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婉呐呐不成言:“不要瞎說帶壞孩子,糖吃多了,對身體不好,還是少吃點好。”


    “對,吃多了糖會蛀牙,會掉頭發,還會長成小球球。”石夏天一邊挑著糖一邊念著唐青婉平常叮囑的話。


    “那是對小孩說的的,小孩子牙齒很脆弱,蟲子一咬就沒有了,所以得少吃糖。我們大人牙已經長得結實了,輕易不會蛀牙的,可以多吃一點糖,多吃糖心情好!”石泉生一本正經忽悠道。


    石夏天聽了沒有一絲糾結了,很大方地把糖果都推給石泉生:“那這些都歸你吧,媽媽是不會讓人蛀牙的糖糖,歸我!”


    石泉生:……


    “美得你,媽媽不分,她是爸爸的媳婦,全部歸我才對。”


    “¥%&*@#¥”


    “……”


    兩人成功吵起來了,唐青婉有些磨不開臉,不想去接那對幼稚父女的對話,便起身去翻包裹裏其他東西:


    布料的質量和花色都不算時新,但是在這邊已經算是精貴稀少的的。唐青婉要不是回過申城在那生活過也不知道這些布料已經過時,申城的姑娘根本看不上了。


    不過姥爺能寄來這麽多東西,唐青婉還是很感激的,這些布料做鞋麵或是褲子倒也不差。


    石泉生已經知道唐青婉在申城家中的處境,對那些寄過來的東西也不太關注,由著她處理。


    他帶了錢,吃晚飯之前,石泉生出去跑了一趟,從他熟悉的黑市淘回一些東西,然後一家三口早早睡了。


    第二天唐青婉醒的很早,然後發現石泉生已經起床穿戴整齊了。


    唐青婉便也起了身,正準備換上昨天從家帶出來備用的那套半新的衣服。


    原本她昨天特地穿了一身嶄新的衣服,不想昨天包裹來得晚沒趕上去打結婚證,這套也不錯,隻洗過幾次水,就是沒昨天特地穿來的那套喜慶。


    哪想石泉生從包裹裏拿出一件大紅的連衣裙遞給唐青婉:“你今天穿這個,一輩子一次的大事,應該隆重點。”


    唐青婉一臉驚訝:“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前幾天去市裏碰到就買了,我量過了,應該合身,你換上試試。”這些天,唐青婉身上不管哪處的尺寸,石泉生都摸得一清二楚。


    因為石夏天還在睡覺,兩人都壓低聲音,在昏暗的房間裏顯得尤為曖昧。


    唐青婉一張俏臉脹得通紅,嗔了石泉生一眼方抖開裙子,仔細看了看,裙子樣式簡約大方,顏色正布料也很有質感,胸前還繡了暗花,就是到了十幾年之後也是拿到出手的,想來也不便宜。


    買都買了,唐青婉也不會不解風情去責怪石泉生亂花錢,隻是有些難為情道:“你轉過身去。”


    縣城招待所並沒有單獨的衛生間,洗漱方便都要出房門到公共衛生間,這換衣服隻得在房裏。


    石泉生沒依,一本正經道:“這是在外頭,我看著安全些。”


    “聽你胡扯。”


    唐青婉小聲嘀咕著然後坐回床上,拉過薄被將自己脖子以下圍蓋起來,瞪著虎視眈眈的石泉生在被子裏摸摸索索將衣服換好了。


    因剛起床還沒來得及紮辮子,一頭濃密烏黑的秀發柔順披在身後,婀娜娉婷地站在那裏,俏麗中帶著幾分嫵媚,看得石泉生眼都熱了。


    他比比自己胸口,沙啞著說:“當年第一次見你時,你才到我這兒。”


    然後緩緩走上前將人輕攬入懷:“長高了不少,現在已經到下巴處了。”


    長大了,也開竅了,可以嫁人了。


    石夏天因為換了地方昨晚很晚才睡著,眼看著太陽曬屁股了,急著去打結婚證的無良老父親趁唐青婉不注意,偷偷將她搗鼓醒了。


    石夏天被吵醒後,也沒鬧小脾氣,她小小年紀卻也知道今天是爸爸媽媽的大日子,快速爬起來穿好衣服高高興興牽著爸爸媽媽的手出門了。


    這天風和日麗,領證也格外順利,石泉生背著大背包,同唐青婉牽著石夏天,從民政局到車站一路發著喜糖,高興地像個孩子。


    唐青婉的臉跟著紅了一路,卻也打心眼裏高興,並沒有阻止石泉生這猶如善財童子般行徑。


    雖然這年月糖果真心不便宜,可一輩子也就放縱這麽一次,還是由著他去吧。


    中午到家後,石玲玲已經按著石泉生的意思準備好了一桌酒席,何明和陳強都在。


    這次何梨沒來,陳大剛的困擾已經解決了,何梨安全無虞,而從鎮上回來一趟來回怎麽也得兩個小時,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不想耽誤便沒有過來。


