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城近,就是最好的,楊稔跟著點頭,“若真到了貧瘠到種不出糧食的地步,咱們就養了雞鴨魚和豬,貼補家用。”


    到底的莊稼人出身,楊稔免不了想著耕種田地,若是不行,就養家禽。


    陳如鬆附和道:“若是搬到郊外住,咱們住旱地那邊,蓋磚瓦房,大一些,不僅養豬和雞鴨,兔子也養起來,一年十幾兩銀子也別丟了。”


    “兩個商鋪也能開起來,我記得隻要咱們自己不動手,雇了旁人幹活,咱家就不算商籍,是不是這樣?”因著商籍不能科舉,他們夫妻倆有些束手束腳,有些事情明知道能掙銀子,卻礙於做了這事就要入商籍而不敢插手。


    媳婦與自己想的一樣,陳如鬆笑著道:“是如此,咱們可以琢磨琢磨兩個商鋪該怎麽掙銀子。”


    “先將那幾畝旱地圍起來,日後建莊子,等房子蓋好,還要一些時候,咱們一邊籌謀鋪子一邊請人蓋房。”說完之後,楊稔想到一件事,“康康後年出嫁,難不成讓王家到郊外迎親?”


    這樣隻怕會讓人瞧不起康康,說康康是鄉下人吧。


    陳如鬆思索後道:“這倒是,隻怕咱們還是得先住在這宅子,城裏和郊外出嫁,還是不一樣的。”


    楊稔附和道:“莊子也建著,咱們偶爾來住也好,家禽養著,田地種著,兔子就養在莊子上,不僅每日的花銷少許多,還能多掙一些銀子,等康康出嫁的後一年,咱們就搬到郊外住著,反正京城鋪子開著,咱們每日去瞧瞧,再隔幾日能去王家看一看康康。”


    出嫁大半年,康康也該安穩下來,能在王家遊刃有餘。


    “那就這樣,馬上要準備帶知行回去參加院試,這之後家裏的一切又要讓你一人打理了。”這些年,為了生計與幾個孩子,陳如鬆在外的日子不少,家裏都是媳婦操持,這讓疼愛媳婦的他心裏有些不得勁。


    自家男人總是心疼自己,楊稔心裏暖乎乎的,溫言道:“放心吧,家裏如今也不隻我一個人,小景在,小景媳婦也在,都能幫我的忙,等你回來,郊外的田地都種上了,宅子也建好了,說不定商鋪我都開好了。”


    “家裏的事你經手我都放心,等我回來都要過年了。”想到出門一趟要這麽些時日,陳如鬆不由感歎道。


    因為小景說知行還差點火候,這次隻怕不成,夫妻倆對於知行這一次的院試也就比較放鬆,沒有太緊張。


    行李也在收拾,五月初旬,陳如鬆駕車領著兒子回老家參加院試。


    楊稔則讓大兒子詢問同僚,有沒有認識不錯的建房子的人,日後應當要住一些年月,她想建的好一些。


    至於建養兔子的隔間,楊稔不打算讓那些人來,等房子建好,讓吳叔吳嬸兩人砌一下就好。


    隻是今年田地已經有佃戶耕種了,房子就不好建了,這是之前沒想仔細,那些旱地雖貧瘠,但也能收一星半點兒,是以還是有人租種。


    “今年就讓他們種著,左右咱們也不去那住,等下半年他們收了莊稼,這旱地就收回來,建房子種玉米和種菜,也養上豬和雞鴨,兔子也養著,至於水田,就依舊租出去。”


    男人不在,楊稔就跟兒子商量,畢竟日後是兒子當家,兒子要立起來,否則像陳大哥那樣,分家後花了十幾年才想明白真正能當家做主就不好了。


    陳知景沒意見,“那便先將兩個鋪子開起來,對這兩個鋪子,娘有什麽打算?”


