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似乎又想明白了,望著窗外,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以他對她的厭惡程度,沒有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怎麽還能指望他成為自己出路呢?


    他不過就是很多年前,喜歡過她而已。


    而那種喜歡,連一個昏暗無光的長夜都支撐不過,怎麽又足以撐起她的人生呢。


    她隻是手裏太空了,想抓住點兒什麽。


    蔣頃走回來了,蹲在她麵前,“想清楚了?”


    她的視線從窗外落回到他的臉上,“沒有。”


    男人麵色沉靜。


    顯然也沒有在跟她開玩笑。


    “蔣頃,你想娶我嗎?”她慘淡一笑,滿是嘲弄:“我現在看著一定很可憐,連你都開始對我於心不忍了。”


    蔣頃發出冷笑,“溫晚,你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日漸精進啊。”


    不過他也沒想在這個時候跟她翻舊帳。


    “那到底是要算了,還是要結婚?”


    自那個雪夜以後,其實她已經快三年沒見過他了。


    她以為她和他的那些年,早已落下一個句點,如今看來卻是為時尚早。


    ……


    “求婚有那麽好看?”蔣頃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似乎並不理解她的失神。


    “一般。”她回過頭:“但是羨慕人家有花。”


    蔣頃眉頭微皺:“你怎麽不羨慕你有一個這麽帥的老公?”


    溫晚:“……”


    良久憋出一句:“羨慕極了。”


    **


    溫晚和蔣頃到家的時候,溫亦言剛好做完作業。


    見溫晚沉著臉,他嚇得立馬站了起來:“姐,你回來了啊?”


    溫晚沒察覺到他的緊張,輕輕應了一聲。


    溫亦言以為她知道了什麽,不想理他,越發緊張道:“姐,你,這,我……”


    小孩哆哆嗦嗦。


    在自曝的邊緣躍躍欲試。


    蔣頃看不過去,在溫晚身後,悄悄向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看來他姐不高興,跟他關係不大。


    暗自鬆了口氣,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就,你跟姐夫約會順利嗎?”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溫晚發出一聲嗤笑:“你姐夫要是沒長嘴的話,應該挺順利的。”


    那得虧姐夫張了嘴。


    不然她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得多嚇人。


    “吃飯了嗎?”蔣頃不經意向他走近:“今天在學校裏怎麽樣?”


    他不知道蔣頃葫蘆裏賣得什麽藥,隻能點頭附和:“可,可以。”


    “作業做完了嗎?”蔣頃假意走進他的臥室,趁著溫晚不注意,拉著他,低聲叮囑道:“我今天試探了一下你姐的口風,你別想靠不讀書減輕她的壓力,如果你真的心疼她,該怎麽考就怎麽考。”


    他欲言又止。


    溫晚從外麵走進來:“溫亦言,你莫莫姐給你的家教,明天就到,你這幾天就好好在家待著。”


    見蔣頃和他神神秘秘,不由一頓:“你倆幹什麽呢?”


    “你花那冤枉錢幹什麽?”溫亦言一聽她給自己找家教,頓時頭都大了,還真讓蔣頃說準了,他別想用不讀書減輕她的壓力。


    他越是不爭氣,溫晚就越是花錢。


    “不然呢?”溫晚見他還不高興,頓時來氣了:“你還真想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啊?”


    溫晚又要凶他了。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不想讓你花錢,你明白嗎?”


    溫晚自是不理解。


    “我是沒錢給你花嗎?”


    她尋思著自己對他也沒那麽摳門啊。


    “哎呀,我不是跟你說錢。”溫亦言著急,又說不出口,泄氣的往旁邊的床尾一坐:“我是不想你那麽辛苦。”


    這句話憑得耳熟。


    溫晚深深看了蔣頃一眼,他果然是知道點兒什麽,但她沒有拆穿,“不想我那麽辛苦,你就好好學,你學不好,我才是真的辛苦。”


    溫亦言垂頭喪氣:“知道了。”


    “行了,吃飯了嗎?”溫晚問。


    “吃了。”溫亦言沮喪的站起身:“你們可以出去了嗎?我要睡了。”


    “那就睡吧。”溫晚難得體貼,主動替他關上了門。


    蔣頃在門外等著她跟自己問罪。


    然而她難以置信捂著胸口:“天呐,我看起來已經像窮到需要一個十四歲的小孩,為我擔心的份上了嗎?”


    蔣頃強忍著笑意,一本正經抱著雙臂審視她。


    溫晚掃過他,一看就沒安好心,抬手製止:“別說話,沒有問你。”


    這一晚上,溫晚都睡得不是很好。


    夢裏溫亦言拖著幾米長的試卷在後麵追她。


    溫晚猛的驚醒。


    浴室裏燈火通明,傳來剃須刀輕微的響聲,她不知道蔣頃是沒睡還是剛起來,背著浴室翻了個身。


    響聲一止。


    她聽到他衣服摩擦的聲音,似乎在翻找著什麽,過了一會兒,他走到她麵前,撐著床頭櫃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她閉眼假寐。


    他沒有立刻離開,但是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似乎在看她。


    她假意翻了個身。


    他終於動了,關門離開,房間歸於沉寂。


    而她卻睡不著了。


    她起身拉開窗簾,天還沒亮,不遠處亮了幾盞路燈。


    轉身走進浴室,燈光一亮,洗手台上多了一束玫瑰,大得出奇,占了大半台麵。


    玫瑰中間,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禮盒。


    她沒有打開,而是給蔣頃發了一條微信:“?”


    蔣頃沒有回。


    三個小時後,蔣頃因為左手的無名指戒指上了熱搜。


    玫瑰金的,被網友扒出來是某個品牌的情侶對戒。


    微博上議論紛紛。


    「即將官宣的新代言而已,而且明星戴戒指很正常,請勿過度解讀。」


    「啊啊啊啊啊,耳邊頃語是真的!頂流和影後結婚那麽久了,從來沒戴過戒指,但是他和韓才女錄了幾期節目就帶有了!啊啊啊是舊情複燃是真的頂!ps:影後和總裁果然也是真的!」


    「因為在我結的人氣過於低迷,這是準備為之後的工業糖精預熱了嗎?」


    ……


    可是在溫晚看來,卻有一種酒桌上被別人敬酒的“我幹了,你隨意”的壓迫感——“戒指我帶了,你隨意。”


    就連莫莫都忍不住到她這裏來吃瓜:“老板,你和蔣老師?”


    她在對話框打好了又刪。


    莫莫:“看到廣場了。不好意思,打擾了。”


    溫晚:“?”


    什麽廣場?


    莫莫發給她一個截圖,是“蔣頃韓子語”的微博搜索,半個小時之前,韓子語現身機場,右手無名指戴著和蔣頃的同款戒指。


    溫晚樂笑了。


    莫莫:“老板,你不是因為有難言之隱,才遲遲沒有回答?”


    溫晚:“算是吧。”


    但是跟韓子語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網上的輿論再次發酵——


    「所以,頂流和影後的協議到期了嗎?」


    「怪不得我結就錄了那一期……還錄成那個鬼樣子……搞半天是要和真女友官宣了。」


    「那總裁家裏同意影後進門了,不需要頂流當工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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