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一哪天她枯萎褪色,他對她的喜歡是不是還能一如既往,他對自己沒有信心。


    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對蔣聲聲喜愛正濃,他不願意中止這段關係。


    也許是見他長久沒有說話,霍宸看向他,繼續說道:“當然,如果蔣聲聲也不相信婚姻,也跟你一樣不想要孩子,你們兩個大可以談一輩子戀愛,隻要你永遠不膩她。但你別忘了,婚姻對你來說是不值得被信任的無聊透頂甚至肮髒的東西,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像你一樣的童年,對大部分人來說,婚姻是美好的神聖的甚至是必須的,尤其對女人,婚姻是保障,是你愛她的標誌。雖然這麽說可能有點絕對,但蔣聲聲看起來必然不是那種願意不結婚不生小孩無名無份跟你一輩子的女人。你要真對蔣聲聲另眼相看,要麽就犧牲你自己一直以來堅守的信念娶了她,要麽就趁早跟她斷了,別等到人姑娘真的離不開你了,你再不要人家,這才是真王八蛋。”


    蔚燃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受,一方麵覺得霍宸說的確實有那麽幾分道理,另一方麵又覺得霍宸管的確實太寬。在他對蔣聲聲正上頭的時候澆他一盆冷水,即便對方是霍宸,也不由讓人惱火。慢慢他又想到一種可能性,這種可能性剛冒出頭來就把他氣笑,他冷諷一句:“蔣聲聲說覺得你不喜歡她,我怎麽倒覺得你比我更關心蔣聲聲?怎麽?現在對喬櫻沒感覺了,看上蔣聲聲了?”


    霍宸聞言怔愣,不敢置信地看著蔚燃,好半天才艱澀地吐出一句:“你就這麽看我?”


    蔚燃此刻心裏正煩躁,惡聲惡氣地說:“看上也沒用,這次老子不讓!”


    霍宸臉色發白地站在原地,蔚燃盯著他不放,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對麵正好有一支冰球隊走來,那支冰球隊打鬧著從蔚燃身後走過時,也不知是誰不小心推了蔚燃一把,霍宸連忙上前拽住蔚燃胳膊,蔚燃不領情地將他甩開,霍宸歎了口氣,無奈道:“我沒看上蔣聲聲,單純不想看你到時候進退兩難,又舍不得跟她分,又不肯跟她結婚。如果你不是不婚主義,今天的話我絕對不說。”


    他先低頭,蔚燃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麽,大度地朝他抬抬下巴:“走,吃火鍋去。”


    霍宸臉色這才稍微舒展開一些:“去哪家?”


    蔚燃:“高中常去的那家。”


    -


    自打跟蔚燃同居以來,蔣聲聲的作息基本就亂了。


    以前幾乎都是七點多起床,晚上剛過十點沒多久就躺床上睡覺,現在兩個人住一起,蔚燃有時候忙工作忙很晚,上床後還要纏著她,早上更離譜,工作日還好,碰上她周末不用按時去公司,他就不給她起來,總要一頓欺負折騰才能罷休,欺負到九十點是常有的事,有時候過分起來能一直欺負她欺負到下午才肯放她起床。


    作息亂套最直接的影響體現在身體上,心髒有時候會不舒服,痛經也比以往嚴重了些。這次來姨媽又痛經,本來攤上周末,想讓蔚燃留家裏多陪陪她,可惜霍宸一通電話打來喊蔚燃去打冰球,蔣聲聲顧慮著蔚燃除了工作,確實大部分時間都在陪她,少有機會出去見朋友,冰球又是蔚燃喜歡的運動,再加上本來就感覺霍宸不喜歡她,不想再讓霍宸更不喜歡她,於是就讓蔚燃不用管她去跟霍宸打冰球。