    楊稔搖搖頭,“這就沒什麽頭緒了,我原想著,若是郊外的莊子建好,養上幾十隻雞幾十隻鴨,還有兔子,一間鋪子就賣雞蛋鴨蛋兔子這些,另一間再想想能賣什麽。”


    聞言,陳知景建議道:“既然暫時沒有想法,那不如就先租出去,隻租一年,之後若是有想賣的咱們就收回一家先開著,忙順了還有想法就再開另一家。”


    “這也好。”沒想法隻能先租出去了,楊稔歎口氣,“我原先還跟你爹說等他和知行回來,莊子建好了,鋪子也開好了,如今看,隻怕他們回來,那莊子都不知道建好沒。”


    陳知景笑著溫聲安慰道:“咱們一步一步慢慢來就好,也無需急切。”


    “那你先打聽好建房子的人,等今年田地莊稼收了,咱們就開始建宅子。”楊稔便點頭叮囑道。


    宅子很快租出去了,畢竟在京城,就算偏僻狹小,也不是不能經營的。


    其中一家還想簽三年,楊稔拒絕了,商鋪自己經營才更掙銀子,便是之後經營不善,她再租出去也就是了,租太久不方便。


    六月初,鋪子租出去,楊稔還收到了李家派人送來的東西,去年查出兒媳有孕,就馬上給李家去信了,如今一來一回也是這個時候。


    送了兩驢車的東西,除了一些還算貴重的禮品,其餘都是補身子的東西。


    除了東西,還有給李如娘的信,李如娘一見到信,眼眶就紅了,第一次離爹娘這麽遠,這樣久沒見,她心裏不知道多想他們。


    不過怕娘家來的人看到她哭,以為夫家對自己不好,李如娘忍住了。


    懷著八個月的胎,李如娘挺著大肚子見過娘家來人就回房歇著,也想看看爹娘的信裏寫了什麽。


    楊稔很能理解兒媳,招待過幾個李家下人,就讓吳嬸去外麵客棧租了一間房讓李家下人住。


    自家小姐瞧著臉色紅潤,衣著也光鮮,李家下人得了主人囑托,要看看小姐過得如何,如今看著也不錯,幾人放下心來,跟著吳嬸出門。


    第124章 知行定親


    李如娘看過信後, 又趕緊寫了一封回信好叫下人帶回。


    先告知爹娘自己過得很不錯,京城房子緊俏,夫家憑著族人的幫襯才租下如今的住處, 在京城也算不錯的宅子, 自己與夫家相處融洽,孩子也很好,馬上第二個孩子就要出世,等生下來再寫信告知男女。


