了她的戶頭上,正式取名餘東升。


    辦完了戶籍後,姐弟倆請了個道人,棺材鋪買了口棺材,請了塊牌位,采買了香燭紙錢,瓜果祭品,去東升埋葬他乞丐爺爺的亂墳崗跑了一趟。


    起了墳,把曾經隻拿草席子裹了的老乞丐重新入殮,道人做了場法事,按照勘算好的穴位陰宅重新安葬好,又供奉一番燒了好多的香燭元寶後,於梵梵就帶著弟弟,背著老乞丐的牌位去了趟南山觀。


    去的時候悄默聲的,於梵梵特意看了下,人家南山觀上下的道士還挺實誠的,對待自己供奉在此的牌位伺候的很好,每個牌位前的長明燈點的好好的,香燭也旺盛,供品也都是好的很新鮮,這讓於梵梵很安心。


    見了觀主,再把老乞丐的牌位也供奉上,於梵梵倒是想再給銀子當香油錢的,結果人家觀主還賊實誠,非說先前她給的已經足夠多了,不要說眼下這幾個牌位的供奉,就是再多十個八個的,供奉個幾十年都是足足夠的。


    人家不要,自己也不嫌錢多咬手,便沒在堅持給,隻想著等兒子出獄,丟下謝家一群廢物離開京都去隱居前,她再帶著兒子來一趟,拜一拜他的外祖父一家,以及他的親娘。


    而然,很可惜,眼下的於梵梵並不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大,自己的打算又將泡湯,這會子,她還忙著為自己一家三口的即將遠行而忙碌采買呢。


    回到城裏,於梵梵領著東升安排了一下毛蛋三兄弟,也就是那三個小乞丐。


    她是不可能領養那三個乞丐的,可麵對半大的孩子,特別最小的才四五歲,於梵梵自認為還是狠不下心,做不到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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