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這不是我老婆嗎?”


    “姐姐上我我可以!”


    “說吧你要帶什麽貨,我買我買還不行嗎?”


    “你們還沒反應過來嗎?這難道不是在否認自己懷孕了的謠言?真懷孕了或者流產了,還能在這這麽有精神地做這麽高難度的動作?”


    時鶯站在鏡頭裏,很是慵懶地解下皮筋重新紮了一下馬尾,很平常的一個動作,卻莫名帶了些撩人的意味。


    因為在健身房裏,時鶯又隨手拿起一個小杠鈴,聲音微微有些喘,“今天直播內容是,挑戰孕婦不能做的一百件事。”


    “這算什麽挑戰?你特麽又不是孕婦。”


    “建議說時鶯是孕婦或者流產的親親以後懷孕了也做一個這樣的挑戰哦。”


    “這也太剛了,姐姐我好愛你。”


    差不多做了一些之後,時鶯沒忍住,問,“其實這些都什麽意思,有沒有孕婦不能吃的東西?我可以勉強吃一下。”


    “哈哈哈太可愛了。”


    “好家夥,你確定你很勉強嗎?”


    “快點快點好吃的都給姐姐安排上。”


    於是這場直播最後變成了吃播,時鶯一邊吃著超辣的火雞麵一邊喝著啤酒美滋滋。


    黑粉和紅眼病所期待的網紅賣貨根本沒出現,不但如此,時鶯還圈了一波粉,甚至有些看她直播的女明星也有些受不了,身材太好了啊嗚嗚嗚。


    有的女明星受的了,旁邊的助理倒開始流口水了,氣得她瞥了助理一眼,“你到底哪邊的,能不能把口水收收?”


    直播完,熱搜第一條就是“時鶯懷孕挑戰”,這誤導性的標題把所有人都吸引進去了,正準備嘲諷呢,等會兒……這什麽?


    到底誰說時鶯懷孕的,出來挨打,這是懷孕的人能做出來的事嗎?這都開始喝酒了……你家孕婦這麽堅強?


    就算你說時鶯去醫院打胎了,按照時間來說也沒兩天啊,以為這是雷人電視劇裏的情節,剛做完手術就能下地幹活?


    再看時鶯的麵部狀態,精神好到不行,臉上充滿了少女獨有的靈氣。


    於是時鶯懷孕的謠言不攻自破,不但如此,之後“時鶯馬甲線”、“時鶯吃播”都上了熱搜,吸引了一堆顏粉,微博粉絲直接漲了五萬。


    賀臣澤不怎麽逛社交平台,但是他看見了推送。順著時鶯兩個字點進去,熱搜裏全是時鶯的美圖。


    他點開網友發的直播片段,將直播從頭到尾看完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時鶯那具身體有多誘人,可是現在不屬於他了。最讓賀臣澤無法忍受的是,時鶯不是一個對於澄清謠言很積極的人,她一直覺得清者自清,如果每個胡編亂造的謠言都要搭理,每天光是辟謠都要花費很多時間。


    可是現在,她專門開了個直播辟謠,像是告訴所有人——


    我時鶯絕對不可能懷賀臣澤的孩子。


    他眼神晦暗,點進時鶯主頁想看看她最近發了什麽動態,結果他點進去什麽都沒有,上麵隻有一行字——


    “由於對方設置,你無法查看其主頁內容。”


    第22章 死灰(7)   寧願被羞辱,都不願意跟他……


    直播完, 時鶯看了眼自己漲的粉絲,“你說我是不是很有直播天賦?其實我真能試試帶貨,聯係誰好呢。”


    許婷:sos, 到底怎麽才能打消時鶯姐對帶貨的執念?


    “下次我可以開個模擬帶貨直播, 你覺得怎麽樣?”


    “……”她想了想, “時鶯姐, 你別想不開,要是帶的東西有什麽質量問題, 之後會被黑得很慘的。而且那些網友還會說你想錢想瘋了。”


    時鶯故意遲疑了一下, “是嗎?”


    “對啊對啊,你不上網不知道的。”許婷拚命勸說, “上次有個明星帶貨翻車了, 現在還有人嘲他low呢。”


    時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見她著急忍不住笑出來, “你不會真相信我會帶貨吧?”


    “……”許婷想,她剛剛是被戲弄了嗎?