    石泉生和唐青婉自然不介意,在這裏他們相熟的也就已經到場的幾個人,真心為他們高興的有這幾個人就夠了。


    雖然今天對於兩人來說意義非凡,親近如陳強等人卻是不太了解,隻當是這對夫妻補領了結婚證,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席間幾個男人喝起了酒,連何香香、何晶晶都換上以往過年才有得穿的新衣服,跟在石夏天身後笑著鬧著。


    飯後石泉生還從後麵倉庫裏搬出好些桶煙花,擺在空曠的院子裏,陳強膽子大搶過火柴串進煙花堆裏挨個點燃,頓時漫天煙花照亮山頂的天空,美得如夢如幻。


    那晚石玲玲問需不需要將甜甜抱去她屋裏睡,反正何明喝了酒,石玲玲沒打算讓他進房門,趕到陳強那邊去了。


    唐青婉臉皮薄,紅著臉拒絕了。石玲玲並不知道她和石泉生還沒真正同過房,但她若讓甜甜去那邊睡,好像在暗示石泉生今晚應該要發生點什麽,萬一石泉生沒那想法,她就不知道怎麽麵對了。


    洗漱後唐青婉換了一身舒適的棉睡衣上了床,石夏天已經四仰八叉睡熟了,這孩子一直都好吃好睡很好養活,肉呼呼、紅撲撲的小臉看著就特別治愈,看了半天,唐青婉忍不住俯下身親了親她的小臉。


    這天唐青婉躺在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奇怪的是平常早早回房的石泉生一直沒進來。


    難得落空下來,唐青婉很難不想起這些天入夜後發生的點點滴滴。


    上輩子的唐青婉沒有任何這方麵的經驗,可年齡和閱曆在那裏,漫長的歲月裏,夜深人靜午夜夢回的時候也有過那麽幾次她想過如果那幾年他們成為真正的夫妻會是什麽樣子。


    回來的這十來天,和石泉生睡在一張床上,除了沒進行到最後一步,他們什麽都做過了,比那些年她想過的都多,都深刻。


    二十二歲已經是成熟的身體,整晚被荷爾蒙滿額的石泉生抱在懷裏這樣那樣,好幾次他們弄出的響動差點吵醒睡得香甜的石夏天。


    唐青婉覺得石泉生那分房的提議可能真的等不了幾年了,甜甜的確大了該學著獨立,最起碼這床得早日分起來。


    老話說兒大避母,女大避父,小姑娘長得快,石泉生的確不適合睡在這邊。


    可如果分床的話,她是繼續和甜甜睡一床還是和石泉生單獨睡一床?


    他們都領證了,是真正的夫妻,加上這些日子石泉生明顯的入侵勢頭,唐青婉覺得她大概要棄女而去了。


    這樣想著,輾轉反側的唐青婉都快睡著了,石泉生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看樣子也梳洗過了,穿著一身和唐青婉身上相似的睡衣,那是她這兩天才做出來的,用的是同一匹布,原來是打算帶到申城去穿的,今天兩人卻不約而同穿在身上。


    投在身上的目光炙熱滾燙,唐青婉一激靈整個清醒了,她坐了起來看著越發靠近的石泉生,一時也不知道腦子在想什麽,不自覺伸手想將熟睡的閨女搖醒。


    石泉生見了眼裏的笑意越發明顯,手上動作卻不慢,常年獵狩訓練出來的身手讓他迅速俯下身將唐青婉出逃的手緊緊按在床上,十指交纏。


    “噓,可別把這小磨人精吵醒了。”


    說著掀開唐青婉身上的被子,連同他們兩人的枕頭都堆在石夏天外側,石夏天睡覺一向老實,這樣多一重保障也不擔心她半夜翻下床來。


    做完這些石泉生一把抱起唐青婉大踏步往外走。


    “你……要抱我去哪?甜甜一個人會害怕。”


    “她膽子大著呢,燈也亮著,她不會害怕的。”


    就這樣石泉生抱著唐青婉出了西廂,穿過堂屋,推開東廂的房門,來到他精心布置了好些天的新房。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要換地圖,回城了!


    第26章 出發


    唐青婉仿佛進入到一個紅色的夢境中, 紅色的蚊帳籠罩著暗紅色的架子床,大紅簇新的喜被被鋪開,繡著鴛鴦戲水的枕頭上放著紅紙剪成的喜字, 那些櫃子、條凳、籮筐全部被大紅的喜字覆蓋著,中間還有兩根粗壯的龍鳳燭,火苗靜靜地跳躍著, 這年月能買到雕龍畫鳳的對燭是真不容易,也不知道從哪裏淘來的,早知道她就不換下那件大紅裙子了。


    石泉生站在唐青婉身後,摟著她纖細的腰身解釋道:“因為要離開了, 所以沒有打新的家具, 不過這套也還算新,先湊合著用, 等以後安頓下來, 如果在申城能買套房子,我再給你準備成套的,三十六隻腳, 一個都不會少。”


    唐青婉抬手拿起最近的那張紅雙喜,輕聲道:“已經很浪費了。”


    石泉生聞言笑了,他從來不是個嚴肅的人,但前麵二十多年加起來也沒這個月笑得多。


    轉身走到唐青婉麵前, 問道:“那你喜歡眼前看到的嗎?”


