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


    大夥兒吃得都心不在焉,都在小聲的討論著明日的跑馬突圍賽。


    建承帝喝著魚湯,大聲的稱讚,鮮、美、潤。


    一眾愛卿都在附和,真正嚐到各中滋味的想必沒幾人咯。


    建承帝心裏默默的搖頭,爾等明日要被泱泱刮個幹淨啊,自求多福吧。那個小妮子可不會打沒把握的仗的。


    朕在朝堂上哼苦、哼窮一個兩個的連一毛都拿不出來,現在倒好。一下子出這麽多血,就看你們如何收場。


    看看太子,再看看大皇子、三皇子,哎,敗家玩意兒。除了老五拿不出錢來,其他人都緊趕慢趕地給泱泱送錢啊。


    建承帝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數的,既然他給泱泱奉旨行商的方便,自是知道泱泱多會掙錢。


    “哈哈哈,眾愛卿,別都自顧自的說話了,多嚐嚐,多嚐嚐,鮮得很呐。”


    然,注定這一晚是不尋常的。


    陸家的兩匹戰馬,就成了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特別是‘風馳’,不僅僅是庚風、雲、雨,甚至胥家暗亖、伍、陸也同樣在保護兩匹賽馬。


    以前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兩幫人,居然通力合作了,陸也溪也是萬萬沒想到。


    她倒無所謂,如果那些人能在這幾人的眼皮下壞事,那麽就隻能給別人豎大拇指了。


    陸也溪一覺通亮,狀態好極了。退漁給她畫了個美美的似仙女的淡妝,主打一個不冒頭。準備就緒,移步馬場。


    剛剛一出陸家營帳,胥墨白就打著傘,等在帳外。


    陸家人自是都瞧見了,集體看向陸也溪。陸也溪示意他們淡定,不用見個神經病就大驚小怪的,不必理會就行。


    胥墨白倒是大方,向陸家眾人行了禮,謙卑地走在陸家的最後。


    陸家眾人集體汗顏。


    陸家人照例被安排在了建承帝的一旁,今兒幾乎所有人都來觀戰了。往年小青年們的重心都在圍獵後的獎勵上。


    現下都跑到馬場來了,反正圍獵的最後期限是明日,大夥兒該設的陷阱已經都設置好了,等著獵物落網呢。


    誒,都沒今兒精彩。


    “你聽說了沒,昨夜好幾幫人想去陸家把那兩匹馬給....都沒得逞。”


    “所以呀,今兒肯定好看。”


    “即使陸家馬兒沒被害,也贏不了皇子們精挑細選的賽馬。”


    “你們知道今年獎池有多少了嗎?”


    閑話之人比了一個數,眾人差點都嚇傻掉了。一個春蒐的跑馬賽快趕上一個郡的稅收了。就在建承帝的眼皮底下??利令智昏啊。


    幾位朝中老臣是知道建承帝脾氣的,這一幫人行事不明,利欲熏了心,事後有得看了。


    不參與就是明哲保身了,殊不知他們的子女家眷或多或少的都參與了。


    陸也溪倒是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大方朝著建承帝以及溫柔的胥皇後行了禮,而後就乖乖地坐到了陸家位置上去了。


    胥皇後還多次看向陸也溪,這就是墨兒千方百計要的女子。容貌倒是與芸兒不相上下,但也不用成天的跟著人家女孩啊。


    私下還拿出二百萬兩來陪著這陸家小女子玩賽馬,墨兒以前也不是如此衝動之人啊。


    要不是皇上親口與自己說,她都不敢相信。


    再者這陸家嫡次女與夏侯家是有婚約的啊,墨兒早幹嘛去了。


    雷鼓喧天,各家的賽馬都一溜的站到了自家位置上。


    整整齊齊八匹馬,馮德海一一介紹著各家馬兒的名字以及所屬。當陸家那匹,”懶的”叫到名字出場時,懶的還順便方便了一大坨,眾人都快笑翻了過去。


    “誒,泱泱,你看人家的馬兒都是‘快如疾風,勢如閃電’而得名,你這?懶的?朕倒是想知道,你馬這名字咋想的。”


