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醫生看蘇老板一眼,後者介紹說:“這是潘叔的侄子。”


    胖醫生才跟我說道幾句:“不是查不出病症,就是泰國空氣潮濕,潘山得了濕疹,他抓癢撓破皮膚,傷口感染造成的全身潰爛,現在的問題是一般消炎藥不管用,又查不出感染源是什麽,還要等化驗結果出來再做進一步分析,你們當家屬的配合我們治療就行了,別的不要多問,問了也是幹著急,幫不上忙。”


    “好的好的,那真是麻煩您了,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您開口,我能留您個電話麽?”


    胖醫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哼一聲,說道:“不用留了,我每天挺忙的,沒時間接電話,有事讓老蘇聯係我。”


    說完,他倆並肩走了,我自討沒趣,灰溜溜回去找蔣先生。


    一切以治病為主,別的都無所謂。


    蘇老板存心晾我們,我們又坐一會等不到他回來,索性走人,在醫院附近找了間酒店入住,我們放了行禮後,蔣先生帶我們去訂好的飯店吃飯,還叫來呂老板和趙老板作陪,席間,鄭重為上次的事情向馮欄道謝,馮欄跟他們客套幾句,大家撒歡吃喝起來。


    吃到一半,蘇老板打電話問明地點,領著個跟他一樣古銅色皮膚,頭發亂糟糟,留著小胡子的年輕人過來。


    蘇老板說這人是他的司機,這人跟我們打招呼:“各位老板好。”口音古怪,中文十分蹩腳。


    蔣先生問:“你是哪裏人?”


    這人臉色茫然,蘇老板解釋說:“柬埔寨人,聽不懂中文。”


    “你怎麽弄個外國人當司機,認識路麽?以前的小齊呢?”


    蘇老板嘿嘿一笑:“能打就行,管他認不認識路,srun十二歲就在山裏跟著叛軍打仗,很優秀的年輕人。”


    蔣先生麵無表情哦了一聲,搞不懂蘇老板臨時換司機,帶個這玩意跟我們吃飯是什麽意思,就說:“阿發仔,在你旁邊加一把椅子,讓這個……什麽瑞坐吧。”


    蘇老板提醒:“宋恩。”


    蘇老板來者不善,可坐下後,也沒找什麽麻煩,隻說我們遠道而來,他作為地主要好好敬我們幾杯,可端起杯子又說自己酒量不行,讓宋恩替他喝。


    我們都以為他帶來個喝酒高手,想灌醉我出醜,可宋恩也隻是和我小酌幾杯就沒有下文了。


    夜再無話,僅僅是半夜有些胃疼,我捂著肚子哼哼一陣就沒事了。


    轉天上午,馮欄呼呼大睡,我沒有聯係蔣先生,獨自步行去醫院探望小雅她爸,還準備給胖醫生塞個紅包,在醫院打聽詢問,去皮膚科找這位劉主任,他明明在辦公室喝茶,卻讓護士告我沒時間,我也不熱臉貼冷屁股了。


    胖醫生不打招呼,我就看不了可視電話,白來一場,隻好回酒店。


    豔陽高照,路上熙熙攘攘,我走到一個公交站附近時,突然聽到身後有個女人的聲音:“吳鬼,看這。”


    扭頭一看,行人都麵色匆匆的趕路,沒人喊我。


    我以為聽差了,轉身繼續走,剛走兩步,身後又是一聲:“吳鬼,看這。”


    我再次扭頭,還是沒看到叫我的人。


    這時有一輛公交車準備進站,貼著路邊行駛到我旁邊,趕公交的人紛紛小跑起來。


    不知誰狠狠推了我一把,我一腳沒站穩,踉蹌兩步,跌下馬路牙子。


    不等我站穩,公交車已經開到我麵前。


    第三百八十七章 黑衣阿讚4


    公交車準備進站,速度不是特別的快,可這麽大的家夥即便慢悠悠,也足夠將我撞個半死。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公交車撞飛了。


