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把我交給其他人?」紀潔不甘心地站在蔚傑麵前,神情可憐地哀聲詢問。


    「沒有為什麽,隻是覺得以目前的情況,我不適合帶你。」蔚傑心神紊亂地坐在沙發上。


    「是她嗎?是琳姊要求的對嗎?」她眼中浮現一絲絲恨意。


    好不容易她才能在他的身邊,原以為隻要兩人相處的時間一久,他會愛上她。


    結果呢?一點也沒有。


    蔚傑的目光空洞,神情疲憊。


    「琳琳?和她無關。」


    事實上,是他自己做錯了。


    他不該以為把紀潔放在身旁,可以拿來測試白苡琳。


    現在想想,感情是無法隨便測試的,就算再怎麽穩定的情感,都不一定禁得起考驗,更別說是他和她之間一點也不穩定的感情。


    「那為什麽要把我調給其他人,我不要,我隻要你帶,你該知道我之所以願意接受星衛的邀請,是因為你的關係,現在你把我推給別人,我無法接受。」紀潔直截了當地把話說清楚。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還——」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更不能接下你。」蔚傑站起身走向窗口處,他的背影看來很孤寂,一顆心不知飄向何方。


    「請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紀潔走向前,來到他的身後。


    「我的心除了琳琳外,無法容下任何人。」他幽幽出口,腦中浮現的是她離去的那抹神情。


    那是她受傷難過的模樣。


    思及此,心,似被針狠狠紮入一般。


    「為什麽?你不是說和她之間沒有任何關係?」聽到這答案,紀潔憤怒地漲紅臉,更加無法接受他的話。


    「為什麽?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她和我確實一點關係也沒有,因為從頭到尾,都是我單方麵地要她成為我的情人。」蔚傑決定坦白告知。


    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早該想到,以琳琳的個性,這一套方法根本是爛得可以,但他仍負氣地做了這麽可笑的舉動。


    「愛?你說愛?愛白苡琳?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會愛上她?」


    「不愛她,你以為我會在她麵前任由你對我打情罵俏?你的任何舉動,我不是不清楚,你心中所想的事,我也看得透徹,卻也任由你,這都是因為她。事實上,我該和你說聲抱歉,因為我想利用你來刺激她。」


    「原來你從頭到尾都知道我——」


    她尷尬地羞紅臉,原本還以為他和一般男人沒什麽不同,受不了女人逕自投懷送抱。


    當她為自己的成功自得其樂的同時,沒想到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該對你說聲抱歉。」蔚傑轉身淡然說。


    「所以我隻是顆棋子?」紀潔恨恨地吼著,原先的柔弱模樣消失無蹤,似乎這才是她真正的模樣。


    「她一點也不愛你,是吧!所以你才想拿我來刺激她?她有什麽好?為什麽你隻專注於她?」


    這就是她不甘心的地方。


    明明白苡琳隻會耍大牌又驕傲,任性地拒絕參加眾人渴望卻沒辦法上的節目,卻還因此成為眾人口中的熱門話題。


    說穿了,她根本是仰賴蔚傑的名聲才成名的,不是嗎?


    而她呢?卻必須一關關參加試煉,沒有人幫助,沒有人能從上頭拉她一把,一切的辛苦也沒人瞧得見。


    即使成功了,還是隻能看人臉色,甚至哈腰鞠躬,才能得到上台機會。


    憑什麽白苡琳什麽都不必做,就能得到蔚傑的幫助?憑什麽她沒有半點才能,隻要憑著蔚傑創作出的歌曲,就能擁有天後的名號?


    「紀潔,你是個非常有能力的實力派歌手,隻要加以磨練,成就肯定在琳琳之上,不需要靠我的名號,你也能打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這也是為什麽星衛願意將你簽下的原因。」蔚傑真誠地說。


    「但是你並不要我?」紀潔受傷地低下頭。


    也許為了讓自己站在頂級的舞台上,她願意做一切事情,但是……她之所以想成為歌手,成為星衛旗下的藝人,真的是因為他的關係。


    成為出色歌手,是過去當歌手的他給她的夢想,她渴望有天能和他同站在舞台上,要不是他,她不會如此努力。


    「很抱歉,我方才說過了,我的心隻能存在一個人。」


    愛人和被愛,有些人也許選擇後者,但他……為了得到愛人,不在意自己是否被愛。


    而他堅信,隻要和他愛的人在一塊,總有一天,自己也能被愛。


    「但她不愛你,甚至不在乎你。」紀潔一針見血地指出重點。


    「是,也許真是如此,但無論如何,隻有她能進入我的心中。」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確定了。


