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好眼力!” 蕭承徽被戳破了刻意模仿懿妃,不以為惱,反而是帶著幾分得意。上前挽住太皇太後的手臂,炫耀道:“臣妾昨日瞧皇上的神色,分明是喜歡懿妃這副樣子的,臣妾特意學著打扮,也好討皇上的喜歡!”


    太皇太後聽著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無言以對。朽木不可雕也,對於她這種東施效顰的愚蠢行為,已經懶得開口提點。“蕭媛已在路上了,秋節過後進宮。這些日子,你謹慎些,將賢妃的位置落定。待她進了宮,你姐妹二人也好互相扶持。”


    “這樣快…” 蕭承徽麵上的笑意淡了幾分。蕭媛是她的庶妹,家裏這時送人來,分明是要放棄她…心下不舒服,卻還是強撐著笑臉不落道:“老祖宗說的是,一筆寫不出倆蕭字,媛兒是臣妾的親妹妹,以後日日在一處,自然親厚更盛旁人!”


    “你能如此想便好!” 太皇太後本以為憑她被嬌縱壞了的性子,聽聞蕭媛入宮分寵,少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來上一套。如今聽來,不論真假,倒是說了幾句中聽識大體的話。麵色和緩道:“前日既是收了懿妃的禮,今日也該走一趟永和宮。”


    “是。”


    不過在仁壽宮待了一盞茶的時候,蕭承徽瞧著太皇太後意興闌珊的樣子,也冷了自討沒趣的心腸告辭。後浪推前浪,待蕭媛那個狐媚來日進了宮,自己在仁壽宮怕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無。


    “主子,咱要去永和宮嗎?” 出了院子,蕭承徽身邊宮女的玉紅問道。


    “先回宮,換身衣裳。” 她自嘲笑笑,張狂盡褪,雲淡風輕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像蘭昭儀。餘光注意花房的奴才在將廊下的牡丹搬出院子,抬手叫住:“等等…這花開得正好呢,怎得撤走了?”


    “回蕭主子,太皇太後說進秋牡丹不應景兒了,吩咐奴才將院中的花都換成秋菊。”


    “秋菊來了麽…” 蕭承徽看著陸陸續續搬進院中的各色菊花愣神,心緒不知飄到了何處出。垂頭再看了一眼回話小太監手裏捧著的一小栽盛放的魏紫牡丹,豁然開朗,笑吟吟道:“本宮倒是覺得,牡丹正是花期呢!”


    “娘娘好眼力!” 小太監見四下無人,拿捏著分寸,悄聲道:“菊花種類繁多,有名的隻有秋菊,隻是花期太短,每年也就隻有這時候才賞個新鮮。牡丹便不同了,寓意吉祥、花朵鮮豔,宮裏的花房都是一年四季養著的。”


    “說得好!” 蕭承徽示意玉紅打賞,“這盆太皇太後不要了的花,咱們要了!”


    永和宮裏,奴才們聚了一院子,落英繽紛,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內務府送來的秋菊主子不喜歡,怎麽處置啊?” 入畫琢磨著被棄置在牆角的秋菊。自小便是,姑娘喜歡什麽,她就喜歡什麽。


    “奴才待會兒就帶人把這些花搬回去。” 小安子來來回回將花房送來的牡丹搬到暖棚裏,忙活得滿頭大汗。


    他自入宮便跟在慶公公身邊,先淳賢皇貴妃得寵的時候,滿宮的奴才都上趕著巴結他。皇貴妃薨了以後,慶公公念舊,守著永和宮不願離開。人走茶涼,在懿主子來之前的兩年裏他也算將人情冷暖受盡了。如今懿主子重用他,寬仁待下,更加感念著永和宮前後兩位主子的好。


    “留著吧,本宮還有用呢!” 皇後娘娘身子不適,免了早間請安。沈明嬌早上送走了尉遲暄上朝後,又回去眯了個回籠覺。此時方醒,素髻上隻戴了支玉簪,配軟銀輕羅百合裙,肩上罩了件軟緞披風,未施粉黛,隻點了抹唇脂,麵若細玉,淡妝濃抹總相宜。


    “主子想將秋菊擺在哪?” 小安子放下手裏的活計,跟在她身後,解釋道:“秋菊原本花期便短,內務府又都是挑開得正好的送來,等到秋節後也不剩什麽了。”


    “泡酒!” 此時沒有外人在,沈明嬌樂得自在,言語間也生動隨意了許多。“昨日梅湘做的那道豆沙菊爪酥吃著不錯,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兒。”


