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死的人,也死在他的前麵。


    上輩子他恢複記憶之後,同門已經死的一個不剩了。


    他把和他們的死有關的人殺了個幹淨。


    他是收尾的那一個,他替他們複仇。


    但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你要是死了,我來替你複仇。


    但……


    小師妹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


    她應該開開心心的,哪怕做一輩子讓人無可奈何的小智障都無所謂。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雲淡風輕的把“下半輩子給你複仇”掛在嘴邊。


    他突然想起了師尊的話。


    ——做什麽事情之前,想想你的小師妹。


    從前他以為自己想得很周到,因為無論如何,他總是能保住她的。


    但是他保住她,就是為了讓她用餘生替自己複仇嗎?


    他突然意識到,他自己都不在意的性命,但有人看的比他更重。


    他好像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


    這時,虞闕還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啊……其實說起來也不算你錯,隻不過是我……”


    她話還沒說完,晏行舟突然抱住了她,腦袋壓在她的肩膀上,有一種沉甸甸的安心感。


    虞闕被他抱的險些心軟,但還是繃著臉講道理道:“喂!我可告訴你,你抱也沒用!我可是很嚴格的,美男計這時候可不好使……”


    聽見這屁話的係統:“……”


    你聽聽你那軟了八度的聲音,美男計在你這裏像是不好使的樣子嗎?


    但虞闕自覺自己十分的嚴格,還在絮絮叨叨的叭叭叭。


    然後她就突然聽到小師兄冷不丁道:“師妹,我錯了。”


    虞闕一卡殼,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她遲疑道:“你剛剛說什麽?”


    晏行舟一字一句道:“我說,我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虞闕沉默了。


    然後她就冷不丁地道:“不行,你先鬆開我,你得抬頭讓我看看,我懷疑我師兄被人奪舍了,你先證明你就是晏行舟我們再說其他的……”


    這是她那個沒有一點兒男德的冤種小師兄回說出來的話嗎?


    虞闕執意要看看小師兄,合理懷疑他被奪舍了。


    晏行舟緊緊抱住她不鬆手,不讓人看到自己發燙的臉。


    ……


    此時此刻,甬道另一邊。


    謝千秋抬頭看著頭頂,不知道在想什麽,佛子在他身旁唉聲歎氣。


    謝千秋被他歎的煩的慌,回頭問道:“你又在幹什麽?”


    佛子便道:“我覺得一刻鍾他們肯定和好不了,我們估計又得等了。”


    他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謝千秋就挑了挑眉,問:“你一個和尚也懂這些?”


    佛子就滄桑笑道:“曾經有一對道侶來陀藍寺上香,妻子化神期,丈夫渡劫期,兩個人也是突然吵了起來,最後把陀藍寺香堂給砸了。”


    謝千秋:“……”


    他有點兒明白陀藍寺為何會這麽窮了。


    佛子留下了心理陰影,對吵架中的情侶充滿了悲觀,揚言道:“不信咱們就看看,他們一刻鍾之內要是能和好的話我就……”


    話沒說完,道路盡頭,晏行舟背著虞闕走了出來。


    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親親密密、說說笑笑,虞闕甚至還低頭親了晏行舟一側臉頰。


    任誰不說神仙眷侶。


    佛子:“……”


    謝千秋:“……”


    謝千秋轉頭看著佛子,冷靜道:“你就幹什麽?說出來吧。”


    佛子沉默半晌,木然從懷裏拿出了一包狗糧往自己嘴裏塞,平靜道:“我就吃狗糧。”


    謝千秋嗤笑一聲。


    等虞闕走近了,看著正吃狗糧的佛子,則驚訝道:“佛子,你吃的是什麽?”


    佛子冷靜道:“狗糧,挺香的,你要倆點兒嗎?”


    虞闕:“……不了不了。”


    這時,晏行舟也把虞闕給放了下來。


    佛子順口就問了一句:“虞施主腿上是受傷了嗎?不能走路了?”


    虞闕一頓,咳了一聲,左顧右盼。


    晏行舟則微笑著看著他,問:“當然沒有,不過具體因為什麽,你這個注定沒有道侶的就不用知道了。”


    佛子:“……”


    他木然的又抓了一把狗糧。


    謝千秋扶額,看了兩人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繼續走?”


    三人順著甬道繼續往前走。


    而越往深裏走,他們遇到的傀儡也就越多。


    但是一個好消息是,謝千秋的靈力逐漸恢複,靈力一直沒動靜的佛子也能凝聚出一點兒靈力了。


    幾個人又走過一個拐角,原本以為又會又大批傀儡迎麵而來,誰知道,居然在昏暗的光線之下看到一個行動還很靈活的人影正抵抗這一群傀儡。


    佛子見狀,當場就迎上去幫忙,謝千秋頓時也跟了上去,而出乎意料的,虞闕居然停了下來,眯著眼看著那邊。


    她若有所思:“我怎麽總覺得這個人影有點兒眼熟?”


    晏行舟看了一眼,一頓,突然笑了:“那確實眼熟。”


    說話之間,謝千秋二人已經擊敗了那些傀儡,將那人搶了出來。


    昏暗的光線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臉。


    這是……虞檢之!


    ……性轉版。


    看到女版虞檢之的那一刻,虞闕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知道虞檢之被抓到了鬼族。


    但鬼族難不成是什麽變性醫院嗎?進去的時候是男的,出來的時候就成了女的?


    修真界版小泰國?


    這修真界是有什麽毛病嗎?魔族搞詐騙還巴豆投毒,鬼族開發變性手術?


    虞闕一言難盡:“啊這……”


    小師兄:“……”


    當初那顆變性丹是特製的,隻有在鬼王做什麽的時候才失效,其他時候虞檢之就隻能是女人。


    原本是想惡心鬼王的,誰知道如今惡心了他自己。


    而此時,虞檢之也看到了他們。


    女版虞檢之眼前一亮,柔媚的聲音想起:“你是……我應該認識你!啊!女兒!你是我女兒對吧?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爹啊!”


    虞闕先被女版虞檢之的長相給震了一下,然後又被他的聲音給震了一下。


    但她還是察覺不對。


    她壓低聲音,道:“等等,我怎麽覺得這個虞檢之……好像是不認識我了的樣子?”


    而且,他們一行人全是熟人,他仿佛就隻認出了她。


    不對勁。


    其他人也紛紛皺起了眉,覺得違和。


    不僅是虞檢之的行為違和,他的氣息也違和。


    好像是……不像活人。


    晏行舟便在此時輕笑了一聲,傳音的聲音三人都聽得到。


    他平靜道:“當然不對勁,因為他現在已經是傀儡了。”


    他緩緩道:“也就是說,他現在和死也差不多了。”


    傀儡?可他明明……


    虞闕念頭還沒閃過,虞檢之就急促的跑了過來,聲音焦急道:“我記得你,你應該是我女兒吧?我是你父親,你還記得我嗎?我好像失憶了!”


    他說著自己是“父親”,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頂著女人的身體、用著女人的聲音有什麽不對。


    虞闕突然想起謝千秋是怎麽描述傀儡的。


    一天兩天或許還有神誌,三天四天開始記憶逐漸喪失,然後,就是無知無覺的行屍走肉。


    虞闕一頓,仔細觀察了一下。


    他的胸膛沒有絲毫起伏。


    此時的虞檢之,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女人的身體,也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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