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不就是大齊人嘴裏所謂的心有靈犀?


    自己高興的忘乎所以,出來攔人,然後是發出要請,這會子阿姐卻問自己餓不餓?


    烏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實他是餓的。


    可若是跟著阿姐回去?


    烏想也不想搖頭拒絕,“不了阿姐,我不餓,我在這裏等你昂,你快去快回。”,烏指了指身邊的繁茂大樹,對著於梵梵趕緊催促。


    目送於梵梵的身影遠去,消失在了山道轉彎處,烏這才歎氣一聲,縱身飛上了樹枝,落在了一直默不吭聲當木頭人的貴的身邊。


    “少主,您想去就去唄,咱們的地盤,少主您哪裏去不得?”,自己實在想不到,自家少主忌憚什麽?


    再說了,就他們少主的為人,就他那性子,以前也不這樣呀?


    怎麽經曆了前日的一遭後,他家少主反而還穩重且謹慎起來了呢?這不像他!


    烏不知身邊貴的吐槽,沒好氣的白了貴一眼,懶洋洋的鄙視道:“你知道什麽呀?”


    “什麽?”,貴全然不知所以,傻呆呆的接問,立刻換來了烏傲嬌沒好氣的哼唧,“哼,你個笨蛋!什麽都不知道!”


    王父說的對,阿姐是恩人,是大齊人,還是還送了他衣裳的好恩人!雖然那衣裳要是男裝就更好了!


    為了阿姐的安危,自己才不能由著自己以前的性子來,更不能因為自己這個苗疆少主的同進同出,讓阿姐成為大齊人眼中的奸細禍害,為了阿姐的安危,他都可以忍的。


    貴……


    好吧,傲嬌的少主他惹不起。


    於梵梵怕烏等久了,自己回到院壩後,急急先跟劉得水打了招呼,把事情吩咐了一遍,囑咐說過幾日自己再來接他們去看牛、修理、買農具後,在劉得水一幹佃農依依不舍的送別中,於梵梵領著車夫就出了院壩。


    到了外頭,給了人家車夫約定好的車錢,表示了下自己還有事要去別的地方不回去了,人車夫想著,這位是軍眷娘子,而最近的隘口離著這也不遠後,吃飽喝足的車夫牽著他的騾子,揣著到手的銅錢,哼著小曲兒的就走遠了。


    直到目送人家到了大路上套車離開了,烏領著貴跟幽靈般出的,就現在了於梵梵的身後,還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娘三個。


    “阿姐,走吧,隨我回家。”


    第70章 入王寨初露鋒芒


    “烏, 還有多遠才到呀?”


    上平天洞苗王寨的路不好走,加之走的還是捷徑,上山的路別提有多崎嶇了, 一路上燁兒都被烏抱懷裏, 連東升都被綁了半條胳膊的貴拉一路著前行。


    走走停停,爬過山峰越過山澗,於梵梵看著入目所及之處除了山還是山,她累的呀,忙就問帶路的烏。


    “阿姐不急,馬上就到了, 再翻過這片山, 過了山梁就是平天洞了, 怎麽阿姐累啦?不然我們歇一歇?”


    於梵梵順著烏手指的方向望去, 不由認命的歎氣, 抬手錘了捶腿,有氣無力的朝著烏擺手,“不了,還是趕緊的走吧。”,要不是自己一路從京都城走到西南經曆過了磨練,眼下走這路,她得跪。


    這平天洞的苗王寨難怪得隔著三江城近卻遲遲沒被滅掉, 苗疆也敢把王寨設立在此不挪窩,感是易守難攻啊。


    等差不多都走到了申時中的樣子, 終於, 於梵梵一行才跟著烏跟貴爬上了平天洞,看到了那像是坐落在山腰,其實卻是坐落在山頂, 背靠山,前有地,邊有水,且被雲霧包圍著的苗王寨了。


    “阿姐你快看,那就是我們寨子了,阿姐快走。”


    於梵梵震撼於眼前所見的美景,整個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此處苗王寨比起上輩子自家外公他們的苗寨,可要美麗到哪裏去了!


    直到邊上傳來烏的聲音,於梵梵才猛地回過神來,心神都沒能從美景中收回,隻呐呐的回答著好,腳下步伐卻不慢,緊跟著烏與貴,越過山頂的大片農田,經過自高山而下流淌的瀑布小溪,走過不知矗立了多少年的風雨橋,終於站在了苗王寨的寨門跟前。


    而這裏,打從於梵梵跟著烏他們爬上平天洞的那一刻,已經收到了消息的苗王,就帶著族裏的長老們在此等候多時了。


    自寨子大門開始,分列兩排站著的都是水靈靈的苗家阿妹,身上穿的是苗家重大節日,或者是族中來了貴客時才穿的禮服,頭上、手上、腳上、脖子上,全都是閃亮亮的銀飾,她們的手裏則紛紛舉著牛角,瞧著這架勢,於梵梵這個半苗自然懂啊。


    對方這是把自己當成了貴客,在執行苗家待客的最高禮儀攔門酒呢!


    “娘親?”