    建承帝也是笑得不行了。


    “回皇上,臣女愚鈍,不會取啥響亮的名字,懶的,就是懶得取名。再者這馬就是充數的,我看好我們家的風馳。”


    眾人又一陣大笑,這陸家嫡次女是故意輸了,給各皇子送錢的吧。


    一聲哨響,八匹馬都駛離了起跑線,而且陸家那匹懶的,仿佛脫離了騎手的掌控,一騎絕塵。


    看台上又是一陣大笑。


    剩餘馬場上的騎手皆都放心了些,隻要用略次等的馬拖住風馳,基本上他們三家的贏麵都是差不多了,看誰家更勝一籌。


    陸也溪氣得都站到了看台的最邊邊了,嘴裏都是罵那匹名喚‘懶的’的馬。


    退漁急忙給她打著傘,二小姐這肌膚太嬌嫩了,一點光都不能曬,不然一會就渾身泛紅了。


    全程一百二十裏,馬場一圈約有十裏,騎手帶著馬兒要跑十二圈,像懶的那樣的瘋跑,幾圈下來基本上就廢了。


    所以多數賽馬,騎手都掌控著勻速奔跑,隻有到了最後三圈左右才會進行衝刺。


    風馳一直壓著閃影、疾風,飛鶴跑著,其他的二等馬,想要拖住風馳也愛莫能助。


    更搞笑的是,‘懶的’居然不知不覺也混在了其中,為了幫助風馳也出力不小,雖然‘懶的’基本上都在末尾,


    一圈又一圈的跑著,特別是那幾匹名駒,爭前恐後,無比的精彩,倒數三圈更是你追我趕。大夥兒都在為風馳、閃影、疾風,飛鶴搖旗呐喊。


    建承帝繞過了食案,親手賞給陸也溪一個桃子,還朝著陸也溪挑了挑眉毛,點點頭。仰天大笑,大呼過癮。


    陸也溪還裝呢,不到最後一刻,不可掉以輕心。


    最後一圈,你追我趕,真的如同這些名駒的名字一樣,風馳電掣的。


    大皇子的疾風,太子的閃影,幾乎同時抵達終點,略遲一點就是風馳以及飛鶴。大皇子與太子準備跑去和裁判官理論。


    兩邊人非要把這第一爭到手不可,特別是大皇子,他今年是莊家,如果和閑家同時第一,外場的賭注也算莊家輸的,而且莊家輸的可是雙份。


    他們人還沒到裁判官跟前呢,隻聽馮德海宣布。“此次跑馬突圍賽,第一名,陸家,懶的,勝出。”


    猶如晴天霹靂,所有人,所有的人。


    那根筋被扭轉了,終於是反應過來了。


    陸家那匹懶的可一點兒也不懶啊!


    人家先領跑了一圈了!還陪著眾馬又跑了最後一圈!


    估計那計數的官員都懵了,反複核對好幾次吧。


    一眾皇子都上當了,連看台這樣一覽全局的人開始也沒看明白,現在終於知道陸也溪玩的什麽把戲了。


    胥家這邊,胥墨白就悠然自得的喝著冰酒。


    從馬兒衝出去的那一瞬,胥墨白的腦子在極速的飛轉,恍然大悟。


    迅速地與陸也溪對視一眼,雖然她在故作緊張,但那種自信的眼神胥墨白一清二楚。


    這小狐狸。


    不行,他越來越喜歡陸也溪了,誰也不能從他身邊搶走。


    謝氏與胥克尋自然是知道兒子為了陸家小女一擲千金的豪情壯舉。


    雖然是兒子私庫裏麵出的,謝氏也很是心疼。萬一錢出去了,美人一笑了之,那就真的人財兩空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陸家小女有這般能耐,不由地高看陸也溪幾眼。


    陸也溪懶得理會胥家人,誰要他胥家的高看。


    畢恭畢敬地向建承帝行了禮,多謝皇老伯看破不說破。


    一眾垂頭喪氣的皇室子弟,當著建承帝麵色不顯,心裏對陸也溪怕是連殺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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