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堂


    寬敞充滿中國風的大廳內,華人堂幫主浩冥司坐在主位。


    他手上拿著茶,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才慢慢的抬頭看著坐在他左右兩排,正屏氣凝神等著他開口的各分部頭頭。


    「我說過了,隻要屬於華人堂的勢力範圍,毒品、人口販賣這種勾當,就絕不能出現,看來還是有些人完全聽不懂,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他放下了手上的茶,笑著說道。


    雖然他擺出一副看似溫和好親近的態度,但看在底下的人眼裏,卻感覺有股冷颼颼的寒風掃進心坎,令人直打冷顫。


    「哼!開什麽玩笑,不賣毒品大家有什麽賺頭?不準人口販賣,大家旗下那些娼寮又有什麽生意?你們華人堂每個月的抽頭高達我們營運四成,錢都被你們賺光光了,我們要是不想些辦法,難不成大夥一塊喝西北風?」


    坐在底下的一名老者身後的年輕男人聽見他的話,立刻衝口而出,凶惡扭曲的臉上有著不屑。


    「大膽!你以為自己在和誰說話?」站在浩冥司身後的男人出聲,他惡狠狠的盯著底下那不長眼,自以為是的男人。


    「怎麽樣,別以為隻有你們華人堂才能逞凶鬥狠,我們紅鑼灣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年輕男人似乎沒察覺坐在自己前頭的首領已全身僵直,仍不知死活的繼續嗆聲。


    浩冥司淡淡的笑著製止身後的男人,開口說道:「蕭叔,看來你的手下對我華人堂似乎十分不滿。」


    「死小子,你給我閉嘴。」被喚為蕭叔的老者,一瞧見浩冥司眼中的冷意,終於回過神來,喝止身後搞不清狀況的兒子。


    他一臉歉意的陪笑,「冥司,真是抱歉,我兒子不是故意這麽說的,他才剛加入沒多久,對道上的規矩還不是很了解,你可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他一番見識。不過……他說的其實也不無道理。自你接下華人堂的位置後,設立了許許多多的規矩,毒品、人口販賣、走私槍械全被下了禁令,這……豈不是要大家餓死?我底下可還有不少人在靠我生活。」


    蕭叔的話一出,在場其他派別的人紛紛點頭讚成他的話。


    這也是事實,自三年前浩冥司接下華人堂後,大家的生活確實變得難過,偏偏華人堂黑白兩道通吃,進出貨港口、河道的管轄區,全歸浩冥司所有,因此大家如果不想和他做生意,就等於失去有利的據點,根本也無法生存。


    「說的也是,當初我父親在位時,確實是讓大家得到了不少的好處。」說到這裏,浩冥司認同的點頭。


    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身子往椅背靠去,臉上仍不改先前的溫和神情,又開口說道:「所以大家這會齊聚在這,是希望我解除禁令,是嗎?」


    「這……當然,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大夥希望你能把規矩放寬鬆一點,讓大家好過些。」蕭叔小心翼翼的看著浩冥司說道。


    從浩冥司臉上的神情看來,實在很難捉捕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別看他年紀輕輕,才三十好幾而已,卻已相當內斂沉穩,讓人難以捉摸。


