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姑娘看起來漂亮是漂亮,但她那做派明顯就不是正經人。”


    宋延年饒有興致的看他爹:“這話怎麽說?”


    宋四豐暗囧,他搓了搓手,怎麽也沒想過,有一天還要和兒子談這些事情。


    但事情又不能不說,不然等到出事了再說就遲了。


    “你看她剛才那做派,哪裏像是正經人家了,見咱們來了還丟梳子,太刻意了。”


    “以前咱們村有個寡婦也這般做派,她仗著自己長得漂亮,整天捧著個心,走幾步路就喘口氣。”


    “動不動就掉個帕子或者梳子,讓人替她撿了還上,這一撿一還,不就勾搭上了,村裏男人還為她挑水幹重活,或者買花買銀戴,對待自己婆娘都沒有這半分好。”


    “壞的很,村裏好幾戶都被她攪得不安寧。”


    “這女娃娃和那寡婦手段一模一樣。”


    宋四豐痛心疾首,就差直說,兒啊,她剛才就是在勾引你,你可長點心吧。


    宋延年重點卻不在這了,他盯著他爹的眼睛虎視眈眈的問:“……爹你撿了沒?”


    “啊?”宋四豐冷不丁的被問愣了,隨即反應過來兒子問啥,他毫不客氣的一巴掌蓋了過來。


    “瞎說啥!你爹我這麽正派的人,怎麽能幹這種事。”


    “兒你可別亂說,回頭你娘聽了誤會我,那該成啥樣了,回頭她偷偷在被窩裏掉眼淚咱倆都不知道。”


    宋四豐隻要想到這樣的場麵,就覺得心裏怪不是滋味的。


    宋延年:不……他娘才不會哭,他娘會拿擀麵杖捶他爹。


    宋延年想起張銘的事,開口問道。


    “爹你就不會心動嗎?”


    “你方才也說了,那寡婦長得漂亮,自己又沒了相公可憐兮兮的,我小時候身體不好肯定不好帶吧,娘隻顧著照顧我,都照顧不了你了。”


    “唔,之前沒有我,你就不想納個小的?”


    宋四豐:……


    “心動你個錘子。”還納小?


    他轉頭看自家兒子,麵容嚴肅,“兒啊,爹覺得你這思想出大問題了。”


    “什麽叫你娘隻照顧你,沒空照顧我?”


    “我一個大男人要她照顧幹嘛,我和你娘過日子,本來就要互相扶持,你可是我和你娘共同的責任。”


    “兒女有沒有都是緣份,這是天定的。”


    “再說了,我和你娘那麽長時間沒有孩子,指不定是爹我不好生養,你沒聽那張婆以前都說了,這是爹前生的業障。”


    “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哪能說放棄就放棄,你以後有了媳婦也得這樣,咱們老宋家就不興娶小老婆的。”


    教訓完兒子,宋四豐繼續道。


    “你要孝順娘親知道沒,她小時候過得苦,不要惹她難過。”


    宋延年被訓的開心,他歡快的應道,“放心吧爹,我肯定不會的。”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宴席方向走去,碰到這樣的事,兩人也沒心情再去看戲台了,準備早點去坐席。


    ……


    小樓上,江玉娜憤憤的丟了手中那截長發,她轉頭對身後的江炳邦抱怨。


    “哥,我剛才就說了,你得出麵將那老頭兒引開些,你瞧瞧,他多礙事啊。”


    江炳邦也不滿意了,“我說了你這招不行。”


    江玉娜不服氣,“這招哪裏不行了。”她可是憑著這招勾了好些少年郎。


    一個個好哄的很,就跟呆鵝一樣,江玉娜得意昂頭。


    “方才這宋舉人確實不錯,生的也好。”


    “這麽年輕的舉人老爺可是少見的很,你方才說他還是小三元?這次鄉試的解元?那以後一個兩榜進士是跑不了的。”


    江玉娜不知想著什麽,突然甜甜膩膩的笑了起來,她提起自己的一截烏發轉了轉,眼裏眉梢都是嬌俏和少女的風情。


    “哥你一會兒將他爹引開,我再來逗逗這舉人小老爺~”


    最後的聲音嬌嗔甜膩,似有餘音嫋嫋。


    江炳邦抖了抖身子,他這妹子從小就生的美,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模樣好。


    美人總是受到優待的,她就是有什麽不對,旁人看著她那玉雪似的嬌顏也不忍多加苛責,慢慢的,這丫頭的野心也就被養大了,她不甘心嫁給村野民夫,販夫走卒。


    也不知道她從哪裏學來的毛病,不喜歡別人家少年郎,還老愛勾著人家,一雙多情眼似語還休,倒是惹了好幾場風花雪月。


    偏偏她手段高超,幾個呆頭鵝被她耍的團團轉,還各個認為是自己爭風吃醋,同他家妹子半點沒有關係。


    ……


    江炳邦無奈:“你要想嫁到這宋家,就收了這般做派,不然就是勾起了宋舉人的心思,他家爹娘也不愛你進門啊。”


