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還小的他,並不懂得謙讓妹妹,隻是因為小妹占據了媽媽的許多時間,導致他被媽媽忽略,他便對小小的妹妹心生嫉妒。因此年紀很小的他很不喜歡自己的那個妹妹, 甚至還會在爸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欺負妹妹。


    以至於後來妹妹每每看到他都會嚎嚎大哭, 妹妹在他的記憶裏麵除了個愛哭鬼的形象外便別無其他。


    每每想到此, 他都十分後悔,可惜那時候沒長大的他還會洋洋得意, 隻覺得自己很厲害,能讓妹妹害怕自己。


    可是,隨著自己慢慢長大, 他卻越發為小時候的事情感到羞愧。尤其是妹妹走丟後, 這種愧疚變得愈發深刻。


    他常常在想, 若是他小時候沒有那麽不懂事, 懂得心疼妹妹,在爸媽疏忽之餘多多看顧妹妹,那妹妹或許也不會走丟,媽媽也不會因為妹妹被弄丟而心生愧疚,每日鬱鬱寡歡。


    他們一家人的生活也因為這件事情被蒙上了陰影。


    這些年以來,他們家的人也沒有停止過尋找小妹,隻是可惜,他們一家搬往香港後,因為政策形勢的緣故,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回到國內去尋找妹妹。隻能拖還在國內的親朋好友幫忙找一下。


    可是別人會有多用心呢?這些年來,他們從未得到過任何有效的反饋。他們家人從來沒有真正開顏過。


    直到這兩年,國內形勢放鬆,家裏人便討論回到國內發展。這個決定除了大家想要落葉歸根位,更重要的是希望回國尋找小妹。


    因此家裏人一提出這個意見他便一馬當先地率先回來了,投資甚至是建工廠都是其次,最最重要的便是尋找小妹。


    隻是可惜人海茫茫,小妹又丟失了二十幾年,當年小妹丟失的線索早就斷了。他們根本沒有方向和目標,哪怕現在的小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們也很難找到。


    可是即便是再難,他們一家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小妹的這個念頭。


    在他遇到蘇謹言二人的時候,他剛好因為一絲不太確定的線索跑了一趟,可惜依舊是一無所獲。他確認那個女孩並不是他的小妹。


    而他結交蘇謹言的初衷,除了看中蘇謹言的才華,覺得他很有趣之外,最重要的是他看著小花覺得很麵熟。


    在見到小花的那一刹那,他覺得自家的妹妹長大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娉娉婷婷,青春靚麗的。


    不過,可惜的是,不知道為什麽,小花對他冷冷淡淡,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跟他說過,甚至於有些懼怕他。


    對於此,他也無能為力,他總不能見到一個麵熟的人就衝上去問她有沒有掛墜,會不會是自家小妹吧?


    當然,他也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麽巧的事情,他遇到一個麵熟的就剛好是自家的小妹。


    本來,他們雙方分別後,他便以為以後沒有機會再打探了,可誰也沒想到,這世界上的事偏偏就這麽巧,蘇謹言二人剛好就租賃了他家的房子。


    既然他沒法從小花的嘴裏問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那麽迂回從蘇謹言的口裏麵問出來也挺好的。


    就算最終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也沒關係,他也不會損失什麽不是麽?


    不過,他心裏也明白,自己這不過是瞎貓碰死耗子的行為。他也沒準備就碰到耗子了,他隻是下意識地想要去問問,習慣在見到一個符合妹妹年紀形象的女子時都去打探打探消息罷了。


    反正蘇謹言夫婦二人都已經住進來了,往後他還愁打探不到消息麽?


    季幼霖望著幽靜的天空,隻希望自己能夠早一點找到小妹的消息。


    他媽媽這些年因為鬱結於心,身體愈發差了,他真的害怕媽媽會等不到小妹回來的那一天。


    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季幼霖又開始忙碌了起來。找人是需要花錢的,他必須確保自己與家人有足夠的資金去支持自己找小妹這件事情。


    季家的這一係列事情蘇謹言二人當然不會知道,好不容易找到房子的蘇謹言二人當下就決定收拾招待所的東西搬去剛租賃的房子裏麵。


    而就在兩人收拾東西的時候,蘇謹言的媽媽卻忽然找上門了。


    蘇媽媽一臉憔悴與疲憊,整個人看起來狀態差極了,蘇謹言也不明白,她這個時候找上他們是為了什麽。


    “老三,都過了這幾天了,你們的氣還沒有消麽?氣消了就回去吧?住在招待所裏可都是錢。”


    原來蘇母過來是打算叫他們兩個人回去的,隻是蘇謹言早就已經下定決心了,哪裏還願意回去。


    “媽,你別說了,我既然已經搬出來了,就不會再回去了。這些年我沒有回去,家裏已經沒有我呆的地方了。”蘇謹言很平靜。


    可他這樣的平靜,蘇媽媽卻接受不了,她依舊以為蘇謹言隻是在鬧脾氣。


    “老三,我知道你怨我跟你爸當初給你報名的事情。可那個時候誰家沒有個插隊的孩子啊?爸媽也不是故意要讓你去的,可是誰讓你的年紀剛剛合適呢?”蘇媽媽無力解釋。


    蘇謹言卻並不買賬:“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我早就不記恨這件事情了。我隻是單純地覺得我們住在一起並不合適。大哥和我都已經結婚了,我們都得為自己的小家著想,家裏的房子就那麽大,多一個人都沒有下腳的地方。所以,媽你又何必要強求我們回去呢?就算我願意回去,大哥大嫂會願意嗎?”


