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驍輕點頭,“嗯,你不喜歡?”


    孟清念杏眼微彎被他氣笑,謝南驍還真是臉皮厚。


    她站在燈光下,無可奈何地說道:“喜歡。”


    謝南驍嘴角笑帶著孟清念繼續聯體能,即將複職回部隊,跟孟清念的每分每秒他都不想浪費。


    謝南驍參加體力訓練通過,孟清念假期也已經完畢回到塔台工作,謝南驍回淮南聯合航空辦理離職手續,沈嘉浩走到謝南驍身邊,笑道:“驍哥,以後還回來嗎?”


    塔台都知道他複職回部隊,不知道他隻去部隊待兩年。


    “不回。”


    沈嘉浩對這個答案心知肚明,他將謝南驍給他的墨鏡扔給他。


    “要不要最後再飛一程?我手裏這趟航班剛好飛到首都機場降落,你坐主駕駛我給你打下手。”


    謝南驍收起離職手續,笑道:“你副手呢?”


    沈嘉浩跟著謝南驍笑出聲,“讓他坐冷板凳。”


    兩人相識一笑達成共識,最後合作在藍天之下飛一次。


    唐蕊在休息室跟孟清念做眼保健操,隨意跟孟清念閑談,“念念,驍哥今天到聯航辦理離職手續了?”


    孟清念閉著眼享受按摩的舒爽,“你那裏來的小道消息?”


    唐蕊笑道:“驍哥現在可是知名人物,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隨時都有人更新他的最新動態。”


    她用力地按壓眼眶,酸痛的感覺席卷眉頭,她睜開眼看向鎮定自若地孟清念。


    “聽說他今天會跟沈嘉浩最後飛一程。”


    見孟清念沒有反應,她繼續道:“目的地是首都航空。”


    孟清念按壓太陽穴的手停住,她睜開眼看見站在休息室的顧東旭,她微微頷首向他示意,微笑喊道:“學長好。”


    顧東旭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嚴肅的臉緩和帶了絲笑意。


    他笑道:“學妹好。”


    短短的問候,將過往的過節泯滅在時光裏,重新恢複學長學妹的親切關係。


    兩人遙遙相望眼裏都是相忘過去的笑意。


    輪到換班時間,孟清念剛要去接收吳靜瓊的位置,顧東旭忽然喊道:“清念你跟小白換個位置。”


    孟清念有些不解,但還是聽從顧東旭的指揮換好位置。


    走到崗位,孟清念懶散的眼神突變,她戴上耳麥迅速進入狀態,視線在雷達和航班表自如切換。


    “海鷺8864,地麵風360.3m/s,跑道36r可以起飛。”


    “北翼3113,盡快滑出跑道,後麵有飛機要降落。”


    她拿著油性筆,將降落的飛機記錄下來,遞給進近管製席。


    抬頭瞄了眼雷達,看見有飛機要降落,她掃向最上排的飛機航號,看見聯航的名字,她下意識停住動作,耳麥裏傳出機長的聲音,孟清念掃了眼跟區調溝通的顧東旭,神色自若地繼續指揮。


    雷達上的飛機距離首都機場越來越近,耳麥裏傳來低沉熟悉的聲音。


    “首都塔台晚上好,聯航4481,五邊12海裏,聽你指揮。”


    孟清念抿抿唇,聲音放軟,溫和的聲音像是夏日溫熱的海風,吹過心間留下永久的痕跡。


    “聯航4481,靜風,跑道36l允許降落。”


    謝南驍聽到孟清念的聲音,嘴角勾起笑,以她開始以她結束。


    他輕啟唇,踏著孟清念的尾調重複,“聯航44781,靜風,降落跑道36l。”


    頻率空了半秒,沒聽到孟清念訝異詢問的聲音,謝南驍嘴角勾笑,低磁的聲音微揚打趣道:“孟清念,從哪裏聽到消息我要飛首都機場?”


    他臨時飛首都機場的事並沒有跟孟清念說,孟清念隻知道他今天去聯航辦理離職手續,孟清念對他出現在塔台沒有反應,大概率是知道他會飛首都機場。


    “特意等我飛過來?”


