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燈還亮著,黃白色的光線很柔和,但在剛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有些刺眼。她抬手擋了擋,等眼睛適應過後,才拿起手機。


    路景越:【睡了嗎?】


    昭棠瞌睡一下子就沒了,抿著唇笑。


    也沒有回他,掀開被子就跳下床,直接往外跑。


    外麵的燈感應到推門的動作,原本漆黑的廊道,一刹那亮了起來。


    路景越單手插兜,斜倚著牆,安靜地等在樓道裏。


    聽見開門聲,轉頭往她看來。


    看到彼此的一刹那,兩個人眼底都有光。


    昭棠本來想跑出去,想到外麵有監控,自己隻穿了一條薄薄的睡裙,又有點不好意思。


    路景越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兩秒,抬步走進來。


    房門關上的一刹那,長臂一探,也沒換鞋,就直接將女朋友嬌軟的身子抱進了自己懷裏。


    女孩子清甜的體香霎時盈滿鼻息,路景越有些神魂顛倒,雙手緊緊摟著她的腰,就這麽俯身去親她。


    男人身上帶著薄薄的酒氣,唇舌交纏間,昭棠覺得還有烈酒的味道,帶著誘人沉淪一般的刺激。


    雙臂緊緊纏著他的脖子,昭棠也不自覺地投入,感覺到他滾燙的手在自己身上隔著布料遊移,她緊緊閉著眼,輕輕揚起下巴,白皙細長的脖頸被拉得更長。


    男人的唇緩緩往下,炙熱的氣息一路拂過她的脖子、鎖骨……


    她身子輕顫,腦子裏一片白花花的,倒是有一個念頭格外清楚——


    連旅遊這麽正大光明的借口都不用了,就今晚嗎?


    心髒一陣陣地往胸口撞,緊張,又在隱隱期待著什麽。


    她更用力地抱緊了路景越。


    男人的吻帶著明目張膽的欲望,不知道是因為酒精的刺激,還是女孩子熱情的回應,理智有片刻的走失,他的手和吻都格外放肆,一路往下……


    時間像是在那一刹那有短暫的暫停。


    與時間一同暫停的,還有他停留在她胸口的,滾燙的唇舌和粗重的氣息。


    像是一瞬間的靜止。


    而後,他就被某種名為理智的情緒強硬地從欲望裏拉了回來。


    親吻重新歸於克製。


    他重新找到她的唇,又不著痕跡地將她已經垮到手肘的睡裙重新拉回。


    像是一場疾風驟雨,正要開始,又忽然歸於寧靜。


    昭棠茫然地睜開眼睛。


    一雙眸子仿佛氤氳在一層霧水裏,濕漉漉的。


    正對上男人漆黑得可怕的眼睛。


    這麽近,四目相對,他也沒放開她,還一下下親著她的嘴角,又啞聲問她:“不是讓你先睡嗎?”


    昭棠:“……”


    哭笑不得,她反問:“那你剛才等在外麵做什麽?現在又在做什麽?”


    路景越低笑一聲,又去吮吻她的下唇,沒有了之前的激烈,一下下全是繾綣的溫存:“你要是睡了,我現在也就做不了什麽了。”


    昭棠:“……”


    所以還怪她咯?


    她氣呼呼地推開他,想把他趕出去,結果還沒來得及,又被男人從身後抱進了懷裏。


    氣息來到她的耳根,他在她耳邊低聲問:“眠眠,假期跟我回家見見我家裏人吧。”


    昭棠倏地愣住。


    像是沒反應過來他說見家裏人的意思。


    過了好幾秒,她才如夢初醒一般。


    喉嚨仿佛有些緊,她喃喃問:“這,這麽快嗎?”


    喝了酒的男人,又還沒從剛才的情動裏完全抽身,此刻血液都沒在腦子裏,沒有察覺到她細微的情緒變化。


    他低笑一聲:“快點好,見完家長,下次我就不忍了。”


    他俯身親了親她的耳珠,不無暗示地說:“能感覺到我忍得多難受嗎?”


