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這是怎麽了?”雲素剛問完,下意識將手放在腹部,“這裏?臣妾,這裏好疼啊。”


    李湛突然不忍心將事實告訴這樣脆弱的女子,“皇後好生休息。”


    “姐姐,你流產了你可知道。”但貴妃不那麽想。如今皇後看著,好像隨便一點刺激就會斷氣的虛弱模樣。


    聽母親說,女子小產心思鬱結或是養的不好,那是會留下病根的。


    “流產。”


    雲素看向貴妃,再看向皇帝。


    跪伏的太醫,哭泣的奴才。這一切都好像在告訴雲素,貴妃的話是真的,她真的流產了。


    “流產。”雲素手按在腹部,原本還鎮定的人突然崩潰。


    但她沒有大吼大叫,轉頭撲進皇帝懷裏,無聲哽咽。一直喃喃著:“都怪我,都怪我。”


    那眼淚好像透過層層布料,浸到皇帝心裏。他心裏也不怎麽好受,到底也是他的孩子。


    “皇後,皇後莫要傷心。”李湛幹巴巴的安慰。這個孩子,他都還沒來得及開心,就已經失去。


    看著兩個人抱在一起屬實礙眼,但貴妃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什麽難聽的話。最後,隻能幹巴巴的站在旁邊假裝難過。


    “皇後莫要傷心,孩子日後還是會懷上的。”李湛歎氣。摟著皇後安慰,除這句話外也不知要說什麽。


    “都怪臣妾,都怪臣妾。是臣妾不好。”


    “並非皇後的過錯。”


    就在一人哭一人安慰時,如意姍姍來遲。


    她是掐算好時間,這時候皇後的腹痛應是好了。然後她就能不伺候皇後,回去休息。


    隻是剛進門,如意就被人給押住。


    “好大膽的婢子,竟敢陽奉陰違!”是小明子帶兩個太監押住如意的。


    他是奉皇後的命,早就在此處等著如意回來。如今逮到人,自然是要將人帶到娘娘麵前,讓娘娘發落。


    “你們做什麽!你們好大的狗膽子,我是什麽身份。放開我!”


    如意被扭送到寢殿內,看到那麽多人嚇得一下噤聲。腿肚子開始打顫,尤其是看到陛下,她瞬間就不敢掙紮。


    “奴婢參見陛下,參見貴妃娘娘。”唯獨忘了皇後。如意看到撲在皇帝懷裏哭的皇後,心裏一驚。


    她不知發生什麽。


    “如意,我不是叫你去鳳儀宮請陛下了嗎?娘娘小產,你從子時一直到現在回來,你去哪裏請的陛下!”


    秀秀當機立斷,不給如意反應串供的時間,“你將小產的娘娘丟在儲秀宮!去哪裏請的陛下。”


    “娘娘小產了?”


    如意看到哭著的皇後,再看太醫。如今可不是皇後的鳳體,而是皇嗣的問題。


    “奴婢不知道,奴婢是去是去,去鳳儀宮......”如意想說什麽,下意識抬頭看向貴妃。她一時間不敢應答,就隻能求救貴妃。


    貴妃卻不敢搭理如意,站在床邊不敢回看。


    但這個小動作已經被李湛看在眼裏,這皇後陪嫁的婢子,在這個時候,怎麽會看向貴妃?


    李湛看向貴妃,突然想起來貴妃是皇後的親妹妹。


    貴妃知道不可再留下這個蠢貨,這個人遲早會將她暴露,“陛下,姐姐。妾認為,這婢子敷衍了事,陽奉陰違,實在是不可留,還是杖斃了吧。”


    “不,貴妃娘娘您救救我啊!”


    如意不曾想到,臨到了居然是貴妃要將她杖斃,“貴妃。”


    “來人!”貴妃強裝鎮定,轉頭看著如意,“雖然你我從前一個府邸,但你如此不將姐姐當做主子,就該殺。”


    “貴妃娘娘,奴婢是為您——唔——”


    清月馬上叫人上前捂住如意的嘴巴,要是讓這玩意兒說漏嘴那還得了?


    “嗚嗚——”


    秀秀看著如意被拖出去,暗自唾棄一口:背主忘恩的東西,杖斃也是活該。


    那些話,李湛都已經聽到。他不是蠢貨,也猜得出這個如意大抵是貴妃安插在皇後身邊的人。


    “陛下,姐姐如今傷心,陛下還是留下陪著姐姐吧。”貴妃此時故作大度。她也隻能大度。


    那個口無遮攔的如意,隻怕是引起陛下的懷疑了。


    雲素雖然在哭,但是該看的戲一點都沒落下。


    今晚的目的是達到,一箭三雕,全部達成。


    等人走出去之後,李湛才撫著懷裏的人背,歎道,“皇後,皇後莫要傷心。”


    “都怪臣妾,怎麽會流產的?臣妾都不知何時懷孕的,又怎麽就流產了呢?”雲素在皇帝的懷裏哭到累極,又睡過去。


    李湛說不心疼是假的,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女人。


    “唉。”


    可眼看著要上朝,李湛還是不得不去前朝。


    隻是今日表情不好,大臣都發現陛下的表情如烏雲遮月。看著叫人害怕。


    眾大臣也不知陛下哪裏不舒心,戰戰兢兢的。


    “宿主,你到底盤算什麽?”那流產的脈象是係統做出來的。係統的幫助能蒙混過太醫。


    雲素醒來時,皇帝去上朝還不曾回來。她一個翻身側躺在床上伸個懶腰,“痛經好痛。”這些日子她故意吃那些寒涼的食物,做出這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


    雖然流產是假的,但痛是真的。


    “我身邊是不能留一個細作,所以我需要除掉如意,順便在皇帝心裏埋下懷疑的種子。我還有一件事要如意去做呢。”當然,這是雲素的第一步,“如今貴妃在皇帝心裏的位置,因為那時候救過他故而很重。我如今說是我救的皇帝,那皇帝心還是偏向貴妃,這對我不利。”


    這樣的殺招需要慢慢鋪墊。雲素要讓他在皇帝心裏重要很多,才能提出來。


    “然後呢?”係統一邊聽,一邊記筆記。


    “所以,我要讓皇帝愧疚。讓皇帝的心偏向我,等到最後我說出是我救的皇帝,皇帝才願意相信。”


    其實,很多人錯了。


    事實並非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看那個人信不信。


    隻要當事人心是偏向你的,那你說什麽他都會信。若不是,就算你說的是事實,有用嗎?


    一點用都沒有。


    “嗯嗯。”係統繼續記筆記,“那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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