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潔被這眼神一盯,忍不住臉紅了,鬆開薛利民的手,站起來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想把身上的水漬弄掉。


    她看得出來,眼前的男人軍銜不低,氣質也相當出眾,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薛利民自然見過左至曆,聞言楞了楞,不知道為什麽在這裏見到他,等她看到身後氣喘籲籲地陸冬去的時候,就什麽都明白了。


    “不可能 。”


    她呢喃了一下,想不明白左至曆為什麽要過來,要趟這渾水。


    陸冬去先打量了一下陸秋和陸立春,見兩個人身上都沒有受傷的痕跡,才徹底鬆了口氣。


    幸好及時趕到了。


    部隊大院並沒有那麽好進去,哪怕他跟著左景曾經來過一次,但門口的警衛員還是不放行。


    沒辦法,他隻好焦急地等在門口,想著能不能碰到寧寧或者左景。


    好在老天爺最終還是眷顧了他,等了沒多久,他就看見左景去食堂打飯回來,陸立春顧不得警衛員在一旁,大聲叫住了他。


    “小景哥哥。”陸冬去聲音帶了不自覺地討好,“你爸爸在嗎?我們家出事了。”


    左景一聽也沒問出了什麽事,拔腿就跑,沒過多久,直接帶著左至曆出現。


    陸冬去這才把白麵和劉老太薛利民的事情說出來,“我大姐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但趙大姐說髒水是不好洗掉的,能不能請叔叔幫幫我們。”


    他沒說怎麽幫助,左至曆沉吟了一會兒,讓左景先回家看著寧寧,他帶著兩個警衛員跟著陸冬去回了家。


    王曉潔是最先冷靜下來的,她平日也見過丈夫和公公接待過客人,上來就先套近乎:“都是誤會,這是我前弟媳,我們今天在家坐著,她奶奶過來找我們說,從陸秋家裏搜的了白麵,說她偷人,我們弟弟因為知道了這個才離開家的,我們也就跟過來看看。“


    劉老太再傻也知道王曉潔這是把所有事情都潑在了她身上,她氣得臉都紅了,“你瞎說什麽?這信不是你娘給我的?不都她在背後指使的?”


    “那信是你孫女給你寫的,關我們什麽事?“


    薛利民也冷靜下來,知道這時候得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劉老太身上,她和王曉潔都是被蒙騙的。


    陸秋冷眼看著他們狗咬狗,劉老太被她直勾勾地目光盯的發慌,趕緊捅了捅董秋蓮,“媳婦,你快和這警察說一說,都是薛利民這人鼓動的我。”


    董秋蓮支吾了兩聲,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劉老太又把目光投到劉泉花身上,被劉泉花給躲閃了過去。


    沒辦法,她隻好打起了親情牌,“都是誤會,我就是怕小秋做了錯事,才著急過來的,薛利民給了我這信,說他們家虎子想回來,讓我想想辦法。”


    邊說她還邊掉眼淚,摸著身上潮濕的衣服說:“警察你看,我身上都還是我這孫女潑的水,我好歹是她奶奶。”


    在不知道的人看來,還以為劉老太受了多大的委屈。


    左至曆沒說話,接過陸秋遞過來的信,仔細看了看,問劉老太:“陸夏是你什麽人?”


    董秋蓮緊張起來,也顧不得害怕,趕緊說:“領導同誌,那是個誤會,小夏這孩子說話就是比較直接,沒什麽壞心眼,兩姐妹從小就挺好的,都是誤會。”


    左至曆沒看她,盯著劉老太說:“我會按照信上的地址,查明事情的真相。”


    董秋蓮一聽,就著急了:“查明什麽?我們小夏現在和虎子已經結婚了,是合法夫妻,寫個信也不犯法吧?再說,陸秋要是沒偷人,這白麵從哪裏來的?”


    左至曆冷眼瞥過去,目光冷淡疏離,說出的話卻讓董秋蓮傻眼了,“我拿過來的。”


    他看向房間內的眾人,“這白麵是我拿過來的,我兩個孩子經常在這邊吃飯,這是我拿過來的口糧,有問題?”