    當初華人堂在他父親浩風掌管的時候,可沒擁有這麽雄壯的勢力,隻是一個小小的幫派。


    浩冥司接手三年後,便讓華人堂成為香港幫派之首,而如今,黑白兩道都得敬畏華人堂三分。


    由於他的行事作風大膽,道上的人也因此為他封了個「狂獅」的稱號,隻要是他所發出的命令,沒人敢不聽。


    因為得罪了浩冥司,就等於得罪了華人堂,成為黑白兩道的公敵,想在香港生存下去,恐怕比登天還難。


    「可以,我很好商量。既然蕭叔都這麽要求了,我怎麽有不聽從的道理,畢竟……你是父親多年的好友不是嗎?」浩冥司一臉幹脆的點頭答應了。


    他的話讓在場其他幫派的頭頭如獲大赦般,個個臉上欣喜若狂,沒想到浩冥司會這麽好說話。


    看來人們傳說中的華人堂幫主浩冥司,並不是真的這麽的冷血不近人情。


    「大家既然認為我父親當初訂下的規矩較合理,那就以我父親在位時所要求的報酬來算,大家看……怎麽樣?」


    浩冥司突然說出這麽一句,令在場原本高興得合不攏嘴的眾人,臉上的笑容瞬時消逝無蹤,隻剩下錯愕。


    「什、什麽?」原以為自己是大功臣的蕭叔一聽他這麽說,也跟著愣住了。


    浩冥司伸手比了個數字,「七成營運。港口、河道任你們使用,但是,華人堂不護貨,你們進出口的東西,不準以華人堂的名義交易,就算遭同道劫取貨品,也和華人堂無關。」


    也就是說,以後華人堂不再保證各幫派的安全,就算被警方抄了也是他們自己倒楣。


    眾人在聽到浩冥司的話後,神情都轉為凝重。


    確實,當初浩風是這麽訂下規矩的,凡屬於華人堂勢力範圍,大家都可自由交易,但所抽的成數高過一半,且不保證安全性,有事發生時,華人堂也一概不負責。


    在沒有華人堂的幫助之下,就算貨品到了香港,不但得冒著被同道人挾搶的危險,還有可能被警方抄貨,別說是賺頭了,一個不小心,大家都得在監獄內相見,一塊吃牢飯去。


    「浩司,你——」蕭叔似乎想再說些什麽。


    「蕭叔,魚與熊掌是無法兼得的,這道理你不懂?想要我華人堂護航,就得照我的規矩來,華人堂現在的幫主是我,浩冥司,不是浩風,如果你對這一點還無法認知的話,紅鑼灣我一點也不介意接收。」浩冥司笑了,眼中的冷光直直射向蕭叔。


    他從來就不是個仁慈的人,絕不可能因為他和他老頭的交情而讓步。


    「你們考慮一下吧……不,我想大家心中也有個定案了,我訂下的遊戲規則,你們除了接受,沒有別的選擇。」


    答案揭曉,浩冥司冷眼看在場的人,嘴邊勾勒出一個迷人笑容。


    大廳內的眾人,頓時都像全身虛脫般的垂下身子,無力的歎著氣。


    沒想到大家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決定一塊來和浩冥司抗爭,沒想到到頭來仍然失敗,不但無法解決獲利的問題,更糟的是,大家這種想一塊反製他的舉動,好像已經讓浩冥司深感不悅……


    眾人麵如死灰的望著空蕩蕩的主位,紅木椅上的男人,不知何時早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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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樣?滿意你所看到的?」


    離開了大廳的浩冥司,來到華人堂內附屬的武道館,此時的他換上了一套柔道服,臉上有著與方才不同的輕鬆神情。


    「阿司,你真該留下來看看那些人臉上的表情,像見鬼一樣,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尤其是蕭叔,我猜他想也沒想到你會這麽說吧!」跟在他身後的男人宋思耿,不但是浩冥司的得力部下,同時也是他多年的好友,他一麵換上柔道服,一麵得意的嘲笑著。


    「是嗎?他隻是不了解我和那老頭的關係。」想攀關係,也得先查探清楚。


    他浩冥司向來不吃這一套,何況,他和老頭之間的關係十分惡劣,就更不可能談什麽人情了。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宋思耿已穿好服裝,在一旁熱著身。


    他和阿司兩人平日最常做的休閑,就是在場上好好的打上一架,鍛練、切磋彼此的功夫。


    「上次你說那些人口、毒品是流入何處被捉到?」


    「韓國,宗岩門那邊聽說已經把人給捉到了,被抓到的那些人打著華人堂的名號,還有那女人,也用你父親的名義帶進了不少的貨品。」


    「那就找時間去韓國走走,順便看看我那後母又想耍什麽名堂。」一提到那女人,浩冥司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那是鄙視和不屑。