    她自己在家裏躺了會兒,中午家政阿姨過來給她做飯,她特意交代她們晚飯時間不用過來,她想親自下廚給蔚燃準備愛心晚餐。雖然她廚藝不佳,但這段時間為了蔚燃特意勤加練習,雖然稱不上美味,但絕對不會像第一次給蔚燃下廚時那樣失敗。


    忍著小腹的隱痛在廚房忙活許久,蔣聲聲做了四葷兩素外加一道湯,飯菜準備好已經是晚上七點多,蔚燃還沒回來,蔣聲聲怕菜冷了就給蔚燃打了通電話,這才得知他跟霍宸在外麵吃火鍋,忘記提前通知她了。蔚燃讓她晚上不用等他,說吃完火鍋還要跟霍宸一起去看喬櫻。


    說不失落是假的,畢竟這頓晚飯她準備了挺長時間,還是在身體不適的情況下用心做出來的。人失落的時候本來就比較容易向外人傾訴,恰巧這時候林茉莉的視頻電話打過來,蔣聲聲就在聊天過程中把這件事告訴給林茉莉。


    林茉莉聽完就罵她傻,說:“第一,你痛經就不應該下廚折騰自己。第二,你既然想給蔚總準備晚飯,就應該提前告訴他,避免今天這樣的意外發生。第三,你怎麽能容忍蔚總去看前女友?還是個長得像仙子一樣的初戀。男人不能慣,你一慣他們就蹬鼻子上臉,到時候舊情複燃有你哭的。下次他再說要去看初戀,你就跟他鬧,雖然有可能當場鬧了沒作用,他該去看還是去,但你相信我,你鬧這麽一兩次後,他為了避免你再鬧,以後絕對會自發減少去看初戀的次數。”


    蔣聲聲半信半疑:“這樣行麽?我不知道怎麽鬧。”


    林茉莉的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鬧還不簡單?嘴一嘟,眼睛一紅,眼淚水一流,再加幾句氣話,他要抱你,你就別給他抱。他要親你,你也別給他親,這不就是鬧了嘛。相信我,江勳對我那麽服服帖帖死心塌地的,你以為是他天生的?還不都是我調.教出來的。”


    蔣聲聲把林茉莉的話記在心裏,晚上坐客廳等了蔚燃一會兒,他總也不到家,快十點的時候,她隻好先回房洗漱,等她熄燈睡了也沒等到蔚燃,她懷疑蔚燃今晚恐怕不會回家,心裏更加悶悶不樂。


    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背後有人將她抱住,她掙了掙,就聽到蔚燃聲音倦怠地響起:“醒了?”


    蔣聲聲懶懶的:“別鬧我。”


    蔚燃把她臉轉過來,用嘴找到她眼睛,從眼睛鼻子這麽一路親下來,最後吻住她溫軟的唇,蔣聲聲別過臉去躲開他的吻,這時候清醒了一些,說:“你找喬櫻去,找我幹什麽。”


    他聽了這話有些想笑,捏捏她的小耳垂:“又吃醋?”


    蔣聲聲背對著不理他,蔚燃掰過她肩膀,蔣聲聲推他推不動,幹脆捂住臉不讓他親,蔚燃失笑:“沒去看喬櫻。後來碰上幾個朋友,去玩了會兒水上摩托。”


    他拽下她捂著臉的手,垂眸看她:“小醋精。”


    蔣聲聲聽他說沒去看喬櫻,心情緩和了一些,不想被他說成是小醋精,就找理由說:“我怕你照顧喬櫻照顧成習慣,現在倒沒什麽,以後要是結婚有了孩子,孩子看爸爸隔三差五就去照顧外麵的阿姨,影響多不好。”


    蔚燃愣了愣,借著地燈的微微瑩光,他看到蔣聲聲臉蛋紅撲撲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總覺得蔣聲聲說這些話時的表情帶著一種甜蜜和憧憬,像是對未來的婚姻生活充滿了向往。他又想起在冰球場霍宸說的那番話,心裏瞬間有些五味雜陳,若有所思地問蔣聲聲:“你很喜歡小孩?”


