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因裴季到南詔,已到烏蒙的消息傳入了王城,有近乎一半的南詔朝臣一宿沒睡。


    第39章 多留一日(高熱)


    烏蒙城宋大軍將給裴季送去了異域美人, 原想裴季寵妾受傷後伺候不了,在這漫漫長夜,裴季定會耐不住寂寞。


    可誰承想人倒是收下了,但卻是去給那受傷的寵妾當婢女?


    童之掛著一如既往的笑意, 與宋大軍將道:“九姨娘正好無人伺候, 大軍將送了阿依姑娘過來, 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大人也很是高興。”


    宋大軍將聽到這話的時候,想到這珍饈百味竟被那般裴季糟踐成了鹹菜幹,臉上的笑意都差些沒掛住。


    但轉念一想,就算是安插在了那寵妾的身邊, 總歸也是安插過去了,也比退回來的好。


    故而也隻能連連賠笑道:“裴大人喜歡就好, 喜歡就好。”


    送走這裴季身旁的管事後,大軍將的麵色才冷了下來。


    啐, 也不知裴季那寵妾什麽樣的天仙,竟讓那等美姬做婢女,也不怕被比了下去。


    華音睡夢間, 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有些不舒服,且迷迷糊糊間,感覺臉頰似被軟軟刺刺的軟物舔舐著,她驀然驚醒的睜開了雙目, 下一瞬便看到了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拱著她臉頰,舔著她的臉。


    華音連忙撥開了它, 嫌棄道:“你髒死了。”


    雖然也養了有一個多月了,但這一刻, 華音還是嫌棄小金銀,總覺得它舔過的臉頰泛著淡淡的魚腥氣。


    不過同時又鬱悶,這小家夥上了她的床,她怎就一點也沒察覺……


    等等,它昨夜根本不是在她房中過夜的!


    似有所感,華音眼神一變,隔著床幔往屋中望去。


    隔著床幔,隻見在屋中的桌旁坐著一個人,不用做他想,就是裴季。


    華音還未出聲,便先聽到他戲謔的道:“你該慶幸之前沒有對我動手,不然以你這般的警覺性,墳頭草都長七寸了。”


    華音暗惱,自己到底怎麽回事?裴季悄無聲息入了屋中,她沒察覺便罷了,怎小金銀上了榻她也沒察覺?


    她是不是太鬆懈了?


    華音頓感頭疼。


    “大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華音一開口,聲音便有些幹幹啞啞的。


    華音不僅聲音微啞,就是喉嚨也有火燒感,很難受。


    裴季慢慢悠悠的翻了個杯子,倒了杯茶水,起身朝著華音的床榻走去。


    華音撐著床榻緩緩坐起之際,帳幔被長指撩開,一杯茶水遞了進來。


    華音看著清淺茶水,略感驚詫,但也還是接了過來,笑道:“大人紆尊降貴的倒茶,讓我受寵若驚。”


    裴季鬆開了帳幔,在外負手而站,輕笑了一聲:“我還給你床頭的小畜生喂食,這又怎麽說,難道也是紆尊降貴?”


    華音:……


    “自然,我也沒有把你與那小畜生相提並論。”裴季的話中似乎帶著幾分愉悅。


    華音想讓他閉嘴。


    以前從不知裴季的嘴這般的毒,這幾日是徹底體會到了。


    若不是自己被拿捏在他的手中,她完全可以懟回去。


    無處撒氣,華音隻能飲茶消火氣。


    飲了水後,喉嚨並沒有得到舒緩,但華音也沒怎麽在意,握著空杯盞,她問:“不知大人深夜造……”


    “快寅時了。”他打斷了她。


    華音沉默了一瞬,還不是一樣進來了,什麽時辰進來的這有差別嗎?


    但還是改了口:“不知大人這般早造訪,是為了何事?”


    “南詔王宮有奸細,但不知是何人,我需你在王宮內幫我查一查。”


    華音一愣:“我來查?可我的身份能隨意出入王宮嗎?”


    裴季:“誰說你要隨意出入王宮?”


    “嗯?”華音不解。


    裴季一笑,語氣輕鬆:“你體內有蠱,又失憶,除了王宮的禦醫,還有誰能幫你解蠱?且這麽好的機會,不在王宮待著,你想去哪?”


    華音沉思了一瞬後當機立斷:“好,我查。”


    應下後,華音疑惑道:“大人這般早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自然不是,從一個時辰前開始,你床上那小畜生就一直在扒門,似乎要找你,太吵了。”話到這,裴季話語中多了些許思索:“你們幹這一行的,警覺都像你這般差?”


