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係統冷靜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是黃銅。】


    越夏:“……”


    現代工藝真是精巧啊。


    薑書瑤呆呆望著窗外,這一段時間以來緊繃的心弦終於放鬆,反倒適應不了,欣喜過後,便是休息不足的疲憊一層一層往上湧。


    “書瑤。”越夏湊過去把她那邊的遮光簾拉下來,問,“剛剛李設計師跟你說了什麽?”


    薑書瑤輕輕蜷了蜷手指,握住越夏溫熱的指尖,有些茫然,“她和我說,‘不用擔心,你的成績是你自己的’。”


    越夏又不傻,當然聽出了對方特意把薑書瑤留下說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頓時蹙了蹙眉。


    有的人,沒入土就還是不安生,掛在牆上才能老實。


    【時青音又幹嘛了?】她問係統,【又想搞破壞?】


    係統道:【他換策略了,想用錢給白月光買一個第一來證明自己對她的重視,可惜,主辦方不吃他這套。】


    還有的事情他沒說。


    劇情果然是越來越野馬脫韁了,這種懷柔策略可是在原劇情中男主追妻火葬場階段才會出現的,時青音現在這就用上了,很難不說一句圖窮匕見。


    【……】越夏真是被他的神奇腦回路弄得失語,【不止主辦方不吃這套吧,這要是讓書瑤知道了不得大耳刮子扇他,在侮辱誰呢?】


    果然再離譜的操作,一看是時青音做的就合理了起來。


    係統:【她已經知道了。】


    越夏:【!】


    就知道了?


    她望向一旁的薑書瑤,對方的神色卻看上去沒有她以為的那樣在意,而是有點困地倚在窗邊,昏昏欲睡的樣子,卷翹的長睫一抖一抖,還在努力地聽她們說話。


    這七天每天睡眠時間大概還沒有四個小時,現在可能躺在長椅上都能睡著了。


    李美珠講電話的空隙往後看了一眼,降低了聲音,越德良把車載音樂稍微開起來一點,王詩雅也不說話了,越夏悄悄在她的腦袋下邊墊了一個軟軟的抱枕。


    伴著輕歌,一路無話。


    ……


    次日,薑書瑤很難得地自己出了門,越夏看她把小獎杯珍惜地裝在包包裏,大概就知道她要去哪了。


    “到了記得給我發消息!”越夏對玄關穿鞋的薑書瑤揮揮手,“還有,順便幫我向阿姨問個好。”


    薑書瑤笑得可開心了,“你怎麽知道我要去哪裏?”


    越夏得意道:“我就是知道。”


    越清苦苦加了一周末的班,聽到薑書瑤關門的聲音,睡眼惺忪地趿拉著拖鞋從房間出來。


    李美珠和越德良已經習慣家裏有薑書瑤在了,可以穿著睡衣臉都不洗就到處溜達,但他仍倔強地背負著帥哥包袱,每次都要穿戴整齊再出門。


    人出去了,他也放肆不少,叉著腰,頭發亂翹,含著牙刷模模糊糊地斜眼道:“昨天還跟哪個野女人出去了,玩挺開心啊?”


    肉眼可見的怨氣衝天。


    越夏卻少見地沒有馬上反駁他,而是沉默了一瞬,道:“哥。”


    越清:“嗯?”


    越夏:“你猜我今天為什麽這麽早起?”


    越清:“?”


    他停滯一瞬,順著越夏意有所指的視線緩慢轉身。


    早起來拜訪的王詩雅正拘謹地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對他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早上好。”


    越清:“………………”


    他懵了,下意識問:“你是?”


    王詩雅也下意識答:“野女人。”


    三秒後,越清火速竄回自己房間,“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關上之前還不忘給越夏甩了個嗖嗖的眼刀。


    王詩雅:“你哥長的蠻乖的。”


    越夏淡然喝了杯茶,“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王詩雅:“?”


    為什麽可以這麽貼切……!


    對於越夏最近天天往家裏帶朋友的事情,李美珠和越德良是相當欣慰的。


    其實早些時候她的人緣一直都挺好的,但前兩年的時候不知為什麽突然性情大變,著迷上了時青音不說,人際關係也差不多都淡泊了。


    反正越家客房多的是,再帶一個足球隊回來都行,睡得下,也熱鬧。


    大賽過後,大家都以為這是一個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工作日——但事實卻總是和想象相反。


    當晚,越夏終於記起了大明湖畔的直播間,爬上去還沒開播呢,就發現自己的請假動態下麵全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評論:


    【越過夏天】:有正事要幹,今晚鴿了。


    【啥正事?說來聽聽】


    【我這一周就盼一回相聲你還不給我播,我真想一拳把自己打暈到下周日】


    【現在周一了,大家懂了嗎】


    【懂了懂了】


    【懂了懂了 1】


    【正事→指看親親瑤瑤公主的比賽,你們閑雜人等通通給我閃開!】


    越夏:“?”