    浩冥司所說的後母,其實先前是他的女人,隻不過那女人現在成為了他的後母。


    「你還想幫你老頭和那女人善後多少次?你明知他們是故意的。」宋思耿不認同的皺了眉,他沒想到阿司這一次還願意幫他們。


    「你方才說錯話了,提到那老頭是『父親』,這是最後一次。」浩冥司笑了,他毫無溫度的笑容,比生氣動怒更要來得可怕,讓人不寒而。


    是的,浩冥司和自己的父親目前處於決裂的狀態。


    如果當初沒有發現那個被他稱為父親的男人,如此對待他的母親,浩冥司想,也許他這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裏,到現在都還對那男人敬畏不已。


    「好吧!好吧!我錯了,下次我絕不會再犯了。來吧!為了贖罪,我先讓你三招。」宋思耿擺出備戰姿態等著接招。


    「三招?好,那我就三招內把你解決。」


    浩冥司眼中透出精光,逼人的氣勢自他身上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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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六點,街上成排五顏六色,炫目奪人的霓虹燈紛紛亮起,不少穿著性感暴露、臉上化著妖豔濃妝的女人站在街上,對著經過的男人拋媚眼。


    她們撩人的姿態,挑逗的笑容,一舉手一投足,都吸引男人的視線。


    這條街上有各式各樣的店,這裏是男人尋芳、玩樂的天堂,同時也是座熱鬧的不夜城。


    「堂、堂主,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這麽做……恐怕不大好……」大街上,一名男人麵有難色的看著站在前方的女人,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猶豫和擔憂。


    被喚為堂主的是個年紀不到二十五的女人。


    她有一雙俏皮的大眼睛,還有一張白皙無瑕的晶透臉蛋,一頭長及腰的棕黃色直發,微微揚起的笑容,讓她看來充滿自信而迷人,整個人散發出一股似乎源源不絕的活力。


    一聽到身後男人極不認同,欲言又止的口吻,她有些不耐煩的朝他拋去一記白眼,心中直嘀咕。


    這男人……真煩,扭扭捏捏,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怎麽?你怕了?怕了就別跟著我,既然要跟著我,就不要礙手礙腳,煩死了!」女人朝男人哼了一聲,然後便直接走進前方的酒吧。


    「堂、堂主,你先等等嘛!」被甩在後頭的男人麵有難色的歎著氣,哀怨的望著已經走進酒吧的女人背影。


    拜托……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要不是門主的命令,他是如何也不想跟著她好嗎?誰叫她是門主的妹妹,還是宗岩門三大堂主之一呢?


    要是不跟著她,她有個萬一的話,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在無奈的情況下,男人認命了,他快速跟上前,朝酒吧內走去,就怕把被稱為堂主的女人搞丟了。


    整間酒吧人聲鼎沸,身邊傳來的是足以震破人耳膜的音樂聲,刺眼的雷射光隨著音樂的節奏閃動著,讓人難以睜開眼。


    不算大的酒吧內混雜著難聞不已的菸味、酒味,還有一些搞不清楚是什麽的惡臭味。


    走進酒吧內的女人,一見著裏頭這情景,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伸手搗住自己的鼻子,眼中浮現著嫌惡。


    暗中觀察了一會後,她的怒氣更甚。


    竟然有這麽一間酒吧開設在她的地盤上,放眼望去,裏頭惡心又淩亂不說,還公然將毒品販賣給未成年少年……


    他們竟敢在她掌管的區域內做這些不法勾當,很好,真是太好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裏透著怒意。


    想來有人是瞧不起她,把她的話當放屁,才敢在這裏造次。


    沒錯,雖然這整條街是專門為尋芳客打造的,但可不代表它就是犯罪的好場所。


    她曾特別定下規定,想在她的地盤上工作、設立酒店、酒吧、舞廳,就絕對不能有販賣毒品、人口,槍枝的事情發生。


    而這會兒是怎麽樣?造反了嗎?


