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是這個道理。姑娘一片赤誠,想來我們說的也不是你認識的那人,純屬長得像巧合了!”


    “對的對的,哎呀,你這位朋友屬實有點倒黴呢。”


    “不是他,他沒有做過那些事,那些事不是他做的!”殷靈據理力爭,眾人紛紛安慰:


    “我們知道啊,大開殺戒的是魔神,不是你的朋友嘛。”


    “那魔神被拉進空間裂縫裏去了,說不定已經殞滅了呢。”


    “對的對的!”


    “姑娘可以通知你的朋友先稍微避一避,若是魔神就此消失,等這陣風波過去後大家就慢慢淡忘了,哎,撞臉真是倒黴。”


    “......”殷靈這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百口莫辯!光憑她一張嘴根本說不清楚,明顯外界已經相信就是這張臉的人在做壞事,到底是誰啊這麽壞!


    一股無形的神識試探蔓延過來——突然!


    燕莫逢神色一凜,眸光化電,神識瞬間追蹤過去,殷靈突然感到腰間一緊,“誒誒!?”


    周邊在座眾人隻感覺到一陣清風吹過,一個眨眼的功夫,方才還在這邊的一男一女霎時不見了蹤影。


    “......什麽情況?這兩人呢?”


    “光天化日擄掠良家女子??”


    “咳咳,方才那二人應該是一起來的......”


    “哦哦是這樣......那這是?”


    堂中眾人交頭接耳,片刻後得出一致結論,嗨呀!莫不是那小女子方才百般維護畫中男子,她身邊的男人吃醋了吧!


    “嘿嘿,換成是我,我也吃醋。”


    “嘖嘖,年輕人啊~”


    “行了別操心人家了,來來來,咱們繼續聊。”


    “對對,方才說到哪裏了?”


    “魔神作亂啊!話說我南嶺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先有海上出現靈海天闕,再有深山腹地魔神現世,我覺著這世道怕是要變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依我看,要麽是有改天換地的天道之尊降世,要麽啊,就是一場滅世浩劫。”


    “你可不要危言聳聽!”


    “嗐,後事誰能說的準呢?且往後邊走邊看吧。”


    ......


    *


    燕莫逢扛著殷靈在永丹府城的街巷屋瓦上留下道道殘影。


    沒錯,又是用扛的。


    殷靈大頭朝下,猶如一條鹹魚倒掛在他肩膀上,無奈地捂著額頭。


    我說咱就不能換個姿勢嗎?而且為什麽每次都是這麽突然就扛上她上躥下跳啊,你是屬猴子的嗎你!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殷靈竟然覺得自己有點適應了。


    殷靈:“......”淦。


    咻!咻!啪!啪!


    疾風刮過,青色石板路、白色石牆上留下數道切痕,街上一路人正悠閑地走著,突然頭頂一鬆,發髻簌簌散落,一臉懵圈的捂著頭頂四處尋望。


    遠處一座屋頂灰瓦跌落,啪嗒一聲碎成數片,不過一眨眼,隔著兩條街的另一座屋頂煙囪瞬間切分成兩半,咚咚滾下了房簷。


    “誰啊!切我們家煙囪!”


    “哎喲哪個天殺的砍了我的晾衣杆!”


    “有人打架!報案去報案!”


    燕莫逢眉眼間厲色如天上鷹隼,抬手又甩出數片無形風刃,噗噗噗噗!前麵石牆落下無數石粉,一道灰色衣袍轉瞬即逝,他緊隨其後,劍氣化形瞬息而至——


    砰砰!


    隔空一道術法靈光與劍氣兵戎相見,短暫三招過後,距離驀然拉開,再次展開追逐。


    燕莫逢在感受到窺視之後便猶如一道極光閃電緊追不舍,好幾次幾乎都看到了對方的衣角!然而對方隻退步進,且隱匿身法了得,對城中大街小巷明橋暗道了如指掌,每次當他就快要抓住他現行時,對方轉瞬又能找到一條暗道拉開距離,簡直如泥鰍一般滑不留手。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一個煉虛境的高手!


    有幾次對方故意向他肩膀處發難,被燕莫逢全部避過去,眼中的光芒愈冷,下手殺氣逼人。高手過招瞬息百變,此番城中追逐,無聲無形,卻殺機重重。


    然而,一路追蹤到城南,燕莫逢停下身形,眼睛鋒利的掃過四周,周圍土牆石房,雞鴨鳴叫,充斥著市井平民的生活氣息,卻是再尋不到對方的氣息了。


    旁邊的木門被推開,從裏麵走出一個粗布麻衣的普通婦人,猛然看見門口站著一人頓時嚇一大跳。


    “你你、你怎麽進來的?”目光朝他肩膀上看去,那倒掛的形狀看起來像個女子......手中簸箕落地,目光頓時驚恐無比!


    “你!你!......”