    娘家是精致的四進院, 夫家如今住的確實一進院, 隻怕下人看著如今自己住的宅子告訴爹娘,爹娘會心疼, 李如娘特地解釋了一番。


    寫了自己的又關切娘家如今的狀況, 這寫那寫就寫了整整五頁紙,還是李如娘克製著, 否則十頁紙都不夠。


    好生招待幾個李家下人,將他們送出城後,楊稔就較為關注兒媳的動靜,八個多月的身孕,孕婦身子會有些不適,兒媳嬌養在深閨,身子骨不算健壯, 更要小心。


    好在一切還算順利, 七月下旬, 李如娘經過一日一夜的生產後成功誕下長子,這一輩的長孫。


    洗三滿月陳如鬆都沒趕上,好在孩子的父親在,在滿月, 陳知景先將女兒的大名取好,叫望晴。


    之所以拖到這時才給女兒取名,當然不是他不喜歡女兒,而是一直不知道該給女兒取什麽名。


    總覺得什麽都不好,思來想去,想了許久,才決定下來叫望晴,希望她一生光明燦爛,沒有陰雲。


    兒子的小名叫英哥兒,希望他日後能英明神武。


    英哥兒滿月已是八月下旬,很快莊稼就全部收完,楊稔便讓吳叔駕車去與租種田地的農家說清楚,明年不租出去了。


    這幾畝旱地本就產出極差,農戶聽了也沒太大的心情起伏,本來就是順便種著,隻多個幾十斤糧食,還勞心勞力的,不給種就不種了。


    地收回來了,楊稔問清可以在旱地蓋一座房子後,就請了之前打聽好的人家幫忙建房子,府城是可以但她不知京城是否不同,是以還是謹慎問過再動工。


    因為要求高一些,這房子建得久,一個半月才完工,建好之後,楊稔就帶著吳叔吳嬸過來給兔子砌隔間,十一月初,能養幾十隻兔子的隔間也都建好了。


    莊子雖然圍著,但磚瓦房還是有圍牆的,總不能跟田地一塊,豬兔雞鴨都有專門的地方養。


    十二月中旬,陳如鬆載著兒子歸來時,楊稔已將一切都準備妥當。


    知行沒有考中秀才,這是一家人都心裏有準備的,是以雖有些失落,但隻是輕微。


    回來之後,一家人開始準備年貨。


    今年家裏增多了一些產業,雖沒多少,可到底是有了,也算是個喜事。


    對於兩個鋪子,陳如鬆的建議是:“兩個鋪子都有些偏僻,自個做生意隻怕也不利,先就租出去,等咱們想到什麽能長久經營的生意再收回來,雞蛋鴨蛋那些,不能長久賣,且也掙不了多少銀子。”


    楊稔沒有意見,“這也好,建好宅子後我抓了五隻小豬仔養著,養了二十隻半大的雞,還有抓了一對兔子,因著沒養過鴨子,就沒買。這些才剛養沒兩月,便是到明年鋪子期限到了,也賣不了什麽。”


    “實際這些,咱們找鋪子收了就好,雖少些銀子,可咱們也養不了太多雞鴨,二十隻雞,一日也就二十個雞蛋,便是養了鴨,一共三四十個蛋,不必要鋪子。”


    “我是想著,收了郊外那些農戶家裏的雞蛋。”楊稔解釋道。


    “那樣是能長久經營,可不掙多少銀子,還累人,忙前忙後。”這些時日,陳如鬆也沒閑著,在想買下的鋪子能幹些什麽,媳婦說的這個他早就想過。


    楊稔無奈道:“既然這個不行,那我就沒法子了。”


    “不急,如今家裏還能過,慢慢想,想出一個掙銀子的好法子來。”


    如今兒子進了翰林院,過兩年就要分官了,聽說一般是六品和七品官,不管如何,有官位自家又不一樣了,陳如鬆如今也不敢踏大步子,生怕遭人嫉妒,當官不是那麽一帆風順,這些能避免的,他得小心著些。


    郊外的莊子建好了,過年一家人直接就到莊子過,這是自家的地盤,與京城租住的宅子感覺不同。


    房子建得與府城的有些像,前有垂花門後有後罩房,建得很大,後罩房七間,如今是獨獨給康康,待日後珍娘大了,分三間給她。


    一家人住的地方與府城一般無二。


    一片六畝多的地,房子就占地一畝多,餘下的五畝,楊稔分出一畝地來種青菜,自家一大家子人,每日吃的菜也是要不少。


    還要養著兩隻兔子,這會隻有兩隻,待日後繁衍起來,一畝地的青菜隻怕還不夠,要多種些。


    郊外的房子住得太舒服,以至於回到京城一家人都有些不適。


    “再看這裏,總覺得擁擠的很。”楊稔笑道。


    “京城裏麵,寸土寸金,與外麵自然不同。”郊外是鬆快了,但有時需要些東西還得駕車進城買,還是有些不便的,不過也是這次第一次住,等之後都準備妥帖就不會有不便了。


    時間飛逝,一轉眼又到了四月,楊稔給父子倆收拾行李,今年,小景覺得弟弟或許能得個名次,一家人期盼起來。


    五月初,父子倆又駕車出發。


    而這一次,知行也不負所望,考中了秀才,這一年他實歲十七歲。


    歸來之後,看著娘和大哥大嫂高興的樣子,爹也放聲大笑,知行才真真切切感覺到了考中秀才之後的喜悅。


    隻是,知行小聲道:“我比大哥後考,卻隻是末尾的名次,比大哥差遠了。”


