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嚴厲明坐在沙發上,胡大圖坐他對麵,徐墨白和何苗站在旁邊。


    氣氛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


    何苗本就因為站在台上那麽久,這會兒身體歪七扭八的,心思也不在這兒。


    “今天叫你們過來呢,是因為你們今天的表演。”


    嚴厲明開門見山,“首先,表演得很不錯,這一點值得誇獎。”


    “不過呢,我看了一下你們這首歌,白描情書,歌詞內容也是什麽約定啊、情書啊、告白啊.......不太符合學生的調性。”


    “學生就應該高考、勵誌、昂揚向上。”


    “本來不火的話也沒什麽,但是現在整個校園甚至隔壁學校都傳開了。”


    “要是上級領導過來檢查,發現我們學校整天宣揚的是一些愛情,那就不好了。”


    “嚴主任,您說的嚴重了。”


    胡大圖在一旁幫忙說好話,“就隻是一首有關青春的歌而已。”


    “他們又沒談,心思都在學習上呢。不過青春嘛,難免會感悟比較豐富。”


    到底是胡大圖,張口就來,說的讓人心服口服。


    “你怎麽知道他們談沒談?”


    嚴厲明見不得老師站學生一邊,還反過來駁斥自己。


    “徐墨白,你在談戀愛嗎?”


    徐墨白麵色沉靜,壓低了聲音,“沒有。”


    一副斯文清雋,氣度不凡的氣質,不像在說謊,也不像會說謊的人。


    聞言,胡大圖鬆了口氣,“那就行了,隻要他沒......”


    “還有旁邊的女同學呢?”


    嚴厲明老早就看何苗不順眼,見她在這站沒站相,還哈欠連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頓時又來氣了。


    “那何苗......”


    “她也沒有。”


    徐墨白眉峰緊蹙,打斷了他的話。


    頓了頓,他補充道:“她現在的學習是我在帶,她已經在為高考做準備了。”


    “真的?”


    胡大圖瘋狂給何苗使眼色。


    “是.......是真的。”


    何苗反應過來,頓時附和起來,“我最近有在好好學習,校運會這幾天也拿了好幾個好成績。”


    “嚴主任,現在時間緊任務重,他們又因為節目耽誤這麽多時間,您看這.......”


    “行了,你們出去吧。”


    嚴厲明經受不住胡大圖的軟磨硬泡,他也是頭一次發現他這麽護犢子.......


    夜晚大降溫,皎潔月色透過窗落進來,狹窄的空間裏雜亂而溫暖。


    何苗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困在這裏,和徐墨白一起。


    門外,胡大圖和嚴厲明還在交涉,吵得不可開交。


    本來逃過一劫的何苗,剛出門沒多久,嚴厲明突然想起論壇上那事........


    “老師在過來,你先別動!”


    徐墨白看了眼窗外的兩個人頭,壓低了聲音,淡淡開口。


    “哐當!”一聲,何苗的腳不小心碰到一個木箱子。


    何苗大腦一片空白,隨後憋住呼吸,貼緊徐墨白完全不敢動。


    要是被發現她就慘了。


    本來她沒那麽矯情的,都是徐墨白慣的。


    “徐墨白,你說的對。”


    “嗯?”


    “現在早戀就是找死。”


    月光下,她的後頸像在發光,頭發絲也被偷跑進來的夜風撩得起舞。


    他眸色沉沉,似乎比這深不見底的夜色還悠長。


    兩人一樣的校服,躲在靠近走廊盡頭的雜物間裏,完全不敢動。


    正前方有扇窗,不過大概是生鏽的關係,非常難開。


    他費了點力氣才慢慢推開,眺望著窗外的風景。


    十幾分鍾後。


    “徐墨白,他們走了嗎?”


    何苗僵硬著一個姿勢,身體有些麻。


    隨後索性靠到徐墨白身上,放鬆下來。


    徐墨白看了眼窗外,那兩個人影已經不見了。


    一片夜色沉沉,惹人遐想。


    “還沒。”


    徐墨白麵色不改,語氣淡淡,“他們好像開始對峙起來了。”


    說著,牢牢地將人圈在自己懷裏,摟緊了些。


    “再等等!”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一瞬間,何苗的心又繃緊起來。


    四周都堆著東西,完全沒地方落腳。


    她隻能往徐墨白那邊挪了挪。


    “徐墨白,你的身體麻了嗎?”


    怕自己壓到他,何苗將身體坐直了一些。


    隻是她剛起身他便從後背貼了上來。


    整個人懶洋洋似的,他把頭枕在她的肩膀上,“今天我跑步第一名。”


    徐墨白有些答非所問,求誇獎似的朝她笑笑。


    “你怎麽突然變得在意這些?”


    他拿了那麽多第一名,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關心過自己的名次。


    考了那麽多場試,他回回都是第一,似乎大家已經默認第一名就是徐墨白。


    對於他拿第一完全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人們隻知道這個掛在他身上的名次,但是從來不知道他每天第一個來學校,也是最後一個走。


    沒有見他學習很用勁,但他似乎從來沒有鬆懈過,也沒有讓自己處於放鬆狀態。


    很多時候,何苗看著都替他累。


    “徐墨白,你的學習習慣是怎麽養成的?你不會覺得無聊或者疲倦嗎?”


    身後沒有人應答。


    “徐墨白?”


    何苗小聲地喚著他的名字。


    “小白?”


    依舊沒有人回應,但是身後傳來了均勻而又綿長的呼吸。


    何苗側過腦袋一看,發現他睡著了,就靠在她的後背。


    耳邊、頸側以及麵龐.......傳來他溫熱的呼吸,有些癢癢的。


    看來,這幾天他是真的很辛苦。


    平時再忙再累,他幾乎也是滿血狀態,精神一直保持最滿。


    除了王有誌,徐墨白也參加了很多項目。


    這幾天為了節目又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


    看著他緊閉的雙眼,睫毛濃密而長,眼瞼處有些青黑色想必沒怎麽睡好。


    看著看著,何苗不自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安慰、鼓勵或心疼的語氣,“嗯嗯,徐墨白最棒了!”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的腦袋更好地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又過了大約十分鍾。


    無聊的何苗,忽然看到徐墨白手上的紅繩。


    那抹紅色在他的白皙修長的手腕上太過惹眼。


    像他手上的血管,鮮豔奪目。


    她伸手摸了摸,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有些難受,說不上來的感覺。


    徐墨白就是這時候醒的,下意識將手縮了縮。


    莫名被發現,何苗有些心虛和心慌。


    手還停在半空中,她下意識脫口而出,“我我隻是摸摸,沒想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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