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敏偏生不想鬆這個口。


    她為什麽要花錢買間屋子單獨住?


    一是手裏有糧,知道自己進縣城的黑市周轉一圈便能換回錢來,五十塊不算大數目,二則是為了保守自己那金手指——倉儲超市的秘密。


    要是讓張春華住進來,自己做什麽事情都縮手縮腳的,何苦呢?


    白敏也不是善茬,張春華盼著她鬆口,她偏要轉移話題。


    白敏語氣中滿是遺憾的開口,“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現在就算你想買,也買不到了。我買這西屋的時候,大隊長就說了,堂屋和東邊那間是解決知青落腳住宿問題的,不可能賣。不過你要是實在想搬過來,我覺得還能靠著南邊的院牆再起一間屋子,這樣住著更安心些,一間屋子總比一堵牆來的讓人放心。”


    張春華有些意動,“起一間屋子大概得多少錢?”


    “怎麽著不得好幾十?屋子裏還得添置各種東西,都得要錢的。”


    聽白敏這麽一說,張春華瞬間就不再意動了,她訕笑兩聲,“我覺得就知青點湊合著住吧,回頭這邊的屋子騰出來後,我和大隊長說一下,看能不能把我調過來。”


    白敏安心吃著餃子,沒再接這個話茬。


    ——————————


    屋外的雨下個不停,蔣芸把屋子裏的家夥事都擦幹淨了,也不見白川回來。


    她正打算撐著傘去外麵看看,白川恰好拎著籃子進門,臉色有些紅。


    “白川!”蔣芸站在屋簷下喊了一聲,見白川轉過頭來看他,眼神有些不太對,問,“你這是怎麽了?我給你留了飯,熱一下吃吧。”


    白川木木地點頭。


    拎著籃子走到了蔣芸這邊,在屋簷下抖了抖身上的水,把籃子裏的東西一一擺在了灶台上。


    蔣芸聞著白川身上有酒味兒,大概明白白川為什麽表現得這麽異常了。


    肯定是心裏不痛快,在他父母墳頭前喝酒了。


    把菜和米熱好,盛到碗裏放到白川麵前,蔣芸想了想,又給白川到了一杯熱水。


    白川狼吞虎咽地扒著碗裏的飯,三下五除二便將碗裏給見了底兒,他起身甩了甩頭,正要走,就見白敏一臉神神秘秘地走了進來。


    白敏擠眉弄眼地問白川,“白川,你有對象了沒?”


    白川愣住,腦子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


    蔣芸同白敏道:“他應該是喝酒了,你問這個幹啥?問能問出個準話來?”


    白敏沒聽蔣芸的,問得越發直白了,“白川,把蔣芸介紹給你處對象,你願意不?”


    蔣芸的臉瞬間紅透,熱意蔓延到耳後,脖子都忍不住紅了一片。


    白川這回卻是聽明白了,他扭頭看了看蔣芸,認真地點頭,“我願意。”


    一朵煙花在蔣芸的腦海中炸開,她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那裏放。


    尤其是白川看她的眼神……


    那眼神裏好似帶著火,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蔣芸自嘲自己沒見過什麽大世麵,強行鎮定下來,就見比她高了一頭還多的白川直直地朝她身上‘撲’了過來。


    白敏都被這麽快的進度嚇到了,“我靠,不會吧,這才剛說了你的想法,就要把人給撲倒了?”


    蔣芸下意識地用星河避難所裏麵的醫療模塊給白川做了一遍體檢,發現白川是淋雨導致的風寒症狀後,鬆了一口氣,然後便聽到白敏這奇奇怪怪的話。


    饒是蔣芸自認為自己的修養不錯,這會兒都破了功,“撲你奶奶個腿兒,你沒看到這人是病了嗎?燒的額頭都滾燙了,你還說風涼話!”


    “啊????”白敏這下也傻眼了,“他病了?肯定是下雨天淋了雨給受涼了,身上酒味兒這麽重,淋著雨喝酒了?我去給他拿藥,我帶藥了!”


    白敏火急火燎地回屋,借著包的遮擋從倉儲超市中翻出一盒感康來,全都拆了包裝,用一張紙給包好,正要拿去給蔣芸,就見張春華探頭探腦地看了過來,“敏敏,你鼓搗什麽呢?”