    “姐?”


    於梵梵看到熟悉的一幕心中正感慨,身邊的倆小家夥見狀卻什麽都不懂,看著打扮濃重的漂亮姐姐們,聽著門內笙鼓齊鳴的苗疆迎賓曲,兩小隻都懵逼極了。


    “沒事,大家這是在歡迎我們呢。”


    於梵梵笑著安慰自家兩小隻,不等她上去一手牽一個,那些水靈靈的阿姐阿妹們,在苗王笑眯眯的大手一揮之下,紛紛捧著手裏的牛角杯,嘴裏唱起了勸酒歌,腳步輕盈,翩翩起舞的就迎了過來。


    被一大堆盛裝打扮的美女圍繞,一個個熱情的唱啊跳啊笑啊,還紛紛爭先恐後的舉著斟滿酒的牛角杯往你嘴邊送,自己要是個男滴,絕對心花怒放,可惜,她個死顏控,居然倒黴催的是個女滴。


    罷罷罷,美人恩啊,苗家最高待客禮節啊,於梵梵一解思鄉愁緒,就是一個字,喝!


    “別急別急,慢慢來,我喝,我喝……”


    酒未入肚,人先醉;本人不急,烏先急;


    “阿姐,你能不能喝?”,明知道自己這樣問是不對的,可架不住有點擔心。


    於梵梵卻不知少年的擔憂,小巴掌一揮,豪氣雲天,“我沒事,我可以!”,轉頭人又繼續喝她的去了。


    爽朗的苗家妹子就愛看到這般同樣爽朗的人,手裏的牛角杯送來的頻率越發的頻繁,邊上東升跟燁哥兒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


    看著他們的姐姐(娘親)豪爽的跟個男人似的,完全變了個人,舅甥倆整個人都驚呆了,小嘴巴都驀地張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有位領頭敬酒的阿妹,見到兩小如此模樣,心下好笑。


    來者都是客,還是貴客,客人不分年齡大小,見到呆呆的兩小隻心生歡喜,這位領頭的阿妹從邊上姐妹們手裏換了個酒壺,重新取了兩隻小牛角杯,又從姐妹倆手裏捧著的小木桶裏舀了滿滿一杯,笑眯眯的就朝著兩小隻走了過來,嘴裏還唱著兩小隻聽不懂的勸酒歌。


    東升……


    燁哥兒……


    那頭已經被水靈靈妹子們包圍了的於梵梵哭笑不得。


    酒喝到嘴裏,於梵梵就知道,這是苗家人自己釀的酒,度數不高,可度數再不高,那也不能給小屁孩們喝呀。


    於梵梵趕緊忙裏偷空的大喊,“阿妹啊,孩子還小,喝不得酒哩,你放過他們,放著我來!”


    看這話說的,還是純正的苗語,這急切的態度急切,聽得阿妹嗤嗤直笑:“阿姐放心哩,阿妹曉得輕重,這是甜酒了,不醉人。”


    聽說是甜酒,於梵梵伸出去的爾康手果斷收回,那玩意小崽崽都能喝。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兩小隻,見娘親(姐姐)居然這麽輕易的就不管自己啦?舅甥倆詫異,直到嘴巴裏被眼前漂亮的阿姐喂進了甜酒,嘴裏米粒跟甜水在舌尖化開,兩小隻這才恍然大悟,感情這牛角角裏頭根本不是酒,就是溫熱的甜甜粥啊,別說,還怪好喝噠!


    沒喝過酒釀的兩小隻都不用喂了,本身趕了一陣路的他們就渴了,被抱著也渴!這會子有甜甜的米粥水喝,舅甥倆可不就一個勁的埋頭狂造。


    後頭的苗王跟一幹迎客的長老們,看到於梵梵跟兩小家夥都如此上道,心裏也滿意了三分,他們苗家人的攔門酒,可不是什麽人都喝得的喲,不錯不錯,這細妹跟兩小都不錯。


    一頓攔門酒,硬是把妹子們手裏的牛角杯都喝光了,於梵梵才算解脫。


    妹子們笑著唱著退場,苗王帶領著一幹長老便哈哈大笑著上前來。


    “哈哈哈哈,貴客臨門,貴客臨門啊!細妹一路辛苦。”


    “王客氣,各位長老客氣。”


    雙方見禮,對於於梵梵這個給了他們苗疆鹽,解救了他的命,還間接保護了他們一幹苗疆阿郎的細妹,代濮桑昌熱情到不行,最高迎客的攔門酒拿出來了不說,還直接就把於梵梵往寨子最中央的王樓領,可見有多給於梵梵麵子。


    “細妹這邊請。”,苗王親自帶路,於梵梵受寵若驚,跟著回禮,轉頭就準備拉上自家倆崽兒跟上。


    邊上的烏見狀忙道:“阿姐前頭走,東升阿弟跟燁兒娃交給我,我來照看他們。”