    “咱們從家裏隻帶來了兩壇桂花酒,也該泡些新的!” 入畫聞言,眉歡眼笑的應和。


    “奴婢去拿酒譜!” 觀棋與入畫相視而笑,心意相通。


    在家裏時,姑娘愛酒也會釀酒。一年四季,各時各色不同的花果,釀出的酒也風味各異,春雨、夏霧、秋霜、冬雪,偶得好景,她們也會陪著姑娘小酌。


    今日見姑娘在要釀酒,倒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宮裏事多規矩大,她們日日在旁瞧著都覺得累人得緊,樂意縱著姑娘過得自在些。


    “酒譜?” 小安子是窮人家養出來的孩子,走投無路到宮裏淨了身,跟著嚴厲的師傅,還從未嚐過酒的味兒,更不知到釀酒的這些花樣。


    “尋常人家有菜譜,咱們自然也有酒譜!” 沈明嬌含笑開口為他解釋道。


    慶公公前幾日特意到她跟前,說小安子身世可憐,受過姑母的恩惠,是可信之人,讓她放心差使。


    小安子母親早逝,父親是軍隊的夥夫,十五年前,隨軍出征後再未回來。小安子吃百家飯長到了十歲,後來實在活不下去便尋門路進了宮。還是姑母瞧他瘦小可憐,讓慶公公收了徒弟帶回永和宮。


    這世上的可憐人多,各有各的難處。她非神佛,無力普度眾生,但若是身邊的人忠心得用,作為回報,她也願庇護幾分。


    “主子!找到了!” 入宮這些日子,觀棋時時刻刻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少見這般活潑的時候。


    “我瞧瞧!” 入畫手快,接過酒譜,對著沈明嬌念道:“菊花、生地黃、地骨皮各二十兩,枸杞五兩,糯米二十五兩,酒曲適量。”


    “小安子,你去備料,再搬個大大的壇子來。入畫、觀棋,你們隨我將這些菊花的花瓣兒都摘下來,咱們晚上嚐個鮮,餘下的泡酒。” 沈明嬌見幾人皆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中歡喜。


    日後的漫長年歲,她都要與她們一起,鎖在這四方的院子裏。後宮的日子不安穩,卻也不能時時事事都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一張一弛才能把日子過下去。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瞧我竟是個有口福的!” 蕭承徽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聽著主仆幾人的對話,心裏竟無緣無故生了幾分羨慕。


    提起裙角,接過紅玉手裏的牡丹,親自抱著,言笑晏晏進了門。“為了皇上賞的幾盆秋菊,滿宮的嬪妃都紅了眼。誰又能想到,這些名貴的花兒,進了永和宮大門竟都光禿禿地成了姐姐的杯中物了!”


    沈明嬌聞聲抬眼,見是蕭承徽,快步迎了上去。親近道:“怪不得今早便聽喜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原來是有貴客要來。” 全然不見嫌隙。


    “看來…今兒我這禮是送到姐姐的心坎上了?” 蕭承徽見廊下花團錦簇擺著牡丹,而一旁的秋菊殘花零落,慘慘戚戚。將牡丹交到入畫手裏,對沈明嬌笑語:“這花,權當是謝姐姐前日送我的胭脂!”


    “折煞我了,” 沈明嬌也道了謝,引著蕭承徽去向主殿。“你我如今同在妃位,論資曆也該是我叫你一聲姐姐!”


    “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蕭承徽也不推辭,環顧主殿精雕細刻,便知皇上對永和宮的用心。留戀著挪開眼,開門見山道:“我今日來,是有兩樁事兒要與妹妹說。” 揮揮手,紅玉退下。


    “姐姐請講。” 前幾次相見,蕭承徽皆是鋒芒畢露的樣子,今日倒有幾分真意。


    “頭一樁,是我對不住妹妹,前幾日是奴才不懂事,見我頭風發作,竟到這來攪了皇上與妹妹的晚膳。” 蕭承徽竟起身微微福了一禮,誠懇道:“我心裏過意不去,今日特來給妹妹陪個不是。”


    沈明嬌見她能屈能伸,將姿態放得如此之低,倒是有幾分刮目相看。“姐姐這是說得哪的話,如今頭風可都好了?”


    “還有一樁…” 蕭承徽若有所思,泣下沾襟,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見門窗皆是緊閉著,才軟了語氣,安心與她道:“我今日來,是與妹妹投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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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姑母


    “投誠?” 沈明嬌聽了她的話,猝不及防怔了片刻,猶疑道:“我竟不解,姐姐此話何意?”  後宮有太皇太後撐腰,前朝有蕭家支持,不日將封妃,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何故與她聯手?還用了投誠,這樣低聲下氣的說辭?