    孟清念失笑,“還需要特意關注?隨便在航站樓走一圈就能聽到機場同事談論你的動向。”


    謝南驍:“我就當你是誇我名氣大。”


    孟清念嘴角不由自主彎起笑,學著他道:“嗯,你不僅名氣大臉皮也厚。”


    噴麥的笑意順著頻率傳過來,孟清念嘴角掛著淺笑,望著蔚藍天空中緩緩往下降的飛機,認真道:“謝南驍,你一共在聯航飛行4800小時253天,曾出國援僑在極端環境下迎接483名國人回國,在與其他航空交流技術之時,因飛機老化造成遭遇空難,憑一己之力從死神手裏搶回466名乘客的生命。”


    “我代表首都機場所有工作人員向你致敬。”


    “現國有召,將士重回昔日戰場,願出師百利無一誤,翱翔蒼穹盡在手,願歸來時滿載榮耀,微微一笑似當年。”


    這是她贈予謝南驍最好的祝福。


    謝南驍輕啟唇,朗聲應道:“好。”


    謝南驍回部隊,孟清念沒有去送他,她怕自己越送越舍不得謝南驍離開。


    她拿著行李箱將跟謝南驍逛街買的衣服全部塞進去,百度搜索到在部隊幾乎沒有機會穿私服,她又將塞進去的衣服全部拿出來。


    細心百度海空軍常備的必需品塞滿行李箱,站在玄關淡然目送謝南驍。


    謝南驍在孟清念唇上落下一吻,也沒有說什麽情話,拖著行李箱獨自離開。


    孟清念單身24年都過來了,不缺再獨自生活兩年,但謝南驍離開的第一天,她坐在客廳裏發現偌大的房間空的厲害。


    走進臥室看向寬敞的床也沒有了以往的舒適,總覺得缺了一個人。


    “哢嚓。”


    玄關響起開門聲,孟清念迅速跑到客廳,看見葉靖涵提著大包小包過來肉眼可見的有些失落。


    葉靖涵當作沒看見,她強勢地說道:“南驍怕你孤單讓我過來陪你,部隊裏也不是能用手機,想他的時候晚上隨時可以聯係他。”


    孟清念拒絕道:“媽,我可以自己一個人。”


    葉靖涵將帶過來的衣物放進客房,及時堵住她的話。


    “南驍也說了,你性子倔肯定會拒絕我,這種情況就要我不要臉死皮賴臉的在家裏待著,隻要我臉皮厚你就拿我沒辦法。”


    孟清念輕笑,還真是像謝南驍的行事作風。


    她拿出手機發送道:“謝謝。”


    消息回的很快,“孟清念,2024年的今天會由我陪你過完一生。”


    孟清念眼角有淚珠,應道:“嗯,今天是期待2024年4月18號你回來的第一天。”


    謝南驍回的很快。


    “也是我想見你的第一天。”


    孟清念抬眸看向漆黑如墨的天氣,嘴角牽起笑。


    我也是。


    適應了謝南驍不在的日子,孟清念再次回歸兩點一線的生活,不同的是以往回來麵對的是空蕩蕩的家,現在還有葉靖涵陪在她身邊。


    偶爾還會跟謝南驍徹夜長談連麥睡覺。


    辛苦嗎?不辛苦還覺得很幸福。


    2022年夏末秋初即將迎來國慶。


    也將迎來首都閱兵。


    全城守衛嚴格,連快遞都被要求嚴格排查,疑似有□□等都會被拒之門外。


    孟清念望著蜂擁而至的祖國人民,她毅然決然逆著人流地請假飛到很久沒有踏足的南方。


    坐在高鐵上她給謝南驍發去消息。


    “謝南驍我來見你了。”


    高鐵進隧道信號不穩定,消息旁邊有個圓圈不停地在轉動。


    轟隆隆眼前一片光明,手機恢複信號,轉圈的消息還沒有發出去,率先收到謝南驍發來的消息。


    “孟清念想不想來見我。”


    孟清念嘴角牽起笑,看向停止轉圈發送過去的消息笑意不止。


    好巧,你想我的時候我也想你。


    到達南方,首都正在熱鬧的慶祝國慶,孟清念戴著耳麥接聽謝南驍的電話。


    “孟清念。”


    “謝南驍。”


    輕柔的聲音和低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訴盡彼此的想戀。


    孟清念站在海岸線最南端,迎著風浪抬頭仰望碧藍的天空,深灰色偵查機穿梭入雲海,俯衝在藍天。


    他道:“孟清念你來了。”


    孟清念嘴角抿起笑,“嗯,謝南驍我來了。”


    “孟清念。”


    低緩的聲音響起,孟清念聽的心裏有些癢,她懶懶應道:“嗯。”


    “我是不是從來沒有對你說過喜歡你?”


    孟清念回憶跟謝南驍相處的時光,謝南驍在空難那天說的也隻是我也是。


    她應道:“嗯。”


    “孟清念知道我現在在哪裏?”


    孟清念抬眸目測飛機距離地麵的高度。


    “5000米開外的高空。”


    “不對。”謝南驍精準地讀數,“我在5210米的天空進行偵查任務。”


    孟清念心念一動,聽到謝南驍低沉微磁的聲音傳來。


    “發現距離天空5210米的海岸線站著我將奉獻一生守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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