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燃驚怒過後，這會兒已經意識到自己剛才跟霍宸說話的語氣有點兒重。霍宸跟薛沐洋不太一樣，他基本上不會對霍宸這麽衝。此刻態度回緩，說：“可能是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他往後又看了霍宸一眼：“你去先外麵等一會兒，我馬上出來。”
霍宸站著沒動。
蔚燃笑了聲：“不是，我現在光著，再重要的事也得等我穿上衣服再說。”
霍宸失神般遲疑了兩秒，接著喉嚨裏悶出一聲“嗯”，最後掃了眼那件躺在地板上的粉白色的女人內衣，麵無表情地離開了臥室。
蔚燃簡單安慰了蔣聲聲幾句，之後又去洗漱穿衣，接著才出去找霍宸。霍宸等在外邊的小客廳，站在落地窗前麵，身體往後微微靠著沙發背，窗簾隻拉了裏麵一層淡淡的白簾，有陽光映進來，霍宸盯著那層白色窗簾，也不知道在看什麽。蔚燃走過去：“看什麽呢？”
霍宸聞言回頭，臉上表情有片刻的僵滯，反應了一兩秒才說：“沒看什麽，在想事情。”
蔚燃走過去，霍宸起身轉向他，蔚燃遞給他一支煙：“想剛才的事？”
霍宸接過煙，沒咬進嘴裏，不答反問：“又交女朋友了？”
蔚燃說：“剛談沒幾天，前兒個晚上剛在一起。”
霍宸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剛在一起就跟你睡了？那女的做什麽的？”
“沒睡。”蔚燃把煙叼嘴裏，“我倒是想睡，人姑娘不願意，就抱一起過過幹癮。”
霍宸眉毛擰得更緊了些：“認真的？”
蔚燃沒答，問他：“你說有重要的事跟我說，什麽重要的事？”
霍宸咬了下後槽牙，說：“有喬櫻的消息了。”
?
第38章
蔚燃唇角一僵，嘴裏的煙差點掉下來，他拿下未被點燃的煙：“人現在在哪兒？”
霍宸搖搖頭：“隻是有消息，我訂了下周二的機票，打算飛過去看看。”
蔚燃看著他，忽而笑了聲：“你對喬櫻的事倒上心。”
霍宸臉色微變：“我找她是因為當年是我們三個一起出的國，我覺得自己對她的失蹤也有責任。”
蔚燃沒說話，往身上摸打火機，半天沒摸到，霍宸走到茶幾那兒，拿起上麵一塊銀薄方形打火機，走到蔚燃跟前替他點上，蔚燃把煙夾嘴裏吸一口，吐出嫋嫋煙霧，說：“這打火機還是我剛創立寰宇那年你送的。”
霍宸臉色稍緩：“沒想到你還留著。”
蔚燃拍拍他肩：“中午留下吃飯，介紹我媳婦兒給你認識。”
“媳婦兒？”霍宸目光筆直地盯著他，“你要娶她？”
蔚燃嗤笑：“喊媳婦兒就是要娶她啊？現在談戀愛不都這麽喊？”
霍宸目光不動：“也沒聽你管烏蟬叫媳婦兒。”
蔚燃把煙夾手上：“那能一樣麽？”
霍宸：“有什麽不一樣？”
蔚燃眯了眯眼，看向他：“你今天有點不對勁。”
霍宸不避不讓地迎上他視線：“有點好奇。你從來不帶女人回家過夜，她有哪裏不一樣？”
蔚燃想了想，說：“我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
霍宸輕哼了聲：“她說你就信？”
蔚燃吊兒郎當的：“為什麽不信？”雖然蔣聲聲沒親口說過他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但她沒談過戀愛是真的，他既然是她初戀，那八.九不離十也該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蔚燃一直是這麽想的。
霍宸看他這態度，剛才撞到的男女滾在一處擁吻的色氣畫麵，還有蔚燃下意識把女人緊緊護在身下生怕被他窺見春光的護食樣兒，以及掉落在床邊的那件女人內衣，這些統統從他腦子裏蹦出來，他心裏有些不舒服：“長這麽大第一次喜歡人，這種話說出口鬼都不信，你信？談戀愛才幾天就能光溜溜跟你睡一塊兒，還裝著清純不讓你上，她那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吊著你，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蔚燃看霍宸今天實在反常，眉心漸漸擰成一個川字：“大早上的吃火藥了？”
