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要拍的戲,劇本是她飾演的心機女三號跟白蓮女一號吵架,假裝受委屈跑走,男一號追上去安慰她,她又趁機撲進男一號懷裏。


    前麵都正常,拍到她流著淚跑開後,男一號追出去將她拉住,你來我往的說了幾句台詞,齊姐始終沒按劇本撲進男一號懷裏,男一號就主動摟住她的肩膀,給她創造進入角色的機會。


    結果齊姐轉身給了男一號一巴掌,惡狠狠的說:“離我遠點,我是xxx(香港大咖)的女人,別對我動手動腳。”


    劇組的人都懵了,回過神後,導演摔了本子,質問她發什麽瘋。


    齊姐對導演說,不要對我咆哮,不然我老公要你好看。


    導演罵了她幾句,有人勸架,將齊姐送回賓館,而齊姐休息一夜,得知自己在片場的所作所為,跑去跟導演道歉,導演隻當她追星追魔怔了,也沒跟她計較,隻是調侃一句:“不讓你老公xxx要我好看了?”


    齊姐一本正經的說:“導你放心吧,我不會跟他說你們欺負我的事。”


    導演看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就問:“你是不是真瘋了?你真以為xxx是你老公?”


    “不然呢?我都給他生兩個孩子了。”


    導演招呼身邊人:“送醫院吧,叫編劇改劇本!”


    到了醫院,齊姐還氣鼓鼓的讓助理給她老公打電話,可她根本沒有助理,就是一個人念道:氣死我了,叫我助理給xxx打電話,我老公說一句話就把他們全封殺了……


    齊姐這一瘋就沒正常過來,直到她朋友把她送回太原的家裏,她還叫著要去香港看她和xxx的孩子,最後是她親戚輾轉找到我,這才把齊姐送到馮欄家。


    馮欄的傷還沒好利索,本來不想管這檔子事,是我厚著臉皮求他,我說齊姐旺我,你務必幫幫忙把她治好,馮欄才勉為其難,而他給齊姐驅邪的方式很獨特,先給齊姐灌兩片齊姐她嗎的安眠藥,等她睡著後,用一張大號白布符裹起來,再用繩子捆死,最後擺在法堂當中,用一條白布蓋住。


    乍一看還以為是停屍房裏的死人。


    馮欄用線香熏了她一會,等齊姐悠悠轉醒,就對著她掐訣念咒。


    沒一會,齊姐開始嘶吼掙紮,口中發出不屬於她的沙啞嗓音,我和她家人緊張兮兮在旁邊看,我還給齊姐家人講解,一會就會有狐狸精借位求饒。


    結果齊姐的叫聲越來越弱,最後小便失禁,尿了好大一灘,嘴巴裏又嘔出惡臭的黑色汁水,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馮欄說:“把她抬走,法堂收拾幹淨,三萬塊錢打我賬上。”


    我問:“胡八小姐呢?”


    “弄死了。”


    “臥草,李香頭還讓我把它送回陝西的堂子裏呢!”


    “那你省的跑了。”


    齊姐在家養兩天病,給我打電話表示感謝,又問我哪裏能請到安全的狐仙,她想再拚一把,這一次絕不會幹得罪狐仙的事。


    我答應幫她想辦法,但最近要去趟東北,回來再聯係。


    再一個事是我去了一趟佛山。


    當天給小雅發短信,解釋行程有變,小雅兩天後才給我回電話,詢問原委後,讓我注意安全。


    等我把馮欄救回來,打電話告訴她一切平安。


    小雅沒問馮欄遇到什麽事,傷的重不重,隻是問我:“那你還來麽?”


    我說還得等一陣,馮欄魂兒丟了,昏迷不醒。


    她說:“哦!”


    這一個哦字,足以證明她對我屢次放鴿子的行為感到不滿,所以馮欄差不多可以自理後,我抽個周末讓戴桃照顧他,便買了禮物飛去佛山。


    為了給小雅一個驚喜,我沒有通知她,隻是提前一天打電話,確認她第二天沒有事,便興衝衝的飛去了。


    年前,小雅她爸搬去保姆王阿姨家住,我下了飛機,給小雅打電話說,我要給她郵點東西,詢問王阿姨家的地址。


    她讓我郵到蔣先生公司,她抽時間取。


    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不肯說王阿姨住在哪裏。


    我隻好說我到佛山了,去哪找她?


