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印山圍場


    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圍場已經被羽林軍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鄴朝有資格麵聖的官員此時都跪在了建承帝的帳裏帳外,建承帝反而很是平靜。


    大家夥兒都知道了,那夥膽大包天的賊人乃是軍中士卒。


    軍中雖時有逃兵,但是還有能力將連弩帶出的?


    逃兵大多都是好吃懶做的孤家寡人,不然被查到,也是要被滅族的大罪。


    萬幸逃了出去,也是隱姓埋名的苟活。不像這夥人明目張膽,居然敢襲擊大臣家眷?!


    也有可能是仿製的連弩、箭矢,但是一般的賊人哪敢將人的頭顱硬生生的割下來懸掛示眾。


    這是軍中將士拚殺外族時,生死之間才會如此的狠戾,也是將士記軍功的憑證。


    這夥人至少常年混跡軍營,嗜殺成性,才會幹出這樣殘忍的事來。


    跪在最前方的乃是大將軍郭奎以及剛剛升任的豫州駐軍副將軍李少言,出了叛軍襲擊,特別是身為大將軍的郭奎難辭其咎。


    現下這夥叛軍已經四下逃竄,五皇子薑萊帶著重傷的陸家二公子陸雲林連夜趕回了長安救治。


    陸家嫡次女陸也溪、胥家大公子胥墨白被叛軍逼下了萬丈懸崖,生死未卜。


    兩家人連同城郊的駐軍拉網地毯式搜捕搜金印山,爭取搜出四下藏匿的叛軍。


    再者,一定要將陸也溪以及胥墨白找出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庚字輩的夏侯家奴三人更是忍著傷,加入搜救。他們都沒有時間為庚雨的死而悲痛,現下少夫人生死不明,他們也沒有辦法跟少主人交代。


    如果真的少夫人遇難了,即使夏侯煜不懲罰他們,他們也是要殉葬賠罪的。


    胥家暗衛的處境與夏侯家庚字輩家奴大同小異,即使胥家少家主有幸能逃出生天,他們三人也是必死無疑了。


    如果胥墨白活著,死的就僅僅是他們一人。如果胥墨白死了,全族甚至全村的人都要跟著陪葬。


    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們二人找到。


    快天亮時,雨勢減小。


    陸行知與胥克尋在羽林軍的保護下也加入了搜救的隊伍,薛氏與謝氏早已嚇得不省人事了。


    兩位文臣心裏焦急,跟隨著大部隊努力的搜救自家的子女。


    庚雪在一處山洞外,發現了淩亂的足跡,陸行知、胥克尋帶著人圍攻這山洞。


    陸行知朝著山洞喊話,“山洞裏的人聽著,把我女兒放了,我答應你們,我陸家既往不咎。


    要不就換我,我作為你們的人質,幫助你們逃出去。


    你們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們,隻要放了我閨女。”


    山洞裏,沒有任何的回應。


    庚風、庚雪已經準備好,悄悄的潛伏進了山洞。


    當他們真正進到了洞裏,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歹人幾十人亂七八糟的倒了一地,衣物、連弩、箭矢都燒成了灰燼。一夥人麵部全被削去了容貌,血淋淋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身上有紋身刺青甚至胎記的位置,都被毀掉了。


    整個山洞成了血水的海洋。


    慶幸的是,在這一堆的屍體裏,沒有陸也溪、沒有胥墨白。


    陸行知不放心,親自到山洞裏,將屍體又翻看了一遍,沒有閨女。因為至少這些屍體中全是男人,女兒不在裏麵。


    胥克尋也在屍體裏找兒子,仔細的翻看,他兒子的大腿內側有一個白色的月牙形胎記,至少這一夥人損壞的身體部位中沒有這個位置的。


    看來他們二人沒有被這一夥叛軍找到,叛軍甚至以為已經殺死了二人,可以安心的集體自殺了。


    以這樣的方式保全幕後之人,保全自己的親族。


    陸行知扶在一旁吐了,不僅僅是因為惡心。


    有找不到閨女的震怒、擔心、壓力還有可能會老來喪女的巨大悲痛。


    庚雪跪下請命,“老爺,奴婢曾經與二小姐商量過,如果一旦走失,在確認已經安全的情況下,發出信號確認對方的位置。


    二小姐的身上有夏侯家的信號彈,不知這夥人是否已經全在這裏了,還請老爺示下。”


    陸行知沉下來思考,一旦發了信號,閨女如果活著,定要發出同樣的信號回應,搜救的隊伍才好及時的找到二人。


    萬一還有叛軍呢?萬一幕後之人賊心不死呢?