    「我輸了,輸給了你的專情和執著,但是我並不後悔愛上你。」能令她愛上的男人,果然是完美專情的男人,隻是她沒那個福分成為他的唯一。


    紀潔紅了眼,無語。


    她好羨慕白苡琳,能擁有一個深情的男人。


    「有一天,你的生命中也會出現一個隻能把你放在心中的男人。」蔚傑含笑地安慰。


    除了這麽說外,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對她表達,無法接受她情意的歉意。


    「會嗎?真的會有嗎?」紀潔無法相信地苦笑。


    即使如此,那人也不是他……


    「我走了。」她知道,即使她再多加堅持,蔚傑仍是不可能接受她的,更不可能答應她的要求。


    再多說也無意義,留下來,隻會讓自己看起來更加難看和失敗,因為,他從頭到尾都隻願意成為白苡琳專屬的那個人。


    「東西我會再請人來拿。」抬高頭,她不承認自己是最輸的那一方,要怪隻能怪他有眼無珠,不懂得識人。


    挺直著身子,紀潔快速地離去,屋內再一次剩下蔚傑一人。


    冷清清的屋內,無聲無息。


    蔚傑再一次望向窗外,心中滿是焦慮不安。


    已經三天了。


    從那天之後,白苡琳就突然消失,他遍尋不著,隻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無計可施。


    即便思緒中滿滿都是白苡琳的身影,他卻不知該往哪兒尋找……


    你在何處?在哪?到哪去了?


    為什麽要讓我找不到人,為什麽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琳琳……你究竟在哪?


    ***bb***bb***bb***


    白苡琳在海藍色的大床上醒來,她望了望深色係的天花板,又望了望被暗色調窗簾給遮蓋住的窗外,有一絲亮光透進來。


    想來外麵的天氣好得不得了。


    但她卻連動也不想動一下,隻想懶散地窩在床上。


    偏過頭,看著仍熟睡中的花朵。


    三天前,她帶著花朵開車南下,欣賞許久未見的大海,然後一路隨性地亂逛。


    也許是她偽裝得好,沒有人發現她的身分,讓她盡情度過美好的三天。


    這自由的二天,她躺在沙灘上做日光浴、找貝殼,甚至像個瘋子一樣亂尖叫一通,也沒人在乎。


    身邊沒人對著她碎碎念,沒人東管西管,啊!自在得不得了。


    原本想再多玩幾天,但身上的錢已經花光了,而當初匆忙跑出來,她連張信用卡也沒帶出來。


    唉!失策又掃興,最後她隻能向人求救。


    向誰求救呢?當然不可能是那隻色胚。


    她打電話給人居住在南部,和她同是從小被白恩領養來的白天翼。


    現在呢?


    嘿嘿!她正在他這裏打擾,非但如此,還鴨霸地占用他的床。


    白苡琳拉開棉被,緩緩地走下床,精神不濟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走進浴室。


    梳洗完畢,她換上一旁白天翼昨天晚上為她準備的衣服,將長發簡單的束在後頭,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


    「花朵,咱們下樓去。」


    她打開房門,朝樓下走去。


    打量著屋內的裝潢,白苡琳挑了挑眉。


    「阿翼真不是蓋的,看來是過得很好嘛!」


    屋子不但大,連裝潢都好得不得了,純白色係的屋子,內部的擺設全為高級品,想來是花了不少錢。


    「起床了?」坐在客廳內的白天翼瞧見白苡琳走下樓,出聲問候。


    「嗯!你怎麽這麽早就醒了?我還以為你該睡到下午或者傍晚。」畢竟他開的是酒店,通常都是晚上才開始營業。


    「床睡不習慣。」白天翼冷眼瞪了她一記,他的床被她占去,害得他隻能屈就沙發。


    他這話是在怪她囉?


    白苡琳微微勾了嘴角,不在意地聳聳肩。


    「是嗎?我想是少了個女人陪你睡才睡不慣吧!怎麽?嫌我在這多事,防礙到你逍遙啦?」


    「你打算待多久?」白天翼撇撇嘴不想和她一番見識,他將手上的煙給撚熄。


    「不知道,等玩夠了。」至少不是現在。


    對於藝人的生活,她有些累了,也厭倦了那樣足不出戶,被人管得死死的生活。


    更何況,發生了那種事,她現在更是一點都不想回去了……


    「你出什麽事了嗎?」


    他知道白苡琳目前的歌手身分,也明白她此刻的名聲有多響亮,但卻在這時候莫名其妙跑到南部,而且自她來後,竟沒半個人和她聯係,白天翼想也知道肯定有問題。


    雖然她臉上的神情看來平淡,但他好歹也認識她幾十年,對她個性十分熟悉。


    除非發生了什麽事,否則她不會突然出現在這。


    「我?沒有啊!吃好穿好,好得很。」她神情自若地笑了笑,不打算把心中煩惱的事向任何人提,即使是自家人也一樣。


    「是嗎?你這樣跑出來,那個老是跟在你身邊的男人不擔心?」


    白苡琳怔愣了一會。


    「他?有什麽好擔心我的,這麽大一個人了。」她笑笑,一手撫著花朵的頭,目光躲避他的。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他是你的男人,不是嗎?」他是在情場上打滾的男人,這種事他太清楚不過。


