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江聿的聲音很低,被巨大的電影音效掩蓋,但仍舊清冽有質感,“別說話,看屏幕。”


    林綿很想問問他是不是一個人看電影,但又害怕驚擾其他人,隻能舉著手機作罷。


    同樣的音效,通過電流傳到耳朵,忽輕忽重地猶如敲在心口上。


    幾秒後,林綿隻覺著江聿忽然說話的嗓音很近很近,像是貼著右耳,右耳?


    等等?


    她的右邊沒有人才對。


    林綿一轉頭,撞上一雙分明含笑的眼睛,他扣著一頂黑色帽子,帽簷壓得很低,隻有一雙眼睛明亮如星。


    她下意識去抓他手臂,他抬手壓在唇上,唇角彎了彎。


    “噓——”氣聲是從手機傳到耳朵裏的,比貼在耳邊還蠱惑人。


    林綿這才意識到她還舉著手機,通話計時不斷更新,一秒一秒變成分鍾。


    手指悄悄被牽住握在手心裏,他今天穿著黑色的衛衣工裝褲,大概是穿得單薄,指尖微涼。


    但他的掌心幹燥溫熱,偏高的體溫,隨時隨地可以提供源源不斷的熱意。


    “怎麽這麽涼?”他指尖沿著掌心滑到腕骨摸了摸,冰涼的。


    林綿冬天怕冷,手腳冰涼是常事,江聿將手鑽進她衣袖,握住手腕,被觸碰的肌膚滿滿熱起來,熱意順著血液慢慢傳遞。


    “你怎麽在這裏?”林綿貼著小聲地問。


    江聿笑笑不說話,拉過她的手藏在衛衣下,貼著塊狀分明的腹部,另一隻手卻戳她臉,一本正經:“看電影。”


    手腕的溫度越老越高,手腕時不時碰到腹肌,她無法集中精力看電影,加之電影院暖氣充足,隻覺著渾身都熱了起來。


    “你剛剛坐哪裏?”林綿半個肩膀靠在他手臂上,說話時轉過臉,距離近得鼻尖碰到他耳朵。


    江聿側頭垂眸睨著她,長臂忽地勾過她的外套罩在她頭頂,就在林綿還沒反應過來時,江聿撩開衣服一角,鑽進來咬住她的上唇。


    林綿怔忡睜著眼,熱氣在外套圍住的這一方天地縈繞,林綿耳根臉頰隱隱燒了起來,她閉上唇回咬他。


    兩個人溫柔地交換了幾秒呼吸,林綿抱著外套,跌回座椅裏紅著臉,大口喘氣。


    雙臂收攏外套,半張臉埋在上衣服裏,上麵還殘留著江聿的氣息,半晌,她側頭上了一眼散漫靠在座椅上的江聿,他薄唇勾著,雙目專注地盯著屏幕,仿佛幾秒前索吻的不是他。


    驀地——


    手臂從後頸橫在肩膀上,長指捏著她下巴轉向屏幕,傾身,漫不經心道:“ 再這樣看我,我會把持不住。”


    林綿再也不敢分心,電影接近尾聲,江聿低聲:“老婆,要不要先走?”


    “節目組我打過招呼了。”


    話音剛落,他勾過自己的外套丟在林綿身上,寬大的外套將她籠罩著,他抱著林綿的外套,捉著她手腕大步邁下台階。


    高斯嘉側頭看了一眼離開的兩人,抬了抬唇。


    林綿穿著江聿的外套,江聿帶著帽子,室內昏暗的情形下,沒人認出來是誰離開。


    到了停車場,江聿將林綿推上車,他緊跟著坐上來,車門“哢噠——”鎖上。


    他的薄唇尋過來,將她鎖在懷裏親吻,細軟的手指從寬大衣袖是伸出來,揪著他衛衣領口,拽著人往下沉,齊齊摔倒在沙發座椅上。


    他雙臂穩住才沒把全部重量交給她,垂眸盯著她看。


    林綿被看得極不自在,伸手擋住他的眼睛,“今晚是你安排的,不是節目組對嗎?”


    江聿輕笑,細軟的睫毛在她手心裏蹭,“這都被你猜出來了。”


    林綿被江聿帶回酒店,在轎廂裏,她想著要給導演請假,也要告知高斯嘉。


    消息還沒發出去,手指就空了。


    江聿將她手機裝進口袋裏:“我幫你請過假了。”


    “你怎麽跟導演說的?”


    “我說——”他故意停頓了幾秒,壓低清冽嗓音:“想我老婆了。”


    林綿是被江聿推進房間的,淩亂的腳步在厚重的羊絨地毯上發不出聲響,鞋尖踩著鞋尖,很快兩個人跌入柔軟蓬鬆的鴨絨被裏。


    手腕被製住,他掌心抵著細韌的腹部,指尖一寸寸丈量,分不清是呼吸還是什麽帶動起伏著。


    他撐開眼皮,眸光亮晶晶,視線隨著薄薄的眼皮垂下,低聲失笑:“怎麽還發抖?”


    林綿沒辦法擋住眼睛,隻能閉上眼睛偏過頭,把耳朵關上,隨他說什麽都不聽。


    江聿弓著背,低頸親她腳踝,忽地眼睛亮了,笑意更深:“你打想香水了?”