    如果他們二人以為都安全了,點燃了信號彈,暴露了自己。生存的幾率就更渺茫了。


    雖然叛軍也找到了這深潭下,找了山洞尋死,究竟有沒有發現閨女與胥墨白,還未可知啊。


    也許昨夜的大雨救了他們二人,沒有被叛軍發現。


    也許昨夜大雨已經將他們衝出了深潭,深潭的出水口是連接山外的一處半山瀑布。


    胥克尋拍了拍陸行知肩膀,“陸老弟,發信號吧。咱們抱著最好的打算。”


    陸行知回頭看了看胥克尋,胥克尋又朝著他點點頭,這是他們陸、胥兩家共同之決定。


    陸也溪身體已好了不少,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是他們必須要尋求外援救助。


    她衣服的夾層裏有信號竹筒,那是與夏侯煜一樣的防水信號彈,僅此一發。胥墨白給他洗衣服的時候放置在了一邊。


    陸也溪檢查了一下,是好的,沒有漏水,但是也不敢輕易就發出信號。


    胥墨白將她小心翼翼抱到了山洞口,陸也溪觀察了四周。


    不得不說胥墨白真的是個人才,他們現在躲藏的山洞是一個洞中套著的小洞,外麵根本就看不出來。大洞的洞口狹長,外麵還有雜草樹枝遮擋,很難發現。


    山洞背著深潭,但是距離又不是太遠,深潭的附近居然還有一條明路,是可以從山上下來的路。


    如果他們要逃走肯定就不能走明路,沒有路的密林也不敢走啊。


    首先,摸不著方向,萬一遇上那夥人呢?


    其次,即使沒有遇見歹人,碰著野獸怎麽辦,他們兩個都是脆皮!


    再者,他們不能躲在這裏了,沒有吃的。雖然離深潭很近,壞人就守著他們去弄水呢。


    昨夜還有雨水,萬一連著幾日不下雨了,他們可以餓幾天肚子,水是必須要喝的啊。


    陸也溪靠著山壁借著樹枝雜草的遮擋發著呆,接下來如何是好?!


    隻見,“嘭”,林中的某一個位置,離她很近的方向升起了綠色的信號煙霧彈。


    陸也溪蹭地眉開眼笑。


    長安,陸府。


    陸平在陸雲林的房外輕輕的敲著門,想必五皇子昨夜照顧了二少爺一夜,累壞了。


    他敲了三聲就等在了門外,等著五皇子開門。


    薑萊很早就醒了過來,盯著陸雲林。


    陸雲林昨夜累壞了,忙進忙出,兩人都有些人菜癮大。


    畢竟都是第一次,想必熟練之後必能生巧。


    薑萊撫摸著陸雲林的俊臉,陸家雙生子眉眼是有些相似的,憑著陸也溪的樣貌,就知道陸雲林也要迷惑不知多少人。


    薑萊貪戀的笑意逐漸的冷了下來,陸雲林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陸雲林也被摸醒了,昨夜有些過度了。現在又有些後悔了,不該這樣的。


    之前還怪薑萊,不該對自己有這樣腐壞的心思,昨晚的瘋狂可都是自己主動的啊。


    剛剛睜開眼,薑萊的眉眼就到了咫尺之間,又是一陣唇槍舌戰。喘息間,薑萊悠悠地說:“雲林,你二姐與胥墨白被那夥人逼下了懸崖。”


    陸雲林推開正含著自己舌頭的薑萊,“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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