    昭棠:“……”


    她覺得有點好笑。


    她也沒讓他忍啊!


    所以,見家長也是他的儀式感之一嗎?


    和他那個單身紀念日一樣?


    那他的儀式感真的是好多啊……


    想了想,她轉身,麵對著他。


    重新對上他的視線,她停頓了兩秒,輕聲說:“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


    “還要準備什麽?”路景越笑著去親她的嘴角。


    他平日裏不苟言笑的樣子十分冷漠,可是每到這種時候就說不出的溫柔,一下下地去碰她的嘴角,像是有用不完的柔情和耐心,一麵親一麵和她講道理。


    “我爸媽你都見過了,我爺爺奶奶你也見過……不算他們,這次你就隻見外公那邊的親戚。”


    昭棠被他親得身子發軟,手臂勾著他的脖子,無力地躲他。


    難得還沒被這個人的話術繞進去。


    “你的意思是,這次還是所有人一起見?”


    美色當前,昭棠依舊敏銳地找到了重點。


    “嗯,3號那天是外公的八十大壽。”路景越柔聲問她的意見,“眠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一下下地親著她,見她沒點頭答應,語氣裏難得竟帶了點兒撒嬌:“我把你介紹給我的家人,好不好?”


    昭棠凝著他的眼睛。


    玄關的白光下,男人的眼睛又黑又亮,折射著的每一寸光芒都是期待。


    昭棠輕聲問:“是所有人都會去嗎?你爸媽也會去嗎?”


    路景越忍俊不禁,手指輕刮她的鼻尖:“傻姑娘,我外公生日,我爸媽當然會去。”


    他親昵地抱著她,在她耳邊說:“你想想以後我們有了孩子,我生日,他們要不要回來?”


    昭棠:“……”


    好好的說什麽他們的孩子啊?


    她沒說話,喝了酒的路景越仿佛變身為一個大男孩,就抱著她不鬆手。


    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她,又撒嬌似的喊她的名字:“眠眠,眠眠,眠眠……”


    等昭棠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他又幽怨地在她耳邊控訴:“你不想見家長,是想得到我的人就對我始亂終棄嗎?”


    昭棠:“……”


    總之今晚的路景越真是讓昭棠毫無招架之力,最後沒有辦法,隻好點頭答應:“好。”


    路景越得償所願,又抱著她一陣不管不顧地親。


    好在他還有點兒儀式感啊。


    否則真等不及她的新內衣幹了。


    昭棠被他親得渾身燥熱,最後也不得不重新去洗個澡。


    溫熱的水流滑過身體,剛才那些臉紅心跳的畫麵又不可避免地浮在眼前,她將臉埋在濕漉漉的掌心裏。


    但一想到某人此刻應該正在洗冷水澡,她又覺得有些好笑。


    總算,失控的不止她一個。


    第46章


    這晚, 昭棠大半個晚上沒有睡著。


    總算迷迷糊糊入睡那會兒,已經能隱約聽見清晨的鳥叫。


    摩卡小鎮是花園洋房,小區的綠化能排進歲宜top, 清晨時分總有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聽著像是晴朗的一天。


    可是令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醒來, 昭棠就病了。


    躺在床上,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酸軟的感覺仿佛從骨頭裏冒出,一陣陣地疼。嗓子眼兒發幹, 往外竄著火似的,呼吸也很艱難。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呆呆望著天花板, 一時搞不清楚現在是哪一年。


    身體上的症狀過於真實,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過了。


    門鈴聲響起來的時候, 她才回到現實一般。


    視線掃過臥室的裝潢, 最終定在亂世佳人綠的窗簾上。


    又過了好幾秒, 她才確定, 她是真的回來了。


    不是她在做夢。


    昭棠無力地掀開被子,艱難地從床上起來。


    走路的時候還覺得天旋地轉。


    路景越已經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靠在門邊, 正低頭打字。


    聽見開門聲, 他停下動作,笑著抬眼:“下午了,再不開門, 我就強行破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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