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坐下,看著原本剛才板著臉的宋國,現在變成了平日裏她見的那副樣子,滿臉笑意目光慈祥的看著他們,宋以茉忽然想起來,昨天穆行之還說過兩天回來,怎麽今天就急急忙忙趕來了,連衣服都沒來得急換。


    宋以茉:“阿行,你是不還要在忙幾天,怎麽今天就回來了?”


    穆行之似乎不經意間掃過了一眼宋國,把手裏抹好奶酪的吐司麵包拿給她:“想要給你個驚喜,抓緊時間回來為你補過生日。”


    穆行之的話剛說完,宋國渾厚的聲音就響起,盯著眼前的人,眼神充滿質疑但說出的話音還是無限溫柔。


    “閨女,昨天是不是不開心?”


    宋以茉愣了愣神,自己留在老宅,昨天醉酒的事情肯定被父親發現了,估計是不知哪個多嘴的傭人說了什麽。


    “沒有呀爸,我昨天我們喝了些酒,你這裏的酒後勁太大了,我才喝了幾口就醉了,不想玩了就讓他們都先回家了。”


    宋國都要被自己女兒氣笑了,自己回來的時候明明看到外麵傭人站了一排,沒一個人敢進到屋裏,而她窩在床上抱著酒瓶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


    當時宋國的火一下燒了起來,下意識就想到了是穆行之的原因,一問老吳他還真的不在,一通電話就打了過去。


    剛下飛機的穆行之接到電話,也是有些意外,他從沒想過宋國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第一念頭就是宋以茉出了什麽事,電話還沒接通就吩咐童哲,改道開往宋家老宅。


    穆行之接起電話,彬彬有禮口吻十分謙遜:“伯父,您有什麽事情嗎?”


    電話那頭的宋國,闖蕩商場幾十年,鐵血手腕著稱,光是話語中的震懾力就能讓人不自覺害怕,更何況現在的他是真的動怒了。


    宋國:“今天是茉茉生日,你不知道?”


    “我知道。”穆行之連忙應著。


    宋國:“知道?那你現在人在哪?”


    穆行之:“伯父,茉茉讓我回公司開會,要把今年生日往後延幾天,昨晚連夜開完現在趕回來想給她一個驚喜。”


    聽他這麽一說宋國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女兒嘴硬心軟,估計擔心他這個新開的工作,嘴上催著讓他趕緊去忙,人真的走了就委屈壞了,可氣這個人還是個直性子,自己女兒嘴硬都看不出。


    吩咐了讓穆行之感覺回來,宋國把醉酒的女兒扶好,叫保姆為她換好衣服才在床邊,靜靜陪了女兒一會。


    宋國有些粗糙的手,輕撫在宋以茉額間,幫她把碎發理在而後,不知不覺間那個在懷裏哭鬧的娃娃,已經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孩,而自己也從雄心壯誌到現在風燭殘年。


    目光停留在宋以茉的臉頰邊,一個拴著紅繩的玉佛吸引了宋國的視線,一時間渾濁的眼睛像是被什麽東西迷住,沒想到這麽多年了這個護身符還是被她隨身攜帶著。


    小時候的宋以茉體弱總是生病,大概也是因為父母年齡都比較大,又有些早產的關係,雖然後天營養補充的很好,但比起同齡的孩子還是弱的厲害。


    宋以茉三歲那年,生了場肺炎差點要了她的命,宋國請了國內最好的醫生,他不想剛送走了老婆,女兒再出什麽意外,宋以茉就是他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藏。


    一向不信鬼神的宋國,在宋以茉肺炎好了之後,拋下了所有工作帶著她到了太山,身後的女兒睡的安慰,被綁在了年近五十的父親身後,這時候的宋國再也不是那個鐵血手腕的商界巨鱷,他隻是以為祈求女兒健康的普普通通父親。


    上山的路十幾公裏,宋國背著宋以茉一步一磕頭,兩天的時間才登上山頂寺廟,為她求了那個玉佛,作為她的護身符。


    也許真的是宋國的誠意感動了天地,自從宋以茉有了那個玉佛之後身體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容易生病,性格也活潑了很多。


    宋以茉:“爸。”


    慌神的宋國被宋以茉叫了聲,回過神。


    宋國:“怎麽了?閨女。”


    宋以茉:“早飯吃完了,我和阿行就先走了。”


    看到宋以茉笑嘻嘻的穆行之擋住身後,宋國就猜出了一二,柔和的臉板了起來:“你留在家裏,小穆跟我去公司。”


    一聽這句話,宋以茉馬上放棄了讓穆行之陪自己的想法,她知道穆行之的抱負,她也願意讓他進入自家公司,隻是之前父親一直不讓,現在好不容易鬆開,抓著穆行之的手往前推了推:“阿行,那你跟爸爸去公司吧,我去找安安逛街。”