    茅草屋內陷入到一種詭異的安靜中,就連薛利民和王曉潔也驚呆了,劉老太更是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


    “什麽?同誌,您不能因為包庇陸秋,就說這種假話啊?!”


    王曉潔掙紮著問道,被左至曆隨意瞥了一眼,然後看向門口的陸秋:“人我帶走,你也得跟著我去做個調查。”


    “什麽人被帶走?”


    薛利民猛得從地上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盯著左至曆:“你知道我是誰吧?”


    “是啊,她男人可是大隊長。再說,我們都是小秋的親人,怎麽能被抓起來啊?我可什麽都沒做,同誌你也不能太偏向陸秋了!”


    劉泉花語氣裏的陰陽怪氣都快要溢出來了,現在到手的兒媳婦沒了,還有可能被抓進去,她怎麽能不著急。


    “是啊,我是小秋的奶奶,都是家務事,怎麽能抓人呢?”


    劉老太著急地過來拉陸秋的手,“小秋啊,你快說句話,我們都是你親人,要是被抓起來了,你讓村裏人怎麽看你?”


    不等陸秋開口,陸立春直接說:“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往我姐身上潑髒水的時候,怎麽不說村裏人怎麽看?我們沒你這樣的親人,你根本不是我們親奶奶,現在知道來裝好人了?哼!”


    陸立春眼睛發紅,直到此刻他才微微放鬆,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從廚房裏把毒蘑菇拿出來,“這就是親奶奶給我們送來的,我娘當初就是吃了這東西中毒的,她還拿過來!”


    劉老太臉一下白了,“我送過來的蘑菇是沒毒的!”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牽扯到蘑菇身上,怕左至曆誤會,趕緊發毒誓,“那蘑菇我在家也總是吃的。”


    “村裏誰不知道山上的蘑菇不能摘,怎麽能吃?”


    劉泉花想開口說幾句,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什麽來。


    陸秋冷笑:“你是能分辨那蘑菇有沒毒,我們卻不能,你給我們送來那蘑菇,就是不安好心,等我們去山上摘蘑菇的時候,萬一不小心摘錯了,也賴不到你身上。”


    “小春說的對,我們沒你這樣的親人,還請左同誌把他們帶走吧。”


    左至曆恩了一聲,上前幾步:“走吧,配合一下,別等我動手。”


    薛利民和王曉潔還想說什麽,但被左至曆一句強闖民宅誰來都不頂用,直接擋了回去。


    陸秋跟在他們身後要去錄口供,讓陸立春和陸冬去在家,順便把蓉蓉給接回來。


    一直在門口張望的趙大姐見從屋裏出來一堆人,陸秋還朝她笑了笑,趙大姐這顆心才算放下。


    “這左同誌還是挺靠譜的。”她對趙婆婆說。


    他們一路往部隊的方向走,經過地裏的時候,不少人都往他們這邊張望,想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劉老太和董秋蓮不敢抬頭,薛利民卻著急地尋找王軍華的身影。


    果然,王軍華也收到了風聲,腳步匆匆地走過來,看了薛利民和王曉潔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左至曆:“左團長好大的氣派,我們家這口子是哪了得罪你了?”


    薛利民想到渾身是蟶子的畫麵,渾身就不舒服,眼圈跟著就紅了。


    “老頭子,可真是沒有王法了!我這麽大歲數了,又是陸秋前婆婆,去他們家說道說道事兒,就被人給抓起來了,還被那小子潑了一身的水和蟲子!”


    她避重就輕,隻說對自己有利的話,讓周圍幹活的人都狐疑起來。


    畢竟王家在這個村裏是大姓,好多人都沾點親。


    左至曆之前也知道這點,所以做事情的時候都盡量避免和王軍華產生衝突。


    但今天他隻是冷冷地看了看王軍華,在他要發難的時候,把信拿了出來:“大隊長,我這裏正好也有事找你,你看看這信的地址熟悉嗎?”