    她好迷茫。


    新人設計大賽雖然含金量在業內被廣泛認可,但畢竟不是綜藝節目,也不是全國性知名度的比賽,甚至都沒有多少媒體會專門報道,之前幾屆在網絡上的討論度並不高,隻有在個人的履曆上增光添彩的份兒,這群觀眾是怎麽知道的?


    她再乍一看,自己的粉絲數量一夜之間多了五萬。


    “……”越夏茫然道:“統子,指個路,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係統友情提醒她:【你應該不會想知道的。】


    越夏很大氣:【沒事,你說,我還有什麽受不住的。】


    係統給她發了個網址,越夏戳進去一看,發現係統說的是對的。


    up官博在昨天發了關於大賽的內容,第一張圖就是薑書瑤的設計作品,後麵陸陸續續又放了幾張出彩作品,最後還有一張小彩蛋。


    是官方攝影師抓拍的現場奪冠圖片,薑書瑤垂著臉站在越夏身旁,專注且安靜地看著她,越夏在中間樂的見牙不見眼——這也就算了,被轉出兩萬條的主要是下頭第一條熱評的樓中樓。


    【不重要的路人a】: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作品很棒[大拇指]就是看這孩子高興的,喉嚨眼兒都看見了,哈哈!


    樓中樓:


    【說得好,但是旁邊那個才是冠軍】


    【中間是不是@越過夏天,好眼熟】


    【她為什麽看起來這麽開心……我都快被感染了……也以為她才是冠軍……】


    【終於能說了,我還在想這冠軍設計的衣服這麽好看怎麽自己跟個燈泡似的】


    【你們不要再@越過夏天了,這讓@越過夏天怎麽辦,多尷尬啊,@越過夏天臉皮很薄的,你們不要再@越過夏天了】


    【@越過燈泡】


    越夏:“……………………”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她緊急翻出自己的首頁一看,果然,之前那組薑書瑤幫她拍的照片又被轉起來了。


    係統安慰道:【這樣挺好的。】


    越夏一想,說的也是。


    從前被拘在家裏,薑書瑤的社交網相當單薄,甚至求助無門;而現在的知名度和影響力越大,對方想要做什麽小動作就會越來越投鼠忌器,嚴格來說的確算是一件好事。


    ……說到時青音。


    越夏又蹙了蹙眉。


    對方靜悄悄的,好像真就沒再打算做什麽了,而薑書瑤也是,絲毫想要提起對方的意思都沒有。


    她難得有這樣單純高興的時刻,越夏不想隨便壞她心情,自然不提,王詩雅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心其實很細,自然也不提,於是事情就好像僵持在原地,被眾人不動聲色地掩埋而過,不約而同地丟進垃圾桶裏。


    但其實薑書瑤並沒有逃避。


    把獎杯交給母親時,她看著對方瞬間光亮起來的神色,很自然地說出了自己想要和時青音分離關係的想法——甚至她都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如此平靜。


    …畢竟,她有很長一段時間認為,和時青音分開是不可能的事情。對方像纏繞著根莖的泥土,自己則是嬌弱的花,選擇離開隻是自取滅亡。


    但這樣看來,她隻是需要習慣。


    “我想我努努力,完全可以負擔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薑書瑤說,“我工作這幾年攢了一點錢……或許可以買一套小戶型的房子,然後我和你搬出來,養一隻小狗。金毛好不好?特別可愛,精力還旺盛,這樣可以順便鍛煉身體……”


    母親隻是看著她,摸了摸她最近因為勞累有點消瘦的臉:“媽媽等你。”


    回去之後,薑書瑤連著失眠了三天。


    這對她來說是件稀奇的事,對越夏來說也是。


    那天晚上,她和王詩雅聯機玩了好久恐怖遊戲,兩個人都有些瑟瑟發抖,正好時間也晚了,就合計幹脆一起睡算了,於是在淩晨三四點,二人抱團取暖的時候,房間門被吱呀打開。


    越夏和王詩雅瞪著驚恐的大眼睛,看著薑書瑤披散著長發默默躡手躡腳鑽到自己單獨的衣帽間裏,開始把自己周一到周日的衣服全都搭配成一整套,然後再整套整套掛回去方便她直接穿,像個勤勞能幹的田螺姑娘,神色逐漸從驚恐變成了懵逼:“……書瑤,你幹嘛呢?”


    薑書瑤反倒被嚇了一跳:“呀啊!”


    燈亮了,三個女孩子頭發亂糟糟的對視著,越夏突然道:“你睡不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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