霍宸喉嚨被什麽卡住，頓了頓，說：“如果這次真能把喬櫻找回來，你打算怎麽辦？”
蔚燃拿過旁邊的煙灰缸，把煙滅裏頭：“什麽怎麽辦？”
霍宸硬邦邦地說：“喬櫻和房間裏那女人，你總得選一個。”
蔚燃撩起眼皮看他：“鬧半天是在給喬櫻抱不平呢？”
霍宸語氣沒什麽溫度：“如果喬櫻當年沒跟我們去國外，她就不會失蹤，我們兩個總要有一個為當年的事負責。”
“怎麽負責？”蔚燃沉聲，“娶她？”
霍宸沒說話。
蔚燃又從煙盒裏敲出一支煙來：“老子奉行不婚主義，你不知道？”
霍宸奪過蔚燃剛拿出的那支煙，皺眉：“少抽點。”
蔚燃看著他：“要娶你娶唄。”
霍宸定定看他，蔚燃沒什麽意義地勾了勾唇：“你不是喜歡她麽。”
霍宸神色瞬僵，蔚燃不鹹不淡：“那天晚上你們說的話老子全聽見了。你跟喬櫻說，你愛上一個不能愛的人，不敢說，怕說出來會傷害我。喬櫻讓你別說，還讓你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
霍宸張了張嘴，半天才發出聲音：“你是因為這個才跟喬櫻分手？”
蔚燃嗬了聲，語氣似自嘲似無奈：“她要是知道這麽些年，你為她東奔西跑守身如玉的，而我戀愛沒少談，又是個不相信婚姻的，她隻要還有點腦子都知道該選你不選我。”
霍宸眼神複雜地盯著蔚燃看了好一會兒，蔚燃被他看得直皺眉：“操，你這什麽眼神？”有點溫柔的憐憫，又有點憤怒的不甘，還有點細膩的感動，交織在一起讓蔚燃心裏發毛，他上前推了霍宸一把：“要是覺得老子不是個東西，你就跟老子幹一架，別娘們唧唧地用眼神殺我。”
霍宸移開目光不再看他，喉嚨有些發澀：“你跟喬櫻分手，是為了想成全我？”
蔚燃嘶了聲：“你這話酸得我牙疼。”
霍宸定定站在原地，什麽話也不說了。
兩人間氣氛正凝滯，蔣聲聲從臥室出來，站在離他們蠻遠的地方喊了聲“蔚燃”，兩人一齊循聲望去，蔣聲聲見他們一個站在窗邊，一個坐在沙發背上，站在原地有些拘謹地朝坐在沙發背上的蔚燃說：“我想回學校了。”
她已經洗漱完收拾好自己，不知道蔚燃跟他朋友還要聊多久，既然是有重要的事，蔣聲聲就想先回去，留他們兩個慢慢談。而且，她還餓著肚子沒吃早飯呢。
蔚燃招手讓她來他麵前，蔣聲聲站在原地沒動，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想回學校。”
蔚燃笑了聲：“不過來？想讓我扛你過來？”
蔣聲聲看到蔚燃那個長得挺帥挺有氣質的朋友看了她一眼，她不想當著別人的麵被蔚燃扛肩上，隻好乖乖走到蔚燃身邊，他伸長胳膊摟住她腰，旁若無人地將她圈進懷裏：“回什麽學校？不約會了？”
蔣聲聲不習慣秀恩愛，挺不好意思的，說：“你有朋友在。”
蔚燃照著她水潤飽滿的紅唇就親了一口：“他待會兒就走，礙不著咱們。”
霍宸冷著臉咳嗽了一聲。
蔣聲聲聽到咳嗽聲就連忙去推蔚燃：“你正經點。”
蔚燃逗她：“早說過，你長這麽嗲，我正經不起來。”
霍宸又咳嗽了一聲。
蔚燃扭頭看他：“病了？”
霍宸瞥了眼蔣聲聲，又將視線重新落回到蔚燃身上：“下午一起打冰球，好久沒去了。”
蔣聲聲總覺得蔚燃這位朋友似乎對她沒什麽好感，她不想打擾蔚燃和朋友相聚，說：“那你們去打冰球吧，我回學校。”
“一起去。”蔚燃說，“你不是想認識我兄弟麽？今天就介紹一真的兄弟給你認識。”
蔣聲聲想起早上的經曆，臉倏地一紅。
蔚燃說：“他叫霍宸，打聲招呼。”
蔣聲聲看向霍宸：“你好，我叫蔣聲聲。”
霍宸朝她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蔣聲聲問蔚燃：“他跟霍美梨是......？”
蔚燃說：“霍美梨是他妹妹。”
蔣聲聲“哦”了聲，心想，難怪覺得這位朋友不太喜歡她，原來是霍美梨的哥哥，估計是為妹妹打抱不平。