    蔣聲聲沒想到他會突然把話題轉移到這個上麵,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嗯,我以後想生三個,家裏孩子多才熱鬧。”


    蔚燃沒說話。


    既然說到這個,蔣聲聲就趁機打探他對這段關係的態度,她抱住他脖子,說:“我奶奶前幾天催我相親,我說不想談戀愛給拒絕了。昨天奶奶又來電話,說有個小夥子還不錯,也在b市上班,想讓我去見見。你覺得,我要不要跟家裏人說自己已經有男朋友的事?”


    蔚燃沒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家裏人要是知道你在外麵跟男人同居,每日每夜都要被睡好幾回,會不會覺得從來沒認識過你?”


    蔣聲聲捶他後背:“說幾句就不正經。”


    蔚燃淺淺吻了下她前額:“早點睡,我去洗澡。”


    -


    冬去春來,蔣聲聲發現她跟蔚燃的熱戀期似乎已經過去,他不再像以往那樣纏著她,約會次數銳減,他回來住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蔚燃跟朋友聚會的次數逐漸攀高,投身事業的時間也與日俱增,大多數時候都留宿在公司,說是不想回來太晚打擾到蔣聲聲休息。


    蔣聲聲起初懷疑他是不是對她漸漸沒了興趣和新鮮感,可他每個月又都回來住那麽兩三次,每次待的天數雖然不長,卻也像熱戀時那樣圍著她打轉,他們接吻、一起看書,蔚燃教她打遊戲,開直升機帶她去看風景,陪她一起泛舟,介紹自己的藏品給她認識,會吃她做的飯菜,耐心專注地聽她說些無關緊要的生活瑣事,給她買各式各樣的禮物......微信情侶頭像沒有更換,有時候心血來潮還會給她畫素描,打拳擊冰球、開直升機水上摩托的蔚燃,畫起她的人物素描來卻惟妙惟肖。這種種一切又都表明蔚燃對她還有興趣,可蔣聲聲就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他對她仿佛不再全情投入,而是始終保留著什麽,至於保留了什麽,蔣聲聲又說不上來。


    她仿佛完全淪為了這段感情裏的附屬物。蔚燃忙起來,她就是空氣,蔚燃想起她來時,她又從空氣變成那個被他寵上天的小公主,她開始變得亦步亦趨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卻始終琢磨不透蔚燃對她的態度。


    他的忽冷忽熱令蔣聲聲心裏的疙瘩越來越突兀,她甚至懷疑起蔚燃到底是把她當女朋友,還是把她當成金屋藏嬌的小情兒。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五月尾的一個周五晚上,那天蔚燃難得讓蔣聲聲下班等他,說今晚回去住,蔣聲聲本來還挺開心,沒想到跟蔚燃一起回家,卻在家裏遭遇不速之客。


    ?


    第45章


    蔣聲聲挺高興蔚燃這個周末能陪她,周五晚上和蔚燃一起下班,回家路上她問他這次在家準備待幾天,蔚燃說不確定,要看之後的工作安排。


    蔣聲聲想了想,說:“我想搬回自己家住。”


    蔚燃瞥她一眼:“因為我回家次數少,生氣了?”


    蔣聲聲對此是有點不開心,但還沒到生氣的地步,畢竟他不回來的時候基本上都留宿在公司,也沒出去沾花惹草,說:“你那兒離市中心遠,雖然你給我配了司機,但每次出門還是覺得不方便。反正你也不經常回來,我一個人住你那兒也沒意思。”


    蔚燃沒多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天工作忙碌下來有些疲倦,他沒試著說服她,隻淡聲說了句“隨你”。


    這兩個字多少有些冷漠的嫌疑,蔣聲聲聽了心裏不太舒服,但也沒表現出來,她想兩個人好不容易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不能因為她那點兒莫名其妙的小情緒就破壞了氣氛。