    他的話果然讓白苡琳吃驚。


    「你怎麽知道……」


    「廢話,那男人把你霸占得緊,雖然當初隻見過他一麵,不過連自家兄弟跟你親近些,都得忍受他的敵視,笨蛋都看得出來。」


    他想到一年多前,那個叫蔚傑的男人,出現在家中,要她履行合約時的情形。


    如果他記得沒錯,那男人當時才相苡琳見第二次麵而已,動作神情卻像是早已將她列入保護範圍內。


    白苡琳沉默地低下頭。


    「說吧!發生什麽事了?」


    他不是太有好奇心的人,隻不過某人一直待在這,又強霸占他的空間,讓他實在困擾得很。


    而且整日又見著她那強顏歡笑的臉孔,更是礙眼得不得了。


    「沒有,隻是有點累了。」白苡琳用力地歎了一口氣。


    她討厭在意某樣事情的感覺,偏偏,她又是這麽在意蔚傑,而這種感覺,在這一年裏頭愈來愈深……


    原來習慣是如此的可怕,身旁那個習慣的人不在,就好似什麽也做不來,提不起勁。


    這改變讓她不安,令她慌亂無措,甚至開始一個人胡思亂想……


    「累?我看你是發現自己開始在意那男人,或者愛上他,才嚇得逃開。」白天翼明了地嘲諷著。


    聞言,白苡琳瞪大了眼,臉色褪為蒼白。


    「你、你胡說!」她大聲地反駁。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有數。怎麽?發現自己在意起那個男人,而男人做出了什麽令你傷心的事來?有其他女人?」白天翼淡笑盯著臉色愈發蒼白的女人瞧。


    「你、你怎麽會知……」一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白苡琳瞬時閉上嘴,皺起眉。


    「嗬!愛情這事,我肯定比你還要了解。」雖然他對愛這玩意不相信,也沒興趣。


    白苡琳一語不發,雙眼中帶著清晰可見的憂愁,及一絲絲的無助、沮喪,和過去那個冷漠淡然的她,相差甚遠。


    「小琳,你和我其實很像,對於過去的事情無法適懷,更沒法子將它拋棄,這樣的我們,是沒有談愛情的資格的。


    要,就要對方的全部,可惜的是,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對我們完全付出。你以為能要求對方給你一輩子的承諾?別傻了,像我們這樣的人,想得到全心全意的愛情,根本不可能。


    就算兩個人起初可以在一起,但當你認真了後,你們的愛情,不久便會被自己的猜忌和不信任給毀了。到時的你,可就不是隻有簡單地瀟灑揮揮手就能遺忘。要知道,付出愈多,失去時受的傷就愈大。你真能保證,當自己全心付出後,能得到全部嗎?」


    白天翼說得直截了當,看著白苡琳因他的話,眼中盈滿苦楚和失落,他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過頭,但不這麽做,無法將她給喚醒。


    為免日後她受到更大的傷害,他寧可做那個殘忍的壞蛋。


    他和她從小一塊到大,兩人的個性幾乎相似。


    他和她,沒有淨月的天真,沒有凜風的樂觀,過去的事對他們而言,是個無法抹滅的陰影,這一輩子永不可能消失。


    所以,他們兩人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


    拿苡琳來說,在外,她給人難以相處的冷漠印象,但她那對人不理不睬的態度,其實隻是保護色,為了怕太在乎自己以外的事物,怕再一次受到傷害,她,隻能這麽偽裝。


    緊緊閉上眼,晶亮的水珠浮現在眼角,白苡琳微微顫動的身子,透露她心裏的脆弱。


    雙手握緊又放鬆,她努力地吸著氣,似要把即將飆出的淚水收回。


    好久後,她再一次睜開眼,心中似乎下了重大的決定。


    「我要回去了。」她站起身,嘴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嗯。」白天翼看著她的神情,點了下頭。


    「給我點錢。」


    白天翼自皮夾內拿出一大疊千元鈔遞給她。


    「這麽多?我可不會還你哦!」白苡琳接過他的錢。


    「無所謂。」反正對他而言,這隻是小錢。


    「謝啦!那我走了。花朵,咱們回去了。」白苡琳拿起桌上的車鑰匙。


    「小琳。」


    白天翼叫住了人已走至門口的白苡琳。


    她轉過頭,朝他投去一抹笑容。


    「放心,我沒事了。」


    白天翼看著她轉身離去,將門關上。


    把她喚醒,他沒有錯。


    這世上絕對沒有她和他所想要的愛情,絕沒有。


    拿起桌上的煙,他點了火,再一次讓自己陷入煙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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