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何苗撇撇嘴,有些氣餒。


    不給叫就不叫唄,有什麽大不了的。


    大哥不行,小白不行,那隻剩下個小黑子了。


    “你好冷淡好無趣,想和你說句話好無趣。你對我有意見嗎?,我哪裏得罪你了嗎?”


    何苗埋著頭,聲音悶悶的。


    “算了,我也不想和你說話。”


    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氣。


    徐墨白一噎,一時無言以對。


    車站。


    今天走了狗屎運,這趟公交車人不多,還有好幾個空位。


    何苗選了個前排靠窗位置,和徐墨白是對角線,離得還挺遠。


    既然他不愛搭理她,那她也不上趕子熱臉貼他冷屁股。


    等她學會後就一腳把他踢開......


    何苗突然感覺自己像白眼狼,可一想起他的態度突然又愧疚全無。


    今天體育課,雖然何苗吃吃喝喝一整節課,啥也沒做,但她還是又累又困。


    這會兒坐在公交車上舒舒服服,她又困了。


    眼皮子不斷往下垂,沒幾分鍾就傳來了綿長而均勻的呼吸聲。


    何苗睡得太死,腦袋隨著車子的律動咣咣地往車窗上撞,有節奏,還不醒。


    坐在後排的徐墨白起身來到她的身邊,很自然地伸手過去。


    身邊有了支撐,何苗換了個方向,很放心地朝他這邊靠過來,腦袋貼在他身上。


    徐墨白保持著一個姿勢不變,目光停在前方。


    車窗半開,風徐徐吹進來,她耳邊的碎發輕拂,頭微低。


    白皙的臉滿是青澀,可是表情總是帶著不服與倔強,總讓人忍不住投去幾眼目光。


    “我不要進廠。”


    大白天的何苗開始做噩夢還說夢話。


    何苗是被驚醒的。


    夢中的她乘坐去打工的大巴,路上一晃一晃的,和現實中太像,以至於她一睜開眼看到自己在公交車上差點哭出聲。


    不對,不是差點,她就是哭了。


    雖然丟人,但何苗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被嚇到了。


    理智還沒回來,她這時沉浸在夢裏,情緒走不出來。


    “何苗?”


    身邊的徐墨白看到她哭著醒來,臉上都是淚,也被嚇到。


    “做噩夢了?”


    他湊到她眼前,整個人前所未有的溫柔。


    何苗覺得丟人,絲毫不想提夢裏的事情。


    她胡亂抹了把臉,眼睛還是紅紅的。


    “你剛剛和文藝委員幹嘛去了?”


    她原本是打算轉移話題,誰知開口就帶著哭腔,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流。


    輕輕軟軟的聲音,睡得亂糟糟的頭發,加上哭花了的臉.....何苗現在看起來一整個委屈巴巴。


    “沒什麽。”


    徐墨白淡漠地避開了話題。


    氣氛頓時又尷尬起來,這會兒何苗也稍稍清醒過來。


    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有些私人,何苗便識趣地閉了嘴,偏過腦袋不說話了。


    “我們什麽也沒有。”


    沉默了一會兒後徐墨白突然開口,像在解釋又像不是。


    一時間,何苗忘了接話。


    “我們就在辦公樓前說了幾句話,意識到她騙我之後我就走了。”


    他又詳細解釋一番,之後遞給她紙巾。


    何苗接過來,擦了擦眼淚,隨後吹了會鼻子。


    “哦!”


    她算是回應他剛剛的話,這個問題算是過去了。


    何苗很快就緩過來了,夢裏的內容也隨著汽車的一顛一跛被衝散。


    她最近的記憶力好像又下降許多,老記不住事。


    距離徐墨白下車還有兩站時,公交車停了下來。


    前門和後門開始陸陸續續有人上下車。


    徐墨白漆黑的雙眸漫不經心地掃過麵前那些人,並未做多一分的停留。


    然而,在看向馬路對麵的身影時,他突然站了起來……


    他的雙手緊了緊,嘴唇抿了抿,手在口袋裏不安地撓動。


    見他起身,何苗突然開口,“你要在這裏下車嗎?”


    “你先回去,我還有事。”


    “哦。”


    他從包裏掏出一張寫好的紙條遞給她,“回去記得加上。”


    “啊?”


    何苗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全程跟著他的節奏走。


    “少喝點飲料。”


    像是想起什麽,徐墨白下車還不忘嘮叨,“多喝白開水。”


    “哦。”


    何苗一一應下來。


    天色漸暗,街道上的路燈次第亮起。


    何苗回去發現何大海回來了,很難得這麽早回來。


    “我媽呢。”


    “店裏有點事,我待會兒過去,你在家好好待著。”


    不知是大雨來臨之前的預兆還是天確實黑了,烏壓壓一片。


    隨著“轟隆!”的雷聲,天似乎要下雨了,陰沉沉的,怪不得白天這麽悶熱。


    何大海拿上傘,“記得把門鎖好,別輕易出去,這幾天小區附近有點亂。”


    “別叮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給人拐了去?”


    晚上,何苗洗完澡後回到房間。


    她打開風扇,調到第二檔,整個人站麵前吹。


    頭發還是濕的,這會兒順著發梢往地麵上滴水。


    何苗抓了抓頭發,隨後在書桌麵前坐下。


    還是得做題,趁熱鞏固一下,不然今天新學的得忘了。


    何苗哢哢一頓寫,熱情又積極,筆畫飄逸大氣,筆尖裏都看得出她的興奮和激動。


    做了五道題,錯了五道題。


    何苗一下子泄了氣。


    沒有心思看答案解析,她拿出手機。


    掏了掏書包,抽出一張紙條,是徐墨白的。


    她編輯輸入、然後發送,對方很快就同意了。


    網速這麽快?


    何苗猜徐墨白在玩手機。


    何苗正猶豫時,徐墨白發來消息:【遇到不懂的題了?】


    真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瞥見男人微微揚起的下巴,她嘴角微抽,頓了頓道:


    眼下說起這茬,他似乎提了些興致,話筒裏的聲音染上玩味:


    心情不錯,頹唐的臉龐也顯出些抖擻,笑嗬嗬道:


    【嗯。】


    夏日炎熱,何苗開著窗戶通風,紗窗上沾著幾片花瓣,她用手輕輕彈開。


    南方的夏夜,風吹著樹葉,輕舞飛揚。


    何苗拍了照發過去。


    很快對方便回複,發來圖片,有解析有例圖,還有語音。


    他又發來一條語音,腔調懶洋洋地,聲線微啞,話裏帶著淺淺的倦意。


    【你困了嗎?】


    何苗也發語音過去。


    下一秒,對方打了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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