    車子在市區等紅綠燈時,蔣聲聲接到林茉莉電話,說是跟江勳吵架了,問蔣聲聲能不能現在過去陪她一會兒。林茉莉和江勳租住的單身公寓就在寰宇附近,離蔣聲聲現在所在的方位不遠,她聽林茉莉在電話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聽到砸東西的聲音,害怕他們打起來,畢竟江勳是練拳擊的,她挺擔心林茉莉,就讓林茉莉在家等她一會兒,她馬上過去。


    等講完電話,蔣聲聲就把情況跟蔚燃說了,蔚燃沒發表意見,問蔣聲聲要了林茉莉的小區地址,接著就跟著導航把車開了過去,等蔚燃把車停在林茉莉樓下,蔣聲聲怕他不想摻合林茉莉和江勳的事,就說:“你要不想上去的話,可以就在這兒等我,我上去看看情況安慰幾句就下來。不過說不定會把林茉莉一起帶下來,可以嗎?”


    蔚燃看她表情既乖巧軟糯又小心翼翼,似乎因為這段時間的聚少離多而對他生分起來,他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有些不好受,但又覺得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既然希望蔣聲聲能慢慢淡了對他的喜歡,那他現在又在這兒不好受給誰看?這不典型的自我矛盾庸人自擾麽。


    蔚燃本來想讓蔣聲聲自己上去算了,但一想到蔣聲聲說從電話裏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兩個人似乎動了手,他又擔心戰火波及到蔣聲聲身上,畢竟蔣聲聲身嬌體弱的,萬一在林茉莉家裏被飛來的碎片劃傷,或是磕著碰著,這嗲嗲的小姑娘興許會哭鼻子也說不定。


    這麽想著,蔚燃就跟蔣聲聲一起下了車,說:“我陪你上去。”


    蔣聲聲聞言牽起唇角:“好。”


    兩人一起等電梯,蔣聲聲本來站在蔚燃右邊一點點,沒挨著他,剛才進樓時他沒主動牽她手,蔣聲聲也就不去碰他,兩個人隔著幾厘米的距離,乍看起來不大像情侶,後來還是有個搬家工人抱個大箱子和租戶一起來等電梯,經過蔣聲聲身後時箱子角差點撞到她後背,蔚燃這才拉了蔣聲聲一下,把人直接帶懷裏,低頭問她:“碰到你沒?”


    蔣聲聲忙搖頭:“沒碰到。”


    搬家工人意識到自己差點撞了人,趕緊向蔣聲聲和蔚燃道歉,蔣聲聲笑了笑:“沒事,沒撞到我。”


    蔚燃把蔣聲聲攬懷裏後就沒放,胳膊一直搭在蔣聲聲肩上,把玩似的抬手捏捏她臉頰,蔣聲聲顧慮著這是公眾場合,去拽蔚燃的手,不想讓他繼續捏,可她那點小力氣在蔚燃麵前就跟蚊子咬似的,他用拇指和食指輕輕鬆鬆地捏著她白嫩的臉頰,來回細細摩挲著,聲音帶了點笑意:“再玩一會兒。”


    一起等電梯的搬家工人和租戶往他們的方向看了眼,蔣聲聲頓覺羞赧,用胳膊肘往後輕輕撞了撞蔚燃泄憤,蔚燃笑著彎腰湊近她,低聲:“再調皮親你了。”


    調皮?


