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恂又安慰著她,“以後不準因為這件事哭了。”


    宋瓷點點頭,既然江恂對他們兩個的未來做好了打算,那她也不會沮喪和難過,反而覺得更有精力了。


    *


    陸讓突然的回城,果然引起了波瀾。


    陳非列、何超這些人本來就很著急,結果,陸讓是他們的好朋友,卻不聲不響地回城了,這件事像火///藥一樣,引燃了陳非列、何超等人心中的怒火。


    陳非列、何超難以接受,趕在陸讓離開前,跑去和陸讓吵了一架。


    念在過去的情誼上,陸讓沒和他們計較什麽,而是提醒他們抓緊時間複習。


    陸讓離開了,村裏的這些知青明顯沮喪了不少,宋瓷安慰了他們幾句,陸讓既然有門路回城,說明他得到的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的,他們這些知青,就算沒辦法回去,可待在鄉下好好複習功課,未必沒有回去的機會。


    李嫣、杜春分聽了宋瓷的安慰,平靜了不少,至於別人能不能聽進去,那就和宋瓷無關了。


    陸陸續續有人回城,知青們聚在一起,總愛提這些事情,但宋瓷盡量讓自己專注於學業上,不讓自己分心受到別的事情的打擾。


    五月初的時候,江恂補課結束,他也向軍工廠提出了辭職。


    一聽說他要辭職,軍工廠的領導有些吃驚,一位張姓領導特意找到了江恂,詢問江恂辭職的理由。


    江恂雖然在軍工廠待的時間不長,可他有文化,在機械和零件加工方麵懂得的也多,前段時間,一台機床出了點問題,廠裏的老師傅束手無策,倒是江恂幫助老師傅修好了那台機床。


    江恂是個好苗子,軍工廠的領導挺看重他的,自然不希望他辭職。


    張姓領導詢問他辭職的原因,江恂沒有實話實說,他編了個借口,說家裏的老人身體不太好,需要他待在家裏照顧一段時間。


    江恂的家境,軍工廠的領導也是知道的,最後,張姓領導道,“要照顧長輩,你倒是個有孝心的,這樣吧,我給你半年時間,要是半年之內你還想來縣城上班的話,直接來找我。”


    張領導是真挺欣賞江恂的,江恂年輕不大,有想法不說,做事情還很踏實上進,他還聽說江恂很喜歡讀書,別的工人在午休,江恂在車間裏看書,晚上的時候,別的工人睡著了,聽說江恂還在車間裏做題。


    別看江恂現在處境不好,有這份韌性在,這樣的人,不會是池中之物的,早晚會有大造化的!


    所以,軍工廠的這些領導願意給江恂一個機會。


    要知道,即便隻是臨時工,想要來軍工廠上班的人也不少,軍工廠的領導能這樣照顧他,江恂挺感激的。


    他也沒有辜負領導的厚待,離開軍工廠之前,他提著東西,去看望了幾位領導和幾位交好的同事。


    關係是處出來的,等用上人家的時候才想著要去處關係,那就晚了。


    買東西花了江恂不少錢,但江恂並不心疼,他這是做好了雙重準備,萬一沒有恢複高考,到時候他也能繼續來廠裏上班。


    離開軍工廠那天,宋瓷陪著江恂一起去收拾東西,在軍工廠待了一年半的時間,江恂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行李的,一個人拿不完的。


    又一次見到宋瓷,吳安兩眼放光,不斷向宋瓷獻殷勤,又是給宋瓷扇扇子,又是給宋瓷倒茶喝,還想著去給宋瓷買冰棍吃。


    吳安杵在宋瓷麵前,江恂看他一眼,走過去把他撞開,不客氣地道:“滾一邊去。”


    吳安不服氣,“兄弟,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宋知青是你繼妹,我給人家買個冰棍怎麽了?”


    江恂掃他一眼,“她有對象了。”


    吳安不死心,“真的?”


    這時,宋瓷笑了下,“是,我有對象了。”


    吳安臉色紅了紅,宋瓷都有對象了,他徹底死心了。


    為什麽,江恂有對象了,漂亮的女知青也有對象了,全天下單身的隻有他一個!