    嗚嗚嗚,錯付了,她居然被時鶯姐騙了。


    總之, 這次直播的效果是驚人的, 甚至很多人對時鶯路轉粉。很多粉絲因為懷孕的謠言都快氣哭了,俗話說“造謠一張嘴, 辟謠跑斷腿”, 無論他們怎麽解釋那些黑粉就是篤定了時鶯懷孕,鍵盤敲得啪啪響。


    誰能想到時鶯直接直播解釋, 啪啪打那些黑粉的臉,這也太帥了。


    小時就是時鶯的一位生命粉,她看到網上那些不講證據張口就來的黑粉, 氣得不行。飯圈撕逼向來不講道理,她不管怎麽解釋、怎麽跟那些人要證據,謠言還是屠了整個論壇。


    回到寢室後,小時本來就心情鬱悶,某位一直不喜歡時鶯的室友故意跟她搭話,“你看熱搜了嗎?時鶯懷孕了哎,我的天啊,我還是第一次見頂流女明星未婚先孕的,這也太離譜了。”


    “她沒懷,不都澄清了嗎?”


    “澄清?圖肯定是p的,明星肯定都說沒有啊,誰會發條微博說是的我就是懷孕了,但是最後一般都是真的。你不會是追星追傻了吧,這種鬼話你都信?”


    小時:“……”


    在黑粉的眼裏,澄清力度不夠、不告謠言或者告的罪名不對都等於那些是事實,簡直是無法溝通。畢竟人在帶著偏見的時候,怎麽都覺得對方做得不對。


    說不過室友的小時第二天還被室友拉去看時鶯的直播,室友企圖從直播裏找出各種細節來證明自己的觀點,誰知道半個小時後,她被在線打臉。


    小時咳嗽了一聲,“你之前說什麽來著?”


    室友:“……”


    她心裏止不住地暗爽,而其他時鶯的粉絲也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那天之後終於恢複平靜,時鶯仍舊忙於聯係導演,每天忙來忙去,幾乎想不到還有賀臣澤的存在。


    有時候不愛一個人很難,但強迫自己剔除那個人的存在卻是相對來說很簡單的一件事。時鶯知道,沒有誰是離開誰就活不了的,時間能撫平一切。


    三月微寒,高級會所裏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其中角落裏的男人尤為出眾。他冷淡地靠在沙發上,胸前紐扣開了一顆,透出幾分放蕩不羈的意思。可即便如此,周圍也沒有什麽人敢去靠近他。


    不一會兒,男人臉上帶了些醉意,深邃的眸子因為蒙上一層霧顯得有些多情,他臉上的壓迫感這才散去幾分。


    一個女人走了過去,徑直坐在他身邊,剛伸出手想要碰他,賀臣澤側了側身子,唇角帶著譏諷的笑意,“上次跟你說得已經很清楚了,你這樣的貨色我還看不上。”


    左嫻也不惱,不緊不慢地收回手,“那什麽樣的你能看得上,時鶯那樣的?”


    聽到這兩個字,賀臣澤的眸色暗了暗,左嫻又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地無害,“好像忘記告訴你了,上次我不小心接到了你的電話,就是你的時鶯打來的。你猜,她當時是什麽反應?”


    上次?


    賀臣澤回憶起上次和她的見麵,當時手機落在客廳,是左嫻給他送過來的,但是並無通話記錄。誰能想到,她居然擅自接了時鶯打來的電話。


    而那個時間點,恰好是時鶯出意外那次,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女人肯定說了什麽似是而非的話。


    他眼底像是淬了一層冰,突然抬起手,似乎要掐斷麵前女人的脖子。左嫻剛開始還一副不在意的麵容,可她突然感覺脖子上的手真用了力,這才露出幾分恐懼的表情。


    然而這一場麵遠看像是在親密一樣,從進來時鶯那個角度看,賀臣澤正摁著一個女人,似乎要對她做什麽。


    “時影後,你來了啊?”