    蔣聲聲臉更紅了,心裏卻有淺淺的暖流,因為蔚燃突然捏她臉玩的舉動,她因長期沒跟他相處而生出的那點微妙隔閡消失了大半,和蔚燃變親近了些。


    電梯門開,蔚燃讓搬家工人和租戶先進去,他帶著蔣聲聲後進去,到了林茉莉所住的樓層,兩人一起出電梯,蔣聲聲想著林茉莉現在跟江勳在吵架,她跟蔚燃膩歪在一起怕會刺激到林茉莉,就又去拽蔚燃胳膊,說:“你先放開我,待會兒林茉莉看到不好。”


    蔚燃不跟蔣聲聲相處時還能勉強控製,蔣聲聲一在他麵前晃,他就覺得她連說句話做個表情都他媽像是在勾引他,讓他忍不住就想調戲,湊過去在她紅豔豔的唇上親了口,盯著她粉雕玉琢的小臉:“你親我一下我就放。”


    林茉莉家大門就在前麵不到三四米遠的地方,蔣聲聲不想跟蔚燃在公共過道上僵持不下,隻好去親蔚燃,可她剛要碰到他唇,他就玩兒似的往上抬了抬下巴,蔣聲聲繼續湊過去,蔚燃又往上些,引誘著她,就像懸在驢兒前方怎麽都吃不到的蘋果。他個高,彎著腰一點點拉遠跟她之間的高度距離,每次她以為能親到時,他就故意往上,最後引得她把腳尖踮起都無法親到他唇,蔣聲聲感覺自己被戲耍,羞惱得鼓動腮幫,正要作罷時他卻一把箍緊她後腰,輕巧地將她往上提起,同時低頭欺近,溫熱的吻壓在她唇上,他淺嚐輒止,稍稍在她唇肉吮了下就離開,注視著她無聲笑了笑,沒說什麽,寵慣地揉了揉她腦袋,接著就將她放開。


    蔣聲聲低嗔:“就知道欺負我。”


    她往前走到林茉莉公寓門口,伸手敲門,蔚燃站在她身後,她剛敲了一下,他就握住她敲門的手,按下,接著抬起另一隻手,用比她強勁不少的力道叩響那扇緊閉著的門,沒過幾秒鍾時間蔣聲聲就聽到腳步走近的聲音,接著大門被人從裏打開,蔣聲聲看到林茉莉滿是淚痕的臉。


    林茉莉似乎沒想到蔚燃會跟著她一起來,以至於開門看到他們的瞬間,林茉莉明顯愣怔了兩秒,接著才哭著對她說:“江勳劈腿,背著我跟一個四十多的老女人睡一起。”


    蔣聲聲瞪大眼睛:“不會吧。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哪有什麽誤會。”林茉莉站在門口怕被鄰居看笑話,招呼蔣聲聲和蔚燃進屋,“先進來再說,他剛才出去了,現在不在家。”


    蔣聲聲拉著蔚燃進屋,剛進去就看到一地的碎碗碎碟,冰箱腳那兒還有一個破碎的香氛小花瓶,林茉莉用手背擦了擦紅彤彤的眼睛,情緒翻湧,也懶得管旁邊還站著一個蔚燃了,直接就跟蔣聲聲訴苦道:“江勳就不是個東西,前段時間經常不著家,跟我說工作忙,我還以為他工作多辛苦,沒想到被我發現他在外邊兒跟人開房,還不是一兩次。”


    不著家,工作忙,跟人開房。


    蔣聲聲聽到這三個信息,不由自主就去看了眼蔚燃,蔚燃察覺到她的注視,垂眸看過來,挑高了一邊眉毛,像是在說:你有事嗎?


    蔣聲聲訕訕地移開目光,又看向林茉莉,安慰她:“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沒弄錯。”林茉莉眼淚嘩啦啦湧出來,“我今天偷看了他手機,有個女的給他發照片,床照,照片裏明明就是他,睡他旁邊那女的看著都有四十多了。那女的喊他弟弟,還說跟他做很舒服,問他什麽時候能再讓她舒服一回,江勳回她,說看那女人什麽時候方便,他都行。賤不賤啊。你說他是不是變態,找個四十多的老女人。”


    林茉莉的話衝擊到了蔣聲聲的三觀,在她看來,江勳雖然不太靠譜,但對林茉莉卻是沒話說,一條心地圍著林茉莉轉,從來不跟其他異性曖昧不清,沒想到竟然會背著林茉莉偷腥,還偷了個四十多歲的,是為了尋找新的刺激?


