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掰手腕、拚歌,大到格鬥、射擊,新來的十三個營連級軍官一個不落,天天被拉著比劃,關鍵是十比九輸。


    “二十一旅在編有七八千人,他們摸準了我們的深淺,每次挑著人來,你說氣人不氣人?”


    部隊生活石泉生沒經曆過,不過還是寬慰了幾句:“不就是為了讓你們生氣嘛,又不傷筋動骨,男子漢大丈夫心胸不要那麽狹窄,你不氣就該他們憋屈了,以多勝少難道他們真覺得很光榮,天天掛嘴上拉踩你們?”


    “那倒沒有……不說你不知道,這擱誰他娘頭上也生氣!”


    “前兩天,原是因為我們過來,部隊發了一批福利。那票就那麽多,就先緊著我們新來的抽。那我們手氣好,抽的票都不錯,他們便眼紅了,想著法子要比試,將我們十三個人抽到的票全部贏走了,你說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麽?”


    “什麽贏走了,明明是搶走的!”


    石泉生聽了喝水的動作都停了:“什麽票?有自行車票嗎?”


    夏俊氣笑了:“可不就是一張女式自行車票引發的,當時被徐虎抽到了,他嘴欠非要到二營那個副營長麵前去得瑟,說他又沒有對象,抽到女式自行車票也沒用,可這手氣好也是沒辦法的事……然後這個漢字便被激著去比試,把票輸掉了。”


    “他輸掉就算了,蘇營長為了給他找回場子,把自己抽到的布票也輸掉了,他媳婦就等著他拿布票回去扯點布給娃做身衣服……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們十三人的票全部輸掉了。”


    徐虎是越想越氣,特別是蘇營長不知道怎麽同媳婦交代愁眉苦臉的都不敢回軍屬大院,徐虎都恨不得去把票給搶回來。


    徐虎對著空氣胡亂揮了一通拳頭,原本是想發泄下心中的怨氣,哪想可能是這兩天氣得吃不下飯,他居然晃了一下,不是石泉生眼疾手快將他拉過來就一頭碰床檔上去了。


    夏俊也站了起來,突然他看到石泉生褲子口袋裏有一個凸起的輪廓,作為一個常年摸槍的神搶手,他第一時間看出那是一把手搶。


    瞬間,夏俊臉色都變了。


    夏俊的變化石泉生很快發現了,他口袋裏的確帶了一把67式微聲手搶。


    石泉生在來申城之前將家中的獵搶都處理了,卻到黑市上換了一把手搶。


    到了申城,他發現這裏非常安定,他預想過得那些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手搶留著也就沒有意義了。


    這次他過來想找徐虎謀一張自行車票,給錢不合適,他準備用這把搶換,正好他收著也不方便。


    聽了石泉生的解釋,夏俊尤有些懷疑,徐虎卻瞬間來精神了:“我記得你說你是獵人,打鳥一打一個準是不是?要不你去陪他們比比,最起碼把蘇營長的布票贏回來。”


    夏俊:……


    石泉生:……


    夏俊覺得徐虎是越發不靠譜,石泉生也猶疑道:“我又不是軍人,這也沒資格去挑戰啊。”


    “怎麽不行了,那批無賴也不知道從哪裏巴拉出來的人才,是上午一個神槍手下午一個大力士,我們滿打滿算就十三個人,比的過才有鬼,憑什麽不給請外援?”


    說著不管其他,徐虎拉著石泉生就往外走。


    “那群無賴就在北邊拉練場,我們去會會,我跟你說,蘇營的布票一定要贏回來!”


    夏俊同高向華對視了一眼,決定跟上去靜觀其變。


    當前社會對搶支管理不嚴格,尋常人能弄到搶也不是那麽駭人聽聞的事,這裏畢竟是部隊,夏俊就不信有人敢單槍匹馬來這肇事。


    一二三四營的正副營長這會大多在這邊,原本他們對於收繳完新編獨立團的那幾位營連長們的福利有些不好意思,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他們部隊裏也有那幾個好煽風點火的。


    那邊又是一點就咋的性子,一不留神事情就到了這個地步。


    像現在,才看到那群人遠遠過來,就有人上前拱火:“這不是我們拚命虎徐副營嗎?”


    待看到徐虎手上拖著的一位年輕小夥子還忍不住嘲笑道:“你這是上街上現抓的新兵嗎?”


    徐虎鬆開手,清了清嗓子,盡量不用吼的:“你別管我哪找來的兄弟,還敢不敢比?”


    對麵幾位營長麵麵相覷,這位真的是輸急眼了,前天他們就是用的激將法將對方一網打盡。


    說真的,他們實在不好意思繼續下去。


    “算了,那布票還給你們,比試就到此為止怎麽樣?”


    徐虎怎會接受嗟來之食,激道:“怕輸?不比也行,明天操練時,你當著團裏七百兄弟的麵認輸,那我們就算了!”


    對麵二營的副營長笑了:“隻怕某些人啥票都沒有,沒有彩頭比什麽?難不成想空手套白狼?”


    徐虎一時卡殼了。


    石泉生走上前,將那把67式微聲|手搶扔到二營副營長麵前:“拿這個做彩頭怎麽樣?”


    “如果我輸了,這搶歸你們,若是我贏了,我要你從徐虎手上贏走的那張女式自行車票。”


    石泉生說完轉過頭看向徐虎:“布票我那裏多,回頭拿一些給你們蘇營長。”


    徐虎立馬精神抖擻:“對,我們要自行車!”


    二營副營長冷笑道:“黃口小兒,口氣不小!”


    然後向後看了一圈,喊道:“李三刀,出列!”


    隻見一精廋黝黑但是非常精神的小夥子站了出來:“到!”


