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晟煜這番話,讓蘇樂雲無法拒絕。


    她並不怕被人看見,隻是她到底是侯府小姐,這般樣子走在街上,若是讓人看去胡亂編造什麽流言出來,總會對娘親和兄長產生影響。


    見蘇樂雲沒再拒絕,蕭晟煜眼底劃過笑意。


    “哥哥,我們回去吧。晉王殿下,這披風我會讓人洗幹淨,送還給您。”


    蘇樂雲說罷,同蕭晟煜行了禮,轉身離去。


    蘇燁也連忙抱拳告辭,追上妹妹。


    “雲兒,你怎麽會醫術?”


    “在荊州跟一個鄉野大夫學過,也就是一些皮毛罷了。”


    蘇樂雲沒有細講,實際上,是前世她在朧月庵的那半年,跟一位脾氣古怪的尼姑學的。


    “可雲兒你剛剛的架勢……”


    蘇燁想起先前蘇樂雲的動作,那模樣可不像是學了皮毛。


    他眼底浮現出憐惜。


    學習醫術的艱難,不亞於他整日操練官兵,他的妹妹該是受了多少的苦才學會的這些。


    蘇樂雲對上蘇燁的目光,無奈一笑:“哥哥,你又胡想什麽?”


    她學醫的那半年倒真是沒多累,反而覺得有趣。


    畢竟少了那些宅院之事,倒讓她看開了不少。


    “雲兒,哥哥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再受這些苦了!”


    蘇燁語氣堅定。


    看著兄長這副模樣,蘇樂雲恍惚想起前世。


    邊境大亂,蘇燁奉旨領兵出征。


    在京城門外,器宇軒昂的少年將軍躍身上馬,身形矯健。


    他回身同她道別,臉上洋溢著笑容,叮囑她照顧好自己和娘親。


    可她卻不知,那竟是她同兄長最後一次見麵。


    蘇樂雲驀然紅了眼眶,連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失態。


    她的兄長是個直性子,向來沒多少心機,這也是晉王當初會選擇他做伴讀的原因。


    若不是有外祖領著入了軍營,怕是會被蘇侯硬逼著去參加科舉。


    那些官場裏的彎彎繞繞,兄長怕是一點都招架不住。


    蘇樂雲平複下心情,衝蘇燁一笑:“那雲兒以後就靠兄長保護了。”


    一見妹妹的笑容,蘇燁心裏更是堅定。


    兄妹倆回了蘇府。


    蘇樂雲洗漱後換了身衣服,這才覺得舒服不少。


    坐在梳妝台前,蓮心正替蘇樂雲梳著頭,餘光瞥向桌上,發現了不對勁。


    “小姐,麵霜被人動過了。”


    蘇樂雲垂眸看去,那被人下了毒的麵霜確實有挪動的痕跡。


    她輕笑出聲:“看來有人坐不住了,翠柳去把院子裏的人都喊來。”


    “是,小姐。”


    第58章 談條件


    翠柳動作很快,等蘇樂雲推門而出,院子裏的人已經站定。


    紅葉縮在人群後麵,心裏一陣不安。


    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手心沁出汗水,紅葉不安的往衣服上擦了擦手。


    “將你們叫來,是因為我院子裏出了個小偷。”


    蘇樂雲站在門前,從高處打量著眾人的神色。


    此言一出,下人們跪倒在地,紛紛搖頭表示不是自己。


    院子裏吵成一片。


    蘇樂雲皺了皺眉頭,示意蓮心。


    “安靜!”


    蓮心上前一步,沉穩的聲音讓眾人逐漸停下了話。


    “若不是你們做的,小姐自然不會冤枉你們。”得到蘇樂雲的示意,蓮心繼續道:“這並不是此人第一次偷竊,上一次偷竊之後小姐就做了準備,現在,你們一個個上來,將手伸進這水裏。誰是小偷也就一目了然了。”


    伸進水裏就能知道誰是小偷?


    下人們麵麵相覷,哪裏見過這樣抓賊的方法。


    但見蓮心嚴肅的表情,下人心裏雖然不解,但還是一個接一個上前,一一將手放入水中。


    一直到紅葉之前,都沒見發現什麽古怪。


    下人們湊在一起議論著:“二小姐怕不是故意要戲弄我們吧?”


    “這大冬天的把手伸進去,不是折磨人嗎?”


    落在蘇樂雲身上的目光多了幾分不滿。


    此時,已經輪到了紅葉。


    她盯著水麵,心裏一陣猜測和惶恐。


    二小姐到底要做什麽?


    要抓的賊是誰?


    後麵的下人等得有些不耐煩,“紅葉,你快些啊,這大冷天的!”


    紅葉跟著一哆嗦,手就落入了水中。


    似乎沒什麽變化。


    紅葉一喜,剛將手拿出來,就見手指間有暗綠色的光閃著。


    她瞳孔微縮,想要將手縮回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蓮心抓住她的手,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下。


    “那是什麽?”


    “紅葉手上怎麽有光?”


    “難道那個賊就是紅葉。”


    下人議論紛紛,都覺得詫異,沒想到真的讓蘇樂雲找到了小偷。


    蘇樂雲開口道:“剩下的人也都試完吧。”


    餘下幾個下人也伸出手放入水中,沒有人再像紅葉那樣。


    其實這是一種藥水,能夠將夜光粉的效果激發出來。


    蘇樂雲緩緩道:“張嬤嬤,這偷盜主子東西,按律法,該如何處置?”


    “回小姐的話,按律,應當杖責八十,發賣出去。”


    本來就站不穩的紅葉一聽這話,當下軟了身子,跌倒在地。


    八十大板,就是男子都受不住,她一個女子如何能承受!


    “小姐,小姐,紅葉沒有偷東西啊!”


    紅葉掙紮著往蘇樂雲的腳邊爬去,一隻手拽住了她的褲腳。


    垂眸看著地上的紅葉,蘇樂雲緩緩彎下腰:“你若是沒偷東西,你手上的綠光又如何解釋?”


    對上蘇樂雲那雙泛著冷意的眸子,紅葉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是真的沒偷東西!


    “小姐,紅葉真的沒有!”


    聽著紅葉的狡辯,蘇樂雲陡然失了興趣,將腿收了回來。


    “今日太晚了,先將人關起來,明日再行懲罰。”


    很快就有人上前,將紅葉拖走。


    蓮心和翠柳跟蘇樂雲進了屋子。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試探一下?”


    蓮心知道偷東西是假,下藥才是蘇樂雲真正要查的事情,可紅葉麵對八十大板依舊不願意說出下藥一事,背後定然有什麽威脅著她,甚至比她的性命還重要。


    蘇樂雲食指輕敲桌麵,半響開口:“那你就去試試吧。”


    她不能讓下藥一事就這麽輕易揭了過去,如此就隻能在紅葉身上找突破口了。


    陰冷的柴房裏,紅葉縮在角落,渾身抖個不停。


    她該怎麽辦?


    忽然,房門被人推開,紅葉詫異的看過去,就見蓮心拿著一件外衣進來。


    蓮心蹲下身子,將外衣披在紅葉身上,又將手上的小暖爐遞了過去。


    “暖暖身子吧。”


    “蓮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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