    她雲裏霧裏,心裏琢磨著,昨日有自怨自艾的蘭昭儀到這演了一出《借東風》,那頭花臉還未及卸,今日又迎來了哭哭啼啼的蕭承徽…好戲連台,哪裏深宮寂寥了?


    “話既說到這了,我也不怕妹妹笑話…” 蕭承徽眉眼寂寥,說悲訴慘,抬手拭去麵上的淚,與沈明嬌印象中誌得意滿的樣子大相徑庭。“我已是棄子,蕭家…不日將送我庶妹蕭媛入宮。”


    聽著蕭承徽的話,她心裏有了幾分透亮。


    若其言為真,蕭家走這步棋,並不意外。


    江南秋闈出事,皇上雷霆大怒緊接著便是褒讚重賞,加封蕭氏女卻未收回袁溫孤南下的旨意,恩威並施一遭讓朝野摸不清新帝對蕭家態度。


    而蕭家,退回江南日久,緊要時於朝中能說得上話的人並不多。蕭承徽不得寵,天子近前唯有太皇太後可用。可太皇太後年歲已大,蕭家小輩又不出挑,短時間內難以在朝中出頭,這便是困境。


    解法倒也簡單,未雨綢繆,趁著太皇太後健在,再扶持一個得皇上心意的寵妃,一朝誕下皇子便是來日倚仗。


    在家族眼裏,蕭承徽進宮兩年,如今雖得了高位,可後宮的人一茬送一茬老,不得聖心、無子,便難有前途。還不如趁著封妃,眼下能在皇上跟前兒說上句話,幫著太皇太後提拔蕭媛上來,發揮點餘熱。


    世家大宅中,嫡庶之差更甚於雲泥之別。且看蕭承徽這性子…想來在家時也沒少搓磨庶妹。一旦新的蕭氏女踩著她出了頭,蕭家的資源傾斜,便再無出頭之日。她眼前能求到這裏,倒像是真的走投無路之下,棄家族而選了自個兒的前程。


    父親此番南下便是奉聖意調查蕭家的,她在後宮與蕭氏女對上是遲早的事。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相較於蕭家的根基,秋闈這陣風,還是太弱了。一朝新人進宮,得了蕭承徽與太皇太後一心扶持,來日還真是不好說…


    但若蕭家在後宮內耗呢?


    “姐姐可是多慮了?” 沈明嬌遞了盞熱茶到她手裏,安撫道:“到底是親姐妹,進宮來互相扶持是好事啊!”


    “妹妹是不信我?” 蕭承徽這時候倒是反應快,急道:“我若不是走投無路,豈會不顧臉麵求到你這…要我如何說,妹妹才肯相幫?”


    “我隻是不明白,縱是蕭媛入宮,姐姐還是蕭家的嫡女,身在妃位,何懼之有?”


    “何懼之有?蕭媛那個賤人!便如同蟄伏在暗處的毒蛇,一旦被她咬住便不死不休!” 蕭承徽說起庶妹,聲音陡然尖厲,含著恨意道:“她隻有七歲的時候,便懂得借刀殺人,換了催產藥,害死我的母親和弟弟。在我進宮的前一夜,更是企圖放火燒死我取而代之…”


    “你既知這些,為何不告知家主以懲戒之?”沈氏祖上有規矩,正室七年無所出,才可納妾,並將庶子女養在正室名下,斷不可生嫡庶齟齬。她聽了蕭承徽的話,甚覺驚心。


    “蕭家荒唐,我自己說來都覺可笑…” 蕭承徽看著沈明嬌,惶然不可置信道:“蕭媛狠戾、美貌、不折手段,她這樣的厲害角色,是蕭家翹首以盼的指望。若非當初先帝金口玉言指婚蕭氏嫡女,今日…怕是輪不到我坐在這。”


    “姐姐難道不知,我父在前朝力陳徹查秋闈之事?” 前朝後宮素來都是瓜葛著的,憑蕭承徽前些日子對她的態度,顯然已知此事。若非是蕭媛入宮把人逼到了絕境,也不會有這番談話。


    此時打開天窗說亮話,並沒有什麽好遮掩的。“姐姐今日來,可是打定了主意要放棄蕭家的支持了?”


    “妹妹以為,我在你這說的話,能瞞得過太後?我今日出了永和宮的大門,即使日後,我在妹妹的幫助下贏了蕭媛,他們也再不會用一個與家族隔了心的棋子。” 蕭承徽看著門的方向,意有所指,不言自明。


    “蕭家,最不缺的便是有野心的女人。無論如何,我是蕭家的棄子這事,已成定局。隻是…我不甘心為人階梯,不如拚一番前程。” 此話,是在安沈明嬌的心,告訴她無論結局如何,聯盟一成,他日不會反鋒相向。


    “說了這樣多,到底是你們蕭家的事。” 幾番思量下,沈明嬌已然拿定了主意。隻是,這趟渾水,趟是不趟?如何不髒了鞋麵?還有得說。“我與姐姐並無深交,要我如何信你?”