    她才一個月沒來巡視,竟出現這樣一間充滿罪惡的店,除了走私毒品,還販賣人口!


    而且開業前也沒來打過招呼,這根本就是公然挑戰她的權威嘛!


    看來老虎不發威,有人把她當成病貓。


    她穿越擁擠的舞池,來到dj的身旁。


    一旁的工作人員還來不及反應,她便二話不說地直接將音樂的電源給扯掉。


    瞬時,帶動熱鬧氣氛的震撼音樂消失,眾人一陣錯愕。


    全場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播放音樂的dj方向,有些人甚至因興致被人打斷而咒罵著。


    「搞什麽東西,幹嘛把音樂給關掉?」


    雷射光不停閃動的黑暗中,此起彼落的叫囂聲愈來愈大。


    終於,雷射光停止閃動,酒吧的大燈被打開了。


    「是誰把音樂給關掉的?」一個男人自吧台後頭的門內走了出來,身後帶著不少小弟,看來是這間酒吧的老板。


    隻見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臉上表情顯示出他的不悅。


    舞池內的人群,紛紛自動自發的向後退出一條走道,讓麵色看來不善的男人通過。


    「是我。」一個愉悅清亮的女聲自台上傳來。


    眾人的視線跟著轉移至她的方向。


    不看還好,這一看,台下的舞客們,以及站在她身旁的口dj,彷佛都受到驚嚇般,紛紛瞪大著雙眼,臉上充滿不可置信的驚駭神情。


    「你是哪個不要命的女……妲妃?」男人正打算開罵,但在一抬頭瞧見站在台上人的臉孔後,立刻猶如見鬼般,嚇得連話也說不出,原本凶惡猙獰的麵孔,一下之間充滿懼意。


    「呦!原來還有人認識我啊!」台上的女人微微牽動著嘴角嘲諷的說。


    她甩了甩身後那一頭棕色的長發,悠悠哉哉的走到台下。


    「嗯……您可愛說笑了,在這裏……有誰會不知您?」男人硬著頭皮走向前,一臉尷尬的陪著笑,因見著眼前的女人,緊張得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而原本跟在他後頭的小弟們,此刻也都麵露驚恐,個個愣在原地不敢向前。


    「這間店是你的?」她打量著眼前看起來一副獐頭鼠目模樣的男人。


    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妲妃撇撇嘴,眼中充滿對眼前男人的輕視和不屑。


    「是……是的,我是這裏的老板,不知您……有什麽事?」男人在心中暗叫糟,對於她出現在這的原因,心中大概也有個底。


    「既然你是這裏的老板,那事情就好辦了。」妲妃滿意的點頭。「給我聽好了,明天開始,我不想再看到這間酒吧出現在這裏,這其中當然包括你。」


    「什……什麽?」男人為自己所聽見的話感到錯愕。


    「還要我再說一次嗎?」妲妃挑起細眉問。


    「您是說……」


    她點點頭,說:「給我滾。」


    見著男人驚訝及不敢置信的神情後,她滿意的笑了。


    哼!想在她的地盤上開店,就得照著她的規矩來。


    這男人,想來是不要命了。


    她可以不和他計較在她所屬的管轄內開業,沒有事先和她打聲招呼一事,但公然非法販賣毒品、人口和槍械,這她可不能原諒。


    要知道,她妲妃最討厭最看不慣的,就是做這種非法行為的人。


    而眼前這不知好歹的男人,正犯了她的大忌。


    雖然被她這麽直截了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驅趕,男人感到失了麵子,但眼前的女人實在惹不得,所以即使對她有著怒氣,他也敢怒不敢言。


