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七六年,人均工資才三四十塊錢,豬肉七毛二一斤,雞蛋五分錢一個,火柴才兩分錢一盒。


    在這樣的工資和消費水平之下,謝小玉後媽一下子拿了五百塊的巨款,給雙胞胎弟弟的伯父伯母,說是給兩個弟弟的生活費,把親媽文工團的那份工作給換走了。


    為了這筆錢,他們也會想盡辦法阻止她把雙胞胎弟弟帶走。


    但是謝小玉必須要帶走弟弟們,回平城接替親媽的工作!


    ……


    去涼州也要二十多個小時,十幾個車廂的旅客,舍得來餐車吃飯的也沒有多少。


    謝小玉兜裏,有嚴弋給她的糧票和肉票,飯點的時候,她要了一份毛豆肉絲,一碗白米飯,好心的乘務員還給了她一勺絲瓜蛋湯。


    這比起在車廂啃窩窩頭的旅客們,夥食要好太多了。


    青山村有山有河,風調雨順收成不錯,民風也很淳樸,謝小玉有爺爺的疼愛,這些年日子過得真挺不錯的。


    不過她在平行世界看到了那麽多人情冷暖,還是很警惕的。


    嚴弋提到的那個穿著中山裝的眼鏡男,中午和晚上都來餐車吃飯。


    晚上這餐還想跟她拚桌子,被列車長嗬斥走了,說他思想動機不純,不許他跟年輕小姑娘搭訕。


    沒過一會兒,大紅碎花上衣的老太太也過來餐車吃飯,還問謝小玉怎麽一個人出門?


    “大閨女,上車的時候我看你在我們那個車廂,你怎麽在餐車不回去呀?”


    謝小玉跑到餐車大廚身邊:“誰說我一個人出門,這是我叔叔,你是不是人販子,是不是想套我的信息,等下車冒充我的家人,找團夥把我綁走?”


    老太太就是這麽打算的,嚇的連連擺手,“閨女你誤會了,我可是好人。”


    謝小玉呼叫列車長,“叔叔,她和眼鏡男真的是人販子,你們快把他們抓起來審問一下!”


    嚴弋跟她說,如果是人販子,報出來的籍貫、工作單位都會有破綻,打電話一查就清楚了。


    列車長警惕不已,真被小姑娘的哥哥猜中了,這兩人先後都來了餐車不說,還都跟謝小玉搭訕。


    行為太可疑了,不是人販子也是壞分子!


    謝小玉抹了兩下不存在的眼淚:“要是下車的時候,他們還一路跟著我怎麽辦?”


    “放心吧丫頭,我和車上的乘警先給他們倆帶到問詢室盤問一下。”


    列車上的乘警給眼鏡男和紅色上衣的老太太,帶到列車上的觀察室,幾番審問下來,審問出了破綻。


    “籍貫工作單位都說的含含糊糊,確實有可能是人販子。”


    ……


    等到下車的時候,謝小玉看到那個眼鏡男和紅衣老太太,被站台的公安銬上手銬帶走了。


    中年男人被拷上的那一刻,暴露了真實的本性,朝著謝小玉的方向嚷嚷:“你個小狐狸精,為什麽要跟列車長冤枉我是人販子?”


    謝小玉忙躲到列車長身後:“叔叔那個人販子恐嚇我。”


    列車長立刻寬慰:“不怕不怕,你的信息是保密的,而且那兩個人身上不止販賣人口的事,肯定要被判無期,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謝小玉心有餘悸,她還真有招人販子的體質啊。


    站台上有個寸頭的小夥子,看上去跟嚴弋一般大,身體結實,眉目清秀,舉著一塊寫了她名字的牌子。


    謝小玉走過去,說了嚴弋教她的暗號:“豬肉多少錢一斤?”


    許昌放下牌子笑了笑:“有也不賣給你。”


    謝小玉也笑了,這就是嚴弋的發小,剛才那兩句,是嚴弋在電話裏跟許昌約好的暗號。


    嚴弋跟謝小玉說過,對不上暗號的,哪怕對方拿出來的是許昌的身份證,也絕對不能跟他走。


    許昌在電話裏問過發小,謝小玉長啥樣,他發小說:“長得最漂亮的那個就是。”


    他還問有多漂亮,嚴弋說:“你看到就不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了。”


    剛才他看到謝小玉從列車上下來的那一刻,就知道這姑娘肯定是嚴弋讓他接的女孩。


    太漂亮了,漂亮到他不認為以後還能見到比謝小玉更好看的姑娘。


    “被抓走的什麽人啊?”許昌問道。


    “是人販子,我哥一上車就瞧出他們倆不對勁。”


    許昌嚇了一跳,難怪發小千叮萬囑要他親自來接,就這姑娘嬌俏的模樣,出門在外她也危險啊。


    這可是他發小未來的媳婦兒,許昌不敢怠慢:“小玉,現在就去你弟弟那兒嗎?”