    小雅沉默許久,來一句:“我在泰國,陪阿爸還有王阿姨旅遊。”


    我詫異道:“你啥時候走的?”


    “三天前,怕你擔心就沒有告訴你。”


    “那你啥時候回來?”


    “現在。”


    這還算句人話,我說你不用著急,陪你爸好好轉一轉,我可以多呆幾天。


    小雅說:“我現在買機票,你去蔣先生家等我。”


    聯係蔣先生,他正好在飛機場不遠的地方喝茶,我打車去找他,阿發仔和那位呂老板也在,一見麵蔣先生就開玩笑:“小吳師傅真是不見外,現在來佛山都不提前聯係我們,看來是當成自己家了,小雅怎麽沒和你一起?”


    “別提了,我想給她來個意外之喜就偷偷跑過來,結果她去泰國了,估計得明天才能回來。”


    蔣先生的笑臉僵了一下,隨後問:“她和誰去泰國?”


    “她爸,她後媽。”


    “隻有他們三個人麽?蘇老板沒和他們一起?”


    “沒有吧……誰是蘇老板?”


    “就是給潘先生請保姆的那位,我和你提過吧?”說著話,蔣先生掏出手機,在微信朋友圈裏翻出一張中年男人穿著泳褲,站在一片蔚藍海灘的側身照片,還戴著墨鏡,手指大海。


    我看一眼,搖頭道:“沒印象,你領我見過他?”


    “看字。”


    圖片配著兩行對稱的字:男人胸懷,應比大海更加寬廣,新年伊始,與愛人暢遊蘇梅島。


    我還是沒明白,隨口一問:“蘇梅島在哪?”


    “泰國。”


    我趕忙看日期,兩天前的下午。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丫髻山


    “蘇老板的夫人去年車禍身亡,生意上也遇到一點麻煩,我介紹小雅給他做轉運法事,當時潘先生剛做完手術,還在醫院觀察,蘇老板聽說小雅每天去醫院照顧父親,就要替潘先生請保姆,分擔小雅的壓力,但沒有立即兌現,隻是經常去病房探望,後來小雅去了山西,蘇老板領來一個中年女人,說是他老家的遠房親戚,剛跟丈夫離婚,來佛山投奔他,是個沒有特長的家庭婦女,就領來照顧潘先生的起居,算是感謝小雅替他做法事。


    這個女人有點姿色,沒多久就把潘先生迷住了,去年年底,潘先生說這半年來給我添了不少麻煩,不好再打擾我,蘇老板給他們租了公寓,他們準備搬出去住,我覺得他們想過二人世界就沒有多管閑事,直到小雅來佛山陪潘先生過年,我才聽說他們父女住在蘇老板的別墅裏——這些事我沒有告訴你麽?我記得上次你打電話時,我跟你說過吧?”


    經他提醒,我也想起好像有這麽一檔子事,可當時他沒有暗示的這麽明顯,我就沒有在意。


    此時我問他:“小雅是和蘇老板去泰國旅遊?他倆在一起了?”


    “我隻是聽你說小雅去了泰國,才想起前兩天蘇老板發的這條朋友圈,其他的不知道,你可以打電話問問她。”


    我沒再囉嗦,給小雅電話,開門見山問她和誰去泰國?


    “我阿爸和王阿姨。”


    我問小雅:“隻有你們三個?”


    小雅沒說話,我又問一遍,她才說:“後來蘇先生也來了。”


    “那你這段時間住在哪裏?”


    “蘇先生家。”


    我的胸腔快要氣爆炸了,當著蔣先生三人的麵又不好發火,就問小雅有沒有買回來的機票?