    其餘人一看到殺手鐧李三刀都使出來了,就知道要比什麽了。


    本不想將事情越鬧越烈,可戰士骨子裏都有一份血性,票不票的無所謂,就是不能不戰而降,認輸絕對不行。


    一行人往西邊走,那副營長邊走邊道:


    “那邊場地上的情景看得清楚嗎?我們稱為終極版戰鬥障礙四百米,小夥子,現在喊停也可以,布票依然給你們。”


    石泉生還在觀察,徐虎急了:“憑什麽都是你定?我們要比射擊!”


    他兄弟又不是當兵的,哪經受過這些訓練。


    二營副營長道:“可你的自行車票就是在障礙賽上輸掉的,想拿回去自然要從障礙賽上比。”


    石泉生問道:“是不是穿過那些障礙,率先爬上去拿到旗子算贏?”


    對方點點頭。


    石泉生看向徐虎:“我試試!”


    徐虎都打算同二營副營長打一架讓他換成射擊,聽了石泉生的話隻得打住。


    一聲哨想,兩個身影都竄了出去。


    石泉生以前都是設置障礙的一方,想的是怎樣不讓進入陷阱的猛獸逃出去,這還是第一次去穿越這些障礙,最開始的確有一點生疏,臉上、手上都掛了彩,衣服也破了好些處,雖然後麵越來越快,可出障礙時還是慢了對方一步。


    但是,接下來攀爬上,他迅速趕超了。


    二營副營長本以為勝券在握,後麵都沒盯著看,然後莫名其妙他們就輸了。


    所有人都沒回過神,石泉生已經拿到旗子從上麵滑溜著下來了。


    最先回神的是高架上的李三刀,他迅速調整狀態依然爬到頂端再翻過去從另一邊下來。


    然後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你怎麽做到的?”


    石泉生笑得有一些靦腆:“我隻是攀爬的經驗比較豐富一點,然後占了一點你輕敵的便宜。”


    任誰常年被狼、虎、豹等猛獸追趕,他絕對能三秒上樹。


    那攀岩的台子雖說盡量做到困難重重可畢竟不是真正的懸崖峭壁,而真正的懸崖峭壁十六歲的石泉生就攀爬過。


    李三刀能不輕敵嗎?聽徐營長的意思這人完全沒練過,他好意思拿出全部的實力跟人家比嗎?


    原本李三刀想著不能讓對方輸得太難看,要不然那徐營長會糾纏他到地老天荒。


    大意失荊州啊,如果他沒有任何保留誰贏誰輸還真不好說,畢竟他在穿越障礙上優勢明顯。


    可結果如此,李三刀隻能感歎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初戰告捷,石泉生又同他們比了掰手腕,比定力……最後是射擊,將徐虎他們輸掉的票一樣樣拿了回來。


    這次輪到對麵輸紅眼了,到了最後不輸一場對方下不來台的地步。


    一二三四營的正副營長終於體會到了前天徐虎他們的感受,要說部隊不是沒有能人,可他們已經不厚道地讓一個專業的李三刀打頭陣了,後麵還都讓最強的上,說出去,他們一二三四營真丟不起那個人。


    可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臉丟在地上被徐虎等人踩到泥裏摳都摳不起來了。


    票還回去沒什麽,可這場子必須找回來。


    看對麵還要拿出什麽自行車票、手表票,讓石泉生必須比一場,還說是正式比一場,可把徐虎逗笑了。


    “現在輸不起的是誰?還正式比一場,你們搞車輪戰啊,我兄弟都比了十幾場了,能不能要點臉!”


    “你們不用出票,我們這邊自行車加上手表兩張票,輸了都給你們。”


    經過十幾輪比拚,石泉生絲毫不顯疲憊,反而激起了體內的戰鬥因子,他也想鬆散鬆散脛骨,不過不像對方那樣拱火:“彩頭就不用了,我們切磋切磋,點到為止!”


    在場的還都不知道這場比拚早已傳遍整個營區,連來部隊視察的韓久江此時也聽說了,在幾位師、旅長的陪同下正在樓上觀看這邊的情況。


    而來拜訪戰友的韓睿來到了樓上。


    作者有話說:


    骰子隻想說一句部隊的環節到打完這架為止,後麵不會有了,石泉生也不會進部隊。


    第32章 三觀盡毀


    前麵是比了十幾場, 可他們的確沒太過較真,他們也想趁著這機會將票還些回去。


    隻是後麵就像開閘的洪水似的收不住了。


    既然那小夥子看著精神狀態良好,他們也不算欺負人。


    一如石泉生所料這次對麵派出來的是一直沒怎麽開口說話的三營秦營長。


    如果將對手比作他曾經較量過的猛獸, 石泉生覺得這位秦營長像一匹狼,外在強健鋒利,內裏冷峻嚴謹。


    狼雖然狡猾, 可他們更孤傲。


    樓上韓久江看韓睿同他的戰友也上來了,喊他們過來,指著對麵問:“你倆說說,這一戰誰勝誰敗?”


    韓睿的戰友大多和他一樣是紅色家庭出生, 身上帶著一股傲氣。


    “秦浩是我帶出來的兵, 這小子有謀有勇,身手了得, 他不可能輸。”


    韓久江笑了笑沒出聲, 看向韓睿。


    韓睿目不轉睛盯著對麵,開口道:“他們兩人在耐力、戰鬥力上不相上下,不過那小子有些野路子, 秦浩——勝不了。”


    果然那邊結束戰鬥時,秦浩一身狼狽,石泉生雖然也掛了彩可依然雲淡風輕站在對麵,微微點頭。


    韓睿笑了:“我猜他說的是:——承讓!”


    外表給人感覺清雅飄逸, 極具迷惑性,內裏狡詐狠厲, 這人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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