    燕莫逢看了這人一眼,轉身跳牆飛走了。


    走到外麵街上,燕莫逢感覺腰上被拍了拍,他腳步一頓,彎膝把殷靈放了下來。


    殷靈雙腳落地先大口呼吸了兩下,拍拍腦袋,順了順頭發,讓逆流的血液得以回歸正途。


    “怎麽回事啊?”不行,有點暈!一把抓住了某人的手臂。


    燕莫逢當著支架,皺著眉心:“方才酒樓中有人在暗處窺視,不過跟丟了。”


    此人對城中布局異常熟悉,且利用奇門遁甲,最終還是沒捉到。


    “對方很有可能就是殺無雙門弟子引我出來那人。”


    殷靈看他,沒有捉到人,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她撓撓頭:“會不會是因為我拖累你了?其實以後這種情況你可以不用非帶上我的。”


    燕莫逢:“不行,我怕有人聲東擊西,把我引走再對你不利。”


    誒?聽他這麽說,殷靈好懸有那麽一丟丟正要開始感動,這感動中還摻雜著點羞愧,結果燕莫逢緊接著又補上一句:“到時候還要費勁去救你,不如我直接帶著,還好,你不用擔心自己是累贅,掛著就行了。”


    “..................”她錯了,她不該對他抱有幻想的。


    沒追到人,二人順著南城街道打算直接回去他們租住的院子。


    路上殷靈接上方才在酒樓中被打算的事,一想到現在外頭都在瞎傳,氣又上頭了:“喂!丹陽教的事!!我們被人扣鍋了!!”


    要不是今天去酒樓裏聽消息,他們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屎盆子扣在頭上了。


    原來丹陽教的消息不是沒傳出來,而是完全傳成了另一個樣子。在他們離開後有人頂著燕莫逢的樣子大開殺戒,把丹陽教及其附近的人全都殺了!直接把喪盡天良的丹陽教事件壓下了風頭。


    當時了解實情的人,死的死沒的沒,隻剩下少部分活口傳播力度又不大,而更多的人隻是看見了大開殺戒的身影,以及另一位大乘強者的勇武,修真界向來強者為尊,大家都在討論魔神的事情,反而提起丹陽教,也剩下一句咎由自取了。


    殷靈真是越想越氣。


    當日燕莫逢明明與她一起,早早就離開丹陽教回永丹府的路上,怎麽可能回去大開殺戒,也不知道是誰用這麽下作的手段栽贓陷害。


    他怎麽這麽慘啊!這麽多人陷害他!


    “你說是誰做的?”殷靈憤慨。


    燕莫逢淡定:“丹陽教主的父親。”


    “啊?你有證據了嗎!”


    “不,我猜的。”


    “......那怎麽辦啊?就這麽被冤枉嗎?那麽大的事情!你聽聽外麵現在都傳成什麽樣子了,你能不能緊張一點啊。”


    看某人這個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樣子,真是急死殷靈了。她甚至都沒想過自己為什麽這麽著急。


    看殷靈氣鼓鼓的樣子,燕莫逢難得認真的解釋了兩句:“那人故意的,這就是他的目的。一方麵滅口把丹陽教的事情掩蓋過去,一方麵,我殺了他兒子,他自然恨我入骨。陷害我很正常。”


    “不用氣,以後我會找他算賬的。先解決了永丹府的事再說。”


    殷靈瞥他一眼。


    燕莫逢也瞥來一個眼神。


    “你境界剛突破,戒驕戒躁,回去多修煉一下心境。”


    “..................”


    殷靈當街翻了個白眼,直直朝前大步走,不想理他了!


    二人這樣一前一後,燕莫逢墜在殷靈身後一步半,回到了租住的小院。


    推開院門,殷靈前腳邁進去,燕莫逢後腳跟進來,其實殷靈這會兒氣已經消了,隻是沒話說,她往自己房間走,他沒自覺地跟著,一直看著她的後腦勺。


    “啊!”


    殷靈突然感覺頭發被碰了一下,她驚訝回頭:“你幹嘛?”


    燕莫逢抱著手,上下看了她一眼,轉身回房間了。


    “......?”幹什麽哦,奇奇怪怪的。


    殷靈摸了摸後腦勺,還試圖把頭歪到後麵去看看是不是沾到了什麽東西。


    房間裏,燕莫逢攤開手心,指間是一小撮頭發,烏黑、柔順、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是他方才從殷靈背後割下來的。


    他坐到沙發裏,拿著那撮偷偷割下來的頭發仔細觀看,又摸了摸,玉竹似的手指揉搓在黑色的秀發間,然後他又拿過自己的頭發作對比。


    兩種截然不同的發質對比在一起,一邊粗硬,一邊細軟,輕易就能分辨出屬於誰。


    對比之下發現她的發色比自己的要淡一些,陽光下有一點淺淺的茶色。他對著落入屋內的陽光下輕微眯起了眼睛,溫暖的茶色融化到瞳孔裏。


    兀自玩了一會兒,半晌後他拿出一截通體瑩白的古玉,把這截頭發製成了一支毛筆。


    做好後他手指尖戳了戳筆尖,太軟了,寫不了字。


    毛筆在手指間一下下旋轉,長腿往沙發上一搭,神識如一扇圓弧把小院包裹在裏麵,閉目養神了起來。


    ***


    城主府,一道人影翻牆而入。


    人影如同鬼魅穿梭在廊下,此人像是對城主府的布局和環境極為了解,眨眼潛到城主寢室一個行走的守衛都沒有遇見。


    後窗被推開,這人進到寢室內如入無人之境,大刀金馬往床榻上一座,長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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