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喜卻似乎較上了勁,急切地說道:“顧大哥,小的可不是胡說八道呀。您仔細瞧瞧那眉眼,再瞅瞅那輪廓,真的是有幾分相似之處的。說不定啊,往前數個幾代,還真能攀上點兒親戚關係呢。”


    顧長春聽了,狠狠地白了來喜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小子,整日裏淨會瞎琢磨。這天底下如此之大,相似之人多了去了,難道個個都是親戚不成?”


    來喜嘟囔著嘴,滿臉委屈地說道:“小的就是這麽隨口一說,顧大哥您別生氣嘛。”


    楚寒淵這時停下了腳步,目光深邃,緩緩說道:“來喜所言,也未必全然沒有道理。世間之事,充滿了諸多巧合,說不定其中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淵源。”


    顧長春一聽,連忙說道:“王爺,您可別聽來喜在這胡言亂語。我顧家世代居於晉西,那顧子航卻是此地之人,兩地相隔甚遠,怎會有什麽幹係。”


    楚寒淵微微眯起雙眸,神色嚴肅,說道:“長春,莫要這般急切地否定。此事雖看似希望渺茫,但也不可如此輕易地斷言。”


    三人繼續前行,來喜仍是不甘心,時不時就念叨幾句,顧長春則是一臉的無奈,眉頭緊鎖,隻盼著來喜能趕緊住嘴。


    不多時,三人來到了放粥之處。隻見那隊伍蜿蜒曲折,排得猶如長龍一般,一眼望不到盡頭,而粥還遠遠沒有發放完畢。楚寒淵見此情景,二話不說,擼起袖子,親自上手發粥。他的動作起初還有些生疏,略顯笨拙,但他很快便適應了,動作逐漸熟練起來。


    楚寒淵一邊發著粥,一邊思緒如潮水般翻湧。他滿心憂慮,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沉思,苦苦思索著如何才能真正解決百姓的溫飽問題。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自己不是從空間裏帶來了紅薯和土豆嘛,若是將這兩樣東西在這個季節種下,估計就算這裏冷得早,也能有所收成。


    可這念頭剛起,他又不禁犯了難。如今的百姓連肚子都填不飽,個個餓得麵黃肌瘦、有氣無力,哪還有多餘的力氣和心思去種地呢?就算把這些糧食發下去,又怕會有一些無賴地痞去老實人家爭搶,這可如何是好?還有那知府劉之棠,自己來到這盛源府這麽久了,他居然不來迎接,想必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貓膩。自己目前又一點確鑿的證據都沒有,要想扳倒他,為百姓做主,恐怕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楚寒淵一邊心亂如麻地想著,一邊機械地遞著粥。眼前的百姓,一個比一個淒慘,那場景仿佛是人間煉獄,讓他的心如同被重錘狠狠擊打。有一位年逾七老八十的老者,拄著拐棍,顫顫巍巍地走來,那顫抖的雙手幾乎接不住粥碗,臉上的皺紋如同幹枯的樹皮,寫滿了歲月的滄桑和生活的苦難。


    楚寒淵小心翼翼地將粥遞到老者手中,聲音溫和地說道:“老人家,您慢點兒。”


    老者接過粥時,眼中飽含著淚水,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他費力地說道:“多謝大人,這可是救命的粥啊。”


    楚寒淵看著他溝壑縱橫的臉,心中滿是酸楚,仿佛有一把刀在不停地攪動。


    一個瘦弱不堪的婦女,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同樣瘦弱的嬰兒,那嬰兒小臉蠟黃,連哭聲都顯得有氣無力。婦女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大人,求求您多給一點,孩子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楚寒淵聽了,心頭一緊,趕緊又給她添了一些粥,說道:“快拿去給孩子吃,別餓著孩子。”


    那婦女千恩萬謝地走了,每一步都走得那麽艱難。


    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獨自一人排在隊伍中,小小的身軀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他的眼神中透著倔強和堅強,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符。


    楚寒淵忍不住問道:“孩子,你的家人呢?”


    孩子咬了咬嘴唇,嘴唇幹裂得滲出血絲,說道:“都餓死了,就剩我一個。”


    楚寒淵聽了,心中一陣刺痛,仿佛被萬箭穿過。


    看著這一張張愁苦的臉,楚寒淵暗暗發誓,一定要想盡辦法讓百姓過上安穩富足的好日子。他手中遞粥的動作不停,心中的念頭也轉個不停。


    這時,來喜在一旁說道:“王爺,您看這些百姓,真是太可憐了。”


    楚寒淵沉重地歎息一聲,眼中滿是悲憫,說道:“百姓受苦,乃為官者之過。本王定要改變這一切,讓他們都能過上有飯吃、有衣穿的日子。”


    “唉……”楚寒淵再次長歎一聲,回過頭對來喜道:“派人去查一查孤到了這盛源府為何知府和府下官員不來迎接?”


    “是。”來喜應聲道。


    就在來喜轉身要去之時,一個老者擺了擺手,說道:“別去了,你們來之前那知府大人全家十幾輛馬車都走了。”


    “走了?”顧長春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回過頭看了看楚寒淵。


    楚寒淵皺起眉頭,臉色陰沉,急切地問道:“朝哪個方向?”


    老者顫巍巍地抬起手,指了指一個方向,說道:“就是大蘇國那邊。”


    楚寒淵氣得一把將手裏的勺子扔在了鍋裏,粥水濺出,他怒喝道:“走,回禦陽行院。”


    禦陽行院是皇家的別院,不算大,但在這府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楚寒淵帶著眾人匆匆來到大廳,已經先到這裏的幾個小太監和婢女趕忙躬身給他行禮。


    楚寒淵擺了擺手,一臉煩躁,對虛空喊道:“鳳十二。”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黑袍的人一閃而出,出現在楚寒淵身前,單膝跪地,摘下頭發上的披風,露出一張麵容冰冷的女子的臉,恭敬地說道:“王爺。”


    “帶人往大蘇國方向追劉之棠一家,盡量活捉。”楚寒淵目光淩厲,斬釘截鐵地說道。


    鳳十二站起身,戴好披風,身影瞬間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楚寒淵在大廳裏來回踱步,心中的怒火難以平息。他深知這劉之棠的逃跑絕非偶然,背後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而他,定要將這一切查個水落石出,還百姓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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