    男人一臉討好巴結,露出牽強的笑容說:「如果是因為我沒有和您打聲招呼,就無禮的在您的地盤上開業,我……我在這裏和您道聲歉,能否請您再……」


    「不能。」他話還沒說完,妲妃便冷聲拒絕。


    「不,我是說,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


    「不可以。」妲妃又連他話都沒說完就拒絕。


    對於她所認定的壞東西,她是連理都不想理,此刻她可是委屈了自己在和他說話呢。


    「你——」


    她絲毫不給麵子的態度惹惱了男人,隻見他原本帶笑的神情瞬時變得難看。


    「我說了,明天我不想再看到你還有這間店。要是你再讓我發現出現在我的地盤內……後果自己負責。」她可是把醜話說在前頭了。


    「事情總有商量的餘地,別趕盡殺絕!」男人惱羞成怒,漲紅臉大吼。


    「怎麽?不滿意我的話?」她冷笑著斜視男人,似乎早猜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


    「你想仗著宗岩門堂主的身分威脅我?」


    「威脅?哼!」他是哪一隻耳朵聽到她在威脅他了?


    「當、當然是威脅,我可是正正當當的做生意。」男人義正詞嚴的說,臉上的神情一點也看不出在說謊。


    「是嗎?那麽你是說我的情報是錯誤的羅?你沒有公然販賣違禁品?」她涼涼的說。


    「你……」怎麽會知道?男人又是一陣錯愕,沒想到她會發現他做了這些事。


    「哼!你在要來這裏做生意前,就該先打聽打聽清楚,本小姐最討厭的是什麽!現在,我好心給你一天的時間消失在我麵前,對你可算寬宏大量了。」


    要是他再繼續在這裏五四三的,保證下場絕對和上一個對她無禮的男人一樣——消失在韓國境內。


    「如果我不離開,又怎麽樣?」男人眯起雙眼看著她,同時也注意到,她身旁似乎沒有任何人跟著,頓時腦中萌生一個主意。


    「你不離開?」像聽到了一個十分好笑的笑話一樣,妲妃又重複了一次他的話,她一雙眼突地變得晶亮,仿佛發現了一項好玩的遊戲一般,有些興奮了起來。


    「給我把門給關起來。」男人一聲令下。


    一旁的小弟立刻照著他的話做,將酒吧的大門給關起,不讓任何人離開。


    妲妃神情自若的看著他們的舉動,嘴邊的笑容愈來愈大了。


    「哼!雖然你是宗岩門的堂主,不過……你沒發現自己是單槍匹馬一個人嗎?」男人狂妄地笑著說。


    就算惹上宗岩門的人又怎麽樣,她現在可是隻有一個人,有誰會知道她人在這?他決定了,無論如何也要讓她封口。


    惹上宗岩門,他當然知道自己沒什麽好下場,但就算聽她的話離開這裏,可是事後呢?


    他在她的地盤上做了這麽多違法的事,他才不相信她會這麽好心,讓他一點事也沒有就離開。


    「哇!你該不會打算……你現在想的事,和我現在想的事情是一樣的吧?」她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害怕和恐懼,反倒像是……高興得不得了。


    哈!這可讓她等到了,終於來了一個不要命想死的家夥。妲妃高興得想大笑、尖叫。


    這幾個月來,她可是無聊得快死了,每天每天,醒來就吃,吃完發呆,整日無所事事,她都快閑死了。


    以前有赤焰、閻羅和-魂沒事陪她吵架,讓她捉弄,現在呢?