    “喜歡的。”或許放在二十年後,這些裝扮有些俗氣, 可這已經是現階段能準備得最好的了,這份情也是獨一無二的。


    何其有幸, 這世上有這麽一個人全心全意都是你, 看不得你受一點點委屈。


    “喜歡就好, 糖糖,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低沉的嗓音飄散在紅色的光暈中格外動人。


    以往唐青婉靦腆,習慣了被動,但是今天的她像曾經夢過的那樣,在石泉生有動作之前,她往前跨了一步,兩人靠得更近,呼吸間都是彼此的氣息,然後她抬起手緩慢而又堅定地搭在石泉生寬闊的肩膀上,踮起腳,順著心意吻上那紅潤的嘴唇。


    和渾身結實的肌肉不同,唐青婉知道石泉生的嘴唇也是極軟的,曾經在她周身輾轉過,那是一種讓人沉溺的觸感。


    身高和體力上天然的差距,讓唐青婉不能像石泉生那樣持久親吻,可不等她退縮絲毫,石泉生一隻手下滑將唐青婉抱了起來,另一手依然桎梏著她的纖腰,緊緊壓在身上。


    唐青婉配合著坐到石泉生的手臂上,雙手按在石泉生肩膀上,居高臨下的感覺很新奇,她學著之前石泉生的模樣,捧著對方的臉,俯下身去親吻。


    可石泉生沒像她曾經那樣安安分分被親吻,他有些粗糙的手掌從衣服下擺伸了進去到處放火,唐青婉顫栗著卸了力氣,靠在他肩膀處輕輕穿著氣。


    “學的不錯,不過還需要再接再厲。”石泉生表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他滾燙的嘴唇。


    “這不公平。”唐青婉的抗議聲軟軟的,沒有半分力道。


    “為什麽要公平?我伺候你不好嗎,嗯?”


    石泉生說著將唐青婉托放在邊上的櫃子上,雙手解放了出來,更放肆了。


    兩人的衣服一件件離了身,身體貼在一起,嚴絲合縫,交頸相纏,哪怕擁有再多理論知識的唐青婉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原來男女之間能如此親昵。


    隔天天剛剛擦亮,石泉生早早起了床,穿好衣服第一時間去西廂看石夏天,狀態挺好,雖然她已經挪了位置,從豎睡變成橫躺,可被子還好好地裹在身上。


    小孩子睡眠質量好,屋外的雞鳴鳥啼絲毫不能影響她酣睡一二。


    唐青婉這會也才睡沉,昨晚折騰了大半晚上,事後還擔心石夏天踢被子,非要來看看,最後還是石泉生穿上衣服過來一趟。


    怕石夏天呆會睡醒要找媽媽將需要好好休息的唐青婉吵醒,石泉生決定先將石夏天喊起來,反正天也大亮了,一日之計在於晨,她該起來帶石玲玲家兩個小娃娃讀書了。


    不僅將石夏天弄醒了,還惡人先告狀道:“你看看你睡覺一點不老實,昨晚不停動將你媽踢了好幾腳,她一夜沒睡好,我讓她去隔壁那屋歇著了,你別去吵她,讓她好好補一覺,自己去西邊找石嬸嬸吃飯好不好?”


    石夏天自然不相信,媽媽說她睡相很好的,是最好帶的小寶貝。


    她輕手輕腳來到唐青婉睡著的床前,親眼看到她眼下的青影放才信了。


    平常這個點媽媽都起床了,這會還睡得沉,看樣子昨晚的確沒有休息好。


    等半上午唐青婉起床後麵對的就是一臉愧疚還特別乖巧的女兒,聽了半天才懂得她這是被那無良的爸爸騙了。


    唐青婉尷尬地摸摸此刻還紅腫發燙的嘴唇,也不好拆穿,隻能心虛地接受女兒的噓寒問暖,石夏天也不爬牆走壁、撩雞逗狗了,一整天乖得讓人很不習慣。


    出於補償心理,第二天晚上唐青婉堅決要在西廂陪著石夏天睡,還讓石泉生獨自一人睡東廂,三人睡一床有些擁擠,孩子都不能盡情打滾。


    哪想半夜唐青婉又被石泉生抱到東廂,然後早上他用同樣的借口糊弄住了石夏天,等第三天半夜,石泉生準備故技重施時發現石夏天醒了。


    原來她將自己的小腳腳同唐青婉的腿用圍巾綁在了一起,原本是擔心晚上踢到媽媽,這下發現原來是爸爸搞的鬼了,她就說自己睡覺時特別乖巧,以前都沒事,這兩天怎麽能將媽媽折騰得得靠白天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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