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鵬力氣大,跟王亨踹人力度可不一樣。


    等那兩人被踹的爬不起來,王亨才上前製止了俞鵬:“行了行了,可別將人踹死。到時候還要讓表弟審他們呢,咱們也犯不著為這兩個畜生背上人命官司。”


    李四王五將王亨的話聽在耳朵裏,眼淚都差點兒流下來了。


    雖說他們沒打算殺自己,但是傻子也知道他們這是羊入虎口了,接下來能不能活還不知道呢。


    況且這會兒已經將他們打得半死了,還要審?簡直不讓人活了!


    聽了王亨勸說的話,俞鵬這才停下,又對王亨問道:“那這兩個人,要拿他們怎麽辦?”


    又不能弄死,還要防著他們不逃跑不被人發現,這難度還是有的。


    “今天晚上別給他們喂飯,明天起每天給他們一口白粥喝,別叫他們死了便是,餓著他們,也免得他們有力氣逃跑大叫。”王亨說道。


    這畢竟是尋芳叫他們弄來的人,究竟要怎麽審問,怎麽處理,還得看葉尋芳怎麽打算。


    王亨還是有些相信尋芳的,畢竟他表弟看起來也不傻,既然都叫他們把人弄來了,就肯定是有打算的。


    “爹,王大哥,開飯了。”俞敏擺好飯從屋裏出來,對俞鵬跟王亨說道。


    “敏哥兒,替我舀一瓢水來。”王亨笑著走到院裏,對離廚房近的俞敏說道。


    俞敏乖巧,應了一聲便去麻溜的舀水。


    等水到了,王亨這才回到屋裏,將李四口裏塞著的布條給扒拉了出來。


    李四口幹的直幹嘔了兩下才適應。


    方才聽到小孩兒的叫喚,才恍然過來。真是沒有想到,連金家的人都不知道他倆逃去了哪裏,結果卻叫葉家的人抓到了。


    這時候的李四跟王五誰也沒有想這是葉尋芳一人之力,隻以為這是葉家的人抓到了自己,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要將他們抓到這邊兒的小院子裏頭,而不直接抓回葉家審問。


    “救——!咳咳!”李四本想大叫救命,結果發現嗓子嘶啞,根本發不出太大的聲音。


    王亨見狀,也沒有跟他客氣,捏了他的臉,灌下兩口水,還順便抽了他一巴掌,這才又將那白布條又塞回了李四的嘴裏。


    接著,對待王五也是同樣的招數,盡管人家王五比較乖,沒有叫喚,可王亨還是沒有客氣,抽了他一巴掌。


    等喂了每人兩口水,王亨也不管他們喝夠沒有,就跟俞鵬出了門。


    而此刻被關在柴房裏,沒有燈盞沒有被子,沒有飯吃的王五跟李四二人隻想哭,他們好冷、好餓、好渴啊!


    人總是在最苦的時候容易想家想娘,此刻若是能夠張口的話,李四跟王五最想喊的,隻怕不是“救命”,而是“娘啊!”。


    第50章


    解決完了李四跟王五的事情, 王亨在俞鵬這裏吃過菜喝過酒,這才醉醺醺地駕馬準備離開。


    “他們倆的事兒就拜托你幾日了,到時候尋芳來了, 他一定會解決的,就是這幾日,別叫他們死了或跑了。”王亨手裏拿著馬鞭,邊對俞鵬說道。


    因為知道有兩個要緊的人還在屋裏關著, 俞鵬雖然長相粗狂了些, 但是為人還是很細心的, 所以晚上隻王亨喝的多了些, 俞鵬忍耐著隻是少沾了些酒。


    “你放心吧, 這裏交給我便是了。”他反正每天除了練武,就是看院子養兒子, 不過是順便管著兩個人罷了, 對俞鵬來說這並不麻煩。


    反正這兩人要是再敢亂叫的話, 他保管將他們的牙給打爛嘍!


    王亨知道俞鵬謹慎,隻要交代給他的事情, 沒有不放心的,於是朝俞鵬拱手,很快便趕著馬車離開了。


    翌日, 王亨便到了葉家,不用上帖子,尋芳早交代過,若王亨過來, 不必叫人回,直接請進來便是。


    中午尋芳上學回來,知道王亨來了, 趕忙回了屋。


    他一進屋,就見王亨眼神發亮地看著自己,想來是有很多話要跟自己交代,光看王亨神態,尋芳就知道事情已經辦成了。


    於是屏退了左右奴婢,請了王亨進去,一點點細細問明了。


    知道人被看管的很好,尋芳便點頭道:“有勞表哥跟師父了,這是一份大人情,真是不知道要怎麽謝你們才好。”


    王亨說道:“你我還講究什麽謝不謝的?我不要你的謝,倒是想問問你。人已經抓到了,那麽接下來究竟要怎麽處置?”