    蘇母不說話了,她當然知道大兒子兒媳婦不會同意的。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她一直以來並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在老三身上,可並不代表了她就真的不在乎老三了。


    可她跟老頭子以後是一定會跟著老大生活的,這導致她必然不能不在意老大的感受。


    這種情況真的讓她覺得左右為難。


    “可是,你不回去,周圍人會怎麽說我們啊。”蘇母絕望地喃喃自語,自打老三帶著媳婦搬出去後,她總覺得他們一家人出門後別人看他們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蘇謹言當下明了,蘇母來這一趟或許並不是真的想要讓他們兩個回去,隻是單純地想讓自己好過一點。


    “媽,你管別人怎麽看?關上門誰會關心別人家過得是什麽日子?你自己過得開心不就好了。你別勸我們了,反正我們是不會再回去的,再說,我房子都已經借好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蘇母震驚:“房子都已經借好了?這麽快?”


    蘇謹言點點頭,蘇母自此沉默,空氣裏彌漫著焦灼。


    過了許久,蘇母忽然從自己的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塊包著東西的手帕。


    她一把將手帕塞在了蘇謹言的手裏,也不再多說什麽,捂著臉走開了。


    在她走開的一瞬間,蘇謹言隱約聽到了一絲抽噎聲。


    蘇謹言打開手帕,發現裏麵紮著一捆零零散散的錢還有票,細細數一下,大概有二十幾塊錢,以及一些糧油票。


    蘇謹言歎息了一口氣,這蘇母或許也不是太過無情。隻是夾在自己幾個孩子中間,她有太多的無奈。她沒法做出隻偏幫一個孩子的選擇,可又沒有辦法真的做到一碗水端平。


    於是便隻能在這中間拉鋸著,再在其中找一個她自認為的平衡點,隻是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十全十美的事情。


    蘇謹言將這一摞錢票塞到了小花的手裏。


    “你收著吧,到底是媽媽的心意,你拿去買些衣服鞋子什麽的。”


    小花沒有說話,她看出蘇謹言的心情並不算好,隻是默默地收起了錢,並不打算動用這筆錢。


    之後,他們便迅速搬去了新家裏。


    第56章 情敵


    時間就在探親, 搬家中很快就過去了,蘇謹言與小花二人很快就迎來了開學。


    蘇謹言與小花兩個人的學校離得並不算遠,蘇謹言若是騎著自行車, 騎過兩條街,大約二十分鍾就能夠到達小花的學校。


    小花開學那天,蘇謹言送她去上學。長這麽大, 這還是小花第一次上學,她有些緊張, 又有些激動,整個心情是既忐忑又期待。就在這種複雜的心情裏,小花開啟了她的大學生活。


    這個時候的人都一心向學, 學校裏麵學習氛圍很濃,為了能夠更好的學習,也為了小花能夠更好地融入到大學的生活裏麵去。


    蘇謹言與小花商量平日裏他們兩個人都住在學校裏,隻有周六日的時候兩個人才會回到他們租住的房子裏麵去。


    日子就在兩個人如癡如狂的學習裏麵過去了。


    大學的生活很是精彩,人與人的接觸,各種思想的碰撞都讓小花迅速的成長了起來,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小花就褪去了土氣, 變成了一個青春活力的新時代的大學生,任誰來了也不能相信她曾經是個從來也沒有在學校裏麵上過一天課的農村土妞。


    “小花, 快看,那個人又在看你呢。”


    一個宿舍的舍友錢友芬拉著小花的衣角指著圖書館裏一個角落的男生說道。


    正沉浸在書本裏麵的小花根本就沒有聽到舍友說了什麽,隻是象征性地點了點頭, 將書翻了一頁又如癡如醉地看了下去。


    錢友芬見狀歎了一口氣, 將小花手中的書抽了出來。


    正在看著的書突然消失, 小花顯然有些呆愣, 迷瞪瞪地看著錢友芬,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呀,你呀看書都看癡了,我剛剛跟你說了什麽,你是不是一點也沒有聽到?”


    小花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道歉:“真是對不起,友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我一看起書來,就什麽都顧不上了。你剛剛有跟我說話麽?說什麽了?”


