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的妃嬪極少,到後麵皇帝已經不選妃。


    隻想守著皇後,過平凡夫妻的生活,享受閨房之樂。


    “瓊兒,聽皇兄的話,那邊開著花,你離遠一點。”雲素斜靠在榻上,這幾日春困她身上也是懶懶的。


    “母後,二皇兄抓不到兒臣。”


    “公主咳嗽好點了,今日玩的興起。”


    “公主像娘娘,真討人喜歡。”


    “你們可勁兒疼她,陛下更是有求必應,寵出這無法無天的性子。”


    大家掩嘴輕笑。


    雲素感慨,瓊兒就是闔宮上下的寶貝疙瘩,想去哪裏去哪裏。


    今兒睡在永和宮,明日又和胡昭儀一起撲蝴蝶。


    這些後妃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也都是心善疼孩子的,所以才帶瓊兒和後妃們玩。


    一來,她勸不動皇帝雨露均沾,知道她們深宮寂寞,有個孩子鬧一鬧也不至於死氣沉沉。


    二來,瓊兒受所有人寵愛有何不好?


    皇子身負重任,她不能說什麽。但瓊兒,隻要她在皇帝在,兩位皇兄在。


    她的瓊兒就能一世無憂,能日日吃飽飯,頓頓吃到肉。


    秦貴妃起身過去陪兩個孩子一起玩,她真的恨不得把心掏給三個孩子。


    四年前她相依為命的兄長去世,傷心欲絕。皇後每日帶著三個孩子過來陪她解悶。


    後來其他姐妹也總來串門,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心知是皇後授意過來陪她,心裏感動。


    看著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在跟前跑,其他姐妹說說笑笑,雲素的心情都好不少。


    換春過來時,看到秀秀陪著玩。這樣好的天氣,她卻要來打攪,“娘娘,臨荷閣的那位薨了。”


    雲素聞言,有些詫異,“不是前幾日太醫來看說隻是尋常傷寒嗎?”


    其他人神色一僵,又假意看向其他地方,隻當沒聽到。


    “奴婢也不知。”


    雲素裝出哀傷之色,歎氣囑咐,“本宮知道了,去稟告陛下,一切按照規矩辦。諡號先請陛下定奪,若是陛下沒空再讓內務府擬好了呈給本宮看。”


    她早有預料,也知道是誰。


    “是。”


    換春退下。


    “陛下。”雲素不能當做不知道,晚膳時特意提及此事,“賢妃的諡號陛下可有定奪?”


    “朕交給內務府辦了,這些年瘋瘋癲癲的不成樣子。”皇帝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等不到皇後下一句才抬起頭來,“素素,怎麽?”


    是因為後宮容不下一個瘋瘋癲癲的妃嬪?


    可據她所知,皇帝下令讓臨荷閣近身的奴才都殉葬了。


    “無事,臣妾隻是想到從前。”雲素故作強顏歡笑,轉移話題,“陛下,臣妾帶了瓊兒出去,她做了兩個草環,說是一個送陛下一個送臣妾。”


    她心裏挺開心的,但是不能表露。


    說起女兒,李湛也不免高興,“瓊兒最是可愛。”


    這件事揭過去,到就寢時雲素被抱著,兩個人說體己話。


    “瓊兒可愛,最像皇後。”


    李湛最喜歡抱著皇後,這些年從來都不曾變過,“眼睛烏溜溜,粉雕玉琢,像是年畫娃娃。”


    “太子像陛下,俊逸穩重。昨日禪兒教瓊兒寫字,瓊兒性子鬧坐不住被禪兒凶了一句,哭著說以後不和二皇兄玩,今日忘得一幹二淨。”雲素靠在皇帝懷裏,輕輕晃著。


    “皇後教導得極好,兄妹三人關係不曾有嫌隙。”


    這些年李湛看得出來,皇後是一個很好的皇後。寬仁待下,後宮和睦。


    他在前朝也安心。


    “陛下,給賢妃一個體麵吧。追封貴妃,也全她的心願。”她轉頭,滿眼期待。


    她完成任務了,其他的無所謂。


    生前鬥歸鬥,死後各自體麵。


    “朕知道。”


    李湛親了親皇後的鬢角,“都聽素素的。”兩人獨處,他已經習慣喚她乳名。


    奴才們知道會發生什麽,吹燈退下守夜。


    最感慨的是德全,他總覺得皇後有這手段,早點拿出來哪裏有已故賢妃什麽事兒。


    那麽多年,皇上對皇後娘娘從未有過半分冷淡,帝後情深令人豔羨。


    明宗三十五年夏,淑孝賢潔純恭安敏慧莊德肅聖嘉皇後崩逝。


    明宗皇帝悲痛欲絕,做了登基到現在最荒唐的事情。


    皇後諡號前無古人的長,皇後喪儀後無來者的盛大。


    皇帝輟朝一月,服縞素,日行三奠,甚至幾次傷心昏厥。


    初秋皇帝病重退位,太子李祁繼位。


    深冬臘月初一,太上皇駕崩。


    留下帝後深情,一段佳話。


    雲熙番外:


    雲熙重生了!


    重生在端午晚宴這一日,這一次雲熙學聰明。她沒再勸陛下去皇後的儲秀宮,以為這樣就能避免一切的發生。


    但可笑的是,沒過幾日皇帝居然還是宿在儲秀宮。


    這讓雲熙開始害怕,她知道這一晚之後一切都會不同。


    果然,自那一晚上後,皇帝雖然也在鳳儀宮,但兩人並未再行夫妻之事。


    雲熙慌起來,她開始謀劃雲素那一晚上流產她該如何破局。


    所以一直催促太醫要去給皇後請平安脈,可是雲熙不曾想到,她的過度關切,也意外將皇帝的視線慢慢的拉到皇後身上。


    這一次沒有流產,皇帝還是慢慢的走向皇後。


    雲熙因為害怕上一世發生的同樣的事情,一直在皇帝麵前強調是她救的陛下,不是皇後。


    豈料這樣,卻引得皇帝反感。


    這一世過得比上一世還不堪,她還是被遷出鳳儀宮,皇後住進鳳儀宮。


    從此被冷落,住在合坤宮裏。


    從貴妃到賢妃,一切都好像沒有變化。


    “皇後。”這一世雲熙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對,為何一切都好像比從前更糟糕。她似乎又做錯了。


    兩世,都沒有弄清楚皇後到底怎麽爭寵的。


    這件事在她心裏成了釘子,成了心魔。


    最後病重,臨死前都想見皇後一麵。


    “聽說,你要見本宮。”雲素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榻上已經油盡燈枯的臉。不免感慨,這賢妃看起來病著更好看。


    雲熙打量著她姐姐,這張臉那麽多年竟還是如此美麗細嫩,仿佛不會老。


    “姐姐能否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你到底與陛下說了什麽?為何咳咳——為何陛下會,會嫌棄我。我命不久矣但求一個明白。”


    兩世,雲熙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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