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猶豫,絡腮胡子一時沒接話。


    李佳虞多精明一人,自然是看出絡腮胡子糾結的問題,李佳虞忙就保證。


    “差爺,妾身一婦道人家,幹的最累的事情就是捏針繡花,撫琴作畫,這陌生的地界,門口還有看門人,妾身又如何跑得了?再說了,妾身的兒子,妾身的親人,都還在這裏關著呢,妾身定然不跑,您放心就是。”


    李佳虞的手點過身後終於被鬆了腰間縛繩,靜默站著的大兒謝時宣,又落到已經攤在牆角靠著土坯牆,跟死狗一樣不動了的二兒謝時宵身上。


    絡腮胡子見狀,想了再想,最後鬆口點頭,“那成,那你去吧,一個人去,他們不行。”


    李佳虞本就打算隻自己一個人去,對此自然不說什麽。


    隻在絡腮胡子開門的時候,她轉身吩咐三個妾室,“你們三好好照料兩位少爺,我去去就來。”


    在已經被□□的完全沒了脾氣的三妾室的福身恭送中,在謝時宵一臉不舍喊著母親你去哪的問話中,在謝時宣若有所思的灼灼目光中,李佳虞安撫了小兒,一腳踏出了敞開的屋門。


    紅臉絡腮胡連聲警告家催促:“你且快去快回,千萬別跑,一旦你逃跑,罪名加重要掉腦袋不說,還要連累你自己個的娘家人,而且到時候別怪爺狠心打斷你倆兒子的腿,還要發海捕令捉拿你。”


    生怕犯人跑了自己擔責任,紅臉絡腮胡是極盡可能,絞盡腦汁的威脅。


    本就不打算跑的李佳虞莞爾一笑,朝著絡腮胡福了福身,保證了一句,問清楚茅房所在後,她轉身就走。


    隻是吧,在絡腮胡轉身回去關門鎖屋子的時候,早就在門後觀察動靜的李佳虞,撩起裙擺,果斷的朝著剛剛於梵梵領著東升離開的方向拔腿奔去,速度之快,以至於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她離開後,她身後屋子裏又發生的事情。


    二房夫人,也就是謝廣珩的妻子王貞,看到大嫂成功離開,她也來了心勁,倒不是也要去更衣,而是……


    “差爺且慢!”


    “怎麽,你也要更衣?”


    他奶奶的,這一個個的懶人屎尿多不說,拉屎就拉屎,上茅房就上茅房,說啥子更衣喲,文縐縐的,他聽的怪別扭,說的也別扭,夭壽了這是!


    二夫人王貞卻不覺,還嫌人家紅臉絡腮胡不講究,說話粗魯。


    不過為了自己的目的,王貞還是羞紅臉的點了點頭,生怕麵前的衙差不答應,她忙舉手發誓保證道:“差爺您放心,妾身知道規矩的,保證不逃跑,且定然快去快回,不給您添麻煩惹事。您且放心,就妾身一個人去,妾身的丈夫、兒子、孫女都在這裏,妾身一個婦道人家絕對不逃跑。”


    紅臉絡腮胡一看,歎氣。


    算了,一個是放,兩個也是放。


    萬一放一個不放一個,裏頭的人說自己厚此薄彼,到時候鬧妖惹事,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絡腮胡子幹脆掃視屋子裏的人發話道。


    “行了行了,讓你們趕路,趕路不行,這上茅房倒是挺積極,都說懶人屎尿多,今個爺就發善心,這樣,你們輪流來,一家一房隻能去一個,互相監督啊,男女不許一起,一房人不許同去,而且一旦跑一個,這裏所有人全部牽連砍頭聽到沒。”


    “是是是。”屋子裏的人連聲答應,連三房太太程馨娘都下意識的摸著臨行前,娘家人送來的銀票,她也有些意動,也想要出去來著,結果才一動,就被身邊的丈夫拿腳踢了踢。


    夫妻倆成婚多年,這點默契還能沒有?


    程馨娘下意識的看向丈夫,見丈夫朝著自己淡淡搖頭,程馨娘瞬間就不動了。


    身為庶出三房,他們自來小心謹慎慣了,眼下不是冒頭的時候,槍打出頭鳥,程馨娘心領神會的坐回丈夫與兒子身邊,安穩的不再言語。


    第43章 現在換我光著腳


    都說了一房去一人, 輪流去,三房不動,自然沒人再動。


    至於護著兒子坐在牆角, 連帶自己也縮在陰影裏的謝時宴?


    他隻低頭問了聲兒子要不要解決三急問題, 換來兒子的搖頭後,他就不再多言語。


    所以說,整個關押謝家的屋子,其實就出來了兩個女人,而這麽兩個女人,能在偌大的國公府裏互成犄角, 多年來誰也鬥不下去誰, 那誰又是省油的燈?