    穆行之攥緊了她的手,把她拉向身後:“伯父,我趕回來是陪茉茉過生日的,公司我就不去了。”


    宋國看著他,審視的目光似乎能把人看透,饒有興趣的問:“你確定嗎?下次你可能就沒機會去了。”


    就像是高手之間的博弈,穆行之笑了笑,看著宋以茉滿眼柔情,沒露出絲毫破綻:“伯父,比起財富權利,茉茉更重要。”


    第6章 難忍6


    還沉浸在剛才的感動,宋以茉坐在副駕,看著開車的穆行之眼神堅定,好像不管他做什麽都能有吸引人的魔力。


    車子停下等紅燈的空當,穆行之側過身看向正在看他的宋以茉,眼睛看到她手上那條手鏈,還是之前那條掉色的,不禁眉頭微皺不悅的神情一閃而過。


    每次看到那條掉色手鏈,就像宋以茉一直在提醒他曾經的無能,莫名的煩躁讓穆行之語氣生冷:“怎麽?送你的那條手鏈不喜歡?”


    “阿行,我很喜歡。”宋以茉把那條手鏈往下推推,扯了扯衣袖遮住:“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很珍惜一直舍不得摘下。”


    綠燈亮起手刹鬆開,穆行之一腳油門出去,突然的後推力嚇得宋以茉一慌,隻聽到他冷冷一句:“沒用的東西不如扔掉,我還可以給你更好的。”


    車子一直開到公寓,路上兩人再沒有更多的話語,兩個人都沉默著各懷心事。


    那場雪後的第一個豔陽天,太陽高照地上堆積的積雪終於有了融化的趨勢,環衛工人們已經開始往樹上掛起彩燈,處處都有了過年氣氛,人們都在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新年。


    宋以茉的公寓不似老宅位置偏僻,而是在洛北最繁華的中心地帶,也是宋氏地產最優質的房源,在她的家可以俯瞰洛北最繁華最美麗的地段。


    回到家裏,穆行之走進臥室,拿了身幹淨衣服走進浴室。


    還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宋以茉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她應該是欣喜的,他們在一起三年不是沒想過和穆行之發生那種事情,她也主動過,可穆行之總是點到為止,說要把那件事留在新婚。


    可是今天,宋以茉總感覺,穆行之的狀態似乎不太對。


    浴室流水聲嘩嘩,就想她此刻忐忑的心跳,直到浴室的水聲停止,宋以茉換上了件穿真絲睡裙坐在床邊,緊張的情緒讓她忍不住搓著自己衣角,有些害怕但又期待著什麽。


    穆行之從浴室走出來,腰上圍著一條浴巾,身上的水還沒完全擦幹,水滴劃過他的身體襯托著他完美的身材曲線,打濕的頭發稍顯淩亂的散開,一雙魅眼充滿誘惑。


    宋以茉站起身,向著他走了過去,摟住他的肩,踮起腳親在他的唇上。


    “阿行...”


    穆行之的手放在她纖軟的腰上,隻是隔著一層真絲睡衣,骨節分明的手可以感受到她的身體和溫度,但穆行之卻是將她推開。


    “宋以茉,你清醒點。”


    宋以茉被推了個踉蹌,穆行之下意識去扶。


    看到她沒事,拉著她的手沒有片刻停留就移開,從桌子上拿起了吹風機。


    吹風機嗡嗡作響,穆行之修長的手指從發縫間穿過,濕發變幹帶走了那絲魅惑,身材配上他的長相簡直極品尤物。


    穆行之吹完頭發,換了一身新的衣服,一身倦意似乎也被趕跑,而宋以茉像是被抽空力氣一樣靠在床邊,她沒想到穆行之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穆行之:“新公司有些交接事情我要去忙,給你定了蛋糕不用等我,還不知道幾點才能回來。”


    宋以茉看著他,想起老宅裏他的樣子,忽然有些心寒:“既然不是回來陪我過生日的,剛才為什麽不去爸爸公司?”


    對著鏡子,穆行之打好領結,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宋以茉,完美的表情沒有半分破綻:“怎麽不是回來陪你過生日?我特意推了事情趕回來。”


    見她不接紙巾,穆行之便伸手替她擦掉暈了的口紅印記,饒有深意的說道:“如果這次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機會去了,口紅花了,擦擦。”


    宋以茉紅著眼睛,第一次對穆行之發起了脾氣:“我是不是...隻是,你用來往上爬的工具?”


    摸了摸她的頭,穆行之摟住她,用一個還算纏綿的吻安慰了宋以茉,沙啞的聲音按耐住欲望,眼裏壓抑的□□並不虛假:“茉茉,懂了嗎?”