    “你看,剛才他們跑得就快,說明這招不行。”


    江玉娜不服氣,她叉腰氣鼓鼓道,“我才不相信。”


    這時,屋樓下又有兩人打這條路前走過,他們是吉祥戲班的戲子,穿著白衣裏袍,畫了妝麵卻未穿戲服。


    勾丹鳳眼,身姿修長挺拔,戲子濃豔的妝容襯的雙目異常的俊秀。


    江玉娜眼波一轉,又故技重施。


    一把桃木梳子從窗口掉落,她懊惱又嬌俏的請求,“你好,能幫我把梳子撿一下嗎?”


    高個的那個彎腰撿起地上的桃木梳,他輕輕的將上頭的泥土印記擦拭幹淨,頭梳上一絲桂花香若隱若現,那是女子烏發的幽香。


    文安心下一陣心馳蕩漾。


    樓梯走下妙齡女子。


    近看更美了,膚白似玉,瑤目瓊鼻紅唇,許是年紀尚且年幼,白嫩的皮膚上還有一絲細微的絨毛。


    這並不是減分的地方,反而為她添了兩分稚氣的可愛。


    文安上前兩步,遞過梳子:“姑娘,這是你掉的梳子。”


    江玉娜道了個萬福:“多謝公子。”


    她拿過梳子,指尖似不經意的拂過文安的掌心,頓時發出一個小小聲的驚呼,她懊惱的抬眼覷了一下,拽緊梳子,提起裙擺就往樓上跑。


    文安失笑,真是個害羞的小姑娘。


    江玉娜拿回梳子,她走上樓立馬換了個臉色,興衝衝的朝自家哥哥揮了揮,得意洋洋。


    “看!我就說有用,剛剛就是那老頭兒太礙事了。”


    江炳邦看了梳妝台一眼,此時抽屜大開,裏頭滿滿當當的擺滿各式各樣的桃木梳。


    “……你這準備還挺充足的。”


    ……


    樓下兩個戲子攜伴往祠堂方向走,今兒的戲台子就搭在江氏祠堂裏。


    文安臉上帶著笑,似乎是在回想什麽有趣的事。


    “武安,剛才那姑娘真漂亮。”


    “你說,她是不是對我也有點意思啊?嘖嘖,那眼神可真勾人。”


    他抬起手拿到鼻尖嗅了嗅,上頭好似還有幽香環繞,一時間心猿意馬,心花怒放。


    稍微矮個的戲子武安不無擔憂的看了他一眼,他忍了忍片刻,還是開口勸道。


    “文安,現在也就算了,一會兒開了麵掛了須,你不要再說話發笑了。”


    他心下歎氣搖頭,文安眼下這模樣真是輕浮又失儀。


    文安覺得有些掃興,他沒好氣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武安瞧他這敷衍的模樣也有點來氣。


    他心裏埋怨班主:怎麽就讓他來唱關公了,真不會掉鏈子嗎?


    要知道這關公可不單單在戲台上唱曲兒這麽簡單,他是伏魔天尊,隱隱有震懾神鬼之意,像他們這戲曲本應提前一日專門唱給神鬼聽。


    他們吉祥班生意太過興隆,江老太爺這場戲,本就是班主硬擠出來的行程,就更談不上提前一日唱戲了。


    武安心裏有些不安。


    第101章 (捉蟲)


    鶴算千年壽,鬆齡萬古春。


    午時三刻,在幾聲炮竹聲下,壽宴熱熱鬧鬧的開始了。


    朱大廚不愧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大廚,雖是鄉下的席麵,每桌預算並不多,他卻也整的有模有的。


    六葷四素兩湯,雞鴨魚肉,樣樣不缺。


    老江氏、宋四豐和宋延年三人坐同一桌,他們這桌打在堂屋外頭的院子裏。


    此時的日頭還比較曬,主家支起了布棚子,隻是院子周圍還圍著紅紅喜慶的壽幛,風吹不進來,倒顯得有點悶熱了。


    宋四豐摸了把汗水,旁邊延年不知從哪裏拿來了一把大蒲扇,正在給老太太扇風,他一邊扇一邊還貼心的問老太太涼快點了沒。


    宋四豐醋了:臭小子,也不知道給老爹也扇扇!


    他杵了杵自己兒子。


    宋延年疑惑,他停了動作,耳朵湊近他爹。


    宋四豐小聲道:“兒啊,你那個珠子拿出用用啊,熱死爹了。”


    宋延年:……


    “用了,一會兒就涼快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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