    卻說於梵梵, 帶著東升離開後, 於梵梵就讓東升領著自己去了剛剛定下的房間。


    因為男女有別, 這裏的規矩又是七歲不同席,為了安生日子,於梵梵就讓東升定了兩間屋子,而他們的小四輪,就被東升硬是拖入了於梵梵的房間。


    所幸房屋門大寬敞,而這小四輪是真省力,拉的再重, 卻是連年幼的東升也能拉得動,是個好四輪車。


    一進門, 吆喝守著屋子一臉防備的四眼繼續睡它的去, 東升忙就焦急追問於梵梵,“姐,到底怎麽辦呀?不能咱們享福, 我小外甥還受苦呀!”


    於梵梵走到車邊,一把卷起路上敞開給崽兒當坐墊的羊毛睡袋,一邊把它扣好恢複成雙人睡袋的模樣,一邊安慰東升。


    “行了,姐心裏有數,用不著你個小人操心。”


    “可是姐。”


    “別急,我有辦法的,不過東升啊,你得幫姐一個忙。”


    “什麽忙?”


    於梵梵便道:“剛才姐聽衙差們說,他們要去驛站的夥房要吃的,咱們也趕了一天的路,以後的路會怎麽樣,有沒有地方跟時間再給咱們補充物資還說不定,所以,咱們車上的東西能不動的就盡可能都不要動。


    這會子有地方買吃的,也是為了你小外甥以後日子好過,咱們就盡可能的買吃的。


    所以東升,勞煩你拿上幾兩銀子,找到夥房去要一桌子席麵送給仇爺他們五位衙差吃,你就跟他們說是姐的心意,謝謝他們一路的照拂。


    另外,你再給你小外甥要一份燉蛋,要點小孩子好克化的食物,還有,四眼的飯食你也別忘了。”


    聽了於梵梵的吩咐,東升忙就哎哎的應聲,抽出脖子上的鑰匙,打開車上的底座,掏出兩顆碎銀子就要走,還是於梵梵看了好笑,怕不夠,硬讓東升再拿了三顆,帶著五兩銀子,東升才忙就跑開去找夥房去了。


    於梵梵卷好了睡袋,正要把鎖鎖上,想了想又停下動作,叮囑完四眼看著他們的家當,回頭給它送好吃的來,於梵梵這才轉身出屋把門鎖了,然後抱著睡袋就往兒子被關的屋子走去。


    沒走幾步,不等抱著睡袋的於梵梵轉過彎走到先前的空地院子,遠遠的,一個人影從黑暗裏快速的走了過來。


    於梵梵立刻防備,謹慎的大喝一聲,“誰?誰在那裏?”


    天很暗,整個驛站裏估摸著是想要節約燭火,或者是防止意外起火,驛站內每間隔幾百米,才會在廊下的立柱上點上一盞氣死風燈用於照明。


    於梵梵一手抱緊睡袋,一手握成拳頭擺開防禦架勢,豈料來人聽到她的嗬斥詢問不停反快,口裏吐出一聲“我!”後,來人的身影從黑暗中顯露出來。


    借著氣死風燈籠光線的照射,於梵梵看清了來人。


    怎麽是她?


    於梵梵挑眉,照道理,這人此刻不是應該是待在那破屋子裏,老實跟謝家一幹人等鎖一起的麽?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


    不過不管她為何會出現在此,無關緊要之人罷了,管他們去死。


    於梵梵也沒在意,嘖了一聲,卻並不打算停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準備繞開來人。


    豈料,她不想惹事,事卻偏要來惹她。


    快步而來的李佳虞,見於梵梵存心避開自己,她立馬急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過來,張開雙手就攔在了於梵梵跟前。


    於梵梵見狀,瞬間就氣笑了,聲音冰冷無情的嗬斥,“滾開,好狗不擋道。”


    “你!”,麻蛋的,好氣喲,可想到自己的目的,李佳虞忍了再忍,始終耐著好性兒,“餘氏我有事找你。”,為了將來不吃苦,餘氏低聲下氣,心裏卻憤恨的想著,今日自己低了頭,一旦讓自己得償所願,待到將來,眼前餘氏這該死的賤婦,且給她等著瞧!看她如何收拾回報她。


    李佳虞本以為,自己都主動來尋她,姿態擺的還如此低下,餘氏這賤婦就應該好好接著,結果,死賤人居然還敢跟她拿喬?


    於梵梵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看都不看麵前自認為能屈能伸的李佳虞,聲音譏諷,果斷打斷李佳虞的歪纏:“我跟你不熟,更沒話說,滾開!”


    開玩笑,她來找她,自己就必須跟她廢話嗎?