    “他們是有人指使,這事兒表哥是清楚的。”尋芳這兩日一直都在想該拿他們怎麽辦,這二人做的事情金氏是主謀,他是很清楚了。


    尋芳在想的,隻是不知道到時候這事兒暴1露出來,葉老爺的怒火會多麽的高。


    這兩日他買通了外頭的小乞丐,隻花些小錢,便打探到了一些金氏的小隱私。


    原來這金氏也跟他一樣,是個早有準備的。


    其實葉尋芳之前也想過,葉家敗落,老爺花錢花的狠,家裏開支大,留下的都是祖宗的產業,然而朝堂實在沒有人了,葉家一步一步不如別的鄉紳人家起來。


    金氏是管家的媳婦,怎麽會不知道葉家的敗落呢?即便上上下下別人不清楚,金氏管家二十來年,就是按照十萬小時定律,她也該是個理財專家了啊。


    況且,金氏管家,能夠將整個葉家上上下下數百號人管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葉家這樣下去維持不了多久了呢?


    若是清楚了葉家的未來,那一般人肯定會想盡辦法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對吧?譬如尋芳,他就給自己買了個院子作為後路。


    所以按照這個疑惑這麽一檢查吧,還真是讓他查到了金氏賣田時謀私的事情,這種東西,進項跟開支隻要一對比,很容易就能查到了。


    可惜,葉老爺是個蠢的,整個葉家的財政大權掌握在金氏的手裏,她說黑便是黑,說白便是白,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發現了也沒人敢查她。


    裏裏外外被金氏一個女流,瞞得死死的。要不是葉尋芳穿越過來,整個葉家不說敗在金氏手裏,卻也被金氏當成了猴耍。


    尋芳知道要提前預備,買院子,存錢,金氏自己就有豐厚的嫁妝不算,還跟人裏應外合將家裏的錢貪了好多過去。


    祖田那是整個葉家族人的,她不能動,但是族長這邊兒的田鋪她不知動了多少。


    要知道,這不隻關乎葉老爺的利益,老爺身後還有葉尋芳的利益呢!


    這事兒要是叫葉家的人知道了,老爺脾氣再好估計都要鬧休妻了。


    尋芳一開始也不覺得金氏膽子會這樣大,當初就是因為覺得有懷疑,才叫外頭乞丐盯著太太身邊的下人的,結果這麽一盯,倒意外地將金氏的把柄抓在了手裏。


    這樣一來,金氏謀害葉家子嗣是一層罪,貪了家裏錢財又是一層罪。


    仔仔細細算下來,真要將這些事情公之於眾,金氏不死都要扒掉一層皮了。


    王亨說道:“我知道,你家太太用心險惡,這樣謀害夫家子嗣的事情要是鬧出來,別說是她,就是他們金家的臉麵都要丟盡了。”


    家裏女兒做出這樣謀害子嗣的事情,誰還敢再娶他們家的女子?誰還敢跟他們這樣的人家做生意?


    “我想找個辦法,叫那兩人自己去揭露金家,看著他們狗咬狗。”尋芳說道。


    王亨聽他這麽說,歎道:“好主意!”


    隨即王亨又有些苦惱:“隻是這畢竟是違背原先主顧的事情,況且讓他們自己咬自己,那是肯定要兩敗俱傷的,咱們又怎麽叫他們聽話乖乖按照我們的想法去做呢?”


    又想著,讓那李四王五去咬金氏,別說是金氏,他們兩個地痞流氓,就是咬他們王家都難啃下。


    金氏是從金家出來的女兒,想必謀害尋芳的事情,金家不會沒有幫忙,這樣一來,就跟金家有了牽連,即便為了自保,他們家也不會叫金氏難看的。


    現如今知縣貪財,金家是商戶,別的沒有,錢還是不少的。


    即便讓李四王五開口去說清楚事情經過,金家也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連害人家子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更別說是害死他們兩個小嘍囉了。


    被尋芳脅迫是死,謀害金家也是死。這少說也是斷腿斷胳膊,十有八九就是個死的結局,即便脅迫李四王五去做,他們也未必會肯。


    尋芳見王亨猶豫疑惑,便說道:“怕什麽,到時候隻告訴他們,讓他們盡管說,有葉家給他們撐腰便是。否則,就拿他們的性命作威脅。不怕他們不答應。”