中午在蔚燃家吃了飯，之後三個人一起去冰球館，雖然正值夏季，但冰球館裏的溫度卻很低，需要穿羽絨才行。大夏天蔚燃找不到地兒給蔣聲聲買羽絨，就從家裏拿了件他的給蔣聲聲套上，蔣聲聲骨架小，一米六的個頭本就不高，蔚燃又偏偏有186，黑色的男款羽絨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襯得她就像是被人點了縮小術，模樣十分滑稽，惹得蔚燃笑出聲來，囑咐她：“乖乖待在觀眾席別亂跑，這麽小一隻，被人揣口袋偷走了，我都不知道上哪兒找。”
蔣聲聲在大羽絨裏瞪眼嗔他：“你才小。”
蔚燃用指尖點點她鼻子：“張口就來。今天早上你不都看到了，哥哥不小吧？”
蔣聲聲臉又紅，尤其是霍宸還在旁邊聽著，她更是羞窘：“你快走吧。”
蔚燃還想調戲她，霍宸冷著臉拉了下他胳膊：“走了蔚燃，馬上上場了。”
蔚燃總算被霍宸拉走，蔣聲聲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挺不喜歡跟霍宸相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霍宸對她有一種隱隱的敵意。
這是蔣聲聲第一次現場看冰球比賽，冰上那些男人穿著寬大的衣服，全身穿戴護具，頭盔麵罩護肩護胸護腰護身護肘手套護腿護踝一應俱全，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兩隊人一隊穿黑紅一隊穿銀白，蔣聲聲隻知道蔚燃那隊穿的是銀白，但大家都很高，穿著冰刀鞋在冰上滑來滑去，蔣聲聲完全不知道哪一個才是蔚燃。早知道應該提前問一下他是多少號。
蔣聲聲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看了一會兒這場異常凶悍的賽事，冰上揮著球杆的人全都化身野獸，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暴怒和力氣，與其說這是一項運動，蔣聲聲倒覺得這更像一場集體幹架，純粹宣泄暴力一樣，兩隊人撞來撞去，不斷有人被猛地撞飛到護欄上，嚇得蔣聲聲倒抽了好幾口涼氣，害怕那幾個被狠撞到護欄上的人裏麵會不會有蔚燃。
打到後麵，黑紅10號選手和銀白08號選手突然在場地中央真幹起架來，蔣聲聲心一提，擔心那個08號會不會是蔚燃，還好黑紅10號和銀白08號全都不約而同脫下頭盔扔一邊，蔣聲聲瞧見不是蔚燃，這才放下心來。可是10號和08號的戰火一點就燃，雙方爆戾地互毆，10號被08號一拳頭砸翻在地，08號騎到10號身上就是一通懟臉暴揍，場上其他人就跟沒看見似的，除了兩個穿藍衣的裁判在旁邊“觀戰”，剩下隊員兩三個聚在一起竟然聊起了天，作壁上觀的態度就像這事司空見慣，蔣聲聲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張著嘴半晌發不出聲音。
等蔚燃和霍宸下了場，蔣聲聲跑過去問蔚燃有沒有傷到哪兒，蔚燃摸幾下她腦袋，拉著她往外邊走：“哪兒哪兒都傷著了，你回去給好好揉揉。”
蔣聲聲聽出他在逗她，撇撇嘴，說：“剛才你們隊08號跟對方10號打架，我還以為08號是你呢，嚇死了。”
蔚燃笑了笑：“膽子這麽小？”說完隨即發現不對勁，停下腳步看她，“你不知道我是哪一號？”
蔣聲聲睜著一雙清澈水亮的眼：“你又沒告訴我。”
蔚燃額角抽了抽：“那你看半天看什麽了？”
蔣聲聲老老實實：“看一群人撞來撞去，就是不知道哪一個是你。有幾個被撞飛到護欄上的，裏麵有你嗎？”
蔚燃盯著她：“蔣聲聲。”
他那眼神像極了上學時罵學生“這道題我都講多少遍了，為什麽你還能做錯，你是豬嗎”的那種凶巴巴的老師，蔣聲聲被他看得有種無所遁形的壓迫感，別開眼，小聲重複道：“你又沒告訴我你衣服後麵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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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往後又看了霍宸一眼：“你去先外麵等一會兒，我馬上出來。”
