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川領致中、長庭二人於易縣劉記糕點鋪麵前,突遇故人。


    “唉,這無賴與劉巧兒之事,暫且顧不上了!”


    “咱眼下抓人,綁肉票,搶錢才是正經營生。”


    “待得這易縣此間事了,再將他抓來,一問便就全清楚啦!”蕭郎頗顯正色言說。


    一旁邱致中聽得綁票,搶錢這等字眼,忽地一怔,忙左右掃了兩眼,生怕叫旁人聽了去。


    “哎呀,我說你老蕭啊!”


    “我瞧你最近匪氣可是越來越重啦!”


    “你能不能稍微收斂點!咱這可還在大街上呐!”


    “聽著多瘮人呐!”邱致中數落。


    蕭靖川聽言,亦是一愣,剛沒怎得走腦子,一順嘴就吐擼出來了。


    “嗨!計較這些細節做甚?”


    “再者說了,事兒不就是這麽個事兒嘛!”


    “行啦,走走走,咱不能再溜達下去了,趕緊從巷口那頭直奔繼祖妹夫家門前預定集合點吧!”


    “再這麽閑逛下去,還指不定惹出什麽亂子來呢,到時候因得咱仨瞎逛蕩致使事敗,那可就好玩兒了!”


    言畢,蕭郎便不願再就此停留,推著致中、長庭二人就往前挪。


    “啊!”


    “我想起來了,是不是峪壺峰山下村裏吃席那次?”


    “好像確是有個小寡婦就跟咱坐一個席麵!”


    “我說嘛,我當時瞧著少爺你瞅人的眼神兒就不對!”


    “誒!少爺,你倆後來跟寡婦家去啦......”


    顧長庭扭臉言語,這楞種,反射弧如此長,現下剛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哎呀,少爺,那什麽......”


    “我當時就跟這人照了一麵,他應該認不出我來。”


    “要不我去買吧!”


    “說實在的,剛邱公子不說不要緊,眼下,我確實是真有點餓......”長庭沒眼色的還在講!


    蕭靖川聽得是長出了一口大氣!


    其再也忍不了,飛起一腳,哐的一聲就將顧長庭踹出去四五步遠,也是虧了長庭身手了得,窄歪踉蹌下就是不倒。


    “吃吃吃!就知道吃!”


    “誒,最近你怎麽這麽痞痞流流噠!”


    “飛宇(邱致中),這小子自打出京跟你待的時候多了,愈發蹬鼻子上臉了!”


    “動不動就拿老子開涮。”


    “長庭你給老子等著,待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蕭郎瞪著眼,抬手點指著長庭恐嚇道。


    “恩?”


    “誒,我說老蕭你可少來這套!”


    “怎得就跟我學噠?”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這根主梁成天的不著四六,反倒賴到我頭上!”


    “上行下效,凡事你多找找自身原因得了!”


    “什麽人呐這是?!”邱致中言語撇清,絕不粘鍋。


    “嘿,這怎麽繞一圈,又衝我來了!”


    “我這一身正氣,大義凜然的。”


    “長庭啊,你得學好知道不?”


    “我蕭靖川優點不少,你不能光可著短板練呐......”


    三人貧嘴扯著淡,漸行至巷口另一頭,隨後一拐,徹底消失在窄巷中。


    巷內終是複得消停下來......


    ............


    申時六刻(下午16點30分)。


    許繼祖姍姍來遲,於其妹夫家宅巷口處已等候多時的蕭靖川一行三人早已不耐。


    “將,將軍!”


    “我......”許繼祖一路小跑,奔至蕭郎身前,出口就來了句將軍。


    聽得這話,蕭靖川趕忙做噤聲手勢狂遞眼色的。


    許繼祖一愣,這才想起,遂緊著改口。


    “哦,嗨!”


    “少爺!”


    “實在抱歉呐,讓少爺好等!”


    繼祖自知剛進得城來就犯了這等錯誤,眼下撓著頭,甚覺慚愧。


    “恩,算了,沒事兒的!”


    “人帶進來了多少?”蕭郎壓下嗓子,低聲探問,一雙眼左右觀察著,這巷口時有百姓穿梭,小心些總歸沒錯。


    “哦,進來的不到二十,一會兒也就過來了!”


    “剩下的分批正陸續往裏趕呢,一時半刻恐聚不齊啊!”許繼祖忙答言。


    “恩,既然如此,那就不等了。”


    “繼祖,咱先頭去找你妹夫了解情況要緊。”


    “走,你頭前帶路,到你妹夫家宅裏去等也是一樣,這裏人多眼雜,反倒不安生。”


    簫郎語畢,許繼祖點頭領命,帶著眾人徐徐往巷子裏行去。


    約莫百餘步,過了七八家民宅後,繼祖頓足在一戶並不太起眼的宅院門前。


    咚咚咚!


    其叩門三聲,但眾人等了好片刻,裏間並無任何響動。


    許繼祖見勢頭上滲出細汗,心下想著,可別這個節骨眼上再出岔子,遂其頗尷尬的回頭望了將軍一眼,慘笑了下。


    啪啪啪!


    繼祖再行叩門,隻不過這次心焦了起來,用了力氣,啪啪砸著。


    咯吱!


    門外諸人俱感詫異,敢情這門壓根就沒從裏間閂上,剛力弱時不曾察覺,現下忽一使勁兒,門便自己開了!


    見狀,許繼祖輕咦了聲,但亦不曾多做耽擱,將門推的大開後,自個兒邁腿就進了去,身後諸人跟隨。


    繼祖這妹夫,名叫胡峻才,就是土生土長的易縣本地人,他這小宅院亦屬祖宅,前後並不大,也沒個幾進的講究,獨兩間正房,西側有兩間雜屋子。


    院子四方,小些,但收拾的還算齊整,進門拐至院裏時,還見牆根下栽了一排竹,添了幾分雅氣。


    “玲子,翠玲兒呀?!”


    “人在家嗎?”


    “翠玲兒?!”


    剛自門裏拐入,許繼祖便喚起妹子小名,已使自己的突然到訪多少顯得不那麽唐突。


    但其幾喚之下,家內卻無人應聲。


    許繼祖皺眉,見這情況,心下生疑,遂急馳幾步,預備上得前麵再叩裏間屋門。


    咯吱!


    不待他到得近前,正房中忽走出人來。


    繼祖打眼觀瞧,不是那妹夫胡峻才更是何人。


    可現下,這妹夫雙鰓通紅,眼神迷離,渾身散著酒氣,亦不知這到底是飲了多少,喝成這副晃蕩模樣。


    “峻......,峻才?你在家呀!”


    “哎呀,你瞅瞅,你這咋喝成這副德行啦!”


    “平時也沒見你喝過這麽多呀!”


    許繼祖嘴上數落,但見妹夫醉得不輕,其還是關切的上前一把扶住。


    “翠玲兒呢?今兒個你既也在家,怎得沒見她出來呀?!”


    許繼祖本是隨言問,但翠玲二字一出口,那胡峻才卻像著了魔一般,忙一把推手從繼祖身前逃開,踉蹌著幾步奔至院裏。


    但其畢竟醉的不輕,身形不穩,沒兩步走頭,便一下栽到地上。


    跌下去,這人竟也不起身,轉而順勢蜷著身子就於地上忽地哭嚎起來!


    觀此,簫郎等在場眾人皆是一頭霧水!


    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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