    小雅說還沒買到,她不會說泰文,要找人幫她。


    我讓她不要買了,我臨時接個電話,得立刻趕回去。


    小雅不吭聲,我問她有沒有在聽,她說有,我就讓她好好玩,過段時間再來看她,她又不吭聲了。


    她一言不發搞得我十分尷尬,既不甘心就此掛機,也不知道再說點什麽,索性也不說話用沉默跟她對峙,看誰先忍不住。


    十幾秒後,小雅說:“你不要走,我會盡快回去,你等我。”


    “我真有事,你也知道馮欄的情況很不穩定,他現在又遇到點麻煩,我得趕緊回去救他。”


    小雅滿腹委屈的哦一聲:“哦,那你小心。”


    掛機後,我攥著手機狠狠揚了幾下,呂老板看著好笑,他說:“砸,別舍不得。”


    蔣先生則問我,小雅怎麽說?


    “她說會盡快趕回來,讓我等她!我等個幾把,一會就買機票回去。”


    “也許是我們誤會了,我覺得小雅不是喜新厭舊的女孩。”


    我氣呼呼:“剛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蔣先生哈哈大笑:“剛才我什麽都沒說,隻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而已,我覺得蘇老板可能在追求小雅,但小雅沒有答應他,否則蘇老板就不會一個人照相了,前兩天看到他的朋友圈,一個人指著大海,我們還開玩笑,說他的愛人可能是泰國彎裏的母鯊魚!不過蘇老板的那句話很有道理:男人胸懷,應比大海更加寬廣,小吳師傅,晚上我請你喝海之藍吧!”


    說得輕巧,當初蔣妻和健身教練勾勾搭搭,他咋沒灌自己幾瓶海之藍呢?


    而且我也相信小雅不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否則也不會三天兩頭催我來見她爸了不是?可一想到蘇老板在打她主意,她又在蘇老板的別墅裏住了一個多月,我心裏就堵得慌。


    我拿手機訂機票,蔣先生問:“真要走啊?”


    不走怎麽辦?已經跟小雅說了有急事要回去,她也知道我在說氣話,如果她在意我,應該立刻去太原跟我解釋,如果不在意,或者覺得既然我已經走了,不如陪她爸好好散心,那我留下等她回來,不是純冒傻氣麽!


    我定了第二天的機票,灰溜溜滾蛋。


    本以為小雅旅遊完,就會來找我,可望眼欲穿的等了一個星期,別說人,連條短信都沒有,我向蔣先生打聽,他說蘇老板也沒有回來,但朋友圈每天都更新旅遊動態。


    我的小心肝碎成渣渣,不再對小雅抱有期望。


    在此期間還有一個事,就是前麵說過的買屍油的劉峰,我從廣東回來第三天,劉峰打電話通知他老婆去世,後來請我們去火葬場超度他老婆,馮欄說他老婆身上有緬甸毗盧法的力量,毗盧法擅長鎖心、招財、保佑孕婦生產,是泰國魔僧的獨有法門。


    魔僧的事後麵再說,這裏隻是明確一下時間。


    廣東回來的第十天,馮欄養好傷,我們去丫髻山找黃小文打聽消息。


    丫髻山也稱東大山,位於北京平穀區,是著名的道教聖地,也是關內出馬仙總壇,山頂有兩座大石,離遠看好似古代女孩頭上的丫髻,西邊的大石上蓋著娘娘宮,供奉碧霞元君,東邊則是玉皇頂,供奉玉皇大帝,而北京西邊還有一座妙峰山,供的神仙與丫髻山一模一樣,碧霞元君、玉皇大帝、三皇、藥王等等。


    早些年北京有西妙峰東丫髻之稱,聽上去並駕齊驅,其實丫髻山離北京市遠,遠不如妙峰山火爆。


    妙峰山的廟會,號稱香火甲於天下,每年去拴娃娃的善男信女快把山脊踩斷了。


    黃小文是丫髻山王二奶奶身邊的黃門童子,王二奶奶的神像就在娘娘宮側麵,屬於配享的民間信仰。


    相傳二奶奶是香河縣喬各莊人,丈夫被抓去從軍,她與小叔子賣豆腐為生,後來得神仙傳授金針治病之術,在京津兩地行醫救人,八十歲那年雲遊到丫髻山,發願修建娘娘廟,後因修廟有功,被東華帝君延壽至一百四十歲,最後於丫髻山坐化,當地人給她塑神像,附祀於娘娘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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