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


    從前,明溯總覺得怎會有人因為情愛,而自斷飛升之路,如今他也成癡人,也明白是為何。


    “我總覺得你我之間,本不該如此。”


    “你是遺憾對嗎?你遺憾不能與我白頭到老,對嗎?”


    雲素抓住明溯言語間流露的情緒,“你可是覺得不忿,覺得不甘?”


    不甘兩人沒有一個好的結局,不忿造化弄人。


    明溯隻是笑了笑,他想說是因為愛因為舍不得,但他不知道素素還信不信。


    “明溯,若是我答應與你再續前緣,你能答應我兩個要求嗎?”既如此,那雲素就有法子了。


    聽到這話,明溯坐正起來,“你說。”若是素素願意原諒他,他做什麽都可以。


    “第一,我不想修仙不想長生不老。”長生不老,她隻怕要和男主一起待在這裏永遠。


    雲素看出男主的遲疑,這一次她主動握住明溯的手,“我喜歡這樣,我喜歡做這樣的人。修仙,對我來說無用。”


    “好。”


    明溯學不會拒絕素素,他最後還是點頭。無妨,他有的是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的手段。


    哪怕是凡人,也有餘地。


    “第二。”雲素偷偷看男主的臉色,小聲試探,“你與我做一世夫妻,我死後你便飛升去,如何?”


    這是雲素唯一為他做的,若是不同意,那這點情分都不會有。


    “可,可是!”


    “你若是不應,那我便不會認你。”


    雲素抽回手,坐著轉個身背對明溯。


    “為何,你為何不願與我長相廝守?”明明他們可以不必分離,他們能一直在一起。


    為何,到現在隻能一世相守。


    “明溯,你可知我為何上一世選擇自縊?是因為我要成全你,我想看到你飛升。”雲素垂眸,看著這雙手。


    “自刎時很疼,但我希望你飛升。這個願望,如今也不曾改過。”


    “我,希望你飛升。我想看你超脫六道,看你成金仙,哪怕你忘了我。”


    良久的沉默,長的好像一個時辰,把雲素的耐心都要磨光。


    就在雲素要發作的時候,終於得到回應。


    “我答應你。”


    那麽多年明溯還是沒學會拒絕素素。


    “我答應你,但人有生老病死。我怕你難受,能否讓我為你維持年輕力壯時的身體。”


    這樣,素素就不會麵臨病痛。


    “嗯。”雲素點頭。


    但她不敢回頭去看明溯的眼睛,聽聲音有些顫抖,怕也是紅了眼眶。


    “明溯。”雲素知道怎麽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輕聲喚道,伸出手。


    “素素。”


    明溯起身,走到素素跟前握住手,“我答應你的事情,斷不會食言。”


    “我知道。”


    雲素站起身,踮起腳親了明溯一下。笑意盈盈,“你總是不會騙我,至少現在不會了。”


    “素素。”


    他的素素回來了,明溯將人抱的死緊。恨不得融進骨血裏,“從前都是我不好,現在我不會騙你。”


    “我信你,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和明溯談妥之後,雲素終於有心情去搞魏嫣。


    從前一樁樁一件件,她都可還記著。


    安撫好明溯之後,雲素開門出去。本以為魏嫣還在,結果天居然黑了,就隻有綠梅一個人在外守著。


    “魏嫣走了嗎?”


    “回小姐的話,欽公子過來把人帶走的。魏小姐在外叫門,得有半個時辰。是欽公子過來,她才願意離開。”


    聽著綠梅的話,雲素微微點頭,教訓她不急在一時,“綠梅,我和明溯出去吃飯,你跟著一起吧、”


    “我,方才吃了的。”


    “何必客氣,走吧。”雲素走沒兩步,突然憶起還有個人,回頭招呼,“明溯,你不快點我要餓死了。”


    “來了。”


    明溯臨走時在此處布下結界,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我不管我不管!那個雲素在騙我,明明我才是雲素的轉世,她憑什麽說自己是啊!”


    魏嫣在舒月閣鬧騰,砸東西罵人。


    家裏所有人都勸不住,最心疼的還是魏欽。


    “你不去反倒更好,修仙有什麽好玩的?”


    “這不是去不去修仙的問題,是!”魏嫣穿進來一次,就是衝著男主來的。


    如今男主居然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這不是膈應人嗎?


    她才是主角,憑什麽!


    “你不去也好。”魏郢也安撫道,“嫣兒,你就算不去修仙,在魏家也能一世無憂,你常說不願出嫁,這也都隨你。”


    要說此事最傷心的除魏嫣之外,就是魏郢。


    但他又能如何?


    祖母吩咐,魏家若想再延綿幾百年富貴,若思沒有這兩位隻怕是不行。


    “是啊。”


    “小姑,留在魏府也好不是嗎?”就連大嫂也出言安慰。


    “你走開你走開。”可魏嫣就是不知好歹,推開大嫂撲到大哥懷裏哭訴,“我就是看不慣那個雲素,她就是個死綠茶,天天害我。”


    魏欽自然順著妹妹的話說,“那個白眼狼,我知道是什麽人。都怪她,嫣兒不要哭了。早知道,當初大哥就該直接把人趕出去,省的鬧出那麽多事情。”


    “大哥!”魏郢想替雲妹妹辯解,卻被一眼瞪過來。


    其他人都在勸說,唯獨魏燎一言不發。背著手站在一旁看著,也不知出神想什麽。


    “從前,你最喜歡和我一起看月亮。”


    今夜,明溯拉著素素到城外的山頂看月亮。


    滄海桑田,他們從前去過的那一棵樹不見,這一次選的一棵鬆樹。


    聽說鬆樹長青,明溯也希望他們能長青。


    “你哪裏是最喜歡?”雲素靠在明溯肩膀上,指著掛在天邊的月亮,“是我總纏著你,你才會陪我看。你還給了我星星,你記不記得?”


    “記得。”


    明溯早記著這件事,掏出一個錦盒,“你看看這個是什麽。”


    雲素坐直起來,雙手接過錦盒打開。


    裏麵躺著的是上次她隨口一句,明溯就給她摘來的星星。


    “你怎麽還留著?”雲素捧起星星,在手上觀賞,滿臉歡喜,“這月亮沒變,星星也沒變。”


    “我也沒變。”


    雲素抬頭,看著男主笑了笑。


    既然他答應,雲素願意給明溯一段沒有遺憾,充滿快樂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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