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溯還沒告訴你嗎?”


    “其實,明溯之所以會與你結為道侶是想要你身上的天命。天命之人,幾千年才出那麽一個,他有衍天術算出你是天命之人。”


    “他故意在你身邊,哄騙你與他結為道侶。不是膚淺的愛。而是想要你的命。”


    “小狐狸,知道了嗎?”


    一句句話都在雲素耳朵裏炸開,她先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幹寧、隨後故作鎮定,“胡說,哪裏有的是。”


    嘴上反駁,但心已經開始亂。


    小狐狸沒注意,繡花針紮破指頭。疼痛讓她縮回手,看著滲血的指頭出神。


    回想起第一次見麵,回想起他總是說結為道侶。


    一切似乎有了答案。


    “可我為何要信你?”雲素含住指頭,她轉頭想質問時,男人已經化作青煙消失。


    “不是本體來的,是意識。”係統幫忙解釋。


    “怪不得能長驅直入的進入這裏,而且沒有任何人知道。”雲素收起方才難堪震驚的表情,為別的事情好奇起來,“聽說仙師之間修為側重不同,每個人手上都有一些其他人沒有的秘法,看來這幹寧的秘法是元神出竅。”


    係統不太了解,“應該是吧。”但又想起任務的事情,“現在怎麽辦?宿主你是知道了,要不要告訴男主?”


    “要讓男主自己看出來,我張嘴告訴的話,有些突兀。”演戲對雲素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


    要讓明溯看出什麽,簡直輕而易舉。


    “素素,素素。你怎麽了?”


    這已經是第三次出神,明溯奇怪,素素從前與他在一起從不會如此的,“是這一次送來的點心不合心意嗎?”


    “不是,很好吃啊。”


    雲素將手裏沒吃完的點心都塞進嘴裏,借咀嚼來掩蓋嘴角的苦澀,“明溯,我有個問題問你。”


    “嗯?”明溯倒杯茶遞過去。


    接過茶杯,雲素卻沒有馬上喝。她也不知要不要問出口,或是不知道怎麽問。


    最後隻能假裝咀嚼,一直拖著不敢問出來。


    “你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今日想給你繡條手帕,結果自己紮了疼。”雲素低頭,將受傷的右手攤開,“疼。”


    這一次明溯直接牽起手,將受傷的手指頭含進嘴裏。


    這還是小狐狸教他的。


    “明溯。”雲素看到這一幕,突然眼眶一紅,“你可記得我問過你,問你過接近我可有什麽私心?你那一次的答案,可還記得嗎?”


    “記得,沒有。”


    聽到這樣的回答,雲素卻不知該不該開心。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嗯,我信你。”


    明溯再遲鈍,也看出素素不對勁,“素素,你怎麽了?”他將手拉到懷裏,緊攥著不肯放開,“可是哪裏不適?”


    “不曾,隻是今日繡花有些累了。”


    雲素抽回手站起身來,假裝伸個懶腰躲避對方探究的視線,“好累啊,我今日想早些休息。”說完還特地打個哈欠。


    素素從來都不曾在她麵前如此。


    “好。”明溯應下。


    明明兩人躺在床上,互相依偎這樣親密無間,但明溯還是覺得兩人中間突然有了鴻溝。


    突然出現的鴻溝,不知為何。


    “素素。”


    “我睡了。”雲素突然從明溯懷裏掙脫出來,轉身背對著他。


    這是兩人從結為道侶之後,就沒有過的生分。


    “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明溯從床上起來。他又不是傻子,這樣的異常,他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來?


    雲素蜷縮成一團,沒回答。


    “素素,你告訴我發生什麽?或者,你見過什麽人,好不好?”明溯柔下態度,怕嚇到素素,“你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不能說的嗎?”


    “那......”


    雲素從床上坐起來,“那為何一開始就要與我結為道侶呢?我很好奇,那時候我才剛化形,我們是第一次見?你說要與我結為道侶,是為何啊?”


    “你!”


    明溯心頭一驚,難道是有人進來跟素素說了?不對,怎會有人能悄無聲息,不驚動他設下的結界,就見到素素呢?


    “是誰?”明溯沒有回答,不敢回答。他隻想知道是誰說的,是誰進來過。


    “是幹寧。”


    雲素推開明溯下床,給自己倒杯茶,“他說完之後,便消散。我不知用的什麽法子出現在我麵前,但他說了天命之人。”


    “是他。”


    若是他,明溯明白。並未本體,而是一縷神識進入,怪不得他什麽都沒察覺。


    “那晚上我覺得不對勁,我問過你,你說不是。我便信了,怎麽如今又有什麽天命之人的說辭呢?”雲素捧著熱茶,用熱茶來掩蓋眼中的濕氣。


    “我才想起一開始見麵,你其實沒有多愛我卻執意要與我結為道侶。不是什麽一見鍾情,隻是因為我身帶天命,對嗎?”


    明溯坐在床邊低頭,他不敢反駁這句話,是因為全都是真的。


    “你。”強咽下喉頭的哽咽,雲素抬眸時一地眼淚掉下來,發緊的喉嚨隻能哽咽的問出聽不太清晰的問題。


    “你什麽時候要殺我?”


    “素素。”


    “這樣辛苦做戲,陪我遊山玩水。如今事已至此,你不用再演戲了。”


    “素素。”明溯起身,想要走到小狐狸麵前。


    可他一步一進,素素一步一退。


    “你不該懷疑我的真心,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一開始是算計,但我真的愛你。”明溯從前以為素素會知道。


    但在這個時候說愛的話,實在太刻意太虛假。


    “是嗎?”


    雲素不信是應該的,有些勉強地扯動嘴角,微微垂眸,“我,我能一個人靜一靜嗎?我想想,或許想明白便好。”


    “素素。”明溯牽住素素的手,卻被對方強行抽走。


    他看著空空的手,最後也沒能勸說什麽,“你若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便待在這裏,我出去。”


    明溯臨走時關上門,他不敢逼也不能逼。


    自以為將素素保護的很好,最後還是叫人鑽空子。


    門關上之後,雲素拿出繡好的帕子,“嗯,好了,現在可以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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