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貼在他的後背,腦袋不受控製地一直點在他的脖頸。


    輾轉到了淩晨,外麵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


    密密綿綿的小雨敲打在樹葉上的聲音像一曲溫暖的催眠曲。


    她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


    何苗發燒了,整個人暈得厲害。


    夢裏,她一直做著自己被太陽暴曬的夢。


    她到處找水喝,到處找地方乘涼.......


    忽然,她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烏鴉,遇到了半瓶水。


    她想起課文裏學的烏鴉喝水。


    於是叼起石頭一顆顆放進去。


    一顆、兩顆、三顆.......


    隨著小石頭的增加,水位漸漸上移,馬上就要到瓶口了。


    正當何苗想把嘴伸進去時,數學老師陳中鵬忽然將水瓶拿走。


    “何苗,你必須要算出水瓶裏有多少小石子,才能有水喝。”


    聞言,何苗整個人如晴天霹靂。


    多少?她怎麽記得裏麵有多少。


    嗓子疼得在冒煙,像是有刀在劃。


    身體像被人打過一樣,渾身乏力、且痛。


    忽然覺得委屈,何苗在夢裏哭出聲,“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何苗?”


    徐墨白聽著心裏一疼。


    何苗仍然抽抽搭搭,聽不進去任何話。


    再後來,她在夢裏聽見有人向她告白。


    用著她覺得非常沉重的字眼“愛”。


    “我愛你,何苗!”


    ........


    再次睜眼,看見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何苗發現自己在室內,差點以為剛才的夢是真的。


    直接哭出聲,“老師,我算不出來,先讓我喝口水吧。”


    “醒了。”


    何大海有些激動,“美麗,苗苗醒了。”


    “苗苗,身體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看到何大海和張美麗,何苗更加委屈。


    她“哇!”的一聲又哭起來,像是劫後餘生的後怕,又像是噩夢醒後的慶幸.......


    何苗搖搖頭,整個人輕鬆很多。


    “你瞎嚷嚷什麽,這裏是醫院。”


    “爸、媽,我怎麽會在這裏。”


    “燒糊塗了?你們去春什麽遊,碰到漲水,差點沒回來。”


    “誰送我回來的?”


    “你的老師同學啊。”


    “徐墨白呢?就是之前去我們家裏住那個男生。”


    “不知道,沒見著他人。”


    “話說,我聽你同學說你跑到水裏救人?”


    “你不要命了?”


    張美麗說著說著忽然激動起來,不自覺拔高了音量,“我們生你下來是為了讓你去送死的嗎?”


    “美麗!這裏是醫院,你小聲點。”


    何大海將人攔住,往門外推,“而且苗苗才醒,讓她好好休息。”


    “都是你,平時給她做的什麽榜樣,老好人最沒用了。”


    “是是是,你說的對,咱們先去找醫生。”


    何苗在醫院住了一晚上就回去了。


    周末,她在家裏休養。


    徐墨白沒有聯係她,她也沒有聯係上他。


    劉菲菲倒是來找過她幾次。


    “你把我嚇死了,苗兒。”


    一進她房間,劉菲菲就扒拉著她不放手。


    “我沒被水流衝死溺死,但快要被你弄窒息了。”


    何苗掙紮著,劉菲菲終於鬆開她,“我現在還對那天曆曆在目,我感覺我最近一兩年內都不想去有水的地方了。”


    “黎小彤怎麽樣了?”


    “黎小彤?”


    劉菲菲似乎在回憶何苗口中的人名是誰。


    片刻後,忽然靈光一閃,“啊你說二十五班的那個女生啊。”


    “真的是多虧你撈人及時,再晚點可能真的就沒救了。”


    “她似乎在水裏泡了很長時間,撈上來時人已經沒有意識了,好幾個老師同學輪流給她做人工呼吸才搶救回來。”


    “菲菲,你知道誰送我去醫院的嗎?”


    “這我不太清楚。”


    “當時清點完人數後,胡老師和另外幾個老師留了下來,其他人都被趕著回去了。”


    “是怎麽了嗎?”


    “我聯係不上徐墨白了,但是那天我們明明是一塊兒下去的。”


    “學委?”


    “我記得學委好像沒事啊,你別擔心了,先好好養身體吧。”


    “我看你現在還咳嗽,一定要多注意身體。”


    聞言,何苗點了點頭,對於劉菲菲話裏的信息也一直記在心上。


    周一,張美麗難得沒有催她起床。


    “苗苗,快到你生日了,有想要的禮物嗎?”


    飯桌上,何大海忽然問她。


    他不說,她都要忘了,這周六是她的生日。


    “我........”


    “小孩子過什麽生日啊,別忘了你的出生日是我的受難日。”


    張美麗在一旁打斷她的話,“吃飽了就趕快去上學。”


    “哦。”


    何苗和往常一樣回學校上學。


    那天的春遊似乎是一個小插曲,又像是春日裏的夢。


    就連何苗自己,也記得不大分明。


    四月的風混雜著各種花香,讓人有些沉迷其中。


    “聽說學校因為這個事情挨批了。”


    “從各個班的班主任到各主任和校長.......無一例外。”


    “就是可惜以後再也沒有這種校外活動了。”


    “聽說以後會更加嚴格。”


    “無論是不是校外活動,都要經過層層嚴格審批才行。”


    一來到教室,何苗便聽到同學們在討論春遊的事。


    一個個表情沉重,語氣傷感。


    見到她進來,忽然一改先前的愁容,像是恭迎皇帝回宮,一個個謙卑得不行。


    尤其是王有誌,徑直把何苗當成他的神。


    “何苗,謝謝你救我,以後有什麽事情直接說,我什麽都願意做。”


    “真的什麽都願意?”


    “真的!我發誓!”


    王有誌舉起手來,做出發誓狀,一臉認真。


    “還有我。”


    “我也。”


    .......


    春遊結束回學校的第一天,何苗收獲了一波迷弟迷妹,各種好吃的,以及來自同學們的一張張使喚卡........


    “何苗。”


    何苗剛坐回座位,屁股還沒熱,便聽到劉金玉喊她。


    劉金玉把她單獨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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