    根本不稀噠搭理這個不請自來的前雞婆婆,於梵梵不耐的抬腳就走,一點也不好奇對方攔住自己意欲為何。


    李佳虞見狀愈發的急了,不甘就此擺手,忙伸手一把拽住於梵梵的胳膊,“餘氏你別走,我有話跟你說,啊!嗚……”


    根本不想跟眼前的人廢話,見對方居然還敢動手?於梵梵哪裏還跟她客氣。


    在對方抓上自己抱著睡袋的那隻胳膊的時候,於梵梵另一隻手果斷抬起,狠狠劈下,一點都不留情,直劈的原主的雞婆婆一聲慘叫,於梵梵光聽了都覺得痛,卻不知為何,又被她自己死死捂住了自己個的嘴巴子,把剛剛起頭的慘叫聲盡數給壓了回去。


    咦?有意思!


    看著跟前辣雞老女人捂著胳膊,疼的冷汗連連卻不敢吱聲的模樣,於梵梵心裏訝異,不過不管對方來招惹自己的目的是什麽,她都不在意便是。


    有這個功夫跟辣雞耽誤時間,自己還是早點給崽兒送鋪蓋去。


    於梵梵果斷抬腳就走,身後的李佳虞不得不忍著手腕傳來的劇痛,顧不得擦拭額角的冷汗,見於梵梵既然要走,她忙壓低聲音急切的喊,“等等,等等,餘氏,你給我站住,等等,我……”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於梵梵遠去的腳聲音。


    見賤婦隻顧著繼續走她自己的,李佳虞越發的氣急敗壞,嗓音都帶著狠辣與豁出去的意味。


    李佳虞緊跑兩步追上來,一邊追一邊喊。


    “餘氏,餘氏!你給我站住!站住!餘氏,你如今死皮賴臉的跟著我謝家去流放,是舍不得我那好繼子吧?嗬嗬!餘氏,隻要你答應,從今日起,一路上都關照我們大房上下,我保證,我可以讓你們夫妻再續前緣,讓你們一家團聚。”


    這話說的,她怎麽那麽想笑呢?


    什麽叫她舍不得她的繼子?那渣男是哪顆蔥?她於梵梵再缺男人,也不會惦記原主的男人,嗬嗬噠,她還舍不得?舍不得你妹!


    於梵梵頭被氣到,拳頭硬了想打人,卻惦記著手頭的事,最終還是決定忍了,隻連連冷笑著抬腳繼續走自己的,把身後的喊聲當犬吠。


    身後緊追不舍的李佳虞,見自己都這樣說了,賤人都不為所動,她急的呀!


    這該死的賤人,怎麽軟硬不吃呢?難道是她那該死的繼子魅力還不夠大?


    可恨如今境地艱難,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想到眼下的種種苦楚,再聯想到未來一定會遭遇的困苦,光想想自己都頭皮發麻。


    根本不願意吃苦遭罪的她,麵對行走的金山銀海,你叫她如何放棄?


    畢竟眼前這賤人,身上可是帶著大筆大筆的銀錢,便是不算她那些嫁妝,就她從自己那訛走的一萬兩,那都是一筆巨大的,可以供給眼下的他們謝家所有人一輩子吃穿不盡的財富,本是她屬於李佳虞的財富!


    所以,她自己的銀子,如今用在她們母子三人的身上,又有什麽不對的嗎?


    眼看著賤人的身影即將離開自己的視線,李佳虞再也顧不得麵子,當即扯下了麵皮,不惜來硬的威脅道。


    “餘氏,我知道你身上有銀子,還很多,而我李佳虞也大度,且不跟你計較,曾經你對我這個母親的忤逆。


    眼下謝家遭逢大難,隻要你拿出銀錢來給我們母子三人疏通關係,讓此去一路到西南,我們母子三人的日子好過些,今後再照料我們一路平安無事,我這個當母親的人,便不跟你計較以前的事情了。”


    想著這賤人天生反骨,不能一下子把她逼急了,李佳虞決定打一棒子再哄騙哄騙,徐徐圖之嘛。


    她甚至想著,隻要賤人妥協了,出麵了幫著他們疏通了路子,以後到了西南的事情她都可以慢慢來,自己那一萬兩,自己總會一點點的討回來的。


    李佳虞打算的特別好特別沒,可惜,於梵梵不買她的賬呀。


    當於梵梵聽到身後這番腦殘的狼言狼語後,她瞬間又被氣笑了。


    這女人怕不是想吃屁吧?


    她跟個失心瘋的腦殘耽擱什麽時間?自家崽兒還等著自己去照顧的說,於梵梵譏笑著某人的癡心妄想,仍然繼續走她的。


    身後的李佳虞見自己都說到這份上了,賤人居然還是無動於衷?


    好嘛,給臉不要臉啊這是!既然賤人軟的不吃,那是非逼著自己來硬的啊。


    如此,自己就成全她!


    “餘氏不怕告訴你,如今可不是先前你鬧上謝家的那會子啦!那時候,是我們一大家子顧惜著臉麵名聲,不好跟你這光腳的一般見識,如今情況變了,我李佳虞成光腳的了!餘氏,就是不知道你這個穿鞋的,如今怕不怕我這光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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