    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被車撞,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我都沒來得及感覺到疼,就是一見公交車在眼前,腦子一懵,隨後一股巨力傳來,我斜向上起飛,人在空中,腦子裏轉過一個念頭:完蛋了,被車撞了,這回要死!隨後砸在地上,翻滾幾圈,磕住胳膊肘的麻筋,這一下可把我疼的夠嗆,腦子裏直抽抽,就躺在地上捂著胳膊慘哼哼。


    等這股勁過去,便聽見公交司機叫罵:“你個撲街,你係不想要命了咩?你想洗就去跳樓,不要連累我……”


    我爬起來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失足摔下來的。”說著話,我打量圍上來的人,沒看出哪個像推了我一把的。


    又有好心人問我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


    我活動活動四肢,除了胳膊肘有點餘韻,其他沒有大礙。


    我在站台的座位上休息一會,看著緩緩駛離的公交車,心裏又湧起一股後怕。


    幸虧是撞了一下,要是被卷到車軲轆下麵,碾上那麽一下下,即便不翹辮子,也跟老韓一樣,後半輩子臥在床上等人伺候了,他還有個閨女,我要成了他那樣,喝耗子藥都沒人攔我!


    這樣說起來,佛山還真是我的福地,頭回來認識蔣先生,二回來認識小雅,這次被公交撞出七八米,居然隻是擦破點皮!


    回到賓館,馮欄還在睡覺,我身上髒兮兮,脫衣服洗澡,這才發現脖子裏的聖靈真君符包不翼而飛了,翻翻衣服也沒找到。


    我覺得被車撞時掉在哪裏了,就沒有在意。


    馮欄被我的洗澡聲吵醒,我出來時,他見我胳膊上有擦傷,便問:“你去哪了?被哪個女人撓成這樣?”


    “不是女人,出了個小車禍,被公交撞了一下。”


    馮欄打個哈切:“你是越來越扛造了!公交車在你眼裏都是小車禍,看來隻有坦克能引起你的興趣了。”


    “我的符包丟了,回去再給我一個。”


    “又丟了?”馮欄拿枕頭砸我,跳著腳咆哮:“我一個符包賣五千,你三天兩頭跟我要一個,你是拿符包當飯吃還是倒買倒賣了?以後你拿錢買吧,省得你總不當回事,最多給你八折!”


    “這次真不怪我,你別看我說的輕描淡寫,其實我差點死嘍,剛才我去醫院……”


    我把車禍的經過講了一遍。


    馮欄皺眉問道:“誰推你?”


    “不知道,我也不確定是被人推了一把,還是被趕公交的人擠了一下,反正老驚險了!”


    “你說會不會是蘇老板派人搞你?”


    我一愣,懷疑道:“不至於吧?就為了搶小雅,他還要殺個人?”


    “不管是不是他,你都小心點吧,跑船的開店的,手都黑著呢!”馮欄低頭琢磨一陣,突然一拍大腿說:“咱倆兩清了啊,以後別說你救過我的命?”


    “憑啥不說,我就是救過你,還救了兩次,你兩次落水都是我把你撈出來的!”


    “我也還你兩次了,第一次在晉中人皮鬼那個事,要不是我的符包救你,你就被鬼掐死了,還有這次,擺明是我的符包替你擋了一劫,否則你肯定被攆成肉醬了!”