    “嗯,現在就去,接了人盡快就走。”


    第4章


    涼州風沙大,出了車站,謝小玉被大風刮了一嘴的沙子。


    許昌看謝小玉白皙的臉頰都被風沙刮紅了,懊惱道:“忘了給你帶個頭巾和口罩了。”


    他在涼州待了好幾年,皮糙肉厚,又沒個對象,壓根想不到這一層。


    謝小玉說:“我有。”


    她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個口罩,一塊包頭巾給口鼻都遮上,深深吸了口氣,努力適應這邊的氣候。


    許昌從農場借了個拖拉機,給她扶到車鬥裏:“我聽弋哥說,你八歲以後就沒出過遠門,還知道來涼州要帶個口罩頭巾啊?”


    謝小玉甜甜一笑:“我哥說涼州風沙大,在車站給我買的。”


    “弋哥心真細。”


    許昌開著拖拉機直奔謝小玉雙胞胎弟弟所在的村子。


    路上,許昌跟謝小玉說,她繼父好幾年前就去世了,親媽一年前跟農場開了證明回平城,不想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出了車禍,搶救不及時去世,連一句遺言都沒來得及留下。


    謝小玉同母異父的雙胞胎弟弟,跟著大伯父大伯母一家生活。


    謝小玉眼圈一紅,原來媽媽去世前有打算去找她。


    拖拉機開了一個多小時,停到一處土坯院子門口,院子裏麵有打小孩的聲音。


    謝小玉跳下車,看到一個又瘦又白,五官精致絕美的小男孩,被一雙枯瘦粗糙的大手按在石磨盤上,拿洗衣棒槌抽他屁.股。


    許昌急了:“挨打的就是你弟弟,不知道是大魚兒還是小魚兒。”


    雙胞胎長的一模一樣,許昌分辨不出。


    “梆!梆!梆!”一下下就像打在謝小玉心口上。


    爺爺去世後,狗皮膏藥大伯母一家再混蛋,也沒敢動謝小玉一個手指頭。


    而她的親弟弟,未來商界的大佬,此刻正被棒槌打屁.股!


    小男孩扭頭張開嘴,一口整潔的白牙咬在打他的那隻手上。


    “你個老妖婆,你把我哥哥賣到哪裏去了?”


    杜二梅吃痛,甩開手預備再打,“那個討債鬼,克死你爸爸又克死你媽媽,不給他送走,他會把我們一家都克死的。”


    謝小玉在柴垛上抽了一根最粗最壯的劈柴,衝上去照著打弟弟的杜二梅後背抽上去:


    “弟弟別怕,姐姐幫你打搶小孩的老妖婆!”


    “我不是人販子,我是他大伯母,你這死丫頭誰啊?”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你們這的方言!”


    謝小玉裝聽不懂,繼續抽打了十幾下才住手。


    ……


    雙胞胎的大伯母叫杜二梅,在解釋清楚之前,被謝小玉打得鼻青臉腫。


    謝小玉敷衍的道了歉:“我在火車上連遇到兩次人販子,還以為你是趁著家裏沒大人來拐小孩的,下手重了點,我送大伯母去醫院吧。”


    杜二梅渾身痛得要死,感覺後腰都被這小賤人打壞了。


    趁機在醫院躺幾天,訛她一筆醫藥費,杜二梅心裏是這樣打算的。


    “好好好,你趕快送我去醫院。”


    謝小玉才不是真心要送她去醫院呢。


    她問道:“我有兩個弟弟呀,還有一個呢,難道大伯母已經把我另外一個弟弟賣給人販子了?”


    挨打的是小魚兒,他是個機智聰明的小孩,以前聽媽媽說過,他和哥哥還有一個姐姐,今天來的就是他們同母異父的漂亮姐姐。


    不管姐姐來這裏有什麽目的,現在能幫他把哥哥找回來的,就隻有這個陌生的姐姐了。


    小魚兒說:“大魚兒已經被大伯父帶走賣掉了!”


    杜二梅一巴掌扇過去,小魚兒靈活的躲開,抓了把沙子在手裏,猛的扔到杜二梅臉上。


    杜二梅吃了一嘴沙子,呸呸了好幾口,怕謝小玉不依不饒,辯解道:


    “才不是賣,你大伯父給你哥哥找了一戶好人家收養,你太調皮了人家不要你,別阻礙你哥哥去過好日子!”


    “那就是人販子,你就是賣小孩。”


    小魚兒堅持,前幾個月,他們村就有小孩被人販子給拐走了。


    謝小玉著急,大弟弟肯定是被大伯父帶去賣給那個喜歡漂亮小孩的變態。


    她現在沒時間跟杜二梅扯皮,必須在大弟弟受到傷害之前把他救回來。


    她立刻指責杜二梅:“涼州火車站抓到一對人販子,他們交代的,說在農場看中了一對特別漂亮的雙胞胎,小的太凶悍不能要,大的文文靜靜正好拐出去賣掉,大伯找的那一家肯定是人販子偽裝的,要不然信息怎麽能剛好對上呢。”


    “許昌哥哥,你現在就去報警,把我大伯母抓起來,告他們夥同人販子要賣我弟弟!”


    杜二梅慌了,她男人找的不會真是人販子偽裝的吧?


    收養和被拐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性質,要坐牢的!


    前幾個月涼州就抓獲了人販子團夥,他們假裝收養小孩,村裏把小孩賣給他們的那一戶人家,也判了好幾年。


    杜二梅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差點把許昌褲子都扒下來:“我們也是被騙的,我知道他們在哪交易,現在就帶你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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