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法子…但夫君你也要節製節製…別再像今天這……”


    姑娘話還未說完,在聽見“節製”這兩個字時,霍平梟的眉宇輕輕蹙起。他一把將人拽進懷裏,亦用大手扣著她腦袋,讓阮安的麵頰貼近他。


    男人俯身對著她軟耳,嗓音低低地,嚇唬她問:“老子一個月就弄了兩回,這還不叫節製?”


    熱氣拂過,因著耳朵太癢,阮安不敢吭聲。


    她將小臉埋在他懷裏憋著笑意,兩個纖瘦的肩頭也在上下輕抖。


    霍平梟垂眼看去,還以為小妻子因他這一句恫恐,被嚇得軟聲啜泣。


    他歎了口氣,無奈地輕喚:“媳婦兒。”


    見阮安仍沒回複,霍平梟自顧自地又說:“侯府快修繕好了,兩天後我們就搬過去。”


    阮安有些弄不明白,他為何要突然提這麽一話茬,隻繼續縮在他懷裏,感受著他熟悉的體溫。


    “小醫姑。”


    霍平梟又喚她。


    見阮安仍未理睬他,霍平梟耐著性子,低啞著聲音又哄:“你好好跟著我,等搬府後,我給你開個醫館。”


    ***


    次日。


    賀馨若坐在鏡台下,手中撫過嵌著紅寶石和碧璽的串珠耳鐺,梨木案台上還擺著一套累絲鑲寶的蒔花頭麵。


    昨日高氏將她喚到了院子裏,提點了她一番,語氣頗不客氣。


    賀馨若目前也不敢太得罪阮安這個妯娌,便備了些禮物,準備去趟阮安的院裏,假意同她賠個不是。


    眼見著太子馬上就要行納妃禮了,她正好可以邀請阮安一同去參儀。


    說來,等李淑穎進了東宮後,就不太方便在明麵上,跟各個世家貴婦交往,甚至得刻意與她們保持距離,不能讓陛下覺得她這是在為太子結黨營私。


    李淑穎這些年在世家圈子裏苦心經營的位置,怕是也要在她嫁入東宮後易主了。


    其實憑著霍家和定北侯的權勢,房家表妹完全可以取代李淑穎之前的位置,


    可到底她看著軟弱,在長安的世家裏也沒有親近交好的人,底氣再一不足,白白浪費了她現在的這個位置。


    這時,丫鬟拿來了賀馨若讓備下的鬆煙墨製的一套墨寶,這是她準備拿來送給霍羲的。


    丫鬟將墨寶遞給賀馨若過目時,還提了嘴:“奴婢聽說,李太傅家的大姑娘一直在尋找阮氏醫姑的下落,真是奇了怪了,阮姑這人呐,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賀馨若悻然一笑,沒再多說些什麽。


    她提前派人去阮安的院子裏知會了一聲,等到了那處後,卻見那蜀中來的遠方表妹在收下她送的禮物時,麵色淡然。


    賀馨若暗想,富貴滋養人,房家表妹嫁進來後,眼界也應當開闊了些。


    待落座片刻,她便與阮安提起,要去參加李淑穎婚儀的事。


    提到李淑穎其人,阮安雖麵色不顯,心底卻湧起了一陣厭惡。


    前世的那些過往她當然沒忘,宮廷的繁華她也早就見識過,她對那毒婦的婚儀壓根就不感興趣,更不會去參加那毒婦的婚儀。


    阮安重生後,李淑穎沒對她動過手,這一世,她也並未給她和孩子造成什麽傷害,她並不會在事情沒發生前,就存著報複的想法,隻想過好自己的生活。


    再說如果按照前世的軌跡,霍平梟會是將來的新君帝王,她和霍羲隻要能跟著他,便是安全的。


    思及此,阮安淡聲回道:“弟媳自己去吧,我就不湊那個熱鬧去了。”


    賀馨若壓根沒想到阮安會拒絕她的邀約。


    她好不容易對她示好一次,這房家表妹竟還不領情。


    思及此,賀馨若語氣尖刻地質問了她一句:“太子妃乃未來驪國之後,是一國之母,大嫂的態度未免也太冷淡了,你是在對皇家不敬嗎?”


    阮安倒未想到,賀馨若會將這麽大的一頂往她腦袋頂上扣。


    剛要開口說些什麽,男人冷沉的話音卻從簾外傳了出來——


    “她呢,確實是去不了太子妃的婚儀。”


    賀馨若聽見霍平梟透著戾氣的聲音後,身體登時一僵。


    待打了個激靈後,她徹底慌了陣腳。


    丫鬟掀開了簾帷,男人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賀馨若的心中懊悔不已,她怎麽能忘了,要提前打聽霍平梟今日有無休沐在府呢?!