    “那你還想怎樣,都十七歲考中秀才,少年秀才很不錯的,該高興的時候,你大哥當初在府城考時,不用奔波,有更多的時候看書,你光是在路上,兩次來回就花了一年,這是不好比的,考過了就別想那些,過了就是極好的。”陳如鬆勸慰道。


    楊稔也安慰道:“是啊,你跟你哥這不好比,他當時一直在家裏苦讀,隻提前幾日出發去考,你卻要提前三個多月呢,哪裏能相提並論,別想了,快高興高興。”


    爹娘的安慰,到了實處,知行想想,自己在路上的時候,也確實是不好看書,於是不在糾結自己隻考了後排的名次,心情愉悅起來。


    每次回去考試,即便坐的是自家的驢車,可是路上花銷,都要十幾二十兩銀子,一次是十幾二十兩,兩次就三四十兩,花銷不低,知行想著爹娘辛辛苦苦掙銀子,就心疼這些銀子。


    好在,這次之後,就不用三年兩次跑回去參考,族裏也給了獎勵,抵了大半花銷。


    之後回省城考鄉試,是三年一次,他一定要很有把握再去,免得浪費爹娘辛辛苦苦掙的銀子。


    楊稔喜道:“既然知行考中秀才,那就該說親了,年前的年貨如娘你來準備,我和你爹要給知行好好找找合適的人家。”


    李如娘笑著應下,“娘放心,兒媳一定好好準備。”


    小叔子考中秀才,於家裏是很有好處的,她也很高興。


    給二兒子說親,夫妻倆不僅自己四處尋摸,也托了媒人打聽。


    陳宗興得知旁支族人又出了一個好苗子,很是高興,聽說親事還沒定,他思索片刻,做了決定。


    將陳如鬆請來,誇讚了一番知行後,陳宗興就直言道:“清河崔氏旁支有一女,到了說親的年紀,比知行小兩歲。”


    原來是想給知行說親,陳如鬆眼前一亮,大族叔在京城待了這麽久,認識的人不是自家可比擬的,“族叔介紹的,定然是極好的,請族叔細說。”


    陳如鬆的態度令陳宗興十分舒坦,他有意做媒,可也得人家領情,要上道,否則這媒做得毫無意義。


    “這家在京城已待了有些年了,出過幾個五六品的小官,如今當家的正是我的下屬,是從五品的鴻臚少卿,他的長孫女要說親。”


    “這,隻怕人家瞧不上知行吧。”自家能娶到同知大人的女兒,一是小景自己出色,才二十歲就中了舉,二是自家勉強算是半個書香門第,與族裏的關係還有。


    可這清河崔氏,也是書香門第出身,比自家好多了,知行如今也才中了秀才,舉人還不知何年何月能考上,人家怎會願意下嫁,便是族叔是上司,人家也不會樂意的。


    “雖是嫡長孫女,可她是二房長女,其父沒有功名在身,靠祖父說親,也算相配。”能與自己搭上關係,這位下屬想必隻會高興,何況自己這個族孫也不差。


    “原是如此。”陳如鬆一臉明悟,這與王家有些相像了。


    “清河崔氏女,向來是搶手的,你若覺得合適,我便替你去探個口風,今日不能應下,回去考慮一番,這幾日盡早給我回複,晚了興許人家就說好親了。”


    陳宗興是真想幫這族侄一把,族侄的兩個兒子瞧著都有出息,他出把力,讓他們更快走到高位,於族裏隻有好處,隻可惜這些自己那三弟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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