霍宸站著沒動。
蔚燃笑了聲：“不是，我現在光著，再重要的事也得等我穿上衣服再說。”
霍宸失神般遲疑了兩秒，接著喉嚨裏悶出一聲“嗯”，最後掃了眼那件躺在地板上的粉白色的女人內衣，麵無表情地離開了臥室。
蔚燃簡單安慰了蔣聲聲幾句，之後又去洗漱穿衣，接著才出去找霍宸。霍宸等在外邊的小客廳，站在落地窗前麵，身體往後微微靠著沙發背，窗簾隻拉了裏麵一層淡淡的白簾，有陽光映進來，霍宸盯著那層白色窗簾，也不知道在看什麽。蔚燃走過去：“看什麽呢？”
霍宸聞言回頭，臉上表情有片刻的僵滯，反應了一兩秒才說：“沒看什麽，在想事情。”
蔚燃走過去，霍宸起身轉向他，蔚燃遞給他一支煙：“想剛才的事？”
霍宸接過煙，沒咬進嘴裏，不答反問：“又交女朋友了？”
蔚燃說：“剛談沒幾天，前兒個晚上剛在一起。”
霍宸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剛在一起就跟你睡了？那女的做什麽的？”
“沒睡。”蔚燃把煙叼嘴裏，“我倒是想睡，人姑娘不願意，就抱一起過過幹癮。”
霍宸眉毛擰得更緊了些：“認真的？”
蔚燃沒答，問他：“你說有重要的事跟我說，什麽重要的事？”
霍宸咬了下後槽牙，說：“有喬櫻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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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蔚燃唇角一僵，嘴裏的煙差點掉下來，他拿下未被點燃的煙：“人現在在哪兒？”
霍宸搖搖頭：“隻是有消息，我訂了下周二的機票，打算飛過去看看。”
蔚燃看著他，忽而笑了聲：“你對喬櫻的事倒上心。”
霍宸臉色微變：“我找她是因為當年是我們三個一起出的國，我覺得自己對她的失蹤也有責任。”
蔚燃沒說話，往身上摸打火機，半天沒摸到，霍宸走到茶幾那兒，拿起上麵一塊銀薄方形打火機，走到蔚燃跟前替他點上，蔚燃把煙夾嘴裏吸一口，吐出嫋嫋煙霧，說：“這打火機還是我剛創立寰宇那年你送的。”
霍宸臉色稍緩：“沒想到你還留著。”
蔚燃拍拍他肩：“中午留下吃飯，介紹我媳婦兒給你認識。”
“媳婦兒？”霍宸目光筆直地盯著他，“你要娶她？”
蔚燃嗤笑：“喊媳婦兒就是要娶她啊？現在談戀愛不都這麽喊？”
霍宸目光不動：“也沒聽你管烏蟬叫媳婦兒。”
蔚燃把煙夾手上：“那能一樣麽？”
霍宸：“有什麽不一樣？”
蔚燃眯了眯眼，看向他：“你今天有點不對勁。”
霍宸不避不讓地迎上他視線：“有點好奇。你從來不帶女人回家過夜，她有哪裏不一樣？”
蔚燃想了想，說：“我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
霍宸輕哼了聲：“她說你就信？”
蔚燃吊兒郎當的：“為什麽不信？”雖然蔣聲聲沒親口說過他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但她沒談過戀愛是真的，他既然是她初戀，那八.九不離十也該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蔚燃一直是這麽想的。
霍宸看他這態度，剛才撞到的男女滾在一處擁吻的色氣畫麵，還有蔚燃下意識把女人緊緊護在身下生怕被他窺見春光的護食樣兒，以及掉落在床邊的那件女人內衣，這些統統從他腦子裏蹦出來，他心裏有些不舒服：“長這麽大第一次喜歡人，這種話說出口鬼都不信，你信？談戀愛才幾天就能光溜溜跟你睡一塊兒，還裝著清純不讓你上，她那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吊著你，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蔚燃看霍宸今天實在反常，眉心漸漸擰成一個川字：“大早上的吃火藥了？”