    赤焰結了婚,放假時間隻知道黏著芊瑾,閻羅也忙著纏喜徵,就連一直以來最討厭女人,視女人為垃圾的-魂,自從談了戀愛,結了婚後,也隻知道跟著姍姍,每天都待在兩人的咖啡店緣屋,想要他回來給她捉弄一下都難,害得她無聊得快發瘋、搞自閉去。


    更過分的是,那三個男人為了怕她給他們惹麻煩,打擾他們和妻子甜蜜,竟派了個跟屁蟲跟在她身邊。


    美其名是怕她出事有麻煩,說難聽是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不讓她找別人麻煩,這可真是太過分了。


    看看身邊,就隻剩下父親大人有空理她了。


    她總不能去捉弄父親大人他老人家吧!他可是一大把年紀了,要是把他惹火了,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承受不起。


    而這會……竟有個不要命的家夥,搞不清楚狀況的送上門來,她怎能放過這到手的玩具呢?


    「今天遇到我,算你倒楣,為了我的小命著想,你想我能讓你離開嗎?」男人以為她害怕了,又再度嗆聲。


    誰倒楣還不知道呢!妲妃發現自己被一群人給包圍了,她算了一算,大概有七、八個人左右。


    原本待在舞池內的客人,紛紛退到後頭,就怕一個不小心受到波及。


    看見一群男人把她給包圍住,眾人忍不住為她捏一把冷汗,卻沒人敢上前幫助,因為雖然得罪宗岩門堂主非同小可,但這群人看來也不是好惹的模樣。


    「大家給我上,為了咱們的小命著想,絕對不能讓她出去。」發話的男人信心滿滿,認為她充其量也隻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


    聽了指令,一群人立刻準備上前。


    見狀,妲妃的目光變得精銳,等著哪個不要命的家夥先上前。


    如果那些人真以為她是個好欺負的女人,那可錯了。


    要知道,除了自家兄長之外,以她目前的好身手,可沒幾人打得過她。


    身後其中一個男人伸出手,打算捉住她的手。


    妲妃才正打算反擊,結果不知從哪裏跑出來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竟然擋在她前頭,沒三兩下,就將她麵前那一群人給解決了。


    這是什麽情形?她愣住了。


    看著她眼前的情形,她實在有些反應不過來……不,該說是憤怒的感覺大過於吃驚。


    因為……她想要用來解悶的玩具,此刻全倒下了,而且,時間還花不到一分鍾。


    「你沒事吧?」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從她的耳旁傳來。


    妲妃緩緩的轉頭,看見了一副男人的胸膛。


    然後,她抬高了頭。


    男人大概有一百八十五,身材十分健碩,一頭該是及肩的黑發被他緊緊的綁在後頭。


    他有一雙有神、彷能透人心思的深邃雙眼,高挺的鷹勾鼻,還有一張正微微揚起性感笑容的薄唇。


    以他的外觀來看,走在路上肯定能迷倒不少女人。


    不過……她現在沒心情去欣賞他有多迷人。


    妲妃在看了他一眼之後,將視線轉移至倒在地上的那群人,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她隻想著,她打發時間的玩具……沒了?


    「小姐,你該不會是嚇呆了吧?」


    嚇、嚇呆了?


    男人的問題令妲妃回過了神,她瞧著麵前的男人,表情由先前的茫然轉為憤怒。


    「你們——」多管閑事。她話未說出口,已朝麵前男人出手,每一拳力道都相當實在,絲毫不手軟。


    浩冥司快速閃過她的攻擊,眼中浮現一抹訝色,他沒想到她竟有不錯的身手。


    來到韓國第二天,香港那裏便傳來消息,販賣人口、槍械、毒品走私的接應點在這間酒吧,所以他今天才會出現在這裏。


    此次他前來韓國的主要原因,是為了救那個他所謂的後母。


    浩冥司心裏明白,雖然那女人的事和他無關,他大可不必親自前來,但為了華人堂的名號,加上犯錯的人又是前任幫主的妻子,他是有必要到宗岩門一趟。


    不過,既然她已被韓國的宗岩門給捉住,去接她一事也不需要這麽急,所以他才會先來處理這件事。


    畢竟,他也必須打聽出毒品的主要來源是何處。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計畫中,沒想到會出乎他意料的,發生了這等有趣的事。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小不隆咚的,以他的猜測,她大概二十不到,不過……卻吸引了他的目光。