    白敏的好脾氣這下子徹底破功了。


    “幹啥啊!幹啥啊!你咋啥都想看啊!我和你是從小玩到大不假,但你能不能給我留點空間,別啥都想知道,行不?”


    “我做啥沒必要和你匯報吧!你吃飽了沒?吃飽就回去處理你的爛攤子,別黏在我這兒。我單獨花五十塊錢買間房子住,不就是圖個清淨嗎,你過來嚎了一上午,中午還要蹭飯吃,你讓我怎麽清淨?你是不是還想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啊!”


    她實在是嚇到了,她怕被張春華發現自己‘無中生有’的秘密,脾氣上頭,直接把心底一直都壓著憋著忍著的火氣撒了出來。


    張春華被吼得臉色發白,她眼眶裏又蓄上了淚水,“敏敏,我,我,我知道,你覺得我累贅,我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了。”


    “記得把中午吃飯的糧食給我送過來!”


    白敏氣得衝著張春華吼了一嗓子,見張春華走了,這才把捂緊的包給打開,把差點灑開的感康仔細包好,拿著去了蔣芸那屋子。


    蔣芸已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白川挪到炕上了,這會兒已經下了針。


    白敏看到白川身上紮著的那十幾根銀針,把拿來的藥放到蔣芸跟前,說,“你看我這腦子,我都忘了你就是個醫生。有你在,白川就是再重的病都能給治回來。”


    “這是我從家裏帶來的藥,醫院裏才能買到的,一般地方買不到,對這種淋雨染的風寒特別有效,我看白川都有些發燒了,你待會兒喂他服下吧,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


    蔣芸用星河避難所掃描了一下白敏送來的藥,分析了一下那藥物的成分,見是後世才有的合成藥,她也不拆穿,把藥手下,同白敏說,“行,我知道了,他就是身上的衣裳都濕透了,得換身衣裳,要不你和我一起換?”


    白敏的臉唰地一下就紅透了,好似腳下踩到了老鼠夾一樣,呲溜一下就往外跑,“不不不不不不,還是你給換吧,你看他順眼,他對你有意思,你給他換衣裳不算啥,我給他換衣裳算啥啊!我可不想長針眼!!!”


    話音還沒落下,白敏已經竄回了西屋,西屋的門還被重重地合上。


    蔣芸看了一眼躺在炕上昏迷地失去意識的白川,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那一幕,老臉一紅。


    ?


    作者有話說:


    給自己跪了,把針眼寫成了雞眼……導致文章突然就奇奇怪怪了起來。


    第13章 確定


    蔣芸看著躺在炕上的白川,陷入了沉思。


    這進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可是想想那天晚上尷尬到想要摳條地縫鑽進去的場麵,又覺得給白川換個衣裳也不算什麽。


    她站起身來,按照醫療模塊給的建議,將蔣芸拿來的藥物進行了成分改性與劑量重組,製出了幾片更適合當下的白川吃的藥粉,用水化開,捏著白川的鼻子灌進了嘴裏。


    這一係列動作做完,蔣芸已經從那種飄在雲端的感覺裏走了出來。


    雖然說闖進別人住的地方去翻別人的背包有些不太禮貌,可為了給白川換衣裳,也顧不得考慮這些了。


    去白川那屋找到了白川用的毛巾和換洗的衣裳,蔣芸做好心理建設回了屋子。


    扭頭往外一看,院門還沒關。


    她又麻利地跑出去把院門給關上,緊接著把屋門也給閂好,拿出了要上戰場的勇氣,飛快地把白川的上衣給扒下來,用毛巾給白川擦幹身上的水珠,套上那件幹的衣服。


    緊接著就是換下.半.身的衣裳……蔣芸屏著呼吸速戰速決。


    換洗下來的衣裳連帶著毛巾全都丟進避難所裏清洗消毒,並烘幹至一半,然後她將半幹的衣裳放到了灶台上,偽造出一個衣服是灶台烘幹的假象。


    白敏也十分有眼力見兒地沒來搗亂。


    從仙俠文明中凝聚出的針灸相當神奇,雖然不能直接對付各種問題,但可以幫人扶正陽氣,刺激人自身的能力來解決問題,還兼具有瀉去邪風、邪氣、淤濁的功效。


    把針起完,蔣芸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白川,又用醫療模塊掃了一遍,確定白川體內的各種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之後,將白川往裏麵挪了挪,往自個兒的搪瓷缸子裏添了點水,開始審視自己從白川身上得到的技能——《軍用格鬥術(精通、可升級)》。


