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的和我們就是不一樣,能修煉變得跟人族一模一樣,還能做神仙。”雪娘笑眯眯的誇她:“我瞧啊,你比鎮上那狐狸妖婆子還厲害,一口仙氣兒娃娃就出來了!”


    人族小娘娘也不知怎地,耳朵根都紅了。


    她害臊啥呀!要是旁人誇他,他恨不能尾巴翹天上去!


    黃二嘴筒子幾乎要伸進窗戶裏,看那人族小娘娘像捧著什麽寶貝疙瘩一樣,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奶娃娃的小卷毛,眼睛亮晶晶的說:“她好漂亮,像個公主。”


    還在接胎盤的雪娘樂了,“你見過公主啊?”


    黃二心想:她就是人族的公主嘞!


    可人族小娘娘卻輕輕搖了搖頭,“我猜的,也許公主剛出生時沒這麽漂亮。”


    黃二嘴筒子出氣,表示不同意,魔尊大人忽然伸手將他拉了過去。


    剛拉過去,屋子裏雪娘就嚷嚷:“窗外是不是黃二!生孩子你偷看什麽!”


    “我看卿卿!又不看生孩子!”黃二不服氣地也嚷嚷。


    謝和無奈地看著黃二,這傻子知不知道什麽叫“偷窺”?


    屋內有腳步聲過來,謝和閃身消失在牆根下,傳音告訴黃二:不要說我來過。


    黃二愣頭愣腦的歪了歪頭,為啥?


    ----


    屋子裏忙忙活活好一陣兒,雪娘才總算停下來喘口氣。


    容卿從來不知道女人生孩子這麽恐怖,生下來之後還要將胎盤“生”出來。


    看著都令她毛骨悚然,好在白大嫂挺過了這一遭。


    雪娘要留下照顧虛弱的白大嫂,容卿先出了屋。


    門外的“人”一下子將她圍了住,頭前的正是那夜開門看到她們,又趕快關門的羊腦袋白大叔。


    他看見容卿很不好意思地語塞。


    “母子平安,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容卿和他說。


    他眼睛一下子亮了,激動的一把握住容卿的手,不迭地說:“謝謝,謝謝狐狸妖娘娘!謝謝黃二爺爺!”


    這都是什麽稱呼……


    黃二環臂在他背後,趾高氣昂地哼哼兩聲。


    門外喜氣洋洋一片,都在恭喜白大叔。


    容卿去到黃二身旁,和他一道回去看謝和,出了院子小聲問他:“是不是你逼白大叔叫你黃二爺爺的?”


    黃二高傲的哼道:“能叫我黃二爺爺是他的福氣,我可是魔尊大人的第一護法。”


    容卿笑了,什麽第一護法,什麽魔尊,她看就是目不識丁二人組。


    “你笑啥?”黃二歪頭看她。


    雨不知何時停了,陽光從雲層中探出了頭,細細的風將他那張毛茸茸的狗頭吹的蓬鬆,容卿聽見小鳥嘰喳叫,聽見白大叔家的笑語聲,莫名的開心。


    是很久也沒有過的輕鬆。


    她做了一件,想做很久的事——伸手落在了黃二的狗頭上,輕輕揉了揉他的毛毛。


    好軟好大的腦袋。


    黃二尖尖的狗耳朵被摸的發軟,歪了歪,傻愣愣的瞧她。


    真可愛呀。


    容卿眯眼對黃二笑:“謝謝你的皮褥子,你真厲害。”


    黃二呆呆的瞧她,忽然高興的一把將她扛了起來,“嘿嘿我厲害得很!”


    “黃二!”容卿被他扛在肩頭,嚇了一跳,忙拍他:“放我下去!”


    這大黃狗怎麽這樣!一興奮就愛撲人、扛人!


    黃二卻跟沒聽見一樣,扛著她一路跑回了雪娘家。


    -----


    內室裏。


    謝和盤膝坐在床上托著腮,閉著的眼輕輕睜了開,烏黑的睫毛蓋在幽碧的眼睛上,她倒是很愛誇黃二,怎麽不誇誇他?


    不,她似乎對誰都很好,唯獨一見他就愛生氣。


    他手指纏繞著一根烏發,那是她散落在枕頭上的,她的發與他和黃二不同,烏黑油亮,繞在指尖像一縷絲。


    這樣也好,等他死了以後,黃二交給她,他很放心。


    謝和纏繞發絲的手指忽然一頓,整張臉的血色褪去,他抬手壓在心口,嘴唇一點點抿緊,又要來了嗎?