霍宸喉嚨被什麽卡住，頓了頓，說：“如果這次真能把喬櫻找回來，你打算怎麽辦？”
蔚燃拿過旁邊的煙灰缸，把煙滅裏頭：“什麽怎麽辦？”
霍宸硬邦邦地說：“喬櫻和房間裏那女人，你總得選一個。”
蔚燃撩起眼皮看他：“鬧半天是在給喬櫻抱不平呢？”
霍宸語氣沒什麽溫度：“如果喬櫻當年沒跟我們去國外，她就不會失蹤，我們兩個總要有一個為當年的事負責。”
“怎麽負責？”蔚燃沉聲，“娶她？”
霍宸沒說話。
蔚燃又從煙盒裏敲出一支煙來：“老子奉行不婚主義，你不知道？”
霍宸奪過蔚燃剛拿出的那支煙，皺眉：“少抽點。”
蔚燃看著他：“要娶你娶唄。”
霍宸定定看他，蔚燃沒什麽意義地勾了勾唇：“你不是喜歡她麽。”
霍宸神色瞬僵，蔚燃不鹹不淡：“那天晚上你們說的話老子全聽見了。你跟喬櫻說，你愛上一個不能愛的人，不敢說，怕說出來會傷害我。喬櫻讓你別說，還讓你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
霍宸張了張嘴，半天才發出聲音：“你是因為這個才跟喬櫻分手？”
蔚燃嗬了聲，語氣似自嘲似無奈：“她要是知道這麽些年，你為她東奔西跑守身如玉的，而我戀愛沒少談，又是個不相信婚姻的，她隻要還有點腦子都知道該選你不選我。”
霍宸眼神複雜地盯著蔚燃看了好一會兒，蔚燃被他看得直皺眉：“操，你這什麽眼神？”有點溫柔的憐憫，又有點憤怒的不甘，還有點細膩的感動，交織在一起讓蔚燃心裏發毛，他上前推了霍宸一把：“要是覺得老子不是個東西，你就跟老子幹一架，別娘們唧唧地用眼神殺我。”
霍宸移開目光不再看他，喉嚨有些發澀：“你跟喬櫻分手，是為了想成全我？”
蔚燃嘶了聲：“你這話酸得我牙疼。”
霍宸定定站在原地，什麽話也不說了。
兩人間氣氛正凝滯，蔣聲聲從臥室出來，站在離他們蠻遠的地方喊了聲“蔚燃”，兩人一齊循聲望去，蔣聲聲見他們一個站在窗邊，一個坐在沙發背上，站在原地有些拘謹地朝坐在沙發背上的蔚燃說：“我想回學校了。”
她已經洗漱完收拾好自己，不知道蔚燃跟他朋友還要聊多久，既然是有重要的事，蔣聲聲就想先回去，留他們兩個慢慢談。而且，她還餓著肚子沒吃早飯呢。
蔚燃招手讓她來他麵前，蔣聲聲站在原地沒動，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想回學校。”
蔚燃笑了聲：“不過來？想讓我扛你過來？”
蔣聲聲看到蔚燃那個長得挺帥挺有氣質的朋友看了她一眼，她不想當著別人的麵被蔚燃扛肩上，隻好乖乖走到蔚燃身邊，他伸長胳膊摟住她腰，旁若無人地將她圈進懷裏：“回什麽學校？不約會了？”
蔣聲聲不習慣秀恩愛，挺不好意思的，說：“你有朋友在。”
蔚燃照著她水潤飽滿的紅唇就親了一口：“他待會兒就走，礙不著咱們。”
霍宸冷著臉咳嗽了一聲。
蔣聲聲聽到咳嗽聲就連忙去推蔚燃：“你正經點。”
蔚燃逗她：“早說過，你長這麽嗲，我正經不起來。”
霍宸又咳嗽了一聲。
蔚燃扭頭看他：“病了？”
霍宸瞥了眼蔣聲聲，又將視線重新落回到蔚燃身上：“下午一起打冰球，好久沒去了。”
蔣聲聲總覺得蔚燃這位朋友似乎對她沒什麽好感，她不想打擾蔚燃和朋友相聚，說：“那你們去打冰球吧，我回學校。”
“一起去。”蔚燃說，“你不是想認識我兄弟麽？今天就介紹一真的兄弟給你認識。”
蔣聲聲想起早上的經曆，臉倏地一紅。
蔚燃說：“他叫霍宸，打聲招呼。”
蔣聲聲看向霍宸：“你好，我叫蔣聲聲。”
霍宸朝她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蔣聲聲問蔚燃：“他跟霍美梨是......？”
蔚燃說：“霍美梨是他妹妹。”
蔣聲聲“哦”了聲，心想，難怪覺得這位朋友不太喜歡她，原來是霍美梨的哥哥，估計是為妹妹打抱不平。