    吳安尷尬道:“宋…宋知青,您別誤會,我這個人沒什麽壞心思的,既然你有對象了,你是江恂的妹妹,那也算是我的妹妹,你還吃不吃冰棍了?”


    宋瓷輕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


    江恂把床褥裝起來,不客氣地道:“什麽你的妹妹,看清楚,現在還是白天,別做夢!”


    吳安插科打諢,“你也忒小氣了,不讓我給宋知青買冰棍吃就算了,還不許宋知青當我的妹妹!”


    江恂笑了下,“她就一個哥哥,那就是我,你?一邊去!”


    兩人是還有,插科打諢慣了,吳安道:“你是宋知青的哥哥就了不起啊,我覺得宋知青的對象比你更了不起呢!”


    江恂古怪地看著他,露出一個莫名奇怪的笑,“不錯,你說的對!”


    吳安:???“我誇的是宋知青的對象,又不是你,你驕傲個什麽勁兒啊?”


    吳安一頭霧水,又迷惑地看向宋瓷,“宋知青,你哥這是怎麽了?”


    宋瓷忍俊不禁,開玩笑道:“他瘋了,別搭理他。”


    別人都知道江恂是他的繼兄,但沒有人會想到江恂會是她的對象,宋瓷總覺得有種偷情的感覺。


    吳安還不知道江恂與宋瓷的關係,他一邊幫江恂收拾行李,一邊講了個笑話,“宋知青,江恂忒壞了,你不知道他把我騙的多慘!之前他對我說他喜歡的女孩叫宋小雀,我費了老牛鼻子大的勁兒打聽,終於打聽到宋小雀這個人,結果,你猜怎麽著?”


    五月份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軍工廠的宿舍裏,更是一片悶熱。


    宋瓷熱得不行,聽到這話,她倒是來了興趣,“怎麽著了?”


    江恂告訴過她,“宋小雀”其實指的就是她,但聽吳安話裏的意思,真有“宋小雀”這個人。


    吳安道:“隔壁紡織廠有個宋小鵲,不過啊,是喜鵲的鵲啊,那姑娘嗓門大的啊,十裏外都能聽到她的聲音,見我打聽她的名字,人家姑娘還以為我喜歡她,把我當成了臭流氓,一見我就瞪著我。”


    宋瓷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有宋小鵲這個人啊,這也太坑了。”


    吳安附和道:“是吧,江恂把我坑的太慘了。”


    吳安閑著沒事,打聽到紡織廠有個宋小鵲,這個宋小鵲出來見吳安的時候,可把吳安嚇了一大跳。


    吳安繼續道:“那個宋小鵲,梳著雙馬尾,穿著一身大紅繡花的上衣,臉圓乎乎的,看著可喜慶了。我還奇怪呢,心想江恂的眼光怎麽這麽特別,給我嚇了一跳,我趕緊回來問江恂,才知道是我認錯人了。”


    宋瓷樂了,等收拾好行李,她走到江恂身邊,好笑地道:“你說說你,當初幹嘛編出個宋小雀的名字?”


    江恂摸了下鼻尖,無奈地道:“我也沒想到真有這麽個人。”


    在軍工廠一年多的時間裏,江恂和吳安的交情還算不錯,臨走之前,他們約好了,有空的時候讓吳安來江家做客。


    把行李放到客車上,距離發車還有段時間,江恂和宋瓷決定先去國營飯店吃飯。


    吃完飯,出去國營飯店,江恂掏出幾張票遞給宋瓷,“這是我和其他同事換的。”


    宋瓷低頭一看,臉紅了起來,“你給我這些票幹什麽?”


    江恂給她的是買月經帶的票,繼兄兼未來對象 ,給她這種票,真的挺尷尬的。


    江恂也有些不好意思,碰了碰鼻尖,“你…不是需要嗎?”


    女生買月經帶也是要票的,江恂不在軍工廠上班了,他就把手裏的票和別的同事換了,他本來想全換成點心票的,考慮到宋瓷,他就把其中一半換成了月經帶的票。


    宋瓷臉更紅了,“我…我有的。”


    第一次去江家和江老太太相認的時候,她來例假弄髒了裙子,恰好被江恂看到了;現在,為了她,江恂又和別的同事換月經票。


    宋瓷不敢想象在江恂的心裏,她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形象。


    江恂笑了下,“拿著吧,總能用得上的。”


    她不要麵子的嗎?