    王軍華伸頭過去,隻看見了信半邊內容,地址卻是非常的熟悉。


    他一驚,後背就出了一身冷汗,盯著陸秋的神情就多了幾分狠曆。


    虎子寄過來的信裏,就是用的這個地址。


    陸秋不躲不閃的直視回去,眼睛裏甚至帶了幾分挑釁。


    她本想著避讓,不想得罪大隊長,可事情還是按照書裏的劇情發展了,她都能想象到,要是今天薛利民他們得逞了,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


    原主遭遇的一切,被玷汙被迫嫁人,骨肉分離,遭遇家暴小產等等,都將會是她的命運。


    如果那樣的話,她寧可和王軍華撕破臉。


    再說,她又不是沒有勝算。


    陸秋看了看眼前高大的男人,恩,國家軍人還是相當靠譜的。


    王軍華收回目光,笑容加大了幾分,嗬斥了哭鬧的薛利民:“敗家娘們,淨給我找事,等我回家再收拾你!”


    又看向王曉潔,“還有你,要是不能在娘家呆著,趁早給我滾回去!”


    說完,笑嗬嗬對左至曆說:“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這娘們的事我也管不著,這樣我跟著你們去一趟,讓他們長長教訓。“


    左至曆沒揭穿他的虛偽,點了下頭,繼續帶著幾個人往部隊走。


    -


    等陸秋做好筆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再回到家裏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海風吹在人身上也開始有了涼意。


    陸秋這時候才感覺肚子有點餓了,看著遠處升起的炊煙,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回到家裏,幾個孩子已經把淩亂的房子收拾的幹幹淨淨,隻是破爛的棉花沒辦法弄,扔在床上顯的有點突兀。


    “大姐!”


    陸立春和陸冬去圍了過來:“怎麽說?”


    “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和劉大誌一起遊街,王軍華在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我做好筆錄就回來了。好歹也算是出了口氣。”


    她伸了個懶腰,喝了一口蓉蓉遞過來的水,問他們:“有沒有吃東西?”


    幾個孩子搖搖頭,陸冬去指了指桌子上的窩窩頭,“趙婆婆送過來的。”


    陸秋知道他們因為擔心自己才吃不下東西,眼睛掃到那一斤白麵上,語氣裏帶著笑意,“這白麵也是個禍害,不如我們今天就把它給吃了。”


    幾個孩子都沒意見,陸秋去廚房旁邊看了看新搭的麵包窯,見已經幹透了,便打算做點點心。


    “第一次開工,得做點好吃的。”


    陸秋從空間裏把油糖拿了出來,麵粉放進盆裏,讓陸立春把之前的醃好的果子端了出來。


    蓉蓉好奇地看著陸秋把麵和好,摸上油發酵,又做了油酥包在裏麵,最後扭成桃花的樣子,每個上麵都放了很多果子裝點。


    “要是有紅豆,就能棗泥酥,一樣很好吃。”


    陸秋知道這年代都舍不得放油,隻有逢年過節買了肉才會熬點豬油,平時炒菜都不會放。


    更別說專門用來做點心了,這點心好吃是好吃,可吃過就沒了,還不如好好留著能多吃幾頓飯。


    陸秋把擺好的桃花酥放到麵包窯裏,麵包窯已經提前用燒好的木炭加熱過,裏麵溫度非常高,中心溫度能達到兩百度。


    做好這些,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陸立春在院子裏點了火,能依稀看到些東西。


    陸秋又把左至曆拿過來的土豆拿出來,看著有好幾個已經發了芽,腦海裏突然想到之前看過的一個電影,主人公手裏什麽吃的都沒有,最後就是靠種土豆活了下去。


    她讓陸立春拿來刀,把土豆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發芽的地方也都被她好好保存著。


    “大姐,你這是要種土豆嗎?”


    陸立春眼睛亮了一下,“可外麵不讓自己種地啊?”


    “我們也不種在外麵。”陸秋看了看昨天拉回來的土,“明天編幾個筐子,把土豆就種在咱們屋裏。”


    “這樣行嗎?”


    “行,屋裏也能曬到太陽,我們多澆點水,最多這土豆長出來比正常的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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