    華音剛飲了一杯水,還是喉嚨幹燥得有濃濃的癢意,引得華音猝不及防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帳中傳出咳嗽聲,裴季撩開了帳幔,隻見烏黑墨發披散在她的肩上,因傷在胸口,所以衣襟未攏緊,極其寬鬆,露出大半透紅高聳軟肉,若是忽視那包裹著胸口的白紗布,不失為一道靚麗春色。


    華音捂著唇咳嗽。


    因咳嗽同時牽動了傷口,隱隱有血染紅了傷口。


    裴季望了眼華音泛紅的皮膚,略有所思了片刻,待她咳嗽緩下後,抬起了手朝她探去。


    華音咳得雙眼又紅又潤,見他伸手過來,下意識的往後一躲。


    裴季無視她的躲避,手背往她的額頭一探,眉宇微皺。


    滾燙得厲害。


    裴季收回了手,眯起雙目,沉聲問:“你就不覺得自己不對勁?”


    華音聞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輕抽了一口氣:“是有些燙。”


    裴季冷“嗬”一了聲:“恐怕再燙一些,就燒成個傻子了。”


    華音暗暗撇嘴,小聲嘀咕:“肯定不會。”


    裴季麵沉如水的暼了她一眼,“不妨試試?”


    他的語氣有些陰惻惻,華音識時務的抿唇,絲毫不敢應“那就試試。”


    裴季轉身朝房門走去,拉開了房門,吩咐外邊把守的錦衣衛:“去把今日的大夫尋來。”


    吩咐後,闔上房門,看了眼放在桌麵上的紗布與藥粉罐子,上前拿起,朝床榻走去。


    把帳幔掛了上去,站在床外暼向她身上的衣衫,問:“你自己脫,還是我脫?”


    華音暼了眼他手上的東西,再低頭看了眼有淡淡紅色暈染開的胸口,便知自己的傷口裂開了。


    她與裴季說到底還算是夫妾關係,她傷在那等私密的地方,以男人固有的占有欲來看,自己的女人是絕不允別的男人多看一眼的。


    華音一時沒想起還有一個叫阿依的舞姬,也就沒有多加思索的抬手把身上的裏衣脫下。


    衣衫解下,紗布她是解不了的,裴季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把包裹著她柔軟雪脯的紗布解開。


    她肌膚有些泛紅,但卻也還是白裏透紅,泛著誘人光澤。


    紗布一解開,柔軟雪脯微彈,裴季目光也暗了幾分。


    華音感覺不自在,抬起手臂輕遮。


    裴季也沒有揶揄她,隻是目光上移,落在了傷口上。


    傷口已裂,隱隱有血絲往下流下,把胸口的一小片紅染得更紅。


    “他看似平靜的開口:遮擋到傷口了,手放下。”


    華音猶豫了一瞬後才慢騰騰的把手放下。


    裴季抬手擦去了最高處沾染上的血流。


    華音身體不禁一顫,抬頭便與裴季那幽深黑沉的雙眸對上了視線。


    有些怪異的氣氛漸漸蔓延,華音不自在地別開了目光。


    裴季忽然輕笑:“我自然不會禽獸得要你浴血奮戰,等你傷好了再試試沒做過的那些姿勢。”


    ……


    自己衣不遮體,他倒是衣冠楚楚的,在這點上氣勢就輸了一大截,她著實不想與他虛以為蛇。


    華音沉默不語,裴季也沒有再開口,而是拿起紗布擦去了她傷口滲出的血,然後撒上藥粉。


    刺痛讓華音暗暗咬唇。


    藥粉撒完後,裴季暼了眼她咬得泛白的唇瓣,淡淡開口:“抬手。”


    華音慢慢抬起手臂,裴季一層一層地包裹了傷口,然後才道:“這幾日不要碰水,還有,那舞姬包紮得太過隨便了。”


    華音撇嘴,沒說話。


    包紮好了傷口後,外邊傳來錦衣衛的聲音:“大人,大夫來了。”


    大夫進來後,複而再診脈,半晌後,道:“會發高熱也是正常的,但接下來幾個時辰得一直用冷水敷頭,且現在不適宜明日趕路,最少得多休養半日,起碼等高熱退下才可。”


    裴季點了點頭,又問:“可會留疤?”


    大夫心說又不給瞧傷口,他哪裏敢確定會不會留疤?


    思索了半晌後,委婉道:“那得更加的小心謹慎了,若是流膿了,再好的祛疤傷藥都有可能留疤。”


    裴季思索了半晌,讓錦衣衛安排了一間屋子讓大夫住下,隨而讓那舞姬過來。


    舞姬聽說大人要見自己,連忙梳妝打扮,又換了一身略顯暴露的衣衫。


    但到了那寵妾房外,嘴角抽動了一會,還是進了屋中。


    華音瞧了她的打扮,便是發了高熱,虛弱得緊,也不禁暗中偷笑的看了眼裴季。


    恰巧與裴季對上了目光,垂下眼簾,柔聲道:“妾身這段時日恐怕不能伺候大人了,若是大人寂寞,可喚這阿依姑娘去伺候。”


    阿依一聽,望向華音的雙眼一亮,顯然沒想到這妾侍如此好說話,如今都半死不活了,還不忘拉扯她。


    裴季暼了眼華音,也不知她哪來的底氣,膽子越發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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