    從她方才一進門,他正就注意到她了。


    她……很難不讓他注意。


    她有一雙晶亮、生動的大眼,仿佛會說話般,渾身更是散發著似乎用不完的活力。


    她看來很有膽識,即使是像方才那樣危險的情況,她也絲毫不畏懼。


    她不高,依他猜測大概隻有一百六,看似纖細瘦弱的身子,實則有兩下子。在方才她朝他出手時,他就明顯感受到,她並非如外表般易碎需要人保護。


    但他還是搞不懂,此刻的她為何看來如此憤怒,而且怒氣明顯的是針對他們這兩個救命恩人。


    從頭到尾,浩冥司隻有閃避她的攻擊,沒有出手,隻見他十分俐落的一一擋掉妲妃的招式。


    過沒多久,妲妃的體力用盡了,她有些喘的大口大口吸氣,一張臉漲得好紅好紅。


    而浩冥司呢?看來一切安好,大氣也不喘一個,神情自若的模樣,彷佛一點也不受影響。


    「可惡,出手!」妲妃咬著牙,朝定氣神閑的浩冥司大吼,對他此刻那種悠閑的態度,實感不悅到極點。


    她這一輩子可從沒受過這種屈辱,宗岩門內,除了自家兄長外,沒人是她的對手。


    而這男人,竟在短短的時間裏,不但將她的招式都看穿,還一副從容自若的模樣,彷佛把她當傻子一樣戲要。


    「我叫你出手,你沒聽到嗎?」他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笨蛋,不但近不了他的身,還把自己搞得累得半死。


    好凶的小野貓。浩冥司對她的怒吼絲毫不以為意,僅是挑挑眉,嘴邊勾勒出一抹有趣的笑意。


    他緊緊盯著她,她眼中散發出明顯的怒意,全身上下彷佛被染上火焰,潑辣無比,一副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的模樣,他不禁失笑。


    如果不是確定他和她是今天才碰見,以她現在那副憎恨自己的態度,浩冥司真會以為她和自己有什麽深仇大恨。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出手,今天、今天就別想走出這扇大門!」妲妃再一次發出警告。


    「小姐,容我提醒你,剛才可是我們出手,你才得以不受那群人攻擊,沒想到你是這麽報答你的救命恩人。」浩冥司用流利的韓語說道,他好整以暇的將雙手交叉在胸前,眼底滿是笑意。


    「救命恩人?」她露出仿佛聽到了一件十分可笑又荒唐的事的表情。「我呸!誰要你們來救著?雞婆!都是你們自作聰明的關係,害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樂趣,這下又泡湯了,還救命恩人呢!」


    管他什麽宗岩門的堂主形象,妲妃早氣壞了,對自己連碰他一下都碰不著一事,感到怒不可遏。


    「樂趣?」她剛剛講的是……樂趣?他是不是聽錯了?


    「是不是隻要我出手,你就可以停止?」浩冥司看出她累了,隻是故作堅強。


    「誰、誰說你出手就可以停止?要我、要我停止,除非你打敗我!」她氣喘籲籲的說,顯然不覺得自己會輸給他。


    「是嗎?」打敗她?早說嘛!這還不容易。


    於是,浩冥司不再閃躲她的攻擊,他快速的伸出手,趁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時,將它緊緊抓住。他又用另一隻手,將她的人整個困在自己的胸膛內,令她動彈不得。


    「你、你放開我!」妲妃因未曾和男人有過近距離的接觸,而感到不知所措,她努力的掙紮。


    「是你說的,隻要我打敗你,你就會停手。」浩冥司低下頭看著她漲紅的臉,打趣的笑著說。


    他可是照著她的話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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