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圈紅繩隨意地纏繞在男人膚色冷白的指骨處,極致濃豔的色彩,透著神秘的靡麗感。


    當天下午,商氏集團總裁商珩接到了自家‘大孝子’難得的致電。


    嗯。


    並不是為了問候老父親。


    ……


    對此一無所知的寧迦漾回到浪花城堡。


    本以為迎接她的應該是來自於言舒的狂轟亂炸。


    誰知,言舒格外淡定看她一眼:“回來了。”


    “嘖嘖嘖,有些人呀,運氣真是好,仗著有靠山,敢在網上隨便發言。”


    別的女明星要是敢這樣做,早就被黑死了。


    就寧迦漾。


    毫發無損,甚至還增添了神秘色彩。


    “說人話。”寧迦漾纖薄柔軟的身子沒骨頭似的,渾身怠懶地倒進沙發裏,一雙纖細白嫩的小腿搭在扶手上,難得不顧及形象。


    動了一天腦子,太太太累了。


    高考都沒這麽努力過。


    生怕被偶像當成不愛學習的小學渣!


    也不敢放鬆,免得在偶像麵前儀態不佳!


    想想還要跟顧毓輕拍那麽長時間的戲,寧迦漾漂亮臉蛋上的表情陡然凝重:“哎……”


    追星的快樂突然就消失了。


    言舒將茶幾的電腦屏幕轉到她視線範圍:


    “自己看。”


    “怎麽,網速不好?”


    看到自己最新微博那張照片變成白色。


    寧迦漾微微探身,指尖輕點電腦觸控板刷新頁麵。


    沒用。


    終於意識到什麽:“怎麽回事?”


    言舒言簡意賅將網上的情況說了遍:“包括之前你和連城珩、周緣、陳澤案的cp超話,連帶著新聞話題全沒了。”


    最後下結論,“針對性這麽強,要麽你老公,要麽你老爸,你自己想想是誰幹的吧。”


    寧迦漾卷翹的睫毛低垂,眼角眉梢的旖旎豔色並沒有隨著倦怠消散,反而愈加動人。


    視線定格在那白掉的微博合照。


    半晌,忽而笑了聲。


    燈光下,女人唇角輕輕翹起,眼尾那抹豔色越發濃鬱。


    言舒被她的笑容閃了下眼睛,覆在電腦邊緣的手指停頓了秒,而後問:“你笑什麽,猜到誰幹得了?”


    寧迦漾重新躺回沙發,清清冷冷的眉眼之間染著不在意的閑散,涼聲反問:“是誰,重要嗎?”


    被她噎了下,言舒還真想了想:


    怎麽不重要?!


    寧迦漾麵不改色,還從沙發椅背上拽了個小毯子蓋,語調又軟又倦,隱約帶點含糊:“總之,對仙女的事業沒有影響。”


    其他無所謂。


    瞧著今日無比幹淨的微博熱搜榜單,幾乎全都是關於主旋律的詞條,言舒遲鈍地反應了會:“好像確實是。”


    幾分鍾後——


    小鹿幽幽地冒出來一句:“說白了,仙女不想提商醫生罷了。”


    言舒嘖了聲:“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遲早被祖宗炒魷魚,到時候她都保不住。


    沒看到小祖宗都親自用大號聯係‘院草’來應聘助理了嗎。


    ‘院草’回複之日,就是小鹿你被炒魷魚之日。


    寧迦漾懶懶抬起那雙水波瀲灩的桃花眸,似笑非笑看她。


    足以說明一切。


    小鹿做了個‘封嘴’的手勢,表示自己已經拉好嘴上拉鏈了。


    寧迦漾重新闔上雙眸,眼睫安靜地搭著,掩住了眸中一閃而逝的光華。


    強迫自己不去想他。


    占有欲與喜歡無關。


    不過是商嶼墨重度潔癖發作罷了。


    他有那麽多奇特的潔癖習慣,就連自己點過的菜都不允許同一時段其他桌點。


    更何況她這個商太太,不樂意她跟其他男人有緋聞,很正常。


    感覺燈光有點刺眼,寧迦漾抬起纖細精致的腕骨,用手背擋住了眼睛。


    這才覺得舒服了點。


    至於那條廢掉的照片,寧迦漾沒再重新上傳。


    沒必要。


    紅唇無意識勾起嘲弄的弧度,該受寵若驚嗎,竟然讓這位親自出手。


    **


    直到月底,蔣奉塵選了個良辰吉日,正式宣布開拍。


    寧迦漾這段時間跟顧毓輕對戲的成果立刻展現出來。


    居然沒有被他壓住角色,反而越來越默契。


    第一場戲便是那場親密戲。


    寧迦漾坐在化妝鏡前,一襲霜白色的長裙襯得她眉眼帶著病弱的清冷。


    掩不住那張勾魂奪魄的濃顏係麵容。


    此時微微垂著眼睫,任由化妝師用沾了粉的刷子輕掃眼尾,壓住隱隱自帶的桃花色。


    今天要拍的是男女主角在小鎮客棧上一夜情。


    充斥著曖昧,悱惻,成熟男女的張力感,蔣奉塵甚至早早清場。


    打算大展身手!


    親自持鏡拍攝!


    之前寧迦漾和顧毓輕對過這場戲,當然,並沒有實操,隻是捋了一遍。


    顧毓輕發現寧迦漾對這場戲,女主角的心裏反應與動作反應,甚至一些細節,都有自己的想法,並且想法都不錯,便過了。


    殊不知。


    這場戲,寧迦漾很久之前和商嶼墨親自上陣操作過。


    也是在南城。


    也是在周圍滿是鬱金香的小木屋裏。


    好久沒有想到他,偏偏這場戲想要入戲,就得回憶那天下午的所有感覺。


    寧迦漾隻要一閉眼,甚至能想起他當時肌肉輪廓線條沾滿潮濕的汗水以及那雙昏暗木屋裏深沉的瞳色,俊美昳麗的麵容沾染上了薄欲,恍若神明沾染上紅塵胭脂。


    寧迦漾睫毛驀地劇烈抖動了下。


    惹得化妝師還以為自己弄疼了這位過分嬌嫩的臉蛋。


    “寧老師,對不起,是不是我動作太重了?”


    寧迦漾緩過神來,檀口微啟,聲線清軟好聽:“沒有。”


    化妝師這才繼續,邊說了句:“您皮膚又嫩又薄,我都不敢太用力。”


    好不容易化完妝,化妝師收拾東西離開。


    “那您再休息會兒,需要補妝再喊我。”


    寧迦漾微微笑,客氣道:“麻煩了。”


    等到化妝間沒人了,小鹿才遞上一杯常溫水果茶給她,賊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問:“姐,你不會是等會和偶像拍親密戲,緊張了吧?”


    這段時間,姐一次都沒提過商醫生。


    儼然是要把家裏老公忘記了!


    身為堅定不移的‘養魚cp’黨,小鹿缺糧缺的饑餓難言。


    每天都在回顧之前的糧食。


    但吃不飽啊。


    越吃越沒味道。


    餓餓,要新糧!


    寧迦漾睫毛撩起,懶懶地瞥了她一眼:“借位。”


    “你酸裏酸氣幹嘛?”


    小鹿:cp粉的倔強!


    寧迦漾怎麽可能看不出她心裏想什麽,漫不經心地揉了揉掌心那串玉兔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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