    這些個地痞無賴,不過是一盤散沙,成不了什麽大事,往日裏沒事兒便霍霍鄉裏百姓。


    有著蠻力不去建設未來報效祖國,淨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如今被利用了,那也是他們活該的。


    金氏三番兩次害他,讓他罰抄經書,打他如今的生母,不分青紅皂白地相信葉尋蕙的言論要懲罰他。這些他都已經看在事態不大的份兒上,一忍再忍。


    結果她竟然還是不知好歹要叫人搶了他,那也就不要怪他狠心了。


    如此禍患留在身邊,讓金氏有機會害自己,接近自己,葉尋芳簡直連睡覺都不安穩!


    葉尋芳並不是個不會記仇的人,隻是很多事情並不值得他去記恨一個人。金氏這樣對他,卻是讓他上下兩輩子,第一次狠狠地記住了這個女人!


    一旦有仇了,就是你死我活,這一次,他絕對要咬死金氏!不死不休!


    “這......能行嗎?”這畢竟牽扯到了金家,王亨還是覺得尋芳這胳膊,擰不過人家大腿。


    即便不用暴1露自己,但恐怕還是白忙一場。畢竟如今的世道,有錢有勢的人家,花點銀子,就能要了那二人的命。


    “之前被關進牢裏的那個張三,拉出來審過沒有?”王亨繼續對尋芳問道。


    尋芳收斂了眼神,說道:“今早才死。縣衙裏放出消息,說是畏罪自殺。”


    “那咱們即便讓他們去告金家,不也是一樣的結局麽?一到了牢內,他們不也是個死麽?”王亨急道。


    “他們活著比死了還不如,即便沒有貢獻,至少不要霍霍別人。他們活著不僅浪費糧食,還要害周遭的人,害我,害葉家。如此,死不死有什麽重要?”他差點被那二人害死,想要他對那二人有半點兒同情,那是做夢。


    況且他們有罪是官府判斷,是金家不肯善了,也不是尋芳叫他們死他們就死的,不過是依法行事罷了。


    “隻是,這對你並沒有什麽好處。你家太太......”王亨說到這裏,心裏又覺得金氏配不上這麽尊敬的稱呼,於是改口道:“金氏她,有金家撐腰,你整她,豈不得罪金家,她家哪有不保她的?”


    尋芳笑道:“我不跟金家作對,我隻跟金氏作對。”


    雖然金家也參與了害他,不過尋芳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會想著要跟金家拚,要鬧,也是鬧金氏這個罪魁。


    “可是......”王亨覺得自己沒跟尋芳說清楚。


    待王亨還想再說,就已經被尋芳打斷了:“表哥,這事兒我很清楚,你放心吧,我自然有本事弄倒金氏的。”


    見尋芳這麽自信,王亨雖然有些疑惑,最終還是點了頭,不再言語。


    不管弄不弄得倒金氏,若表弟真有這麽個本事,自然是極好的。


    若沒能成功,於尋芳來說未必是件壞事兒,人總是要什麽路都走一走,才會慢慢成長起來。一路順風順水,也不一定好。


    二人聊完,尋芳約定好了時間過去,留了王亨用過飯後,又送了王亨離開。


    王亨臨走的時候,尋芳囑咐了幾遍,讓王亨好好看住那兩個人。


    “你放心吧,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你師父的本事呢?他在你那院子裏看著,還能叫他們跑了?”王亨笑著跟尋芳說道,並不擔心那二人會逃跑。


    尋芳說道:“隻怕他們嚷嚷,那周圍都有鄰居的,保不齊誰聽見了叫喊,跑進來看呢。”


    王亨道:“沒事兒,你師父到時候有話打發他們,平日裏敏哥兒練武,你師父要求嚴格,偶爾總有打罵,到時候搪塞他們,說是敏哥兒叫喚的便成了。況且那兩人,每天都吃不飽,還哪有力氣叫喚啊,不餓死就算好了。”


    快到門口的時候,有幾個下人路過,尋芳便湊近些王亨,聲音都變小了許多說道:“可別等我沒到,就將他們餓死了。”


    王亨拍拍胸脯,也小聲道:“放心吧,死不了。”


    送走王亨後,尋芳回去照常上課。


    倒不是不信任俞鵬,隻是事情不解決完,難免夜長夢多,心裏到底不踏實,這兩日難免有些焦躁。


    可又因為已經四月多了,他的學習進度又不能落下,所以強按下心中的擔憂,努力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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