    周圍有人提到時鶯的名字,賀臣澤手上的勁鬆了些,偏過頭,正好看見穿著一身幹練連體裙的時鶯站在不遠處。他眼底情緒散去了一些,對上時鶯的眼神之後突然意識到,他和這個女人的距離似乎令人誤會。


    賀臣澤不動聲色地拉遠了和女人的距離,他突然有一種衝動,上前和時鶯解釋。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之後,賀臣澤自己又克製住了。


    左嫻捂住脖子,不停地咳嗽,一顆心砰砰地跳。


    賀臣澤遠遠地看著時鶯,平靜的眸子下波濤暗湧,他矛盾到極致,既害怕她誤會,又不想解釋。


    解釋是一種示弱的行為,一旦解釋,他就會處於感情裏的被動方。


    可時鶯的模樣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介意,甚至可以說是鬆了一口氣。賀臣澤有別的女人她早就知道,如今看到了,隻會讓她更加死心而已。


    有人招呼她過去,是上一部戲的製片人杜弘,他今天特意把時鶯請過來,就是為了報當初她羞辱自己的仇。正好今天賀臣澤也在,她知道這個女人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賀臣澤,他隻要幫忙羞辱時鶯,既能報仇,還能討好賀臣澤,簡直是一石二鳥。


    於是杜弘不懷好意地笑,“時影後,聽說你最近找不到戲拍,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介紹啊?”


    這稱呼十分地微妙,要知道圈內很少會稱呼人什麽影帝影後,一般隻有嘲諷的時候才會如此。


    時鶯知道他沒安好心,但今時不同往日,她早就沒了當初潑他紅酒的底氣。時鶯能屈能伸,忍著自己的厭惡,“好啊,杜製片還真是大人有人量。”


    “這樣吧,你先把這些酒全喝了,讓我看一下你的誠意。”


    時鶯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全是酒精濃度很高的酒,哪怕她酒量再好,喝了這些都很有可能進醫院。


    杜弘笑了笑,“怎麽?誠意不夠啊,那要不然你把這些都淋到自己頭上,然後給我磕三個頭,我保證給你介紹個好資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時鶯臉上,帶著明晃晃的羞辱。她舉起酒杯,認真想著要不要破罐子破摔,直接再澆他一臉。


    但杜弘和上次那個導演不一樣,他地位更高,如果再得罪一個……


    酒杯遞到唇邊,時鶯纖細的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了,一時間動彈不得。賀臣澤的力氣很大,估計等會兒她手上都能留下一道紅痕。


    時鶯笑得無害,“賀導?怎麽不跟你小情人去親密,跑來管我的閑事?”


    賀臣澤周圍的氣壓很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時鶯,沉默了很久,半晌後他終於開口,“時鶯,你現在服個軟,之前的事就算了。”


    他自認為這已經是他最大的退步,時鶯如何再去挑戰他的底線,他可沒有那麽好的耐心了。就算之後她後悔了,想再回來,可就沒這麽簡單了。


    女人像是聽了什麽笑話一樣,服軟?她憑什麽服軟?


    時鶯抬起另一隻手,硬是將他攥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拽開,果不其然,她纖細的手腕上多了一道紅痕,和他們日日夜夜旖旎後留下的痕跡一模一樣。


    她看了杜弘得意的眼神,並沒有如賀臣澤的願說任何服軟的話,而是毫不猶豫地將酒水遞到唇邊。


    有幾滴順著時鶯的唇角流下來,一直滑到鎖骨裏。


    她不但喝了那杯帶有侮辱性意味的酒,還笑著跟杜弘賠禮道歉,“杜製片,以前是我不懂事衝撞了您,今天喝了這些酒,希望您以後不要跟我計較了。”


    賀臣澤站在一旁,看著她狼狽地道歉,牙根咬得很緊。


    時鶯是個多在乎尊嚴的人,賀臣澤很清楚。她向來不會對杜弘這樣的人賠禮道歉。早些年出道的時候,時鶯就說過,自己寧願丟了資源都不會做違背原則的事。可是今天,她竟然道歉了。


    她竟然寧願被羞辱、寧願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都不願意和他說一句好話。


    賀臣澤險些失態,他想,他都這樣低頭了,時鶯還想怎麽樣?


    以他賀臣澤的性子,從來沒有這樣妥協過,隻要她點哪怕一下頭,他再也不會讓她受任何傷害。可是她沒有,即便他這樣退步,她仍舊不領情。


    時鶯又舉起一杯酒,眼神和當初要幫他擋酒時一樣堅決,賀臣澤想阻止她,時鶯笑著問,“賀先生,我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說完,時鶯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又拿起一杯。


    這陣子她吃的苦遠不止這些,可他的夜鶯,寧願在外麵渴死餓死、被羞辱被輕賤,都絕不會回到他的懷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燃盡愛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初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初醺並收藏燃盡愛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