    腳步聲停在院子裏,容卿掙脫下來,輕輕打了一下黃二,噔噔噔跑進屋來。


    謝和慌忙拉過被子,側身躺進床角,蒙頭將自己裹了進去,一絲絲血從他的唇角滲出。


    背後有人挑開簾子,輕輕叫了他一聲:“謝和,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他的心猛地一跳,帶動著剜心之中比平日猛烈百倍,她是殊蒼雲的妻子……


    殊蒼雲的人越朝他靠近,他痛的越劇烈,除非殺、奸||淫、挖心飲血。


    “謝和你睡了嗎?”容卿朝他走過來,試探性的問他。


    他抓著心口那塊肉,感覺到血湧到眼睛裏,一片的赤紅。


    不要再靠近他。


    “是發燒了嗎?”容卿的手落在被子上,很輕地拽了一下。


    她的氣味卻無數把刀子一樣紮在他心口。


    “出去。”謝和抓緊被子,聲音又冷又陰沉。


    容卿的手收了回去,她聲音也變得不再輕快,問他:“你還好嗎?”


    謝和感覺到腥熱的液體從眼角流下,那是血,他的指甲抓進皮肉裏,更冷地說:“出去。”


    離開的腳步聲終於在他背後響起來。


    容卿出去了。


    她一定失望極了,她厭惡他是應該的,沒有人會不厭惡他,就連他的母親也那麽厭惡他……


    謝和睜著被血染紅的眼,渾身冷汗淋漓,耳朵裏全是母親對他的咒罵——“你為什麽還活著?你早就該死了!死了!你從我肚子裏生下來就足以令我作嘔!”


    謝和將手指一點點摳進自己的心口,那血那疼痛才能讓他好受點,因為他身上也流著殊蒼雲的血,多可笑……


    或許他早該挖出自己的心。


    現在黃二交給容卿,他也不必再擔心那個傻子被欺負……


    心口的痛感上|癮一般,謝和尖利的手指越插越深——


    一隻手忽然又拽了拽他的被角。


    “謝和,你是不是不舒服呀?”容卿的聲音小心翼翼響在他的背後,響在他赤紅的世界裏。


    謝和,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他一滴滴墜著鮮紅的血淚,聽見她嬌嬌柔柔地說:“我能幫你做點什麽嗎?”


    她為什麽……為什麽對他那麽好?對他好的人沒有好下場。


    她伸手落在他的背後,謝和渾身血液翻湧,腦子裏那根繃緊理智的弦一下子斷了開。


    他猛然掀開被子,抓住了那隻手,細細的手腕被他血淋淋的手抓住拽倒在床上。


    她跌在亂成一團的被子裏,抬眼看見了他。


    謝和從她眼睛裏看見了恐懼,和第一次見他時的恐懼不同,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恐懼。


    不知為何,謝和居然被那眼神碾碎了。


    她害怕他,怕的在他手掌下抖起來,像一隻兔子,掙紮了幾下,將衣|襟掙得淩|亂也沒能逃開他的手掌。


    她越掙紮他越想抓緊她,因為他知道一鬆手,她就要走了,真的走了。


    她結結巴巴的叫他:“謝、謝和你……發病了?”


    她知道他發病了,那她知不知道他發病時會做什麽?


    “你知道我劫持你……為了什麽嗎?”謝和啞聲問她,一字字的和她說:“我要殺光殊蒼雲的子孫,奸|||淫||殊蒼雲的王妻。”


    她蒼白著臉望他。


    她明白嗎?她聽明白了嗎?


    謝和心裏絞著痛,血混著冷汗一滴滴墜在她雪白的臉上、脖頸上,將她襯得那麽嬌豔欲滴。


    他快要失去那麽一零星的理智,抓著她的手也在顫抖——折|辱她……隻要奸||淫她,這疼痛就會停下來。


    那個聲音不停不停在叫囂著。


    謝和猛地閉上眼睛,鬆開了擒著她的手:“走,立刻走。”


    可那顫抖的身體並沒有離開。


    她仍然在他身下,低低輕輕地問:“如果我親你,能讓你好受點嗎?”


    謝和睜開赤紅的雙眼,她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做什麽?


    “隻是肌膚|之|親……可以幫你嗎?”她又怕又抖的將手抬起,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在將肉丟給餓虎。


    謝和低下頭一口咬在她細細的脖頸上,她怕的吞咽了一下,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卻抱緊他。


    謝和被一把火點燃,渾身的熱流比痛感還要強烈。


    他含住她的脖頸,舌尖一點點舔掉低落在她肌膚上的血,脖頸、臉頰、耳垂……(審核員好,沒有後續)


    她也燒紅了一般,緊緊抱著他的脖子,抓著他銀灰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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