    蔣聲聲又下意識看了蔚燃一眼,蔚燃微微蹙眉,仿佛明白蔣聲聲心中所想一樣,淡嗤道:“清水豆腐都沒老子清白。“


    蔣聲聲小聲:“我又沒說什麽。”


    她安慰了林茉莉一會兒,之後就跟蔚燃一起回家,兩個人都還沒吃晚飯,車開進蔚燃家停車庫,蔣聲聲解安全帶準備下車時,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兩聲,惹得蔚燃輕笑,把她拽過來親了一口:“餓了?”


    蔣聲聲說:“中午吃得少。”


    她想下車,他不讓,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臉,低頭吻了吻她小巧的鼻尖,語氣低緩:“知不知道你有多合老子胃口?”


    他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令蔣聲聲心髒怦動,她睫毛輕輕顫了瞬,把他的話當成一句告白,她想聽他說更多,深深地看著他問:“有多合?”


    蔚燃聞言揚唇,拇指輕輕刮蹭她臉頰:“合到讓人懷疑,我是不是去月老那兒私人訂製了一個蔣聲聲給我當女朋友。”


    蔣聲聲嘴角止不住微微上翹,心裏有根琴弦像是被他輕輕撥動兩下,有柔緩的音樂緩瀉而出,她紅了紅臉,小聲說:“隻是女朋友嗎?”


    她這句話不得不說有很明顯的暗示意味,蔚燃不是聽不出,隻是被她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有些話就突然卡在喉嚨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該怎麽告訴她,他不想結婚,不想要小孩,應該怎麽讓她明白,這段時間以來的忙碌其實更多的是想慢慢冷卻這段關係。他挺舍不得跟她分手,但又怕繼續下去會傷她更深。


    這就好比一場博弈,他舒坦了,怕害了蔣聲聲,可要他全然隻為蔣聲聲考慮,在“為蔣聲聲選擇婚姻”和“快刀斬亂麻立馬跟蔣聲聲分手”這兩個選項中作出抉擇,他又不甘心。


    他是個做事從不後悔的人,但現在他開始後悔了,後悔當初為一己私欲去招惹蔣聲聲。


    蔚燃好半晌沒說話,蔣聲聲在漫長的等待裏就有些忐忑,畢竟兩個人交往才一年多一點,她這樣問難免有逼婚的嫌疑,她不想給蔚燃一種恨嫁女的感覺,抿了抿唇,說:“沒要你現在就娶我,就是想知道什麽時候把你介紹給我家人比較合適。”


    他沉靜了半分多鍾,之後淡聲敷衍:“再等等吧。”


    蔣聲聲囁嚅:“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啊...家裏人催我相親呢。”


    蔚燃捏了下她鼻子,避而未答:“迫不及待要帶我回去見家長了?”


    蔣聲聲嗔他:“就知道臭美。”


    兩人從停車庫坐電梯上樓,剛到客廳就見沙發那兒坐著一人,蔣聲聲嚇一跳,看到沙發上那人轉過頭來用不怎麽和善的眼神看向她和蔚燃。那是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男人,手裏拿著根龍頭拐杖,但看起來卻根本不是個需要依靠拐杖的模樣,他衣著得體,雖然依稀可見幾根白發,卻一點不顯年紀,相反他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經曆歲月沉澱的帥氣,後梳的頭發被打理得一絲不苟,眼角有皺紋的痕跡,卻難掩風采,眉目間跟蔚燃有些神似。


    蔣聲聲怔愣間,又有個人從廚房方向轉出來,是個三四十歲的西裝男,手裏端著一杯剛泡好的新茶,西裝男看到蔚燃後恭敬地喊了他聲大少爺,接著就走到那個拿龍頭拐杖的男人麵前,將手裏的茶放到茶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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