    第29章 搬府(一更)


    【一更】


    “弟媳…見過兄長……”


    賀馨若戰戰兢兢地從坐處起身, 朝著霍平梟福了一禮。


    霍平梟的目光帶著審視,緘默地看了她半晌,沒說讓她落座, 也沒說讓她離開這處。


    偏廳一時間, 靜謐到落針可聞。


    男人畢竟是曾在疆場吞狼驅虎的鐵血殺神,一旦動了薄怒,那雙桀驁幽黑的眼在看人時,也帶著惹人顫栗的壓迫感。


    其實霍平梟也隻是眼神淡漠地瞥了她一下, 可賀馨若卻倍感驚駭, 甚至覺得, 自己的心髒就沒這麽跳過。


    若是再被霍平梟這麽盯視一會兒,她都要因犯心疾而暴卒而亡了。


    “本侯那日特地對你夫君叮囑, 讓你少惹是非, 也不知他跟你說沒說過這事?”


    霍平梟語氣沉沉地問著,亦坐在了阮安身旁的圈椅處。


    “說過……”


    賀馨若顫著聲音與霍平梟解釋, 她仍不敢抬眼直視上首落座的那對夫妻,背上冒出的汗幾乎打透了衣衫。


    什麽叫上將的威壓, 她今兒個是見識到了。


    看來真正的上將在戰場上,單憑氣勢就能製敵的說法不是虛傳。


    “弟媳…弟媳並無惡意, 隻是想提醒長嫂, 切莫忘卻要敬重皇家……”


    霍平梟卻冷聲打斷她的辯駁, 壓根就不順著她的話茬,接著道:“但你依舊惹是生非,偏得來礙你長嫂的眼。”


    賀馨若覺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停了幾拍, 待眨了眨眼, 她反應過味兒來。


    霍平梟壓根就不想聽她解釋, 隻想訓斥她, 替房家表妹撐腰,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在大房這裏服個軟。


    說不定她低下身段,定北侯的氣焰也能小一些。


    思及此,賀馨若卑聲又道:“弟媳下次…一定注意……”


    “不必了。”


    霍平梟懶聲說罷,往椅背的方向靠了靠身,他瞥首,視線順勢落於阮安溫淨恬美的麵頰,並在上麵停駐了片刻。


    賀馨若一臉懵然。


    定北侯這話是什麽意思?一點機會都不肯給她,隻是因為她對房氏說錯了一句話,她們大房就徹底不跟她們二房往來了嗎?


    霍平梟沒再言語,男人冷銳的眼梢輕動,大有趕客之意。


    正此時,阮安的話音卻平靜地響起:“後天是黃道吉日,宜搬府,到時我和侯爺就不在相府住了。”


    她抬起纖白的手,看向賀馨若,淡聲又道:“時辰不早了,弟妹請便吧。”


    聽罷阮安的話,賀馨若登時如被驚雷劈擊。


    須臾,她恍然大悟。


    陛下早就在懷德坊賜了霍平梟宅邸,房家表妹早晚是要同男人搬出去的,那她這幾天,一直在相府同這小表妹較什麽勁?豈不是都在做無用功?


    ***


    次日。


    正式開府前,阮安和霍平梟自是要在正堂,與霍閬和霍家的人再見一麵。


    高氏身為主母,還是當著阮安的麵,假意對她交代了些侯夫人將來要麵對的一些瑣事。


    千叮嚀萬囑咐的,倒像是真得舍不得她這個長媳離開似的。


    高氏想,房家表妹的命是真好,這一下子就從山雀變成了鳳凰,才進門一個多月,他男人直接就開府了,且活閻王貌似也挺寵愛她的,並沒在後院豢什麽通房美妾。


    等到了新府,房家表妹的日子過得舒舒坦坦,放眼整個長安城近幾年的這麽些樁婚事,也就當屬她這個新婦最有福氣。


    高氏說完,阮安恭聲謝過。


    她將高氏說的那些話,挑有用的一一記下。


    實則有魏元在,阮安在府務上還真不用花什麽心思。


    賀馨若卻想見縫插針地說幾句挑撥的話,可剛要開口,就被霍長決用目光製止。


    而對麵坐的那位閻王修羅似的長兄,眼神冷如刀鋒,也往她的方向睨了一眼。


    賀馨若不準備吃這個眼前虧,將那些話都吞回了肚子裏。


    本以為坐在上首的公爹霍閬,多少會對著他長子長媳拿個幾句腔調。


    不想,霍閬全程就沒說過幾句話。


    僅在最後,霍閬眼神淡淡地看了楊管事一眼。


    楊管事會意後,低聲對著霍平梟道:“侯爺,您和夫人搬府後,別忘按日子,將小世子送到通鑒園,相府也會派車馬去定北侯府接送。您二人雖搬了家,但也得經常帶著小世子回來看看相爺和夫人啊。”


    楊管事這話說完,高氏不禁眨了眨眼。


    相爺還真是……


    明明早就將活閻王散養不管了,卻願意對霍羲諄諄教導。


    不過相爺這麽做也不奇怪,畢竟活閻王的兒子既乖巧可愛,又聰慧好學。


    這樣的嫡長孫,無論放誰家,也都得被當成寶貝疙瘩寵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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