    見這位少年嘴裏說著,手上還賊貼心的掏出絹帕給倆小擦小嘴,還跟貴吩咐,他倆一人抱一個,還小心的把孩子以背對前,很懂得喝了酒釀不能吃風的忌諱,很會照顧孩子的樣子,於梵梵放心了,笑著朝烏點點頭表示道謝,這才抬腳跟上了前頭還在等待自己的苗王步伐。


    “細妹看看我們這苗王寨如何?你看,這邊是長街,這邊是寨子裏的糧倉,那邊是牛圈,再過去那邊還有一大塊廣闊的曬場……”


    代濮桑昌一邊引領著於梵梵,一邊笑嗬嗬的跟於梵梵介紹著,於梵梵雖然很是了解苗寨的一切卻也不嫌煩,笑眯眯的聽著,還時不時的點頭應和。


    一切都很好,唯獨在去往王樓,路過一些族人居住房屋的時,聽到裏頭隱隱綽綽傳來的哭泣,於梵梵有些詫異。


    “這是?”


    於梵梵下意識就把心底的疑惑問出生來,前頭領路的代濮桑昌一聽,先是一僵,隨後苦笑。


    “不瞞細妹,這些人家,都是前日裏那些為了護我這個無用的王而犧牲勇士們的親眷,他們痛失親人,加之我們苗家的風俗,在外橫死的族人……唉!”


    聽苗王這麽一說,於梵梵懂了。


    看來這邊的風俗,跟上輩子自己所知的苗寨風俗差不多。


    在苗寨,正常在家死亡的,老人要睡靈堂、做法事、選日子、後下葬,便是早夭的孩童也自有一套喪葬準則,唯獨這在外橫死的人,家門都是不能進的,因為橫死戾氣重,那是隨死隨埋,沒有選日停靈,更沒有什麽法事隆葬,這也就是明明前個才有人犧牲,照道理這幾日都該有喪禮,烏這個少主本該忙的不得自由,沒時間下山才是,可他偏偏下山了。


    本來的好心情,在聽到那些哀傷的低低啜泣時瞬間煙消雲散,那些哭聲,苗王眼中的仇恨,這些都讓於梵梵明白,此時此刻的自己,再也不是生活在那和平的現代了啊……


    “細妹走,這邊請。”


    走神的於梵梵被已經整理好心情的苗王喚回心神,於梵梵僵硬的笑了笑,點頭,再次跟著苗王走,一路順利的來到了王樓,眾人魚貫而入進入了議事廳。


    身為貴客,於梵梵的座位被安排在了大長老的上首,位於貴位左手最上方,就連倆不知事的小娃,苗王他們也慎重的對待,把他們安頓在了於梵梵身後的矮榻上,邊上還擺了個熱騰騰的火盆,足可見對方對待她的態度之重。


    “王如此盛情,阿梵受之有愧啊。”


    “誒!細……阿梵是吧?阿梵是我們苗寨的貴客,怎麽慎重招待都不為過,阿梵不要跟伯伯客氣。”


    代濮桑昌也是人精,聽到於梵梵特入鄉隨俗的自稱還是苗家名後,他也立馬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加上心裏那點子思量,想到馬上要跟這位貴客談的事情,代濮桑昌笑的越發熱情不說,還忙套上了近乎,連伯伯都自稱上了。


    於梵梵卻受寵若驚,人家再怎麽接地氣,那也是統領一方的霸主,是王啊,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外族人,還喊人家伯伯?


    “不敢當,不敢當王您如此,阿梵受之有愧。”


    “哈哈哈哈,沒愧,沒愧!阿梵你連我們苗疆的的名兒都有,怎麽這會子還把自己當外人自謙上了呢?這就不像我們苗疆人了喲!”


    於梵梵……


    她倒是想當苗疆人來著,可這一世,她這一身的骨血,沒沾到一點苗疆的邊呀!


    瞧著下頭於梵梵笑的尷尬,直爽的代濮桑昌也沒打算兜圈子,幹脆的開門見山。


    “阿梵啊,你人雖不是我苗疆人,可本王看你魂卻是我苗疆魂啊,如若不然,你也不會一而再的偏幫我們的不是?”


    這倒是!於梵梵點頭。


    代濮桑昌見狀笑的暢快,“既然阿梵也把自己當我苗疆人,眼下有一樁事情,本王想跟阿梵你商議。”


    “嗬嗬嗬,既然我王當阿梵是自己人,王盡可言說。”


    “哈哈哈哈,好!”,代濮桑昌一拍身邊的座椅扶手,“阿梵就是爽快!不愧是我苗疆人!”


    於梵梵看了看如此直白草率認親戚、認族人,也不怕自己是個探子的苗王,又看了看邊上同樣一臉笑眯眯看自己,臨了還不忘了朝著她悄摸眨眼睛的烏,於梵梵隻能是一臉訕訕的笑。


    就聽上首的代濮桑昌繼續道:“既然阿梵爽快,那本王也就明說了。也不是別的什麽事,就是上回阿梵給烏這臭小子帶回來的鹽……”


    “鹽?可是有什麽問題嗎?”


    代濮桑昌忙就搖頭,趕忙抬手朝著於梵梵壓了壓,示意她別急,臉上的笑容卻一點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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