    宋以茉埋在他的脖頸,聞著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氣,輕輕的點了點頭。


    穆行之輕咬著她的耳垂,炙熱的呼吸噴在宋以茉耳邊:“乖,在家待著。”


    利落的關門聲沒一點留戀,卻獨獨沒法把宋以茉叫醒,她以為自己終於把這個男人冰冷的心暖化,讓他愛上了自己,就這麽自我麻痹深信不疑。


    公寓樓外,童哲早就等在下麵,穆行之坐在車上,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有些厭惡的將它扔了出去。


    現在他有些討厭自己,和宋以茉在一起的種種隻不過是一種演戲,可是時間越長他好像入戲太深,慢慢的快要把自己代入進了這個角色。


    情緒失控的穆行之,童哲還從沒見過,不由慌張起來:“穆總,咱們去哪?”


    定了定神,穆行之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淡然的說出兩個字:“公司。”


    童哲:“還真去公司呀?那李小姐哪裏?”


    穆行之淩厲的眼神掃到他,嚇得童哲不敢再多嘴:“我說過幾次,在洛北不許提起李苓煙。”


    --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半,開門聲響起,驟然亮起的燈光瞬間亮起,穿著黑色真絲睡裙的宋以茉,攤在客廳吧台,手邊還有一個空了的酒杯,吧台另一邊還有一個沒打開的蛋糕盒。


    聽到聲響,吵醒了趴在桌上睡著的宋以茉,耀眼的燈光刺目,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眼前影影綽綽的人影慢慢重合,她才看清了穆行之的樣子。


    “阿行,你回來了。”宋以茉微笑著臉頰被酒意燒得微紅,隨著身體轉動胳膊碰掉了旁邊的酒杯。


    酒杯碎裂的清脆聲顯得格外刺耳,宋以茉顯然是被嚇到了,慌張的想要站起來,卻忘了自己赤著腳。


    “別動。”


    穆行之幾步走過來,腳下的皮鞋踩在酒杯玻璃碎上,玻璃和瓷磚摩擦的聲音讓人聽了十分難受,宋以茉坐在吧台椅上,彎曲了很久的腿突然受力,人不受控製的向前倒去,被穆行之緊緊摟住。


    雙腳忽然懸空,嚇得宋以茉一聲驚呼酒都醒了一半,胳膊緊緊摟住穆行之的脖子,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抱起。


    光滑白皙的腿在夜色的映襯下格外誘人,宋以茉雖然是幼態長相,但發育良好又在醉酒微醺的狀態下,身上帶著酒意散發著少女獨有的淡淡體香格外勾人。


    穆行之抱著宋以茉走向,薄薄的一層真絲睡裙藏不住她身體的觸感和溫度,可他就像什麽都感受不到一樣,把她放在沙發上,沒有片刻留戀就離開了她。


    見她要起身,穆行之冰山一樣的臉終於有了些表情,搶在她前麵開口:“別起身,我去把玻璃掃掉。”


    宋以茉哪裏聽他的,在穆行之轉過身後,她就從身後環住了他的腰,耍賴一樣的不鬆開。


    今天穆行之走了之後,她隻剩下久久不能平靜的害怕,她害怕有一天穆行之會真的再也不理她,她真的太愛他了,哪怕穆行之隻是在利用她,她也心甘情願。


    穆行之手放在她胳膊上,沒用幾分力氣就把她的胳膊移開,明明是關心的話,卻聽不出任何關心的感覺:“你不是腿磕傷了,就不要喝酒。”


    胳膊上的軟肉被掐的發紅,酥酥麻麻的痛感麻痹了大腦,讓宋以茉忍不住問:“你...真的是,回來給我過生日的嗎?”


    手拉住穆行之的衣角,可他沒回應宋以茉離開的腳步也沒有停下,拉住衣角的手終究還是沒留下他,隻留下了赤著腳蜷縮在沙發上的自己。


    寂靜的屋裏隻能聽到不遠處,穆行之清掃玻璃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也消失了,燈光忽然變暗變得柔和。


    “生日快樂。”


    是穆行之的聲音,蜷縮在沙發上的宋以茉尋著聲音看去,穆行之捧著蛋糕向她緩緩走來,蛋糕上插著支蠟燭,隨著他的步子搖曳著。


    直到蛋糕放在了麵前的茶幾,宋以茉才回過了神。


    穆行之臉上難得掛上了笑,目光看著手腕上的手表,冰山像是終於融化露出難得柔情:“23點55分,生日還沒過,快吹蠟燭吧。”


    宋以茉看著眼前的燭光被淚水迷了眼,穆行之抽出一張紙巾替她擦掉:“對不起阿行,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剛才竟然誤會你。”


    穆行之搖搖頭,揉著她的頭發:“吹蠟燭吧,時間要過了。”


    宋以茉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許願,蠟燭被一口氣吹滅,隻有那淡淡的一絲青煙,成為了證明它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蛋糕被切下一角,宋以茉拿給穆行之,蛋糕甜膩他本就不喜歡吃,也許是演的太久自己也在慢慢淪陷,他好像慢慢對眼前的人有了感覺,但這樣不行。


    “累了,我先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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