中午在蔚燃家吃了飯，之後三個人一起去冰球館，雖然正值夏季，但冰球館裏的溫度卻很低，需要穿羽絨才行。大夏天蔚燃找不到地兒給蔣聲聲買羽絨，就從家裏拿了件他的給蔣聲聲套上，蔣聲聲骨架小，一米六的個頭本就不高，蔚燃又偏偏有186，黑色的男款羽絨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襯得她就像是被人點了縮小術，模樣十分滑稽，惹得蔚燃笑出聲來，囑咐她：“乖乖待在觀眾席別亂跑，這麽小一隻，被人揣口袋偷走了，我都不知道上哪兒找。”
蔣聲聲在大羽絨裏瞪眼嗔他：“你才小。”
蔚燃用指尖點點她鼻子：“張口就來。今天早上你不都看到了，哥哥不小吧？”
蔣聲聲臉又紅，尤其是霍宸還在旁邊聽著，她更是羞窘：“你快走吧。”
蔚燃還想調戲她，霍宸冷著臉拉了下他胳膊：“走了蔚燃，馬上上場了。”
蔚燃總算被霍宸拉走，蔣聲聲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挺不喜歡跟霍宸相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霍宸對她有一種隱隱的敵意。
這是蔣聲聲第一次現場看冰球比賽，冰上那些男人穿著寬大的衣服，全身穿戴護具，頭盔麵罩護肩護胸護腰護身護肘手套護腿護踝一應俱全，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兩隊人一隊穿黑紅一隊穿銀白，蔣聲聲隻知道蔚燃那隊穿的是銀白，但大家都很高，穿著冰刀鞋在冰上滑來滑去，蔣聲聲完全不知道哪一個才是蔚燃。早知道應該提前問一下他是多少號。
蔣聲聲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看了一會兒這場異常凶悍的賽事，冰上揮著球杆的人全都化身野獸，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暴怒和力氣，與其說這是一項運動，蔣聲聲倒覺得這更像一場集體幹架，純粹宣泄暴力一樣，兩隊人撞來撞去，不斷有人被猛地撞飛到護欄上，嚇得蔣聲聲倒抽了好幾口涼氣，害怕那幾個被狠撞到護欄上的人裏麵會不會有蔚燃。
打到後麵，黑紅10號選手和銀白08號選手突然在場地中央真幹起架來，蔣聲聲心一提，擔心那個08號會不會是蔚燃，還好黑紅10號和銀白08號全都不約而同脫下頭盔扔一邊，蔣聲聲瞧見不是蔚燃，這才放下心來。可是10號和08號的戰火一點就燃，雙方爆戾地互毆，10號被08號一拳頭砸翻在地，08號騎到10號身上就是一通懟臉暴揍，場上其他人就跟沒看見似的，除了兩個穿藍衣的裁判在旁邊“觀戰”，剩下隊員兩三個聚在一起竟然聊起了天，作壁上觀的態度就像這事司空見慣，蔣聲聲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張著嘴半晌發不出聲音。
等蔚燃和霍宸下了場，蔣聲聲跑過去問蔚燃有沒有傷到哪兒，蔚燃摸幾下她腦袋，拉著她往外邊走：“哪兒哪兒都傷著了，你回去給好好揉揉。”
蔣聲聲聽出他在逗她，撇撇嘴，說：“剛才你們隊08號跟對方10號打架，我還以為08號是你呢，嚇死了。”
蔚燃笑了笑：“膽子這麽小？”說完隨即發現不對勁，停下腳步看她，“你不知道我是哪一號？”
蔣聲聲睜著一雙清澈水亮的眼：“你又沒告訴我。”
蔚燃額角抽了抽：“那你看半天看什麽了？”
蔣聲聲老老實實：“看一群人撞來撞去，就是不知道哪一個是你。有幾個被撞飛到護欄上的，裏麵有你嗎？”
蔚燃盯著她：“蔣聲聲。”
他那眼神像極了上學時罵學生“這道題我都講多少遍了，為什麽你還能做錯，你是豬嗎”的那種凶巴巴的老師，蔣聲聲被他看得有種無所遁形的壓迫感，別開眼，小聲重複道：“你又沒告訴我你衣服後麵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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