    林綿踢踢他,緊閉的眼睫顫顫。


    以前在倫敦,他就愛用他的香水去裹她的腳踝,讓她全身沾染他愛的香味,像是小獅子打下標記似的,幼稚又霸道,但又平白撩撥人。


    可越是關掉耳朵,感官在這種事情越是明晰,他的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動作就能自動轉變成動作投到她腦海中,即便閉著眼睛,也清楚他在做什麽。


    忽地,耳邊一熱,她睫毛抖著,眼皮撐開一道縫,目光定額在枯萎玫瑰上,薄汗涔涔,玫瑰似乎得到了養分,要活過來了。


    “我怎麽聽說你第一次見我就留下我,然後據為己有?”氣聲從他薄唇間緩緩溢出。


    緩慢,又惡劣。


    林綿心口重重一跳,大概是高斯嘉告訴他的,她被熱烈的氣息包裹,躲無可躲隻能從喉間擠出一聲:“嗯。不可以嗎?”


    江聿低笑,胸腔輕輕顫動,他沒回答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小獅子隻會埋頭爆發驚人的一麵。


    走廊上有輕微的響動,林綿的唇被捂住,卻感覺到有什麽冰涼的物品套上手指。


    她分不出心去看,因為她被江聿的話燙了耳朵。


    “灌滿好不好?”


    翌日,一些子虛烏有的醜聞突然在網上劈天蓋地的傳播。


    經過專業寫手一番添油加醋,甚至將林綿三年前拍《潮生》入戲的事情曝光,挖出好幾張林綿和年輕男人的親密照,每一張都是她直麵鏡頭或抱或接吻,直指她年紀小,私生活不檢點。


    聞妃那邊得知後,緊急處理,但還是傳到了江聿的耳朵裏。


    他在微博發了一張照片。


    是一張三年前的照片——他們在倫敦街頭狂奔買酒那晚,他隨手拍的林綿。


    當時天很暗,她卷發淩亂窩在頸側,雙手搭在大橋欄杆上,一雙黑眸明亮如星,麵前暈開呼出的白汽,眼睛濕漉漉的泛著朦朧的光。


    她微微側著臉,大概是瞧著拍照的人,眼裏有笑意,她的背後是大橋。


    [——在一起的第四年,無比慶幸我的月亮,永懸不落。]


    第64章 心跳陷阱


    這場醜聞風波還未經林綿親自查閱就已經被解決的無影無蹤。


    林綿醒來時, 渾身酸慰,軟綿綿的,全身像是被拆卸了一回重新組裝的, 大腿動一動都費勁。


    一個多月沒見的小獅子, 凶悍又強勁,渾身用不完的力氣。


    當初江聿控訴她錯過了他最好的三年,分明就是騙人的。


    現在的他比以三年前遊刃有餘,更得寸進尺。


    那樣的渾話張嘴就來, 聽了叫人臉紅心跳。


    林綿翻了個身, 半張臉埋進蓬鬆如雲的枕頭裏,深深吐了口氣, 手機手機在枕頭下嗡鳴。


    細白的手指從被子裏探出去, 可見手的主人有多矜貴, 指甲修剪圓而整齊,沒有任何指甲油的遮蓋,指甲蓋呈現自然健康的粉色。


    隻是——


    林綿驀地停頓動作,視線定定地望著手指上陌生的物件,極細的鑽戒嚴絲合縫地圈住她的指根。


    她竟然感受不到一絲異樣。


    是什麽時候戴上的?


    她怎麽一點知覺都沒有?


    也不對,她是有知覺的,當時沉溺在他製造的歡愉中,無暇分心。


    林綿抬起手, 戒指圈住的中指, 她動了動, 鑽戒在陽光下閃爍著璀璨的柔和冷豔的藍光。


    鑽戒啊,真漂亮。


    林綿看了會兒, 翻過身往男人懷裏鑽, 江聿張開手抱住她, 倦怠的嗓音沙啞,夾雜幾分鼻音,有種別樣的性感。


    “怎麽了?” 他下巴往她臉頰蹭,手扣著肩膀,胸膛貼著後背圈著。


    “鑽戒。” 她牽唇:”你什麽時候給我戴上的?”


    江聿低頭親了親她的肩膀,忽地不說話了,林綿以為他睡著了,轉了個身枕在他手臂上,抬起眼眸,對上他深邃惺忪的眼眸。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林綿舉起手指,“你戴的時候我都不知道。”


    江聿的手藏在被子裏,透著融融暖意,他伸出來握住她的手指,仔仔細細瞧了瞧,比昨晚模糊看得一眼還要漂亮。


    “昨晚你求老公全要的時候。”


    林綿臉頰微紅,她什麽時候全要了。


    “是是是,不是你想要,是我要全給。”江聿的認錯態度散漫又惡劣,“好東西怎麽能浪費是不是?”


    林綿埋在他胸口,手指去戳他喉結,小痣旁如開了朵朵桃花,她故意用力戳。


    “嘶!”江聿吸了口氣,牢牢抓住她手,垂眼戲謔:“想戳死你老公?”


    林綿掙了下沒掙脫,抿著唇,抬起瀲灩水眸瞪他,下一秒,手指就被送到唇邊,他親了親鑽戒。


    “願意嗎?” 他抓著她的手指晃了晃,鑽戒真的很襯她手指修長,尺寸剛好合適。


    林綿抬了抬唇,開玩笑:“你這是強買強賣。我還有反悔的餘地嗎?”


    江聿掐著她的腰,調換了一個方向,她雙手軟綿綿撐在他胸口,沉睡獅子蘇醒,生機盎然,朝氣勃發。


    純白的被子從她肩膀滑下去,露出半壁潔白無暇的肌膚,她自上而下望著江聿,盯著他眼底蹙著的一團火苗。


    “沒有。”他低聲威脅:“要有,也給你淦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心跳陷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鵲鵲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鵲鵲啊並收藏心跳陷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