    聽馮欄一說,我回想剛剛的驚險一幕,頓時認同馮欄的想法,我被撞出七八米遠,即便不死,也該斷根骨頭或者頭破血流,偏偏隻有些擦傷,脖子裏的符包又莫名其妙丟失,一定是符包裏的小黑人替我擋災。


    如此一來,我更得再要一個。


    軟磨硬泡一番,馮欄答應回去再給。


    中午,蔣先生過來,帶我們出去遊玩,領略佛山的風土人情,主要是為了招待馮欄。


    夜裏又請我們喝酒,蔣妻帶著孩子過來,隨口聊到小雅她爸的事,她說她認識市立醫院的外科副院長,若是蘇老板朋友的醫院治不好,可以找她朋友試試。


    我請她幫忙聯係,要是方便,就給小雅她爸轉院。


    私立醫院住了五六天,連病因都查不出來,也該換地方試試,而且蘇老板把小雅她爸關在重症監護室,不讓我探望,實在有些過分。


    喝到深夜,蔣先生送我們回酒店,我倆都有點醉,躺下就睡了。


    不知幾點,我又聽到一個女人喊我:“吳鬼,醒醒,吳鬼,快醒醒。”


    我迷迷糊糊將眼睜開一條縫,屋裏黑著燈,借著衛生間的光亮,我看到有個女人坐在我床邊,背對著我。


    我問:“誰呀?”


    “是我呀,你不認識我了麽?”


    我連她的臉都看不到,我哪知道她是誰,隻是熟睡中醒來,還有點不清晰,隨口問一句:“小雅?”


    她扭過頭:“是我,你想起來了?”


    本來就沒忘。


    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隻覺得她真有點小雅的感覺,我坐起來揉揉眼,驚喜道:“你怎麽來了?也不打個電話。”


    “想你了,來看看你,快跟我來。”


    說著話,小雅將我從床上拽起來,我問她,要帶我去哪裏,她讓我別管,跟她走就行。


    我就穿著內褲被她拉著走,全然忘記羞澀是什麽,好像早就習慣這樣麵對她似的。


    小雅將我拉到門口,打開房門,便繞到身後捂住我的眼,在我耳邊低聲說:“跟我走,給你個驚喜。”


    我急忙說:“等下,我先把衣服穿上,被人看見咋辦?”


    她說了一句很古怪的話。


    “沒事,你馬上就不需要衣服了。”


    小雅要給我個驚喜,還說我不需要穿衣服……


    我仿佛明白了什麽,小心髒砰砰狂跳,稀裏糊塗被她推著走了七八米的樣子,小雅說:“開門。”


    我伸手摸,摸到一個把手,憑著心裏的感覺按下去,剛拉開門,便感覺一陣涼風吹來,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由抱著胳膊,問小雅:“怎麽冷颼颼的?”


    她捂著我的眼說:“進去,進去就不冷了,快點!快點!”


    小雅催促兩聲,我隻好摸索著進門,感覺有個很高的台階,上起來挺費勁,我是硬爬上去的,而台階上的風特別大,吹得我搖搖欲墜。


    第三百八十八章 黑衣阿讚5


    小雅的語氣透著股躍躍欲試的興奮。


    她對我說:“快,繼續走,再往前走一步,馬上就能……”


    話沒說完,有隻手抓住我的內褲,身後又響起粗獷的男人聲音:“下來,快給老子下來。”


    這聲音嚇我一跳,驀然睜眼,還沒看清眼前的景物,便天旋地轉,被人從很高的地方揪了下去,摔得我眼冒金星。


    馮欄騎在我身上,狠狠扇我的臉:“醒醒,給老子醒醒,快他嗎醒醒。”


    我趕忙推開他:“醒啦醒啦,別打啦。”


    我坐起才發現自己在酒店走廊的盡頭,牆上的窗戶敞開著,夜風呼呼往進灌。


    我有些恍惚,正要問馮欄發生了什麽事,便發現我倆都是隻穿內褲的裸男形象,趕忙爬起來往房間跑。


    “靠,咱倆咋裸奔了?”


    房門鎖死,我扭頭問:“房卡呢?快給我房卡!”


    馮欄沒好氣道:“房尼瑪卡,老子沒拿,你去前台叫人來開門吧。”


    “我就穿條內褲怎麽去前台?你出門不拿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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