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有人突然出聲,幾人頓時警鈴大作,臉色大變。


    “媽的,那婊子果然和他一起的。”


    “艸!居然敢騙老子,她死定了。”


    “別讓我逮到。”


    幾個少年憤恨地咬牙,惡狠狠地瞪向何苗離開的背影,隨即快速地往巷子外逃竄。


    何苗跑了幾分鍾見人沒有追上來,於是趁機跑回原地。


    警笛聲還在響著,但那幾人已不知去向。


    大約過了幾分鍾,警笛聲消失,巷子又恢複以往的平靜。


    何苗將手機音樂關掉,塞進書包裏,朝對麵角落走去。


    他淋了雨,黑發發梢還沒有完全幹透,漆黑的碎發半垂著。


    下顎線流暢利落,顴骨處明顯地掛著一道傷。


    此刻他將頭埋在臂彎裏,仍是一言不發,像隻可憐小狗,好似從中透露著一種倔強的個性。


    “哭了?”


    少年沒有吭聲,也沒有任何動作。


    “真哭啦?”


    何苗彎腰探頭看。


    “哭個屁。”


    少年抬頭看她,他的眼睛有些泛紅,俊俏的臉上也掛了彩。


    何苗沒想到剛才麵對一群人還露著獠牙的人,此時居然這麽脆弱。


    果然老虎再凶,如果是幼虎也完全嚇不到人。


    頂多是隻帶花紋的貓。


    “看什麽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來。”


    少年不耐煩地揮了下手,“你再不滾,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何苗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我剛才要是滾了你就死了。”


    “你敢說出去就死定了。”


    少年惡狠狠地威脅,但此時他像受傷的隻會叫吼的小狗,毫無殺傷力。


    何苗現在不怕,是她把小混混嚇跑的。


    “他們人多。”


    何苗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挨打也不丟人。”


    少年沒有接,起身推開何苗就要離開。


    “等一下!”


    何苗出聲喊住他。


    “我沒有輸!”


    他回過頭來強調一遍,臉上都是倔強和不服。


    “嗯嗯嗯,你沒有輸。”


    何苗隻覺得他幼稚,她也不想在這些小事上和他爭執。


    “看起來那麽凶,原來是小哭包?”


    她把撿到的一塊玉還給他,“看著挺貴的,幸好沒摔壞。”


    看到玉佩,他一愣,隨後小心翼翼接過來,繃著的臉也跟著緩和下來。


    “你......”


    少年貌似想說些道謝的話,但又因為自己先前的態度有些惡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因為你我耽誤了最後一班末班車。”


    何苗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主動提出來。


    “誰讓你多管閑事。”


    剛緩和下來的氣氛頓時又像布滿炸藥包,一觸即發。


    “是是是,我多管閑事。”


    何苗不想和不成熟的小混混計較,她將紙巾塞回書包準備離開。


    見她真要走了,少年突然出聲喊住她“等等!”


    “幹嘛?”


    何苗疑惑地回頭,有些不明所以。


    “紙巾留下來!”


    他厚臉皮地朝她伸出手,一副大爺樣。


    “求我。”


    “你.......”


    “請給我紙巾。”


    “這還差不多。”


    何苗大度,她今天是英雄,不和他一般見識。


    她自己抽了幾張,隨後將剩下的大半包拋給他。


    “喂,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忽然問她。


    何苗頭也沒回,漫不經心道:“我叫雷鋒。”


    “我是認真的。”


    何苗頓住腳步,回過頭衝少年微笑:“我也是認真的。”


    何苗聳聳肩,不再理他。


    她害怕被扯上關係,她現在要專注高考,可沒其他閑心管其他。


    “我不想欠你人情。”


    何苗停住腳步,轉過身:“那你給我打車錢吧。”


    少年一愣:“?”


    “我幫了你,借我錢打車。”


    她頓了下補充:“我隻要二十塊。”


    少年沒有零錢,何苗從他那裏拿了一張一百塊的就離開了,說是人情。


    雖然沒有很直接倒也還算幹脆。


    何苗是小跑著離開的,看起來很急。


    少年拉上書包拉鏈準備離開時瞥見地上的東西。


    一塊校牌,應該是剛才她掏東西掉出來的。


    他撿起來看了眼,嘴裏不禁出聲:“何苗?”


    “何苗?”


    聲音很明亮,像四月的陽光。


    聽到他叫她的名字,何苗思緒漸漸回籠。


    回過神來,何苗覺得眼前之人,現在看來倒像個人。


    何苗抬眼掃過去,眼前的少年身材修長,皮膚白希,眉目俊秀


    頭發微微有些淩亂,帥氣的臉棱廓分明,讓人移不開眼,笑容是暖暖的,大而燦爛。


    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帶著男孩少有的不羈。


    那天有些黑,她沒太看清楚。


    現在看來還比較有人樣,像隻快樂小狗,和之前的狠厲與,判若兩人。


    “是你?”


    “是我!”


    見到她,他側頭,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


    他歪著腦袋,臉上的笑意味深長,眼裏帶著戲謔。


    “哭鼻子那個。”


    “我沒哭。”


    他扯了下唇角,要笑不笑道:“你的校牌還在我那。”


    何苗這才知道自己的校牌被他撿了去。


    “我在找我的名字時看到你的名字,我們還挨挺近。”


    他衝她遞了一個會意的眼神。


    “說實話,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好學生來著。”


    “成績這麽差,考得比我還低分。”


    兩人在談論成績方麵突然一見如故。


    像患難見真情的知己,有說不完的共同話題。


    他走上前,手搭在她肩膀上,勾起一邊唇角,笑得一臉欠揍。


    何苗將他的手拍開。


    “很快我們就離得遠了。”


    何苗有些得意,“我正在學習,會超過你。”


    他掀了掀眼皮,要笑不笑地睨著他。


    他姿態輕慢,神色也痞。


    少年長眼漆黑,挺鼻薄唇,下刻的線條削瘦,混合著少年氣和棱角感,


    身形高挑,薄薄的肌肉還在隱隱淌著汗。


    “我叫江亦風。”


    何苗突然想起來,“我的校牌什麽時候可以還給我?”


    “把我的校牌還給我。”


    何苗朝他伸出手,


    “啊.......你說那個啊,在我的書包裏呢。”


    他的目光很明亮,就像是這天空一樣。


    “我跟你去拿。”


    “放學後你等我,到時候還給你。”


    他臉上帶著些許笑意,嘴角還掛著淺淺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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