    因為在圖書館裏麵,為了不打擾別人看書,兩個人說話都壓低了嗓子。


    錢友芬見小花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剛剛因為小花不理睬她而產生的一絲怒氣很快就煙消雲散了,她湊近小花的身旁,用書擋著小花與自己的臉龐,悄悄聲道:“你看左邊拐角坐著的那位男同誌,我發現隻要你在圖書館的日子,他必然會在,而且我發現他一直都在偷偷看你,你說,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錢友芬有著年輕人的八卦,對男女之事也有這敏銳的洞察力,她剛發現這件事情便忍不住告訴了小花,想要得到小花的肯定。


    “要是這樣也蠻好的,如今的社會民主開放,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自由戀愛也是我們的權利,機會來了,可千萬不能錯過。”錢友芬很是激動,雖然現如今的大環境還是相對保守,可是大學的校園裏麵不乏許多追求自由的人,他們大膽,奔放,充滿了熱情,討厭腐朽與保守,一舉一動都走在時代的前沿。


    小花一聽卻皺起了眉頭,她可是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事情,於是連連搖頭:“友芬,你可別亂說,若是人家男同誌隻是來圖書館的時間剛好跟我們重在一起了呢?再說,我可是結了婚的人,你別再說這些有的沒有的了。”


    事實上從小花進入宿舍的第一天起就告訴過宿舍的所有人她已經結了婚了,可也不知道為什麽,友芬一直都不相信她說的,甚至也不知道友芬在腦子裏腦補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每當小花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她總是會有一種遺憾又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小花。


    久而之久,小花自然而然地就不願意與錢友芬說起這件事情了。


    “我可不是瞎說的,我發現如果這是我一個人來圖書館,那個男同誌十次有九次不在,可是隻要你在,他就一定會在,而且他選擇的位置必然會在你的周圍。你說這個世界上哪裏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反正我是不相信這隻是單純的巧合。


    而且小花,就算結婚了又怎麽樣?隻要你願意,你就可以追求自由。小花,勇敢一點,我相信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從你腐朽的婚姻裏麵掙脫出來。”


    小花皺著眉頭,看友芬一副固執己見的模樣,書也看不下去了,索性,她便放下書打算離開了。


    “我也不知道你整天腦子裏麵想些什麽,剛好到了吃飯的時間了,田麗約我終於跟她一起吃飯,我看到點了,也應該去了。”


    友芬見此停止了這個話題:“田麗約你吃飯?怎麽沒叫我?”


    “那還不是因為你那會不在宿舍。”


    “那行,那吃飯也帶我一個啊。”


    “你去唄,又沒人攔著你。”


    兩人就這樣輕輕鬆鬆地離開了圖書館,可就在小花與錢友芬兩人的身影剛從圖書館消失後,兩人剛剛話題中的那個男人也站起了身,從圖書館離開了。


    事實上,錢友芬猜的還真沒有錯,剛剛那個在角落裏的男同誌還真的就是看上了小花了。


    大抵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麽湊巧的事情,這個男同誌名字叫石軍,也是個返鄉回滬的知青,而且剛好他住得地方離蘇謹言與小花租住的地方很近。


    蘇謹言與小花搬進租住房子的第一天他就見到了小花,隻是那個時候的小花忙著搬家根本就沒有看到他。


    當他見到小花的第一眼就覺得心被什麽東西碰撞了一下,連天空都好像閃爍著煙花。他很聰明,自然知道這是心動的信號。可是當他看到蘇謹言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徹底沒有戲了。


    他第一次心動的人居然早就已經結婚了。他隻好將自己的這份心動壓在心裏麵,假裝沒有這件事情。


    他隻能不斷地告訴自己,已經結了婚的農村婦女是不配得到他的喜歡的。


    是的,雖然他沒有刻意去打聽,但他還是知道了小花是從農村來的。


    他認為小花這樣的身份能讓他死心,畢竟他更喜歡聰明的人,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開學的第一天就在學校裏麵看到了小花,同時他也知道了小花也是這屆的大學生,剛好跟自己是一個學院的不同係,他們甚至有許多的大課是在一起上的,隻是小花從來沒有注意到他而已。


    越是在意便越是關注,越是關注就更加在意,不知不覺中,他在小花的身上已經投注了非常多的心血了,等他回過神來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的時候,卻已經發現自己早就已經放不下這個充滿靈氣又聰慧的女子了。


    是的,這些年小花經過蘇謹言的精心照顧,早就脫去了她初見時候的那副窮酸伶仃樣了。


    如今的小花麵如美玉,美眸如杏,美眸善睞,又正是一個人的最好年華,青春洋溢,看著就像是大戶人家精心養育的大家小姐,誰會相信她是從農村來的,從小就受盡折磨的呢?


    一邊是道德約束著,一邊又是情感壓抑著,因此石軍總是在小花出現的時候出現在她的周圍,卻又不敢輕易讓小花發現。


    沒有人知道石軍的內心是怎樣的煎熬,小花就更加不會知道了,此時的她正與室友友好地吃著午飯,幾個年輕的姑娘聚在一起,不是討論文學上麵的事情,就是討論感情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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