    宋瓷嘀咕道:“你怎麽總操心些奇奇怪怪的事啊!”


    江恂笑著看她一眼,依他看,宋瓷不是小白孔雀,而是個小白眼狼,給他月經票她還不樂意。


    和別的同事換月經票的時候,同事們都在打趣他,他也是很尷尬的好不好!


    *


    眼看陸續有知青回城了,沈然在鄉下也待不下去了,陸讓的回城,更是讓她焦急萬分。


    沈然心裏清楚著急也沒有用,但她還是焦急不已。


    她知道自己應該好好複習,她想多買點資料,但高考取消多年,圖書館裏根本就沒有賣有關高考的資料,她沒有買資料的途徑,也沒有買資料的錢。


    自從過完年後回來響水大隊,陳舒就不給她打錢了,沈然很是不高興,寫了封信問陳舒要錢。


    她以為自己寫信了,陳舒會給她一大筆錢的,結果過了半個月,她收到包裹一看,傻眼了,裏麵就隻有二十塊錢。


    沈然快氣死了,她知道陳舒每個月工資都有五六十塊呢,結果就寄來這麽一點兒。


    手裏沒有足夠的錢,沈然在鄉下的日子比不上之前舒坦,等看到別的知青回城了,她又眼紅了,她也想回城。


    沈然爸爸死得早,沈然的媽媽陳菊,又是個不中用的,沈然想來想去,能給她找門路回城的,隻有宋含章。


    這次,沈然特意給陳舒打了個電話,沈然在電話裏聲淚泣下,陳舒心疼得不行,答應沈然會把她弄回北市的。


    掛了電話,陳舒去到了宋家。


    因著兩人沒離婚的時候經常吵架,其實陳舒不是很樂意來找宋含章。


    聽聞來意,宋含章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他最近是在忙著找關係,但他隻會把自己的女兒弄回北市,至於沈然,就是在鄉下待一輩子,也別想讓他幫忙。


    對於陳舒的娘家人,宋含章很是反感,他還說,他可沒把沈然和陳菊母女倆當親戚,他沒有這種上門打秋風臭不要臉的親戚。


    陳舒自己也沒有人脈,沒辦法,她隻好給沈然回了個電話,“小然啊,你別急,知青回城沒那麽容易,我也想讓你回來,但我也使不上勁啊!”


    沈然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姨夫不是認識的人多嗎,你去找他去。”


    沈然口中的姨夫,指的就是宋含章。


    陳舒無奈地道:“我去找他了,但小瓷的爸爸也就是個中學老師,他能認識多少人?他要是能幫忙的話,小瓷還至於在鄉下呆著?”


    沈然不高興地道:“姨父到底怎麽說的?”


    陳舒沒法子,隻得把宋含章的原話重複了一遍,“小瓷的爸爸說,他幫不了忙,你就是在鄉下呆一輩子,他也不管,他還…還說……”


    沈然臉色更難堪了,咬著牙道:“還說什麽了?”


    陳舒對著電話筒道:“…還說你和你媽愛上門打秋風,臭不要臉!”


    臭不要臉???


    沈然氣得要吐血,她就不該嘴賤問這些話,她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就是這麽看著姨夫羞辱我和我媽的?”


    陳舒訕訕地道:“小然,你衝我發什麽火啊?我不想說的,是你非要讓我說的。”


    沈然更氣了,感情到頭來還是她的錯!


    沈然不高興地道:“反正你們就是不想把我弄回北市唄,那也行,我沒錢了,你再給我打點錢,那我就不麻煩你了。”


    陳舒手裏哪裏有錢,自從答應了宋瓷,最近這幾個月,她每個月都得給宋瓷寄30塊錢和一些糧票。


    陳舒為難地道:“小然啊,不是小姨不給你錢,小姨也心疼你,但小姨最近實在是手裏沒錢,這樣吧,我從我的飯錢裏頭省下十塊給你寄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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