    蕭承徽明白,她言下之意,便是在要好處,要她的投名狀。“我願盡全力助妹妹謀得皇後之位。” 憑永靖侯府的地位,她不信沈明嬌甘居人下。


    “皇後之位?” 沈明嬌聞言輕笑一聲,不屑道:“虛名而已,有什麽用呢?”


    “那你又為何入宮?”


    沈明嬌看她困惑也不解釋,注意到茶涼了,起身親自續了盞新的給她。反問道:“慧妃強勢,朝中又有左相扶持,蘭昭儀有大皇子,來日可期。姐姐,為何…要選我呢?”


    “慧妃生二公主時傷了身子,再難有孕。蘭昭儀雖然養著大皇子,可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的態度,許家更是賣女求榮,沒什麽能量。她二人,不過是紙糊的美人燈罷了,成不了氣候。”


    “我不入宮不過幾日,連人都未見全。” 沈明嬌見她對後宮局勢洞若觀火,與之前在太皇太後麵前張狂魯莽的樣子,判若兩人。果真,人人都是做戲的好手。


    “後宮從不是來得久就能贏的地方,何況妹妹身後還站著永靖侯府。” 言及此處,蕭承徽忽而抬眼,目光灼灼看著她,篤定道:“最重要的是,妹妹你…不愛皇上,可皇上卻似乎待妹妹格外不同。”


    蕭承徽告辭後,沈明嬌獨自一人在殿中坐了許久…


    一旁炭爐已將水煮沸,她提壺將水倒於一旁的玉壺裏,按住蓋帽輕晃過後將茶水倒出,順著鏤空的紋路流下茶盤之下的水盒裏。用竹鑷子將茶盞一一翻轉過來,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亂。洗茶、點盞,一手執壺柄,一手按壺頂,將壺抬起把燜好的茶以流暢清澈的弧線倒進茶杯裏。


    熱茶入口,緩過心神。腦海中回響著蕭承徽說的話:我愛過一個人,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愛皇上。


    自嘲般彎了彎嘴角,笑意未達眼底,不似平素媚態嬌柔,冷灩得很。她一直模仿著記憶中姑母當年對先帝的樣子來對待尉遲暄,差了幾分愛人的心腸,到底還是不夠像。


    或者…沈明嬌心神一動,腦海中飛快閃過什麽卻未抓住。所有人都說姑母是為情入宮,倘若…不是呢?


    “主子!” 入畫叩門,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主子!你快看誰來了!”


    “四表姐!”


    這道嬌憨清甜的聲音將沈明嬌從沉思中拉了出來,顧不得熱茶碰灑了半盞,急忙起身將殿門拉開。見到門外的少女,瞬間熱淚盈眶,哽咽輕喚道:“慈兒。”


    先帝與淳賢皇貴妃育有二子一女,二子皆不足周歲而夭。所餘一女名喚慈徽,先天情智不足。


    淳賢皇貴妃薨逝後,慈徽公主奉皇命,前去昭陵,守靈三年。


    “怎麽回來得這樣突然,也未先著人知會我一聲!” 沈明嬌拉著慈徽前前後後地看著,眼淚又滾了下來。“瘦了許多,我們慈徽出落得愈發好看了。”


    慈徽公主長相更似沈家人,清麗婉柔,一等一的好相貌。“四表姐!慈兒最想四表姐啦!” 隻可惜…言行舉止稚嫩如孩童。


    “可用午膳了?車馬勞頓累不累?” 沈明嬌替她摘下身上的披風,握著的手半刻也未曾鬆開。


    “回懿主子,初一那日皇上便傳旨讓公主回京,整理行裝、路上又耽擱了許久,今日才到。” 從小照顧慈徽的姑姑梅清回話道。


    “清姑姑也辛苦了!入畫,快帶人下去用茶!” 沈明嬌言語之間皆是暖意。梅清是姑母從侯府帶出來的舊人,相較梅湘更是親近,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


    “我原本還能再早些回來的!是聽說大舅舅病了,到了侯府卻…”


    “你們去吩咐小廚房做些清淡易克化的吃食來!” 沈明嬌聽她眼見著就要將父親不在侯府養病的事說漏,急忙打斷。散了眾人,親力親為替慈徽淨手。


    “四表姐怎麽進宮啦?是來找我來玩的嗎?” 慈徽任沈明嬌拉著換下風塵仆仆的外衫,粘人得緊,嘴裏念念叨叨路上的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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