    升級是需要能源的,蔣芸現在不缺能源,直接點了升級,一道意識如同涓涓細流一般湧入她的腦海,她腦海中清明的意識都被衝了個七零八落,眼皮實在太沉了,她趴在炕沿上便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是三個小時。


    清醒過來的蔣芸再次被星河避難所的強大所震驚,星河避難所在升級《軍用格鬥術》時進行的改造,等於將一分的成績直接改到了一百分,還附帶著贈送了更玄學的鍛煉方法與更科學的解釋內容。


    她賺大了!


    她循著那些烙印在腦海中的信息稍微活動了一下拳腳,沒想到動靜太大,得虧她及時收了力氣,不然估計能一巴掌拍碎炕沿。


    好消息是這技能真實用,壞消息是白川被她這一巴掌折騰出來的動靜給弄醒了。


    白川蹙著眉頭抻著胳膊坐了起來,打量了幾眼屋子,這才回神,“我……我剛剛是暈過去了?”


    “嗯,淋雨染了風寒,還喝了酒,所以病如山倒,來勢洶洶。”蔣芸解釋道。


    白川的目光突然瞥到晾在灶台上的那些衣裳,怎麽那麽眼熟?


    再摸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都是幹爽的。


    他人都傻了,結結巴巴支支吾吾地問,“剛剛,是誰幫我換的衣裳?”他說不上心裏的感覺,太複雜了。


    “除了我還能有誰?”看白川那麽緊張,蔣芸自己先樂了,渾然沒察覺到自己就好似一個占人便宜的女流.氓,還大喇喇地說,“反正前天晚上都看過了,再看一遍也沒啥。再說了,吃虧的是我不是你,你緊張個什麽勁兒?”


    “不是……”白川還想解釋一句,可是到嘴邊的話怎麽都說不出來。眼下的這種情況,還能解釋什麽?解釋還有用嗎?


    千言萬語梗在嗓子眼兒,他憋出一句話來,“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蔣芸挑起眼皮看了白川一眼,“咋負責?”


    “我,我回到隊裏就打結婚申請。對了,你得把你家庭地址給我一下,隊裏批準結婚申請需要查一下你家的背景,隻要沒犯特別嚴重的錯誤,就會批我的申請。”白川滿臉坦然地說。


    蔣芸端著杯子的手一軟,險些把一搪瓷缸子的熱水灑在自己身上。


    她理了理思路,冷靜下來慢條斯理地說,“不著急,結婚不是小事,容不得兒戲。我們什麽感情基礎都沒有,就貿然結婚,萬一之後發現相處不來該怎麽辦?你們這種身份性質,離婚挺難的吧。”


    “你別有什麽心理負擔,我學過一陣子的醫,在醫生眼裏,病人就是病人,性別是什麽不會影響到醫生救人。我怕你受涼,給你換衣服的時候根本沒那些心思,你就把自己當成是一塊一米八的豬肉就行。”


    白川:“……”


    “沒有感情基礎可以培養,我挺喜歡你的,你和別人不一樣。當然,你要是不喜歡我,那我肯定不會害你一輩子。”


    這下輪到蔣芸沉默了。


    她想了想,認真地問,“要是結婚了,我還需要留在這兒種地嗎?”


    白川笑了一聲,“你想種就種,不想種也能申請隨軍,住家屬樓。”


    蔣芸點點頭,“那我們就培養感情吧,等什麽時候確定想和對方一起走下去了,就打結婚申請。你給我留一個地址,我要給你寫信也有個寄信的地方。”


    “行,沒問題。”


    白川翻身跳下炕,穿上鞋之後,看向自己的衣裳,臉上略微有些尷尬,“那這衣服……就在你這兒烤著吧,我那邊沒生火,烤不幹。”


    “行。”


    蔣芸還有點神遊天外。


    白川回屋,從包裏翻出自己帶回來的錢和糧票來,數出一半的錢,與那堆票放在一起,送到了蔣芸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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